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李英豪見狀嘆口氣,心想他就知道這種好事無法持續太久,她能等到快要悶死才跳走,已經算他賺到。
“呼呼,差點兒沒悶死。”她終究還是憋不住大口吸氣,一邊用手扇風驅散熱氣。
李英豪好整以暇慢慢下床,悠閑的態度讓海珍珠既羨慕又嫉妒,不知道自己到何時才能像他一樣優雅,這輩子怕是不可能。
“你不是說帶了禮物送我?拿來,我等很久了!”她惡狠狠地伸長手跟李英豪討禮物,口氣雖然不好,但李英豪知道那是為了掩飾心慌,不但不在意,反而很高興。
“哪,給你!彼贸鏊z落在密道的鎖匙,放進她平的手心。
“我的鎖匙!”她驚呼,一邊斜瞄他。“你在哪兒撿到的鎖匙?”
“你掉在哪兒,我就在哪兒撿到!彼g接承認他是通過密道來她的院落,海珍珠后悔不該將密道的位置告訴他,他忘掉就算了,她干嘛那么雞婆?簡直是給自己找麻煩。
“看在這串鎖匙的分上,原讓你了!焙U渲闆]別的好處,就是不會記恨,尤其李英豪其實幫她一個大忙,她壓根兒不想出嫁。
李英豪笑了笑,謝謝她如此寬宏大量,雖然從頭到尾他就不覺得抱歉。
“好了,我要睡覺你趕快回家!敝皇呛U渲榭陬^上說原諒,卻動手將他推出門,表現不若她說的大方。
“珍珠──”
砰!
李英豪當場吃了一頓閉門羹,他先是愣了一會兒,而后失笑。
她這反應……值得推敲啊!
李英豪揚起嘴角,有種很好的預感,他這趟返鄉之旅,應會滿載而歸。
啊,煩死了!
是夜,月亮藏在云層的后面,只露出一絲絲光亮,比螢火漂還沒看頭,海珍珠才到花園坐不到半刻鐘,便打消賞月的念頭。
今兒個是上弦月,本來就沒什么月光,比眉毛還粗一些的月亮基本上也沒有什么觀賞價值,她會出來賞月,純粹只是悶得發慌,倒不是月色有多美麗。
海萬行口口聲聲嚷著要好好教訓海珍珠,結果只罰了一天禁足便草草結束,她不但沒被處罰到,還有人將失物親自送到房間給她,她這頓處罰也未免太爽了一些。
李英豪俊俏的臉龐不期然浮現在她的腦海,遮去月光,也遮去海珍珠原本的心思。
可惡,怎么又想起他?這兩天他占據她腦海的次數,也太過于頻繁了吧!
搖搖頭,將李英豪的影像搖掉,海珍珠強迫自己忘掉李英豪,記住月亮有多美,月兒彎彎好像鏮刀,稍一不慎就會把人割傷……
她好不容易才聯想起鐮刀,李英豪的臉又跑出來攪局,硬是把月亮整個遮掉,她左閃也不是右躲也不行,最后只好投降。
好吧,他是變了很多,這總可以了吧?別再出來晃了。
海珍珠用力將李英豪的臉推向一邊,喃喃抱怨怎么會有人的變化大得這么離譜,都說女大十八變,可他竟然三十六變,從肥肥的面團變成消瘦的貴公子,這是什么道理?
