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了三天,也浪費了三天,現在距離還錢的期了限只剩十八天了!
她隱約知道黃人德這個目標已經無望了,她得再找目標才行。
宴會不是天天有的,在接下來的九天里,她又跟總
經理去參加了四次宴會,同樣將自己打扮得明艷動人,讓自己的目標意亂神迷。
怪的是,每回他們一帶她回家,才剛要開始動作時,馬上就會有電話打進來干擾他們,而且是非常準時,四通電話都是算準了她的目標正要對她下手時打進來,然后男人接完電話后就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他們的基本癥狀跟黃人德差不多——全都是臉色發青,然后冒冷汗,接下來就是把她當瘟疫般送了出去。
從這幾次的計劃里,她歸納出了一個失敗的原因:一定是因為那通電話!
沒錯!就是那通電話有鬼。
難道她曾經得罪了某個人而不自知嗎?她想,而且還一定是個大人物,因為每次她挑的人選全都是具有億萬以上身價的董事長、總裁、總經理之類的大人物,都是些一呼百諾的人,現在居然會被一通電話嚇白了臉,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顯然有人不想讓她跟地些有人人“建立關系”,是誰呢?
苦思良久,她還是想不出自己到底得罪過誰。
不,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為了設計這四個目標,不但無功而返,反而又浪費掉九天了,現在距離跟那惡棍說好的期限已經剩下九天了。
一想到那個惡棍稱心如意!
一定還有別的辦法能夠湊足六百萬的,一定有辦法!
一下班,江文心立刻去買了份報紙,什么版都不看,只挑出請人的那幾張,再從那幾張中過濾出上頭登著“高薪、免經驗、可借貸”那張。
她在上頭圈選了幾家后,迅速的沐浴凈身,換上件無袖白色絲質襯衫和一條A字長裙,化了個淡妝,將報紙塞進皮包后,她就出門了。
照著報紙上的地下,騎著機車,半小時后,她來到了準備應甄的酒店前。
停好機車,脫下安全帽,看到外表裝飾極為華麗,門內卻一片漆黑的酒店,她的勇氣瞬間消褪了一大半,連原先的沖動也早已消失不見了。
都已經到門口了,債務的沉重壓力已經讓她無法再退縮了。做了個深呼吸,她摸摸頭發,握緊皮包,強自鎮靜地走進酒店里。
雖然才只過了晚上八點,但酒店里卻已經坐了五成滿。
酒店內綴滿了暈黃的小燈,光線非常柔和,各個角
落里不時傳來女性的嬌笑及男性的爽朗笑聲,還有猜拳的吼叫聲,將燈光所營造出來的浪費氣氛給沖淡不少。
“請問,我要應征……要找誰?”她緊張地問著柜臺小姐。
正在擦指甲油的柜臺小姐年約二十上下,半長不短的頭發染成了金黃色,抬頭瞧了她一眼:“你要應征?”
江文心點點頭。
柜臺小姐翻了個白眼,喃喃說了句“討厭”,朝未干的指甲吹了幾口氣,然后拿起柜臺上的電話,又小心翼翼地按了幾個鍵。
“喂,天哥,有人要來應征啦。”
大概是電話那頭說了什么,柜臺小姐“哦”了一聲,掛上了電話,又坐回了位子上,繼續擦她的指甲油。
江文心,又聽見她說了聲“還好”。大概是慶幸這幾個動作沒弄壞她剛擦上去的指甲油時,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著實嚇了她一跳。她捂著心口,那個男人朝她咧嘴一笑,江文心發現他長得還滿好看的,是不是做這一行的全得要帥哥才行。
“小姐,是你要應征吧?”他問,江文心遲疑地對他點點頭。“我們到里面談,我跟你說一下我們的工作性質!
江文心尾隨在他身后,穿過酒店里長長的回廊,來到一間擁有日光燈的小房間,里頭放了幾張單人沙發,沙發中間放了張玻璃茶幾。
“小姐貴姓?”小胡子等江文心坐下來后,開口問道。
“江,水工江。”
“江小姐。請問我做過嗎?”
“你們要找有經驗的嗎?”
