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鳳一笑頓時來了精神,“原來王爺對御劍公子也有所耳聞?說起御劍公子,真是謫仙般的人物,既俊俏又瀟灑,年紀輕輕卻將御劍山莊治理得井井有條。北方姑娘提起御劍公子,哪個不豎起大拇指?若真能嫁進御劍山莊當少夫人,那可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你可曾想過嫁給他?”
鳳一笑臉一紅,露出幾分嬌羞,扭扭捏捏的點頭,“自然是想過的!
見她露出小女兒般的嬌態,殷煜祺心底真是氣悶無比。
雖說,他并未把御劍公子放在眼里,也對世人拿兩人做比較頗不以為然,但一較高低時,潛意識里還是有著幾分虛榮心在作祟。
況且,這該死的鳳一笑居然想嫁給那小子為妻!
想到這里,他心中那股不舒服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他加快腳步,像是故意要甩開身后的臭丫頭。
可憐鳳一笑手里提了四個食盒,見他突然疾步奔前,只好匆忙追上。結果,他越走越快,她追不上,急得在后面直嚷嚷,讓他走慢點。
殷煜祺懶得理她,卻聽身后傳來尖叫;仡^時,竟看到那丫頭狼狽的摔倒在草叢里。
為免食盒散落,她只能像烏龜一樣四肢趴在地上,不敢妄動。
見她模樣如此狼狽,殷煜祺心底的氣也消了大半。
他走了回來,一把將她提起,嘴里還恨鐵不成鋼的訓了幾句。
滿臉哀怨,鳳一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低著腦袋,像個受委屈的媳婦一樣跟在他屁股后繼續走。
殷煜祺覺得自己剛剛的脾氣有些大了,心中歉疚,便主動接過兩個食盒幫她分擔。
見他心情好轉,她立刻化身小麻雀,跟在他身后嘰嘰喳喳又說個沒完。
兩人邊走邊聊,沒過一會,便看到山頭上有座墓碑,四周已經長滿雜草。殷煜祺見狀,便上前將雜草一一拔除。
鳳一笑尾隨而至,看到墓碑上刻著死者的名字叫張龍,墓碑是四年前立的,這人死時才不過二十二歲。
殷煜祺仔細的將碑旁的雜草拔光,忍不住對她說:“躺在里面的,是和本王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當年淮安一戰,敵軍將領詭計多端,陷本王于危難之中,若不是張龍挺身相救,如今躺在這地底下的,就是本王了!
說著,他從食盒里拿出酒菜,一一擺到墓碑前,嘆了口長氣,“他臨終之前,拜托本王一定要照顧好他的弟弟張虎,可他弟弟卻是個不爭氣的……”
說到這里,又對御劍公子產生幾分怨懟。
張龍的弟弟張虎曾就任軍中要職,可半年前卻離奇失蹤,他派人查到的線索,顯示這件事和臨安名妓蘇小婉有關。
可當他趕往臨安時,卻遭御劍公子破壞好事,將她劫走。
殷煜祺一邊回憶著往事,一邊替死去的兄弟上香。
時值晚春,陽光刺眼,山頂的風又大,兩旁草叢在風中發出沙沙的聲響。
就在這時,鳳一笑眼角余光掃到一條通體發黃的飯匙倩。那蛇大約長三尺余,雙眼發出幽幽綠光,舌信一吐一縮的,非常駭人。
在此同時,殷煜祺也感應到一股危險。
當他不經意看到那條飯匙倩時,本能的就想出手攻擊。
可那蛇的速度卻快得驚人。
鳳一笑眼一瞇,口中低喊小心,就一頭向著他撲了過去。
千鈞一發之際,殷煜祺只覺頰邊生起一股怪風,下一刻,整個人便被她推倒。
那蛇撲了個空,立刻敏捷地反身繼續進攻。
但他已經逮到出手的先機,幾乎是同一時間,他一掌劈向蛇頭,那蛇受了巨大的外力,頓時暈死過去。
殷煜祺急忙回身,擔憂大喊,“你有沒有受傷?”
剛剛若不是她及時將他推開,恐怕現在他已經身中劇毒。直到現在,他都還心有余悸,心臟還在砰砰亂跳。
眼淚汪汪的揉著自己的腳踝,鳳一笑小聲道:“扭到腳了。”
他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將她檢查了遍,發現她沒被蛇咬到,真的只是扭傷腳,這才松了一口氣。
雖然這丫頭三不五時將他氣個半死,可剛才她奮不顧身救他的情景,他想自己這輩子大概都不會忘記。
心情復雜,他開口欲說些什么,就聽鳳一笑先搶白道:“王爺,您可千萬別謝我,要謝我,我可不好意思向您討賞錢了!
他心底剛剛生起一股感謝之情,就被她這話硬生生給澆熄。
這丫頭怎么就這么欠教訓?
