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聽完他到底想說什么,但她直覺那句話最好不要聽。
唐擎飛訕訕的吞回未竟的話,連忙驅馬跟上。
花清蕾下馬摘了幾朵粉色小野花,插在馬兒的耳朵上,然后笑咪咪抱著馬兒,在它的額頭親了下。“雷風,多謝你了,讓我學會了騎馬!
“那我呢?”唐擎飛咧著笑走近她問,“是我帶雷風來讓你練騎,你要怎么謝我?”
她想了想,然后恭恭敬敬的朝他鞠了個躬,鄭重向他道謝,“多謝三爺!
“就這樣?”他不太滿意。
“要不三爺想怎樣?”
唐擎飛微微側過臉,暗示道:“你方才親了雷風!敝辽倏梢员日找幌,也該親他一下吧?
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花清蕾仍是故意裝傻!叭隣斢植皇邱R,怎能隨便褻瀆。”
“我不在意,能得綾綾一吻,是我的榮幸。”他雙眸緊盯著她,叫得親昵。
“男女授受不親,我還未出嫁,三爺可不能壞了我的名節,若是讓我心上人知道,可就不好!彼脵C表明芳心有所屬。
“你有心上人了?!”唐擎飛仿佛被人甩了一巴掌,一臉錯愕。
“嗯!被ㄇ謇佥p點螓首,看見他驚愕的神情,她有些不忍,別開了眼神。
“是誰?”他沉聲追問,俊美的臉上再也維持不住笑意。
“這……不方便告訴三爺!彼詾樗敹嘀皇菚械接行┦瑳]想到他的臉色會一下子變得這么難看,就好像她背叛了他似的。
唐擎飛驀地聯想到一個人,質問:“難道是李君濤?”
見他竟一下子就猜到了,她一時不知該不該回答他。
“我說過此人心術不正,他不是你的良配!比舨皇抢碇沁在,他真想不顧一切的抱著她,大聲宣示,除了他,她不許喜歡任何人。
花清蕾神色淡淡的開口說:“這只是三爺個人的看法,適不適合……我自己清楚!被蛟S李君濤在家世上不如他,可其他方面,唐擎飛這個游手好閑的二世祖壓根不能跟他比。
一把怒火在唐擎飛心口翻騰,讓他氣惱得口不擇言罵道:“該死的,那個李君濤哪里好了,你是瞎了狗眼嗎?竟然看上那種偽君子!”
她冷下臉!罢埲隣斪灾,別以自己的好惡惡意批評別人!
“我沒有惡意批評他,李君濤本來就是個陰險卑鄙的偽君子,你不要被他虛偽的嘴臉給騙了!
“三爺上次說他城府極深,現在又罵他陰險卑鄙,他究竟是做了什么得罪了三爺,讓三爺這么恨他?”
唐擎飛原是不想在背后如此道人是非,但此刻他怒火燒心,再也顧不得風度。
“三年前,李君濤覬覦他未婚妻陳氏的家產,與她一位族兄合謀設下陷阱坑害了陳家,陳家因此傾家蕩產,陳父因而活活氣死,陳家的家產幾乎半數全都落入李君濤手里。陳家衰敗后,他看不上陳家,暗示陳家主動解除婚約,他的未婚妻羞怒之下一病不起,最后抑郁而終!
由于這事是發生在鄒縣,鄒縣離青水城有四日路程,且此事李君濤本人并未出面,只隱于背后,就連知悉此事的鄒縣人都不多。
他是因為兩年前去鄒縣訪友,恰巧朋友與那個和李君濤合謀之人是表親,才會得知內情。
“這事三爺是由何得知?”花清蕾來到青水城四年多,并未聽過這種傳聞,且若真有此事,她爹沒道理不知道,但她從未聽爹提起。
“一位朋友那里!
聽他也只是從朋友那里聽說,她覺得此事未必是真,不由得替李君濤辯解道:“這種以訛傳訛的事,未必可信,我勸三爺還是別道聽涂說。”
“你不信我說的話?”