小胡子又笑了,好像他的牙齒特別白似的。
“不是,只是有經驗的話會比較放得開,規矩也比較懂。江小姐,你大概急需要用錢吧?”
江文心詫異地看著他。難道她表向得那么明顯嗎?
“沒錯!奔热槐豢创┝,江文心干脆承認了。
“需要多少?”
“六百萬!苯男牡穆曇衾锾砹朔衷购蕖
小胡子揚揚眉。
“六百萬不是個小數目……。”他搓著下巴,似乎在考慮什么。
“只要你能先借我六百萬解決困難,我一定會努力工作,盡早將錢還清的!”這已經是最后的希望了,她不能讓他說不。
“包括跟客人上床?”他斜睨著眼瞧她。
江文心渾身一震,隨即又對自己的反應覺得好笑。
都已經走到這地步了,還有什么好在意的?六百萬換得文華的自由、父母的寬心,她失去自己的清白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金少凱那猖狂高傲的表情,江文心咬緊牙關。
“對!
一股熱浪往眼眶里沖去,她拼命忍住。原本以為自己不必淪到一雙玉臂千人枕的地步,所以才會想當一個人的情婦,誰知道連墮落也會遭人阻礙,F在,她覺得自己像一腳踏進了再也逃不出來的泥沼里,等著滅頂。
“可是……”小胡子依舊面有難色。
“如果先生覺得為難的話,那我可以到別家去應征。”
小胡子停下了搓下巴的動作,又是露齒一笑。”江小姐別誤會,像江小姐條件這么好的人,我們歡迎都還來不及了,怎么可能會為難呢?不過,你也知道,六百萬不是筆小數目,得給我幾天的時間!
“需要幾天?”江文心急急地問,感覺到滿天陰霾中終于露出了一線曙光。
只要能度過這次的劫難,讓文華能重新做人。她犧牲自己并不算什么。
“大概十天左右。”
“十天?”江文心一聽,忍不住叫了起來!笆靵聿患傲,我只剩下九天的期限而已,難道不能提早一天嗎?”她不以為那個魔鬼肯多出一天來讓她通融,而她也不可能去向他搖尾乞憐,求他多給自己一天的時間。
小胡子似乎對她的緊張感到很有興趣,并沒有直接回答她。
“看你那么緊張,莫非你欠的人很可怕?”
想到那個魔鬼,江文心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恨意。
她瞇起眼。“豈止可怕,他根本就是個惡魔、撒旦的化身!不,這樣還不夠形容他,他是那種就算死在路邊也不會有野狗去聞的人,因為連野狗也比他好上千百倍、千萬倍!”
她咬牙切齒的,小胡子都可以聽到她的磨牙聲了。
他聽完了,忽然一陣急咳。
“你還好吧?”江文心盯著她,瞧他咳得臉都紅了,好像很難受的樣子。
小胡子對她擺擺手,表示沒事,但還是一直在咳。
江文心只好靜靜坐著,等他咳完。
愈看這小胡子愈覺得他怪怪的,好像一邊咳還一邊笑的樣子。
“哦!”小胡子終于停止了咳嗽。“抱歉,江小姐,我就是有這個毛病,跟人家講話講到一半就會開始咳個不停!
“也許你該去看醫生!苯男暮眯慕ㄗh.
“不必不必!我的病癥看醫生會更嚴重。”小胡子婉拒。
“那……我想借的六百萬……”
“既然你只有九天的期限,那我一定會在期限到之前,將六百萬交到你手上的。不過,你得簽一張本票給我,以確保彼此的利益!
江文心點點頭,松了口氣。
“那我什么時候開始上班?”
“你今天先回去休息,明天晚上七點再過來吧!”
江文心為弟弟請了個特別看護。白天要上班,晚上也要“上班”的她,實在是無法再繼續守在他身邊,雖然她很想。
昨晚她忘了問上班服裝必須自備還是店里有供應,偏偏他們登的求職欄又沒附上電話,她也沒跟那小胡子索取名片,只好穿著昨天那套衣服在晚上七點時來到酒店。
她也不知道自認還算精明能干的自己,怎會忽略掉這么多細節,會不會是地潛意識還想逃避?