雖然很想罵她一頓,可眼下她為救自己受傷,他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在返回馬車的路上,鳳一笑心安理得的趴在自家主子的背上,雙手還死死巴著人家的脖子。
“也不知道我祖上到底積了什么德?竟讓堂堂奉陽王紆尊降貴背我下山。這背真寬厚,味道真好聞,王爺啊,您都用啥香料洗澡,身上真香!
說著,還不知羞的在殷煜祺的后頸處用力嗅了兩下。
嗅完,手指不經意碰到他的臉,她又順手捏了兩把,嘆道:“哎呀,這皮膚真光滑,皇家子弟與咱們小老百姓就是不一樣,連臉都這么好摸,再摸兩把!
“鳳一笑,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調戲本王?”
這一吼,女人的手立刻老實了,只是依舊死死摟著他的脖子,雙腿更是用力夾著他的腰,小臉還不客氣的越過他的脖頸揮到他耳邊,軟綿綿的道:“王爺,奴婢再也不敢了!
說完,沖著他做了個大鬼臉,語氣中根本沒有半點畏懼。
這該死的臭丫頭!
雖然很想把色膽包天的鳳一笑吊起來揍一頓,可眼看她為了救自己而扭傷了腳踝,那腳踝甚至還腫成一個大饅頭時,殷煜祺到底還是于心不忍。
回府后,他便召來駐王府的老太醫替她看傷勢。他早期為舊創所苦,這名太醫是皇上特地指派給他的,醫術非常高明。
查看了下鳳一笑的傷勢后,老太醫差人煮了碗藥湯,當著王爺的面讓受傷的丫頭服下,然后翻出一瓶止血化瘀的藥膏,吩咐她每隔三個時辰便要涂上一回,不出三天,腳傷肯定能痊愈。
待老太醫離開,殷煜祺擔心她偷懶馬虎,特別叮嚀,“記住,每隔三個時辰就涂一回,你若忘了,看本王不治你個抗命之罪!
躺在床上直吐舌的鳳一笑,還沒從剛剛那碗湯藥的苦勁中緩過神來。要不是王爺盯著她喝藥,她是死也不肯喝下那碗苦死人的東西。
一旁伺候的珠兒見她腳踝腫成大饅頭似的,在替她上藥時,忍不住幸災樂禍,“這才真是夕陽照王府,背回一姑娘,金蓮只三寸,橫量加橫量啊!
聞言,鳳一笑立刻扯住殷煜祺的手臂,不客氣的指著珠兒,“王爺,她欺負你的救命恩人,快把她拖出去打板子!
他剛捏了她的臉一把,“還是你先把你自己的屁股看好吧,整天惹主子生氣的奴才,不是好奴才!
“就是就是!”珠兒跟著起鬧,順手又在她的腫腳踝上按了一把。
鳳一笑頓時痛得眼淚汪汪,夸張的發出豬叫般的慘叫聲。
雖然明知道她是裝的,殷煜祺還是心疼了一把,瞪了貼身丫環一眼,“你怎么粗手粗腳的?”
珠兒委屈得真嘟嘴,卻不敢和主子回嘴,只能哀怨的瞪了她一眼。
殷煜祺不放心的又交代幾句,吩咐珠兒好好照顧鳳一笑之后,才因為府里有公務要處理,磨磨蹭蹭的走了。
晚膳前,他想起那條被他一掌劈昏的飯匙倩。當時那蛇并未被他打死,而是打暈裝在食盒里帶回來。
由于蛇本身有很多藥用價值,他便吩咐岳謙將蛇膽取出留做泡藥酒用。
“那蛇有劇毒,讓廚房的人在取膽時小心點,別給咬了。”
岳謙一怔,不解道:“王爺,那蛇的牙齒不是已經被您打斷了嗎?”
“什么?”
殷煜祺也愣了一下。他的確定是一掌將蛇劈暈過去,可他清楚的記得,自己并未碰到蛇牙。
然而岳謙卻說,蛇牙幾乎全斷,那飯題倩嘴里鮮血淋漓,顯然是剛剛被打斷不久。
他不信,便跑到廚房去看。
果然,那飯匙倩的牙齒都掉光了,幾乎已經失去傷人的能力。
他不禁回想當時的情景,在他感覺到危險時,頰邊似乎出現一陣怪風,那風非常迅速,好像有什么在眼前飛過,可速度之快讓他幾乎捕捉不到。
接下來,他就被鳳一笑撲倒,后來才將飯匙倩打暈。
當時山上只有他們兩人,他肯定蛇牙不是自己打落的,那么會是誰?
難道……將蛇牙打斷的是鳳一笑?
可她只是府里的一個丫頭,也沒看出她身懷武功,如果她真會武功,上山時又怎會累成那副沒出息的德行?