任憑她想破頭也想不出來他到底是怎么變的,他的五官甚至比一般男子漂亮,唯一沒變的只剩他的笑容,過去往往能夠給她安慰,現在卻只會讓她心跳加速。
……啊,煩死了,她是不是變成花癡了?連熟得不能再熟的老鄰居、老朋友都能成為她幻想的對象,也許她該聽她爹的話找個人嫁了,省得在這里怨嘆得沒完沒了。
海珍珠竟然連嫁人的念頭都有了,可見情況真的很危急,李英豪若知道她正在想他,一定十分慶幸自己的策略成功,只可惜現在他有要務在身,沒空理會海珍珠。
“大人,今兒個晚上吳得興似乎要在官邸辦宴會,據說抗州大部分的官員都會參加,行動相當保密。”黃宗世這幾天在外頭走動探得不少消息,并且充分掌握吳得興一伙兒的動向,探子的工作做得非常成功。
“吳得興這客倒是請得勤快,咱們才到杭州多久,他就已經請過多少回客了?”看來百姓私底下叫他“吳百萬”不是在叫假的,辦一次晚宴得多少錢,他幾乎天天在宴客,這些都是民脂民膏,他還真花得下手。
“就我所知,至少有三回!秉S宗世答道!安贿^前兩回都是請富商,這一次秘密宴請官員,恐怕是有事情要談。”
沒錯,如果只是飲酒作樂,大可以公開不需要保密,可見不是單純聚會。
“大人,咱們是不是也該參一腳?”黃宗世認為他們應該有所動作,最好是親耳聽他們說什么,那才是查案的不二法門。
“你是讓我當夜賊嗎?”李英豪挑眉!斑@個建議不錯,既能藉機活動筋骨,說不準還能碰到大名鼎鼎的月光!
李英豪跟黃宗世開玩笑,嚇得黃宗世連忙低頭,緊張答道。
“您別折騰下官了。”他擔待不起。“下官怎么敢讓大人干這種危險的事,當然是由下官前往……”
“恐怕你沒有這個時間!崩钣⒑缹⒁粋黃色布包交給黃宗世,一邊下令。“這是陛下的手諭,他要你馬上趕到十里外的客棧跟他會合,這場晚宴,你怕是參加不了!
“陛下來杭州了?”黃宗世愣住,不敢相信皇上竟然微服出巡。
“咱們都不在京城內,他閑得發慌,只好跟著來了!崩钣⒑牢⑿。
“是這個樣子嗎?”陛下竟然如此想念他們倆……
“跟你開玩笑的。”李英豪潑他冷水!氨菹聭撚惺裁词虏艜舷,你過去看看就知道,別坐在這里瞎猜!
“是,大人!秉S宗世將手諭收好,拿起劍就要去保護皇上,才走兩步又踅回來。
“但是,吳得興那邊……”大好機會,錯過豈不可惜……
“我去。”這有什么好為難的?
“大人!”
“不是讓我當夜賊嗎?”李英豪就愛捉弄黃宗世。“我就親自走一趟,順便飽覽杭州的風光,也不失為一件樂事。”
他沒試過爬屋頂游杭州,不過既然珍珠常玩這游戲,一定有它好玩的地方,否則她不會樂此不疲。
“大人,請您務必小心!秉S宗世只要一想到李英豪竟然要夜闖吳府就頭皮發麻,恨不得能代替他卻又皇命難違,因此而左右為難。
“你信不過我的身手?”他雖不像他是武壯元,功夫卻也不差,可不是什么軟腳蝦。
“下官豈敢質疑大人的身手,只是擔心您沒有竊聽的經驗,怕是會……”
“放心,我不會出差錯!彼薪^對的信心!霸僬f一回生、二回熟,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會當賊當出興趣來?”
“大人,您的玩笑越開越恐怖,我都起雞皮疙瘩了!秉S宗世雖然習武,個性卻比李英豪這個學文的還要枸謹,李英豪只得嘆氣。
“你去吧!陛下在等你,別讓他久等。”李英豪草草打發黃宗世,受夠了他不茍言笑的個性。
黃宗世相反地納悶李英豪的個性怎么到了杭州以后越來越放得開,他猜八成跟海珍珠有關,聽說他們兩人從小青梅竹馬,真令人羨慕。
黃宗世帶著一肚子疑問和一肚子羨慕去和皇上會合,李英豪也有事做,他從衣柜里取出一套黑衣黑褲換上,將頭用黑色發帶扎好,再戴上黑色頭罩,最后拿起佩劍,如此就算大功告成。
對門的院落,海珍珠坐在花園里和天上的明月遙遙相望,嘴里還念著李清照的詞,極盡浪漫之能事,只是對于平復她心情沒有任何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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