現在已經騎虎難下了,想這又有什么用?
走進酒店里,坐在吧臺前喝酒的小胡子一看到她,便放下酒杯走向她。
“對不起,我不知道該穿什么,所以穿這樣子就來了。”她對小胡子比比自己身上的衣服。
“沒關系,我們這里有衣服可以讓你換。跟我來!”
江文心跟著他來到掛著服裝間牌子的房間,里頭掛著滿滿的衣服,每件衣服都非常鮮艷美麗.
小胡子挑了件黑色連身旗袍給她。
江文心面有難色地看著手中的旗袍。
“沒有更保守些的嗎?”這件旗袍一點也不像傳統旗袍那么保守優雅,不但是削肩的,還在胸口處挖了個洞,裙子兩邊開得好高。
“小姐,這已經是最保守的一件了。”小胡子靠在門扳上,回答得不大起勁。
江文心這才發現他的左眼黑了一圈,雖然無損于他的俊美,但還是讓人覺得有點滑稽。
“你的……眼睛怎么了?”
她好心地問,沒想到小胡子居然白了她一眼,咕噥了句好像“還不是你害的”什么的話,他說得很模糊,江文心也不知道猜得對不對。
“別管那么多了,快點換,換好就快出來!彼Z氣欠佳地說,說完后打開門就走。
“怪人!”江文心對關上的們扳做了個鬼臉。他眼睛上的黑眼圈一定是因為打架,而且一定打輸了,所以當她問時,他才會惱羞成怒。
換好衣服后,她才發現旗袍真的很暴露.胸前的那個洞可以直接看到她的乳溝,兩邊開得高高的叉,只要她一走動就可以看到整條腿。
她不安地在一長排的衣服中走動,想找出一件不那么暴露的衣服。但找了半天,每件衣服的布料都一件比一件少,看來小胡子真的沒騙她,她身上這件是最保守的一件了。
硬著頭皮,她打開門,走到外面。
小胡子就站在外面等她,已經等得很不耐煩了。
“你終于出來了。過來,我介紹你的領班給你認識!
江文心的領班姓高,是個三十多歲,身材婀娜的女人,她要江文心叫她娜娜,娜娜幫江文心取了一個花名,叫“可可”。
“娜娜,別忘了我跟你交代過的事!毙『宇H為正經地對領班說。
“這件事那么重要,我怎么會忘呢?又不是不要命了。安啦安啦,我會好好的照顧她的。一娜娜笑容可掬地對小胡子揮揮手后,便拉著江文心走了。
江文心不安地回頭看看小胡子,小胡子只是看著她,沒說什么。
包廂里,金少凱正對著電視墻猛皺眉,一看到小胡
子走進來,立刻對他掃去一記冷眼!彼┑哪羌路蟊┞读。”他的語氣不高興到了極點。
小胡子翻了個白眼。
“老大拜托!你也知道我們做這一行的,身上穿的愈清涼生意愈興隆,再說,我拿給她穿的那—件已經是我們這里最保守的一件了。”
“如果我真要她做這一行,那我還這么大費周章干么?明天去買幾套正常點的衣服回來。”金少凱不容置疑地說。
監視器里的江文心坐在包廂的最角落,不斷地拉著腿上的布料,辛苦地想多遮住自己一點,
他注意到坐在她對面的一個年輕人一直色迷迷地朝她的開了個大洞的胸口望。
小胡子一聽到金少凱說了“明天”兩個字,立刻哇哇大叫。
“明天?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得在這里待到凌晨四點,回家吃個東西、看個電視、洗個澡、再安撫同居人什么的,得搞到同居人去上班才有得睡,睡一覺起來再吃個飯大概都已經下午七八點了,接下來就得趕來這里,我每天累得像只狗似的,哪還有時間去買什么衣服嘛!”小胡子大吐苦水。
“一天不睡死不了的。”