想到這里,他漸漸陷入迷惘,一時間理不出個頭緒。
雖然才時值晚春,可天氣卻熱得不行,到了傍晚,夕陽像火球一樣掛在天邊,府里的下人都在嚷著天熱難當,煩躁異常。
在喝了一碗冰鎮酸梅湯之后,殷煜祺想了想,便讓珠兒再準備一碗,親自送到鳳一笑的房里。
她住的下人房通風還算不錯,房里干凈透氣,床上的被褥雖不是細滑的錦被,蓋起來也是松軟舒服。
殷煜祺對下人向來大方,不但月奉比其他大戶人家多出幾倍,就連在吃穿用度上也是非常優渥,讓每個來府里當差的人都感到滿意。
鳳一笑剛用過晚膳,此時正呈大字形躺在床上。
天熱,她腳上涂藥膏又不能洗澡,只能忍著大汗淋漓,一個勁的拿著扇子搧風。
看到殷煜祺親自端著冰鎮酸梅湯給自己送來,頓時眉開眼笑。
“我就知道王爺還記掛著奴婢是您的救命恩人,不會把奴婢一個人拋在這里不聞不問。哎呀,離好遠就聞到酸梅湯的味道,王爺真是菩薩心腸,佛祖再世……”
還沒等好歌功頌德完,殷煜祺臉上掛著善惡不明的笑意朝她靠近。
“本王一向體恤下人,尤其你還救了本王一條性命,如今受傷躺在床上,本王自然會好好報答你。”
說著,他坐到床前,慢條斯理的將碗蓋掀開,取過湯匙。
他親自舀了一匙遞到她嘴邊,“來,張口,本王親自喂你喝!
鳳一笑被他斯文有禮的微笑搞得渾身不自在,“王……王爺,奴婢怎么好意思讓您紆尊降貴的來伺候我,這湯我自己喝就好……”
“那怎么行?本王會過意不去的!”
“王爺若真想報答奴婢的救命之恩,不如多賞奴婢點金銀財寶!
“本王就偏要親自喂你喝湯……”
他將一碗酸梅湯牢牢端在手中,湯里除了酸梅之外,還有王府地窖里珍藏的冰碴。
殷煜祺堅持喂她喝湯其實另有所圖,他有意測試鳳一笑是否真有武功,心里盤算著,準備將酸梅湯不慎灑在她身上。習武之人一旦遇到危險,都會本能的躲避,如果他將這碗酸梅湯灑往她的身上,她必然會下意識做出反應。
結果,當他假裝沒拿穩,故意將整碗酸梅湯倒在她身上時,鳳一笑被冰得哇哇大叫,如離了水的魚兒般在床上蹦跳不止。
她一邊拍著身上的酸梅和冰碴,一邊哀怨大喊,“王爺是尊貴之軀,從小養尊處優,這服侍人的差事可不是誰都做得來……哎喲,真是冷死我了!雖然這天熱得要死,可我也不想用酸梅湯洗澡啊!
聽她嘰哩呱啦一大串,殷煜祺的雙眼微微瞇了起來。
剛剛酸梅湯翻倒時,她根本沒有躲,而且被潑濕之后,也只是動作笨拙的在那掙扎亂動,連受傷的腳踝都差點再次扭到。
難道他猜錯了,她根本不會武功?
那么蛇牙究竟是誰打斷的?
殷煜祺心底疑云叢生,眼角卻不經意瞥見,她濡濕的薄衫此刻正服貼在她胸口上,將她胸前的曲線展露無遺。
顧不得多想,他掏出帕子想幫她擦拭,手指卻不經意碰到她渾圓的胸脯,那地方非常柔軟,再加上沾了水的滑潤布料,手感更是怡人。
心底微跳,一股說不上來的渴望迫使他想要將眼前人撲倒。
鳳一笑見他瞳孔瞬間轉幽黯,眼底露出欲望的光芒,當下便停止了不斷掙扎的動作。殊不知,她一動不動的模樣,再加上天熱,額上滲出的幾滴薄汗,看在殷煜祺眼里,竟是那般魅惑迷人。
控制不住心底那浮躁的感覺,他一把將她攬在懷里,低頭吻住她微微翹起的唇瓣,感覺到她柔軟身子的微微掙扎,更激起他心頭的欲望。
直到外面傳來下人小聲交談的聲音,他才慢慢停下動作,把她摟在懷里摒著呼吸不吭聲。
等外面的腳步聲逐漸遠去,他牽起一記邪笑,“本王剛剛調戲你,你怎么不大喊救命?”
鳳一笑仰著臉,小聲回道:“在這王府里,您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就算被王爺調戲,真正呼聲的也是您而不是我。”
“你還真是個不知羞的丫頭。”
嘿嘿一笑,趁殷煜祺不備,她親了他俊俏的臉頰一下,“要怕羞,又怎能調戲到王爺您?”
“你……”
殷煜祺沒料到她竟膽大到敢偷吻自己,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
不過被她小嘴親過的地方,濕濕潤潤、冰冰涼涼的,感覺似乎還不錯。
但被一個丫頭調戲,堂堂王爺的面子自然掛不住。
他便趁她不備拍她屁股一把,暗罵一聲,“你個惡婢,早晚有一日,本王會尋個機會狠狠修理你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