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單只是因為他!蔽盒木敢庥兴傅赝茏釉偅盁o論當時留下再怎么大的傷口,也總有愈合的一天。”
曹子詡很清楚她的意思,但他避開她的目光,“或許吧!”
很奇怪,這是他第一次仔細回想母親的容顏而不排斥。原來,他連她的長相都記不太清楚了,又如何談得上“恨”呢?
“你以為你恨她,其實只是為了提醒自己不要忘了她!蔽盒木敢谎劬涂创┧乃季w。
場面陷入一片沉寂之中,只見曹子詡的臉色愈來愈凝重,“親愛的,別把自已真的當成一個修女,而且我也沒打算要告解!
魏心靖并沒有因為他冷峻的表情而退縮,她必須要先化解他心頭那把無形的鎖,才能夠真正的走進他那封閉已久的心靈世界里。
“沒有眷戀、沒有怨恨、沒有感覺……才是最殘忍的事情!彼又f:“事實上,你很害伯母親的身影隨著時光流逝,消失在你的回憶中!
意外地,曹子詡這次沒有開口反駁,似乎是默認了她所說的話。
她將身子貼近曹子詡,然后抬起他的右手,順勢鉆進厚實的胸膛里。
“明天是教堂做禮拜的日子,我們一起去好嗎?”她問。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的景色,然后垂首靠著魏心靖的額頭。
“我想我一定是瘋了,才會想要答應你!彼谑站o手臂時說道。
曹子詡千般無奈的語氣,卻和他臉上浮起的笑意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在一團和諧的氛圍之中,眾人結束了教堂例行的重要儀式。
魏心靖帶著恬適的笑容望著不遠處,她從來就沒看過曹子詡露出如此低姿態的表情,但他真的像被馴服的野獸般,就乖乖站在凡沐老修女的面前,聽從她的教誨。
她當然知道曹子詡現在是為了何事被叮得滿頭包,也看到了他不時飄移過來的求救眼神,但她可不打算大發慈悲,他是該為了自己不負責任的行為付出一些代價。
在給了曹子詡一個幸災樂禍的鬼臉后,魏心靖轉身走向右側的走廊,她突然看見一位身穿神父袍的外籍男士,在轉角處正露出苦惱的表情,她朝那位陌生的神父走去。
“神父,有任何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她以流暢的英語詢問,在大學時她主修的是外語系,這樣簡單的詞句完全難不倒她。
外籍神父迅速回頭,“噢!我只是……”思索了一番,他還是沒有把話說完。
“我之前好像沒有見過你!币娝詭ЮЩ蟮谋砬椋盒木肝⑿σ詫,“我曾經是這間教堂的修女,也許我可以幫上你的忙!
聽見她的話,那位外籍神父立即吐了一口如釋重負的氣。
“事實上,我是加拿大那邊的教堂派來的交流人士!彼行⿲擂蔚匦χ,“我今天剛來報到,現在似乎找不到餐廳的位置!
魏心靖抬頭望了一眼墻上的大鐘,“的確是到了用餐的時間了,請讓我為你帶路好嗎?”
因為魏心靖充滿親切的態度,神父的笑容自在多了,他開心的點頭,然后禮貌的走在后方,隨著她離開。
曹子詡正皺著眉,直盯著兩點鐘方向逐漸遠去的男女背影。
他不是個醋壇子,也不會去限制妻子的自主行動,但他簡直不敢相信,魏心靖居然就這樣把他一個人丟在這里受苦?
“我說你這個人,怎么就是教人無法好好溝通?”凡沐老修女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曹子詡無奈地拉回注意力,“我又怎么啦?不都已經站在這兒聽您訓話將近一個鐘頭了!
“我這怎么會是訓話?”他的一句話又激起凡沐老修女的怒氣,“我是關心你和心靖,不厭其煩地教導你做人的道理。”
曹子詡翻了個白眼,作勢掏了掏耳朵,但愿魏心靖到了眼前這個可愛的老長輩年齡時,不會變得如此嘮叨……否則他可有得受了。
“好、好,我都懂了,您渴不渴?我去拿杯水好不好?”他感覺已經快要不能控制自己這雙不聽話的腿了。
凡沐老修女斜睨了曹子詡一眼,一臉完全明白他意圖的表情,“去吧,瞧你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我看了也難過!
曹子詡馬上浮起迷人的笑容,“我就說您是世上最可愛的女人了!
“臭小子,我才不吃你那一套!”
往前走了幾步,曹子詡突然回頭問:“對了,這里什么時候開始請外籍神父了?”
凡沐老修女正在和另一名修女對談,聞言她轉過頭,“沒有啊,你為什么這樣問?”
“可是我明明看到……您確定沒記錯嗎?”曹子詡的心里,頓時竄升起不好的預感。
“當然確定,有任何的人事變動都必須經過我這里!狈层謇闲夼V定的回答他。
這間教堂就只有凡沐老修女是外籍人士,其他全是道地的本地人。
“糟了!”曹子詡立即邁開步伐,往魏心靖消失的方向跑去。
“等等……”凡沐老修女見了他的表情,也不由得緊張起來,“子詡,你把話說清楚呀!”她撇下身旁的修女,辛苦地追趕著曹子詡。
經過了半個小時的狂亂搜尋,曹子詡滿身大汗的跌坐在教堂大門口。
是他太大意了,本以為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卻讓敵人輕易地從他眼前將魏心靖帶走,他惱怒的重拳用力地擊在地上。
他咬著牙站起身,不!他現在無暇在這兒擔心、害怕……他的女人可能正在黑暗的角落哭泣著——傷害她的人都該為此付出代價!
當曹子詡全力奔至他的車子前,看見雨刷前夾著一張紙條。他顫抖著手將紙張打開,上頭那二行字燃燒了他胸口的怒火。
今晚九點,帶著離婚協議書到C區后山的廢棄工廠。
不準報警,否則準備收尸!
高立達
“高立達!”他放聲怒吼,并用力捏爛手中的白紙。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莫席將辦公室的門關上時問。
他從沒看過如此怒不可遏的曹子詡,甚至靜不下來的來回踱步。
“魏心靖——我的妻子被人綁架了!”曹子詡惱怒道。
“誰有那個膽量?”
“高立達!”曹子詡在吐出這三個字時,仿佛憤恨得想把這個名字生吞入腹。
“不可能!”莫席突然大笑出聲,但見到曹子詡向他投射的殺人目光時,馬上將笑意收起來,“我是說……你今天還沒看到新聞吧?”
“什么意思?”
“你口中的高立達,不會剛好跟魏氏集團的負責人是同名同姓吧?”
曹子詡用力揪住他的衣領,憤怒的氣息吹在他的臉上,“莫席,不要在這個時候他媽的考驗我的耐性!
“我懂了,肯定是同一個人!蹦f著,緩慢地移開他的手,然后將墻上的液晶螢幕打開。
各家媒體正在大肆報導,稍早因涉嫌掏空公司資產,準備逃離國外的魏氏集團負責人——高立達在機場被逮捕的畫面。
曹子詡一把搶過莫席手中的遙控器,快速搜尋著新聞頻道。
“別看了,每家的報導都大同小異!蹦f。
“沒有人提起有關綁架案的事情嗎?”
“沒有!蹦隙ǖ溃骸岸遥也徽J為一個人在恨不得逃出境時,還有那個閑工夫去參與綁架的事情!
“但是……”曹子詡想不透。
莫席按下主開關,關上了電視。他走到自己的辦公椅坐下,將兩條長腿交叉放在桌上,一臉愜意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