“喂!老大,你這是人說的話嗎?好歹咱們倆是兄弟耶,你還真當我是你的手下呀?”小胡子忿忿的喊。
金少凱冷瞄他一眼:
“我又沒叫你出來當我弟弟!彼瘩g,繼續看他的監視器,監視器里的男女正在互相拉扯。
“什么?”瞧瞧他說的是什么話,活像當時還是襁褓中的他有選擇權,能叫他爸媽不要領養自己似的!小胡子氣得脹紅了臉。他挽挽袖子,準備跟金少凱把話講清楚。
“別意氣用事,我交代你的事,難道你就不會交代別人嗎?”每次都要他教小胡子怎么做,久了金少凱也是會煩的,像現在,明明就打不過他,還想做出挑釁的動作,這二十二歲的小子,長了胡子,腦子卻沒長進半點。
他怎么知道我在挽袖子?小胡子停下挽袖子的動作,狐疑地看著正背對著他,專注在監視器上的金少凱。
“她有麻煩了。”金少凱打斷小胡子的困惑,指著螢幕。
小胡子沖到電視墻邊,剛好看到一個年輕人糾纏江文心不成,在眾目睽睽下甩了她一巴掌。
“好小子!竟敢莊我罩的店里鬧事?看我不把你拆了不可!”他氣沖沖地跑了出去。
金少凱則面無表情地看著螢幕,目光定在被打了一巴掌依然不屈服地瞪著那年輕人的江文心身上,
看來她真的不適合這份工作。
江文心昂起下巴和那顯然在藉酒裝瘋的男人對峙著。
由于第一天上班,娜娜要她坐在一邊,好好地看著別的小姐怎么招待客人的。
她進來這包廂也不過二十分鐘左右,一直安分守己地坐在角落,而那男人盯著她的胸口看就長達了十九分鐘,她一直隱忍著,沒想到他竟然藉著一點酒意就過來對她上下其手。
后來更過分了,他竟然說要買她出場!
她努力地掙扎著,在場十幾個人全坐在一旁看戲,沒人愿意伸出援手來救她,直到領班娜娜趕來!睆埥浝怼埥浝,我們這位小姐剛來,什么事都不懂,你就別為難她了。這樣好了,我叫我手下的紅牌婉婉過來陪你好不好?看在我的畫子上,這件事就算了!”娜娜做和事佬,好言勸著年輕的張經理。
張經理一把甩開娜娜搭在他肩上的手。
“我干么給你面子啊?我為難她?我哪里為難她啦?來這里賣還假淑女,騙誰呀?我告訴你,我今晚就是要她,誰來都沒有用!要是讓大爺不爽的話,我就砸了你們這家店。”他撂下狠話。
“你很厲害嗎?也不過是個只會說狠話威脅女人的痞子!”江文心顧不得什么氣質,對這種人還需要保持什么形象嗎?說她來這里賣,假淑女,等著好了,她會討回來的!
張經理一臉兇相地瞪著她,接著出乎大家意料的,他出手甩了江文心一巴掌!
毫無心里準備的江文心,被打得跌在地上,眼冒金星。
“臭婊子!這只是給你個小小的懲罰,下次再亂說話看我怎么對付你!”他指著地上的江文心叫囂。
看到江文心被打,娜娜嚇得倒抽口氣,心里暗叫糟,刻意背對包廂中隱藏式的攝影機。
見事態似乎愈鬧愈大,幾個與張經理同來的伙伴也紛紛站出來勸他。
還沒將他勸回位子上,小胡子就帶著幾個大漢沖了進來。
小胡子一進來就先將江文心給扶起來。
“你沒事吧?”他皺著眉頭,察看她被摑的臉頰。
江文心閉著眼睛,輕輕搖搖頭。
放開她后,小胡子大跨步走到一臉戒備的張經理面前,沒多說廢話,一把揪住他的領帶。
“你是混哪里的?敢在我的地盤上動手打人?”他橫眉豎眼的,有股恨不得將張經理大卸八塊的沖動。
張經理力持鎮定,但小胡子的駭人模樣已經讓他的額際冒出了細微冷汗。
“你……你不要亂來哦!我可是你們這里的客人,你要是敢亂來的話,我可是會去告你們的!”
