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怎么說?當從再次看到月青綾起,他就想抱抱她,就像四年前一樣。
他該怎么說?他一直都在惦記著她,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病有沒有起色?
他能怎么說?以前的小女孩長大了,長成了那樣的絕色佳人,長成了足以令他移不開目光的漂亮女人。
早在四年前,十四歲的她對他就有這樣莫名的吸引力,四年后,這種吸引力更讓他心猿意馬,魂不守舍。
可也足以讓他自慚形穢。
這么多年,他只顧著謀劃如何毀滅金風細雨樓,殺掉牟天仇替父母報仇,沒有多余的時間和心思去想別的。自從四年前無意中看到她,救下她,之后每當在夜靜更深之際,腦海里就會冒出一張清麗若仙的小臉。
他曾打算,如果在他完成自己的任務后,她仍然像四年前一樣,呆呆地躲在自己的世界里誰也不理會,那么他愿意照顧她一輩子,帶著她到天涯海角去。
現在,當手刃仇人之后,他毫不遲疑,行色匆匆地直奔烏龍鎮,腦海里唯一的念頭就是去找她。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當自己一旦發現她長成了正常的、如花朵一般芬芳的美麗女子,便猝然剎住急奔的步伐。
他們相差太多!
他殺人如麻,她救人無數;他滿手血腥,她純凈無邪;他仇家無數,她恩澤廣布……他們根本就不是同路人。
他猶豫了,但那份猶豫并沒有耽誤太久,即使不想靠近她,卻仍然該死停不下腳步!
方才他對她的輕薄,雖然打著想逼她開口說話的借口,可在她打了他一掌后,有個什么東西像是從心里深處泄了出來,將他整個人都淹沒了,讓他再也控制不住對她的滿腔思念和yu望,親吻了她。
就算挨再多巴掌他也不后悔,只要能接近她,撫觸她,感覺她,哪怕只有一下下……
他就這樣想的。
當這些話正要沖出口之際,男人臉色忽然一變,繼而匪夷所思地瞟向面前兩張透露出萬分期待之情的臉孔。
奇怪了!他堂堂一個大老爺們,憑什么要對這兩個整天閑得無聊,最擅長傳八卦的女人傾吐自己的內心世界?告訴她們自己想念月青綾?那不是刀尖上走路?
“說來聽聽嘛,對人家小姑娘親也親了、抱也抱了,你這會子又害哪門子臊去了?”老板娘一臉意猶未盡。
“是呀,本道長可是鎮上婦女救援會的現任會長,有權利保護本鎮婦女同胞哦!”花道士想起自己還有這么個兼差,立即得意起來。
“無聊,老子沒空跟你們在這瞎扯!”他翻翻白眼,一拍屁股就要走人。
“喂喂!你到鎮上要待多久?”老板娘不放過他,追在后頭問。
“不知道!”
“那你打算住哪?我的如意客棧剛剛重新裝潢一新,設施齊全,服務一流,包君滿意,不如……”老板娘大力吹捧著,這蕭殘夜也算少見的有金主了,若是把他拉到自己店里住下,保證月進斗金。
“不用了,我去繡莊住。”蕭殘夜壓根不給面子,一陣風似地刮走了。
“唉,這么大條魚就這么活生生地溜走了……”老板娘嘆息著。
“那也沒法子,這條大魚可不好撈,搞不好還會反咬你一口耶!”花道士安慰她,“咱們還是去瞧瞧青綾吧。”那小丫頭一定是躲在被窩里不好意思見人了。
內室門扉半掩處,露出的半幀粉白衣角,倏地消失了。
第5章(1)
不知道要在鎮上待多久。
他是這樣說的吧?意思就是他可能還會走,也許是明天,也許是后天。
嬌美纖細的人兒身著一襲青色裙衫,站在柜臺后心不在焉地收拾草藥,一想起昨日他對老板娘說的那句話,忍不住神思恍惚。
竟然總是要走,為何還要來呢?她氣悶地將手里的甘草揪得亂七八糟。
昨天她跑進內室后,其實一直都躲在門后偷聽,聽他跟老板娘她們說話,聽老板娘問他為何要對她……對她那樣做。
她一顆心七上八下地亂成一團,她很希望他說點什么,卻覺得還是什么都不說的好,最后當他什么都沒說時,她又覺得有點失望。
他走后,老板娘和女道士進來內室,急忙跳上床鋪裝睡的她低頭悶不作聲,搞得兩人十分緊張地再三保證,因為此事涉及姑娘家的清譽,所以她們死都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老板娘和花道士說這話時的語氣和神情,仿佛他們倆是被當眾捉奸在床似的。
其實,他也不過是抱了她,親了她……
面上倏忽一紅,她回想起了那個火辣辣的吻,他的舌和她的親密地攪在一起,彼此品嘗著對方的滋味,yu罷不能……
先前打他的那一巴掌,多半是出于對他嚇唬自己的不滿,和一點點的嗔怒。
她好在意他這么久都沒來看自己,讓她以為他忘了自己,如今他來看她了,可又能代表什么?
