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若芽轉身,抬起眼,倏地怔愣住,眼中閃爍著不敢置信的光芒。
是她!是那個女人,那個五年前在墓園遇到的女人,羽若芽……
慕毅也在看到她的瞬間,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他隱藏得很好,表面上波紋不興。
“是……是你……”是那個男人,五年前在墓園救了她一命的男人,原來他的名字叫做……慕毅。
慕毅撇開視線,神態始終保持在冷淡的溫度上。事實上,再次遇上她,他心中的沖擊奇異的比想象的大上許多。
羽若芽……他搞不懂,為什么向來不太注意人的自己,對于眼前的女人卻難以忘懷?
他不是刻意想記得她,更沒有特別注意她之后的行蹤,只是她那雙充滿堅定決心的燦亮清眸,從五年前的那一天開始,便烙印在他的心底,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他沒有想到自己會再遇到她,也沒有想到再遇到她的剎那,她的名字竟清晰的浮現在自己的腦海,像是不曾被遺忘。
她和他之間沒有任何關聯,她和他只是兩條平行線,五年前的接觸只有短短數十分鐘,只是一個偶遇,他們只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
慕毅冷漠的斂下眼,越過她,來到傅龍澤的面前,“我拿到東西了,有任何問題,會再和你聯絡!比缓笏^也不回的轉身,徑自離去。
原來她成為驗尸官了,原來傅龍澤認識她,原來她達成了當初的誓言……
方才傅龍澤說了,她是個很專業、曾經幫助警政署破獲不少大案子的名人……
小芽?傅龍澤這么叫她……他竟然可以這么親密的呼喚她,他們很熟嗎?
“我們走吧!小芽……”傅龍澤走向自己的車子,一回頭,卻發現羽若芽跟著慕毅一塊走,趕緊追上她,“小芽,你走錯方向了,我們現在是要回你家,不是……”
“我知道!彼廊桓谀揭愕纳砗。
“但是你……”
“我要跟他去實驗室!
慕毅頓住腳步,面無表情的緩緩回頭。
“你說什么?”傅龍澤以為自己聽錯了。她要跟阿毅一塊去實驗室?他的實驗室在他家耶!也就是說,她想和慕毅回家?
“我也要跟你一塊把問題解決。”羽若芽的神情認真,與慕毅相望。
“你沒用處!眱扇苏J識是過去式,是兩碼子的事,而且他并不打算和她來個歡歡喜喜的相認會,要和他一塊回家?憑她?
“我知道自己不是毒物專家,但是……”她欲言又止,表情異常堅毅。
“那就不要成為別人的累贅。”慕毅繼續向前走。
“找不到答案,我會睡不著!庇鹑粞坎蛔杂X的跟上他的腳步。
不!不只這個原因,她到底為什么想跟著慕毅這個男人?
老實說,她找了他好久,從他救了她的那一天開始,而今,她終于找到他了,也認出他,但是她有些難過的發現,慕毅……已經忘記她了。
“干我什么事?”慕毅冷漠的說。
“我不會吵你的!彼诤箢^追得很辛苦。
“你的存在,就是吵到我!彼覐膩頉]有女人去過……除了幾個英皇集團的同僚。
“我會很安靜!彼φf服他,吃力的跟上他。
到底她為什么要這么死皮賴臉的跟上他?羽若芽不知道,只知道不能再讓他消失無蹤,否則她也許再也找不到他了。
“只有我一個人,那才叫安靜!彼幌胍ㄏx,更別說女人。
“也許到時候有我能幫忙的地方!
“除了讓我在你體內放毒,做為試驗,我根本不需要任何幫助。”
“可以,如果有需要用到人體實驗的話……別那么小氣好不好?我剛才還不是讓你待在解剖室里,沒趕你走!边@男人怎么這么無情?
“那是你家的事!彼梢裕淮硭残。
很快的,他們終于走到車子旁。
傅龍澤站在他們身后,沒有插嘴的余地。
慕毅打開車門,準備坐進駕駛座,卻發現自己的衣角被人緊緊抓住。
“拜托,這案子沒得到具體的答案,我會很煩惱,讓我跟著你好不好?”
為了可以跟著他,羽若芽不惜祭出哀兵政策。
“放手!蹦揭悴荒蜔┑木妗
傅龍澤了解這是他生氣的前兆,識時務的緩緩向后退。
但是羽若芽不懂,更沒發現后頭男人的舉動,仍不知死活的跟進,依舊緊抓著他的衣角不放。
“不,除非你答應讓我跟。”
“我再說一次,放手!蹦揭愕恼Z氣隱含著危險,瞇起閃著陰冷光芒的眼眸。
他不想和她接觸,沒有理由的排斥、抗拒,遇上她是個意外,而今他不想讓這個意外延續下去。
“拜托,我真的不會打擾你,只是想知道結果,再怎么說,傅龍澤大半夜跑到日本來找我時,我二話不說便答應,你怎么不干脆一點,答應我的要求?”盡管他的態度冷酷,她卻一點也不害怕。
雖然她多少是因為私心而想跟著他,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對于案子的重視和在乎,這件案子太詭異了,她的好奇心和追求真相的執著被挑起了,沒有辦法耐心等候,她想參與,想實際接觸。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最后一百次也一樣,無論如何我一定要……”
慕毅倏地轉頭,不耐煩的看著她,隨即揚起令人膽寒的笑容,伸出手,朝她撒出怪異的粉末。
這……這是怎么回事?
下一秒,羽若芽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發現自己僵在原地,動彈不得,更別說是開口說話。
“這是你自己造成的后果!蹦揭銚荛_她的手,無視她震驚的表情,冷冷的勾起嘴角,模樣邪惡得不得了,“不過別擔心,五個小時之后,身體就會恢復正常!
他坐進車子里,關上車門,揚長而去。
傅龍澤走到她的面前,同情的看著她,“小芽,別擔心,阿毅已經手下留情,只是在你的身上撒了些許毒粉,回家睡一覺,明天肯定又能動了。”
其實她還算好的,五個小時后就沒事,他記得先前慕蕭可是變成木頭人整整兩天,身子能動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是待在廁所里半個鐘頭。
他正思考著該把羽若芽扛上車還是抱上車時,遠去的車子又回來了。
懶得理會僵站在原地的羽若芽,慕毅搖下車窗,將一份文件丟給傅龍澤,“這是你車里的東西!
“我倒是把它忘了,謝啦!”傅龍澤露出笑容。
“我走了!蹦揭銣蕚湓俅坞x去,冷不防的瞄了羽若芽一眼,不覺愣住。
“怎么了?”傅龍澤不解,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小芽,你怎么……”
哭了?
雖然身子不能動,嘴巴不能開,但是總能流淚吧!羽若芽含恨瞪著慕毅,指責他的不是。
用這種方式阻止她,算什么男人的行為?她只是擔心這種病毒,希望為了人民的安全多盡一份力,他有必要這么羞辱她嗎?
好,就算他認定她的存在沒有用處,但是他有必要這么傷人嗎?
他不認得她沒關系,忘了她也無所謂,她只是想報答他當初救了她的恩情,希望能盡一份力量,他有必要這么對她嗎?
毒她是嗎?好,沒關系,等著瞧!五個小時后她才能動,是嗎?好,那她就等,等五個小時后,她一定要再回來,非跟到他不可。
瞧見了她眼中的堅定和決心,明了她的不愿屈服和不達目的的決不罷休,也知道她會這樣全是為了對案件的關心,就像他對毒的在意和關心一樣……慕毅不禁低聲咒罵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