“那我到隔壁去看看那丫頭了!倍》A亦起身,打算離開。夜深了,他不便多打擾,與古辰芳打個照面就回去。
“丁公子,這么多年來,你有想過找出,古前輩當年究竟做了什么事,才會引來殺身之禍嗎?”
丁稟亦搖搖頭,“逝者已矣,來者可追,我贊同辰芳重振古家門派,但若是執意追究往事,恐怕不是聰明的做法。”
“也對,畢竟事過境遷!
“是啊,憾事己經發生,再追究也無法改變什么,不如安分的活下去!
“若是重振古家,丁公子會回來嗎?”
“辰芳若是需要,我必定會助她一臂之力!
“難道不怕有人咬著當年舊事不放,回頭再殺古家弟子?”
“十年了,江湖總是善忘的。”
人心易變,江湖更是如此!
第9章(1)
夜深,盈月掛天。
段松波睜開眼,知道天冷有人不好睡。
她就像是貪食的貓,得到好處就知道往哪兒跑。之前她總是我行我素,做什么只管自己往前走,壓根兒把他拋到腦后。
唯有這時候,才會把他記在心里。
“哪家小花貓不睡,偷跑到別人屋里來了?”
聽到他的聲音,古辰芳索性把他往床鋪內擠了!澳阍趺催沒睡?”
“睡了,但是你一開門又醒了。”
他怎么可能會睡得深,在鏢局之外的地盤,要他睡得深沉只有兩個方法,一是下藥,二是把他殺了。
無論是何者,都不會出現在他身上,他有相當的自信。
古辰芳拉了被子,果然是暖呼呼的,等等一定很好睡。嘻嘻……
“剛才丁公子找你,怎么不應門?”
“有嗎?大概是我睡了吧!惫懦椒急硨χ]上眼,如此說道。
“你是不是聽到我跟他的對話了?”
“沒有,我說我睡著了!
“你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跟平常不同。”她以為他的聽力有這樣差嗎?
“哪有?我的聲音很正常呀!”她死鴨子嘴硬,根本不肯承認自己聽到!捌鋵嵾@也沒什么,真的!”段松波拍拍她的背,將她抱在懷里!坝袝r候,我也會有想要哭泣的沖動!
“比如說?”
“莞兒死的時候!
“你哭了多久?”
“我來不及……”他把雙臂收得更緊,埋在她的肩窩里!澳阒绬?即便站在她的靈堂前,我還是一滴淚都流不出來!
“你的心底,一定把淚都流盡了。不是有人說過嗎,心傷透了,淚水是沒辦法流出來的!
“所以你還能哭,是件好事。”吻著她的發心,段松波很溫柔地哄著她!爱斘艺驹谳竷红`堂前,卻連一滴淚都流不出來,莞兒的爹娘其實對我相當不諒解!
“錯不在你!”
“但是我卻無法為她流淚,所有人都哭到無法自已,我卻只能站在那里,一動也不能動。”
直到現在,段松波仍舊想不透自己當時為什么落不下淚。
“隔了一年,我夢見了她,那一夜,我狠狠地痛哭一場!彼娜松谒x開以后,已經變成荒地,寸草不生。
即便是眼淚,也無法灌溉他的心荒。
痛了好久好久,他才覺得能哭是件好事,因為哭過一場,所有梗在心口的痛苦,都能夠解放。
古辰芳沉默,聽著他話里淡淡的哀傷。
“請你不要因為這樣,而感到不開心!倍嗡刹ㄅ滤驗槁牭剑@樣的話,而心生不悅。
就是因為到過絕境,他才知道不管多小的幸福,都必須好好把握。
他一度很埋怨自己的人生,甚至責怪老天爺的不公與殘忍。
幸好老天爺沒有因此遺棄他,讓他很幸運地遇見她。
“我跟莞兒,是無法被比較……她不是我,我不是她!惫懦椒嘉兆∷氖郑白屗≡谀阈牡,有寸候,你可以想想她,沒有關系的!