“唉……”月青綾無奈地發出一聲嘆息。
這時,高矮胖瘦四人組里差了瘦子細仔,其余三個全從外頭蹦進來了。
“月大夫,你要的垂絲海棠和紫蘇葉都弄妥當了!
“月大夫,鎮上的于老漢上山被蛇給咬了一口,我已經看過了,沒有大礙,就是得拿些七葉一枝花過去!
“對了!月大夫,告訴您一件新鮮事,俺們四個今兒可見著高人了!”
“是呀、是呀,那場面可真是驚天動地、險象環生咧!”
三人七嘴八舌地說著,爭著引起月青綾的注意。
美女大夫又溫柔又耐心,什么都完美無缺,就是不會說話……但,那也不打緊,他們四人組照樣一如既往地暗戀佳人,并且義無反顧。
月青綾放下手里的草藥,微笑著抬頭,美眸中帶著疑問,像在詢問他們碰上什么事了。
“是這樣的,俺們今天去山上采藥,路過鎮南邊的鐵匠鋪子,看到柳鐵匠好像又生病了,柳嫂子不知道為什么和兩個過路的男人起了沖突,那兩個男人真不是東西,居然欺負一個女流之輩!”
“然后,私塾的皇甫先生是半點功夫也沒有的,然后只有挨拳的份,乖乖,被打得鼻青臉腫的……”
“再然后,曲帳房也聞訊趕來了,跟那兩個男人交起手來,我們想,就憑曲帳房那三腳貓功夫,還不是‘羊入虎口,有去無回’,所以正打算去通知謝掌柜他們,哪知道還沒去,突然如同天神降臨,冒出來一個陌生的男人!
“那男人長得可真兇,臉上還有道傷疤,看起來就嚇人,不過身手可不是蓋的,出手又狠又準,招招致命……”
“他打得那兩個男的屁滾尿……啊,不是,是抱頭鼠竄,要不是客棧老板娘趕來勸架,只怕是要給他活活打死了。”
“我的老天爺呀……這位無名英雄,可真是天王中的天王,偶像中的偶像!實在太帥了,我要是能拜他為師就好了……”高佬無比期盼地嘆惜。
“拜師?你不怕那人啊,我可是一見他腿就直哆嗦!泵购軟]志氣地說。
“我也是,不敢離他太近,看起來好兇……”阿肥也小聲嘀咕。
“是啊,同感、同感。”高佬越發嘆息,又道:“不曉得細仔尾隨他到哪里了,萬一被發現了會不會被捶一頓?”
“那他活該,誰叫他非要去控聽究竟……”話音未落,登時聽到細仔一路大呼小叫地沖進藥廬。
“不得了啦!不得了啦!”眾人大驚,趕緊問出了什么事。
“糟糕、糟糕,這不出大事了!”細仔氣喘吁吁地扶著桌子,“不得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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