小胡子當場打了他一巴掌。“你這種‘奧客’我們也不要啦,還那么囂張!你想告我是不是?好!我就把你修理得嚴重一點,這樣你告起來才夠本啦!”他將張經理從椅子上拖起來,跟來的兩個保鏢馬上一人一邊把他給架住。
小胡子冷側惻地笑著,對著拳頭哈了兩口氣,就在他要朝張經理恐懼的臉上揮下之際,江文心伸出手攔住了他!蹦愀擅?我可是要幫你出氣那!”小胡子不快地看著她。
江文心搖搖頭!八懔耍吘故强腿。而且被打的是我,我自己來解決就可以了,不要再把事情鬧大了。”她識大體地說,眼角看到張經理松了口氣。
“那……你就這樣放過他啦?”小胡子氣急敗壞地嚷著。
江文心挑起眉:“誰說我放過他了?我只說過要自己解決,可沒說要放過他!彼凉M意地看到張經理那副靠張的憋腳樣。
“是嗎?你要怎么解決?還他一巴掌?那豈不虧大了?女人的手勁怎么跟男人比呢?還是我來幫你吧!毙『釉俅文θ琳,準備大開殺戒。
江文心再度攔下他!安挥昧,我可以的,而且我還會讓他三天下不了床!彼旖菗P起了笑。
小胡子一臉狐疑。
江文心帶著媚笑,示意挾著張經理的那兩個大漢放開他。
雖然被放開了,但由于小胡子還在一旁,所以張經理還是連動都不敢動。
江文心將兩手放在張經理的肩頭上,對他極溫柔誘惑地微笑著。
“你很想要我嗎?行,我現在就讓你要個夠!”與他摑她一巴掌一樣毫無頂兆,她屈起膝蓋,朝他胯下撞去。
張經理悶哼一聲,兩眼圓凸、臉脹成豬肝色,兩手抱住自己的鼠蹊部,倒向地面,痛苦得蜷曲成一團。
“永遠別輕視女人!否則吃虧的還是你自己!”江文心對著躺在地上的張經理說道。
在場的人全都以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江文心。
“我想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你說的話的!毙『痈浅錆M敬佩與驚訝地說,他拍拍手,喚回包廂里所有人的注意力.
“好了好了,沒事了!彼呐母鷱埥浝硪黄饋淼耐榧绨。“讓你們掃興了,如果不嫌棄的話,今晚的消費就由我們店里請客,算是陪罪!隨時歡迎你們下次再來,至于地上那位……阿川!”他大喊了一聲,其中一名大漢立即應了一聲:“把他給我扔出去,順便記得那張面孔,以后不準他再踏進我們這里一步,聽到沒有?”
“聽到了,天哥!”阿川中氣十足地回答。
小胡子點點頭:“好了,娜娜,你去忙你的。在座的小姐們,把這里給整理一下。江小姐,你跟我來!币唤淮戤,他就帶頭走了出去。
他領著江文心回到服裝間。
“江小姐,你的臉已經開始腫了,我看你今晚就做到這里,回去休息好了!
江文心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真的有點腫。
“可以嗎?現在才十點耶!彼齺磉不到三個小時耶!
“怎么不行?我是天哥,我說的話還設有人敢懷疑、做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臉蛋了,你的臉都已經腫成這樣了,難不成還出去嚇客人呀?我跟你講,如果明天臉還是沒消的話,你也不用來,等到臉消了以后再來就行了!
江文心真的不知道這行居然那么有人情味,那以后她要是天天都被客人打,豈不是做一天就可以休三天了?
“那……錢的事……”她還是很擔心。
小胡子煩躁地擺了下手。
“錢的事你不用擔心啦,反正在你的期限到之前我會把錢放到你手上的啦,真煩!”他撇撇嘴角,打開門就灑脫地離開了服裝間。
這次江文心對關上的門板笑了笑。因為相處的時間并不長,但她知道,小胡子是那種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而他留胡子是因為他大年輕了了,也許怕店里的保鏢不把他放在眼里吧?畢竟他是“天哥”不是嗎?可是他真的很年輕,應該跟文華差不多年紀吧?