她明白與親人生離死別的痛苦,莞兒曾經有機會成為他的女人,最后卻離開了,古辰芳可以感同身受。
若不是如此,她也沒法遇見他,甚至是擁有他。這樣想起來,她比莞兒擁有更多。
在他說起全天下早就忘記金碧王朝還有一個這樣短命的公主,古辰芳可以感受到他的心碎,是如此可憐又無奈。
而莞兒,何嘗不是這般?
“既然當年我已經哭過了,如今你也可以,盡管這是兩件截然不同的事,但也同樣將他們的一切都摧毀殆盡!
“我只是覺得自己好羞愧,居然忘記應該記住的事!惫懦椒紲I水不斷地奔流,“我竟然逃開了,逃避那些要面對的事。”
段松波將她擁進懷里,任由她的淚水沾濕自己的衣襟,興許這樣,她就不會覺得被他看見很丟臉了。
“為什么我會記不起來呢?這樣自欺欺人的活下去。就連爹爹的死,到現在也還不明白!彼幌胫卣窆偶彝,卻沒有想過找尋殺害爹爹的兇手。
“就算想弄清楚,單憑你孤身只影,也是毫無辦法,他不也逃了嗎?有時逃開也是種辦法,只要能活下去,讓往后變得更加有意義就好。”
“都怪我不夠努力,不夠強大!”她哭啞著,得知一切以后,更加討厭自己。
“你比誰都明白,這世上不是所有事物,單靠努力就可以獲得,所以才來風云鏢局,不是嗎?”若她沒有這樣的覺悟,恐怕非要爭個魚死網破,才肯罷休。
努力是成功的敲門磚,但覺悟也是必要的能力,兩者非得兼具,才有機會迎頭趕上目標。
古辰芳任由淚水舞流,已經沒辦法思考。
若無他的安慰,她可能會作繭自縛,把自己逼進絕路。
“既然拿下盟主之位,是你自前最想做的事,我便為你拿下!被氐綇那澳莻威風凜凜的將軍,他已經無法做到,但他還是可以讓她得到想要擁有的事物。
“以古家的絕劍,讓江湖看看你們并沒有消失,好嗎?”
丁稟亦看著小師妹一臉憂心仲忡,心神全都放在擂臺上、段松波身上。
“別擔心,段公子身手矯健,一路打到這里,必定能夠全身而退,平安歸來!
他很佩服段松波,一路從復賽打到決賽,只要再贏一場,就能夠進入最終賽,很快便能分個高下。
各大門派皆將目光落在他身上,因他來歷不明,不知師承何處,讓人多方揣測。
直到如今,段松波并未公開施展古家絕劍,幾個曾經找過他們麻煩的門派,礙于名譽倒是不敢明目張膽地說他就是古家人,怕傳出去會讓自身蒙羞。
各大門派紛紛派出得意門生迎戰,豈知竟都成為他的手下敗將,更有人被廢武功,直的走上臺,橫的抬出來。
這一戰若再贏,恐怕讓江湖五大門派顏面無光了。
這簡直和當年古家一人獨占鰲頭的情景一模一樣啊!
不過唯一不同的是,沒人知道段松波的來歷,就算身為古家人,他來自何處,當年是否已是古家門下弟子,底細全然不清楚,根本就橡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一個人啊!
“我總覺得段公子很眼熟。”看著擂臺上過招的身影,丁稟亦不得不佩服段松波,他出手不但俐落,而且從容不迫,直到現在都還沒使用到……他拔劍了!
終于等到這一刻!
當寶劍出鞘時,一道青光異常勃發,在陰冷的穹蒼之下,更顯翠綠通透。
“他怎么會有青霜劍?青霜不是那個……”丁稟亦頓了一下,傻愣住了。“他是傳言中的蘭陵將軍?”
“他說他不是!敝八嗍挚杖,至多抄走人家的武器,,倒是第一次拔出青霜劍,證明他面對的敵手,不是泛泛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