“這世上不實的傳言多得是,若都盡信豈不愚蠢!彼砻髁藨B度。
她相信李君濤,卻不信他?唐擎飛仿佛被逼著硬生生吞下黃連,滿嘴發苦;ㄇ謇儆行╇y以承受他朝她投來的那抹沉怒受傷的眼神,好似她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
她覺得男女感情這種事必須你情我愿,強求不來,也不認為自己有什么地方對不起他,沉吟了下,她決定快刀斬亂麻!岸嘀x三爺教我騎馬,不過,還望三爺以后別再來找我,免得引人誤會!
唐擎飛原本就難看的臉色,在聽了她的話后變得更加陰沉。
唐府--
一早,正在清掃庭院落葉的兩名婢女見到一名男子跨過月洞門走過來,屈膝福了個身!耙娺^三爺!
“嗯!碧魄骘w容色僬悴的抬了抬手,越過她們走進里面的院落,進到屋里,望見端坐在椅子上喝茶的一名五十余歲婦人,他上前問安,“娘!
唐家家教甚嚴,規定家中子弟必須早晚向父母請安,不過唐老爺數年前已經過世,如今只剩夫人還健在。
唐夫人瞅了氣色不佳的兒子一眼!霸趺戳,昨晚沒睡好嗎?”
“嗯,是沒怎么睡好!彼麘袘械膽寺。
“可是身子哪兒不適?”她關心的詢問。
“不是。”
唐擎飛活到這么大,素來都是沾了枕便能一夜好睡,昨晚還是頭一回在床榻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可他就是怎么也無法平撫紛亂的心緒。
“怎么垂頭喪氣的?”由于他上頭有兩個能干的兄長頂著,所以唐夫人對小兒子也沒太多要求,平日總由著他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只要他不為非作歹即可。兒子雖然性子放蕩,但凡事都知道有個分寸,不會做得太過,因此還頗讓她放心,此刻見他無精打采的模樣,倒是有些訝異。
“……沒什么!彪m是母子,但感情這種私密的事,他難以啟齒。
“你昨日不是興匆匆說要到城外去騎馬,昨晚回來時我見你臉色就不太好,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昨晚他大哥、二哥也在,她才沒多問。
唐擎飛猶豫了一會兒,問道:“娘,若您有女兒,讓您挑女婿的話,您會挑李君濤嗎?”他想知道是不是只有他對李君濤有偏見。
唐夫人聽了小兒子這番假設的問題,心忖能讓他如此沮喪的原因,怕是與李君禱脫不了關系,沉吟了會,答道:“不會!
“為什么?”
“你大哥曾說此人薄情寡恩,又虛情假意,不是當丈夫的好人選!彼灰娺^李君濤兩三次,對他了解不多,但長子很有識人之明,相人極準,他如此評論李君濤,定是有他的道理。
第4章(2)
聽完母親的話,唐擎飛低聲自語,“我就說他不是良配,她偏不信!
唐夫人沒聽清楚兒子說的話,狐疑問道:“你在嘀咕什么?”
“是我認識的一個姑娘,她……心儀李君濤,我勸她李君濤心術不正,不適合她,她不相信我。”
唐夫人是何等精明的人,立刻聽出兒子對這位姑娘似是有著不尋常的心思,便不動聲色的詢問:“你那位朋友是哪家姑娘?”
“她是倪家的姑娘!
“哪個倪家?”她嫁來青水城三十幾年,凡是稍有點家底的人家多少都清楚,飛快的尋思著城里頭有哪戶人家姓倪。
“是春華巷倪家!
唐老夫人思索了下說道:“我記得倪家的老爺好似一位退隱的縣令?”
青水城是東南一帶最繁華的大城,辭官后隱居在此的官員不少。
“沒錯!弊詮纳洗嗡扇サ碾S從跟蹤生源藥鋪的伙計一路跟到倪府后,他特意打探了倪府的事,得知倪府的老爺是六年前辭官歸隱的萊陽縣令,他育有兩子三女,長女已出嫁,二女兒和三女兒還待字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