一想到弟弟,她心一凜,連忙換下身上的旗袍。
原本以為得在這里待到凌晨四點才能走,現在多出了這么多時間,她可以去醫院陪文華了。
她欣喜著,忘了臉頰上的痛。
“怎樣?我處理得不錯吧?”小胡子一走進金少凱所在的包廂中,立刻得意洋洋地說,舒服地坐在牛皮沙發上。
“她人呢?”金少凱看到她跟在阿天后頭走出包廂。
他真不該小看她,尤其是在她敢大著膽子拿水果刀到賭場里找他以后。但當他從螢幕上看到她所表演的那精采的一幕時,還是不免訝異。
“我叫她回去啦!”小胡子說。“反正她的臉都已經腫了起來,也不能招待客人,索性叫她回去休息。”
金少凱旋過椅子冷睨著他。
“你以為我們這里是慈善機構嗎?還是你認為自己是老板?”他起身,拿起貼在墻上的對講機,要服務生送兩杯威土忌過來。
“別那么冷血行不行?我當然知道你是老板,因為她臉真的腫得很可怕耶!就算她欠了你六百萬,也用不著那么急著要人家為你鞠躬盡瘁吧?”而且她一點也不適合做酒女,他在心里默默補了一句。
“你不覺得自己大過關心了嗎?”金少凱從西裝里頭拿出根雪茄。
小胡子聳聳肩,不置可否。
“對了,老頭子要你明天回家一趟?赡苁且獑査腿ソo你的那幾位波霸,你到底看上哪一個!
老頭子指的是他們的爺爺,同時也是黨國資政——金中。
說起來,老頭子的女兒女婿們都很爭氣,靠著老頭子的關系,全在政商界占有一席之地。提到金家,外人想到的只有兩樣,錢跟權,這兩個東西跟金家永遠脫離不了關系!蹦愀f了什么?”金少凱一副找他算帳的模樣。
小胡子睜大眼睛!澳挠?我什么都沒說!再說,老頭子身邊的眼線那么多,還輪得到我跟他說什么嗎?”他迅速撇清。
房門敲了敲,服務生送酒來了,話題暫時中斷。
“你回去告訴他,明天我沒空,等我有時間會去找他。”金少凱將杯中的威士忌一仰而盡,重拾方才的話題。金中以為他是誰,要他隨叫隨到?叫他的狗腿子去做罷!
“不要!”小胡子想不想,立刻回絕。
“想清楚再回答!苯鹕賱P再給他一次機會。
“不要!不要!不要!”他才不要自投羅網,跟老頭子見上一面,他會作一禮拜噩夢。
金少凱斜睨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念了串電話號碼。
小胡子一聽,臉色全變了,從沙發上跳起來指著金少凱。
“你……你……你怎么會知道她家電話的?”他緊張得連聲音都拔尖了八度。
金少凱雖然外表不動聲色,實則內心早已得意地哈哈大笑了。
阿三調查得果然沒錯,阿天早就交了一個女朋友了,而且那個女人還把他治得死死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F在我知道你的同居人為什么總是一個換過一個了!币赃@做掩飾,原來阿天不笨嘛。
“你做了什么?”小胡子開始大舌頭了。
金少凱聳聳肩!澳阆M易鍪裁?把你在臺灣做的事,告訴你那遠在日本的親愛小女友?”
小胡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澳銢]有吧?”不可能!老天不會對他這么殘忍的,讓他的初戀就這樣毀在一個毫無手足情的兄弟身上。
沒錯,可愛的芽子是他活了二十二年以來第一位戀人,為了不讓別人發現,他將地藏得非常辛苦,甚至委屈自己不停地找同居人住進他家以掩人耳目,可是,該死的,老大是怎么發現的?
“沒有。不過,以后我就不敢保證了!
小胡子整張臉繃得緊緊的,白癡也聽得出來他話里的威脅。
“只要你保證不打電話去騷擾她,我就幫你給老頭子傳話!备孔颖绕饋,這件事已經變得微不足道了。
金少凱舉起三根手指。“我保證!
“你得保證你會忘了芽子的電話號碼,不許你以后再用這招對付我!毙『舆m時提出交換條件。
“再看看吧!苯鹕賱P丟下話,離開包廂。
他要看的人已經不在了,繼續留在這里也沒有用。
“喂喂!先別走!你得先給我保證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