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我保證不會找借口落跑!
沈若彤瞄了眼放在書桌上的鬧鐘,差不多十二點了,她放開他,走去包包那兒取來要送給他的生日禮物,“生日快樂!”
那是一個約莫A4大小,包裝得十分精美、拿起來很輕的方形禮盒,墨冬陽直覺的問:“我的畫像?”
沈若彤皺皺鼻子、嘟起小嘴搖了搖頭,“我才不會那么沒創意呢!
聽她這么說,墨冬陽好奇了,他拆掉包裝紙,打開盒蓋,里頭放著一張卡片,可當他細讀卡片上的英文字母時,他的心不禁微微發顫。
不會吧,她不會真的送給他……他翻開卡片,是真的,真的是一張結婚書約,上頭該填的全填好了、該蓋的章也都蓋好了,只剩下他的部分與日期。
他激動不已的看著結婚書約,久久無法言語,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沈若彤內心緊張,表面上卻故作鎮定,“怎么樣?喜不喜歡?”
“喜歡!敝灰炆献约旱拿、蓋好章,再帶著她到戶政事務所登記,他們就是正式的夫妻了。
聽見他說喜歡,沈若彤這才敢再跨出下一步,“冬陽!
“嗯?”
“你說我今晚留下來好不好?”
等了好久,正當沈若彤以為他要拒絕自己時,她聽見他輕輕的應了聲,“我愿意。”
這一天,沈若彤被烙下屬于墨冬陽的印記,從今爾后,他就是她的夫,她將一生為他守候。
一月十一日晚上七點,是墨冬陽在電話中和沈若彤約好正式到她家拜訪的時間,她還在電話里告訴他,除了他的家人,屆時她大姊的大學好友程庭宜、她弟弟的高中死黨韓司浚也會來。
掛上電話后,墨冬陽就開始緊張了,為此他還特地請假去買了一套新西裝,就是想給沈若彤的親友留下一個好印象。
緊張了好幾天,上沈家拜訪的日子終于到了,臨出門前,門鈴聲響起,墨冬陽直覺是沈若彤來了,真是的,都跟她說他自己過去就好,不用她來陪他壯膽,她還來做什么?
這么想著,他笑著去應門,看見的卻是一個令他意想不到的人,“叔叔?”
高國偉一臉嚴肅的走進來,由于事態緊急,他也就不繞圈子,直接說了,“梟鷹出現了。”
一聽,墨冬陽當下什么事都忘了,“在哪里?”
“美國。你要去嗎?”高國偉知道墨冬陽一定想親手捉到殺害父親的兇手,所以才會特別為他安排,并且趕來通知他。
墨冬陽想也沒想便答道:“我當然要去!
“那你必須馬上出發,細節我們在車上說!闭Z畢,高國偉往門口走。
墨冬陽提起一個常備的黑色旅行袋,跟在高國偉后頭出門。
路上,高國偉跟墨冬陽說了許多公事,也說了許多私事,就是沒說他這次的行動也是一個測驗,如果他的表現能讓美方滿意,他將開啟臺美雙邊警方深入合作的首例。
登機后,墨冬陽才想起自己與沈家有約的事,然而,高國偉剛剛在車上再三叮囑他,這次的行動不能走漏任何風聲,他的行蹤則由高國偉負責通知。
彤彤一定能諒解他的,對吧?墨冬陽望向機艙外的夜空,只能期望自己能早些成功歸來,與沈若彤一輩子長相廝守。
另一頭的沈家——
約定的時間到了,但墨冬陽還沒來,在家門口等著他的沈若彤第一個想法是他遲到了,等了十五分鐘,他還是沒有出現,沈若彤猜想他可能出事了,又等了十五分鐘,她接到陳祖望的電話,確定他去出任務了。
落寞的返回家中,沈若彤向大家說了聲抱歉后,便傷心的來到畫室,看著墨冬陽的畫像,她不想埋怨他,卻又無法不埋怨他。
“為什么偏偏是今天?之前約會到一半你被警局叫回去就算了,今天對我們來說是多么重要的日子,你就不能跟你的頭頭拜托一下,說你有要事,晚一點再過去嗎?”
