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錯意了,這是她的情緒所透露出來的訊息,此時齊藤雪舞的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但為了探知更多有關她的事情,于是將錯就錯,友好地撫上她的手。
“思棠,別怪我,同是女人,相信你懂我的心情!饼R藤雪舞刻意裝出一臉憂慮。
轉回頭的桑思棠見狀,憤懣銳減,馬上堅定道:“我是個潔身自愛的女人,你大可放心!
“謝謝,那么……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看著齊藤雪舞期期艾艾地望著自己,搖頭之念因心中陡升的不忍而阻絕,于是她輕輕地點頭。
雪舞,人如其名,她長得確實如天空中飄舞的雪,那么沁人心脾,卻又那么令人難以抗拒,就連自己也忍不住升起了保護她的念頭,深怕一個呵護不周,她便融化得無影無蹤,消散在空氣之中。
雖然是初次見面,但自己心知肚明,她比不上齊藤雪舞,沒有一點比得上她,他會選擇她是個明智之舉,自己無話可說,唯有獻上祝福。
她的思念和情癡,至今都該停止了,今天的偶遇算是上天的巧心安排,她和他的緣分從這里開始,也從這里結束,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她靜默地想著,嘴角微微上揚,浮出一個釋然的笑容。
齊藤雪舞審慎地打量她,憑著女人的直覺,似乎洞悉了桑思棠此刻的心思,她決定放手了,她的良善不禁令她心焦。思棠明明深愛著他,為什么不爭呢?
為了讓她產生猶豫,也為了不讓她斷念,齊藤雪舞假裝好奇地開口,“既然是朋友,那有件事我就非問不可嘍!”放出引線,意圖動搖她的心。
“什么事?”對桑思棠而言,接納一個人比排斥一個人容易多了,齊藤雪舞既然當她是朋友,理所當然的,她也視她為朋友。
“早上我看到你和一個男人走在一起,他是你的男朋友嗎?”
“早上?男人?”桑思棠想了想,隨即忍不住失笑!八趺磿俏业哪信笥涯兀磕銊e亂配對,他是我的姊夫,邵提亞。”但話一出口她便后悔了,為了讓齊藤雪舞安心,她不該實話實說的,念頭一起她又飛快地補充道:“雖然他不是,但追我的人可多著呢!咦,你是在哪里看見的?”
“齊藤大廈的大廳!饼R藤雪舞老實回道,也擺明了告訴她,齊藤羽桓也看見了。
這句話讓桑思棠聯想出許多關于他的事情。
如今的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剛出獄的窮小子,他的身價水漲船高,躍升為集團之王,已不可同日而語,然而她不懂商,所以不明白他在商界的地位有多高,但由小云今日戰戰兢兢的表現,她已可略知一二。
在她遐思之際,齊藤雪舞則高興得幾乎要飛起來。她有姊姊?哦,感謝老天爺賜給她一個幫手,指引她另一條明路,再者,聽她的語氣可能連男朋友都沒有呢,這令自己放長線釣大魚的意念更加堅定。于是,她隱忍著雀躍的心緒,擺出一張愁眉不展的臉,話鋒一轉,語帶不安地道:“不知道是不是我太多心了,早上羽桓看你的神情好像不太對,他好像……怎么說呢?好像對你……”
她故意閃爍其詞,聽得桑思棠好不容易才靜止的心湖又蕩漾起來。
“思棠,七年前你和羽桓他……是不是……”
桑思棠不等她說完便急急否認,“不是!我和他只是很普通的朋友,真的!”
她欲蓋彌彰的模樣,抹去了齊藤雪舞心中最后一朵疑云。
是的,他們曾經深深相戀過,卻因故分離,而讓兩人飽嘗相思之苦。
此時,玩到已沒有游樂器材可玩的齊藤龍矢,拉著父親回到母親身邊,捱著母親撒嬌道:“媽媽,我餓了,我們去吃炸雞好不好?”
“好!”齊藤雪舞寵溺地摸了摸兒子的頭,接著她抬頭看向桑思棠,誠心邀約,“思棠,一起去吧。”
“不了,謝謝你的好意,家里還有兩個小家伙在等我回去呢。”為了掩飾自己的心慌,桑思棠低頭看了看表!巴,不知不覺聊了這么久,我得快點回去,否則他們午睡起來看不見我,一定又會哭鬧不休的!彼鋸埖卣f著,接著從皮包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有空可以找我,讓我盡盡地主之誼,那么……就這樣了,我先走了,再見。”
語畢,她慌忙地站起身,眼睛下意識直盯著地面。
“好吧!币膊幻銖姡凑齺砣辗介L嘛!“小矢,跟阿姨說再見。”
“阿姨拜拜。”齊藤龍矢小跑步上前,拉了拉桑思棠的手,要她蹲下來,接著輕輕啄了一下她的臉頰。
齊藤雪舞見狀,感到有些難以置信。
桑思棠受寵若驚的撫了撫臉頰,嫣然一笑。“小矢拜拜!闭f完,她倏地站起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兩人刻意的疏離令齊藤雪舞倍感無力,她一頭熱的想將兩人湊在一起,但兩位當事人卻各潑了桶冷水在她頭上。思棠的貼心回避她可以理解,但羽桓實在沒有這個必要,他看思棠看得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羽桓,你這是何苦呢?”她有些挫敗地問道。
聞言,他連忙收回了目光!笆裁?”
“我快死了,替你自己多著想一點,好嗎?”
“你在說什么啊!饼R藤羽桓假裝聽不懂。
“羽桓,雖然我病了,但我的感覺神經卻比以前更敏銳,你瞞不過我的!饼R藤雪舞語重心長地說。
“你沒聽她說急著回去看小孩嗎?”雪舞心細如發,他早知瞞不過她,既然她提了,他承認也無妨,對她,他無須說謊。
“羽桓你……”
“別再說了,她有她的世界,我并不想介入,現在我該關心的是你和小矢,其他的……就算了吧。”齊藤羽桓強忍著重燃的愛火,喟嘆道,抱起了她往停車處走去。
年幼的齊藤龍矢不明白大人復雜的心緒,開心的蹦蹦跳跳跟著。
依偎在丈夫懷中,齊藤雪舞懂了,他把她所說的話與早上那一幕聯想在一起了。也罷,就當作是一項考驗吧,就讓一切順其自然,當她還活著的時候。
齊藤雪舞耐人尋味的話語,就像一顆原子彈炸碎了桑思棠的決心。他仍惦念著她,或許,只是或許,也仍……深愛著她?哦不,不可以,他已有一個如此善體人意的妻子,他不可以,她更不可以奪人所愛。
錯雜的思緒令她不自覺更用力踩油門,車子在大街上狂馳,橫沖直撞下,險些造成連環大車禍,好在她緊急煞車,才抑止了一場悲劇發生。
為免重蹈覆轍殃及他人,她將車子?吭诼愤,此刻她的頭像有千斤重似的,令她無法負荷地趴在方向盤上。不該是這樣的,她已經徹底失去他了,為什么還要再給她希望?
淚水再一次決堤,桑思棠重重捶打著方向盤!疤炷,禰還要折磨我多久?既然不能讓我擁有完整的他,又為什么要讓我們再次相遇?!”她放聲大哭,熊熊燃起的愛意,令她難以自處,也令她更加難以控制自己依舊深愛著他的心。
齊藤集團的觸角伸及臺灣已行之有年,但在齊藤羽桓抵臺之前,設于臺灣的齊藤企業只是間不起眼的子公司,與亞洲各國相比,規模著實遜色許多,其中的原由當然是與齊藤虹的私奔有密切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