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沒有及早通知他,雪舞的病情已經惡化!鄙K继牡亟忉尩。
“思棠,既然如此,你……”
“你不要再勸我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今生,我一定要成為他的新娘,不管有多困難,這條路我走定了!
妹妹堅定的眼神和語氣,令桑堇歡不免擔憂。這分明是在玩火,她會贊同他們在一起,其中有一個因素是他已有了小孩,所以妹妹不能生育的問題便迎刃而解,他有子嗣可以傳宗接代,而她也有至愛所生的孩子來彌補無法孕育下一代的缺憾。
但是若沒有了愛,這一切將不再完整,更不可能完美。當年,為了怕思棠無法承受,全家人一同撒了個彌天大謊,所幸將她瞞了過去。
但,這顆定時炸彈隨時可能引爆,一家人戰戰兢兢,好不容易才平安地度過了這么些年,難不成已到撥云見日的時刻?
桑堇歡惶恐地想著,表情也多了幾分猶豫,引來桑思棠的憂心。“大姊,你怎么了?”她該不會是變卦了吧?
“沒、沒事!鄙]罋g急忙否認,快速地轉移話題,“思棠,爸那邊你有什么打算?”雖有心幫思棠,但父親那一關,她并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順利過關。
“能有什么打算?你都不知道爸的態度有多么強硬,真搞不懂他為什么這么反對……大姊,你猜得到嗎?”她想了一整夜,想破了頭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是嗎?爸一向很開明,不可能連個理由都不給你就堅決反對才對,奇怪!
桑堇歡也不免大感事有蹊蹺。想當初自己的婚事還是父親一手促成的呢,怎么父親對妹妹的感情事卻抱持完全不同的態度?
“對啊,我也覺得很奇怪。”桑思棠頻頻點頭。
“算了,這事我再處理,你就先別煩惱這個,還是多告訴我一些有關你們交往的情形吧,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總得讓我這個幫手有個深入的了解才行!
桑堇歡眨了眨眼地說。
但她不禁開始懷疑起大姊的誠意,有這么單純嗎?雖有所疑,但有求于人嘛,她還是照實說了。
一整個下午,姊妹倆做了一番詳實的懇談,兩人相交的過程回憶起來是如此的甜蜜,而當所有的想法借由語言表露出來后,桑思棠堅定的心更是不動如山。
不是有句話說,孝感動天嗎?那么她就如法炮制來個“情感動人”吧,不管他是愛是恨,又會如何待她,她都一定要堅持到底,直到撕毀他那張冷漠的面具,讓他的心再次屬于她,讓他的未來過得更快樂,她一定會做到的。
樂觀的她,不愿被現實所擊倒,至愛的回歸令她恢復到七年前一般,有著蓬勃的活力與朝氣,篤信這世上沒有不成功之事的至理名言,不畏險、不怕難地勇往直前,相信幸福終有一天會降臨在她身上。
然而,桑堇歡的想法就比妹妹平實多了,在聽完妹妹的故事后,她更無法肯定相愛這兩個字用在他們身上是否仍為現在進行式。齊藤羽桓有著裹足不前的心理包袱,有著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的借口,條條鴻溝橫亙在他們之間,他能敞開心胸重新拾回兩人的愛嗎?
七年前,妹妹被愛情沖昏了頭,七年后,她依然為愛瘋狂,不同的時空有不同的問題,但她仍執迷不悔,情愿用一生換一段不朽的愛情,她真能如愿嗎?