她知道他的工作性質很特別,所以她很認命,說話也很小心,每每她被他放鴿子或是被他半途丟包,不論誰來問她,她都只有一句話——他被警局叫回去了。
“你這樣要我怎么諒解你?”沈若彤瞪著他的畫像,發泄著心里的委屈,“你說啊,你為什么不說話?知道太對不起我,不敢說話是吧?我警告你,你不要太拿喬,我處處忍讓你,你不要以為這是應該的!
愈看愈不爽,她氣不過的捶了下他的鼻子,“沒良心的大壞蛋!我把你擺在第一位,你把我擺在哪里?還好意思說你愿意,笨蛋才要嫁給你啦!”
這時,放心不下她的沈智豐上來畫室,“彤彤!
“爸!
沈智豐走到她身邊坐下,“生氣啦?”
“他這次真的太過分了。”沈若彤嘟起嘴。
沈智豐一如往常為墨冬陽說話,“他是公仆,身不由己!本斓墓ぷ骶褪沁@樣,畢竟壞人犯案可沒在管時間的。
“公仆就不是人嗎?公仆也有有很重要的私事要處理啊。”
“才半年你就耐不住了?”沈智豐取笑她。
“不是啊,今天不一樣嘛,我也沒說不讓他去工作,晚一點去不行嗎?”
“救人如救火,當然不行。”
這會兒,沈若彤覺得不抗議一下不行了,“爸,你每次都幫他講話,我才是你的女兒耶。”
“沒辦法,要做一個警察的家屬,就要懂得犧牲奉獻!
“不管,等他下次休假,我一定要來開一場清算大會!”
所謂的清算大會,就是沈青嵐的男友張家銘惹沈青嵐不開心的時候,他們全家人包括程庭宜、韓司浚,有時程庭宜的男友宋良棋也會參加,群起公審張家銘的會議。
“那冬陽會很可憐哦,你確定?”
“哼,他再可憐也沒有我可憐!辈唤o他一點顏色瞧瞧,他怎么知道他以后要更尊重自己一點?
“好,你開心就好!焙鋈婚g,沈智豐覺得心口有點悶悶的,他本能的伸手揉著。
見狀,沈若彤立刻關心道:“爸,你不舒服嗎?”
沈智豐笑著搖搖頭,“大概是晚餐吃太急,有點胃食道逆流吧,沒事!
“不舒服就要看醫生,別硬撐。”
“好!鄙蛑秦S站了起來,“你也別再生氣冬陽的氣了,爸爸下去了!
“嗯。”
苦苦等候了兩個星期,這期間,陳祖望已休了兩次假,但沈若彤不只連墨冬陽的影子都沒見到,連一通電話也沒接到。
今天,她終于忍不住打電話給陳祖望詢問墨冬陽的情況,可陳祖望卻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
這是什么意思?她被分手了嗎?想到父親連日來的關心,沈若彤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遙遙無期的等下去,深思熟慮了一個晚上后,她決定若放完這個寒假墨冬陽還不捎來消息,她就向家人宣布他們和平分手了,免得父母再為她擔心。
然而,老天爺似乎還覺得她不夠慘,除夕前兩天,沈智豐在他的辦公室因心肌梗塞搶救不及過世,得年四十九歲。
當晚,沈若彤和弟弟一同回家,簡單梳洗完畢后,她換上黑衣、黑褲與黑鞋,準備再回去殯儀館為父親守靈。
今早爸出門上班前才對她說,冬陽沒聯絡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叫她不要胡思亂想,怎么就去世了呢?沈若彤早已哭腫了雙眼,想起父親那天在畫室揉胸口的情景,她更加自責了。她應該馬上帶爸去醫院才對,都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
這么想著,沈若彤的眼淚再次決堤,這陣子她只顧著為墨冬陽焦心,而忽略了父親的身體健康,她明明已經看見病兆,為什么會那么大意,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