第8章(1)
忙完了齊藤雪舞的后事,齊藤羽桓才赫然發現,他在齊藤集團的勢力已被削減得所剩無幾,除了臺灣外,他幾乎已無立足之地。
為了重整旗鼓,他連夜搭機飛抵國門,試圖以臺灣作為根據地,然后向外進攻,一一奪回失去的勢力版圖。
那堆小人,覬覦齊藤集團已久,他固守城池多年,早讓他深刻地領悟到守城有多么不容易,若不是雪舞身故,令他自愧地一心以求贖罪,他們是不可能有機會踩到他頭上的,這都怪他太感情用事了。
一早,他招來各部門的經理至家中,關起門來研擬應對之策,也撥打數通越洋電話給各地的心腹,請他們以傳真的方式,告知他各分公司目前的情勢。
一整天,所有人皆關在書房里,就連吃飯也請人做好送進去,審議、分析、討論不斷地重復,直到夜幕低垂,眾人才各自帶著資料離去。
幾日的折騰,令他身心俱疲,他揉著微微發疼的太陽穴,朝兒子的房間走去,輕輕打開門后,映入眼簾的是一幕令他倍覺溫馨的畫面。
桑思棠坐在搖椅上睡著了,卻掩蓋不了她的一臉慈愛,兒子趴在她身上,吸吮著手指沉入夢鄉,微黃的燈光,依稀灑進的月色,相互依偎的景象反射出一圈祥和的光芒。
他有些怔忡,卻難掩心中翻騰的激蕩,他們儼然是一對母子,他由衷地想著,愈接近他們,他的心就愈加澎湃。
睽違了七年,細看之下,他才發覺她的美更甚從前。她的身材與外貌不變,只是眉宇間多了些成熟的韻味,如今,想必有更多的男人為她傾心,而她,在經過了這么些年后,是否依然純潔無瑕呢?
他端詳著她,眷念因心靈的平靜,而有了誠實的心聲及揣測,他不能愛她,再也不能,縱使雪舞已寬容地接納了她,他仍舊不能。因為他的心底有恨,一股莫名的恨,他不想去解,所以只好讓自己一路恨下去。
從雪舞過世后,愛與恨便開始啃蝕著他的心,為了減輕痛,他選擇了恨,他寧愿背上狠心的罪名,也不愿讓愛再次襲卷他的生活,尤其是愛一個不能再愛的女人,那樣水深火熱的世界,他不愿再觸碰。
他佇立了很久,本想就此離去不愿驚動他們,但涼意令他本能地脫下西裝為兩人蓋上,他的動作雖是輕柔無比,卻仍將桑思棠驚醒。
她突然睜開眼,見到的是他溫柔的眼神與剛毅的側臉,許久未剪的發散落兩旁,將他襯托得更加俊美。
“健吾……”桑思棠忘情低喃。
聞言,齊藤羽桓倏地全身一緊,他快速地穿起西裝,抱起兒子掩飾心慌。“我抱小矢到床上睡!彼麑鹤影差D好后轉過身,見她仍一動不動地坐在搖椅上。
“你……”
“麻了!彼缓靡馑嫉卣f道,蠕動著發麻的身軀和雙腿。
“那……”
“沒關系,等一下就好了。”
桑思棠勉強站起身,怎料雙腳一軟,他眼捷手快地立刻上前扶住她。
“你抱著小矢睡了多久?”
他的語氣似是責備,但她聽來卻像關心。
“現在幾點了?”
“八點多!
“嗯,大概三個小時吧。”她據實以告,這時,麻痛感持續著,令她不得不將整個身體的重量攀附在他身上。
這個笨女人,抱著一個五歲大的孩子睡了三個小時,她以為自己是女力士啊?
雖有憐惜,但他仍故作姿態,抱著她直沖ts,將她安置在沙發上。
雖然他面不改色、不發一語,她仍能感受到他的關懷,躺在他的臂彎中,時間或許短暫,卻足以證明他是在乎她的。
她的嬌弱再度掀起了齊藤羽桓的保護欲,明知不可對她再產生任何感覺,但望著她皺起的眉頭,他還是難以克制的脫口道:“以后別再這么做了!
她一聽,立即舒展了眉頭。是的,他仍舊是在乎她的,這不是她的錯覺,他對她的冷淡是刻意偽裝出來的,一定是的。
“健吾……”桑思棠甜甜地喊道。
卻被他厲聲制止,“以后別再這樣叫我。”他別過臉,不愿見到她受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