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你好不是因為這些,何況都已經過去了!
不想聽到這樣的答案,采菱扯著嗓子講訴過往,“沒有過去,我們都還在這里,我來到盛都就打聽你的消息,這些日子我一直躲在那里偷偷看你,我也想過離開的,可我做不到,我不能把你拱手讓到那個女人手里。”
“回去吧,別再靠近如意,也別再打擾我!
“你喜歡她嗎?”采菱突然推開他,尖利地追問。
“我喜歡她,你不準傷害如意,不然我絕不饒你!敝x言玉沉沉地說道。
“你不喜歡她,你是騙自己。”亂走幾步,她辯駁,“你才和她在一起多久,我們那么多年的感情,你難道忘了當初我們多好,你喜歡的是我,不然你怎么會游戲人間,他們都說你風流成性,我知道不是,我知道你還在想我,我不計較那些事情,甚至可以和賀如意一起伺候你,你別推開我好不好!
“采菱……”
“玉言,你別說傷我的話好不好,賀如意有哪里好,能比得過我們幾年的感情嗎?你忘記了當初我們一起長大,你說喜歡她,可是我要你來,你還不是過來了,求你,別再騙自己。”
“你怎么還是不懂,我已經娶了如意!
“我是被逼的,我沒有辦法,當年老夫人不會答應你和我在一起,我只是個寄居在你家的可憐蟲,我拿什么去爭取你!
謝玉言沉默著,仿佛無言以對。
伸手撫上他俊朗的臉龐,采菱吃吃說道:“你還記得嗎,那時候我有多可憐,你說我穿嫩黃色很好看,我就穿了好幾年同樣的顏色,你說以后會開最大的布莊,不做生意,只為了給我裁衣服。
老夫人給我冷臉,你說長大會送我屬于我自己的家,我全都記得,一直等著那個只有你我的院子,可是現在你娶了別人,帶著別的女人住在本該屬于我的地方,玉言,你真的忍心這么對我?”
“如意很好,無論如何都別再鬧下去了。”
“別這么騙我,我不會傷害她,只要你高興,我愿意和她一起陪著你,我很聽話,我不會去計較的!
謝玉言沒有回答,直到忽然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
賀如意推開門,沉靜的開口,“采菱姑娘恐怕要失望了,我會計較!
怎么也想不到她會突然出現,房里的兩個人都僵在那里。
賀如意站在門口并不進去,她的眼睛里沒有憤怒,看著謝玉言,只是讓人寒冷的冷漠。
渾身的血似乎在那個眼神下凍住,謝言玉想要說什么,卻又不知道怎么開口,握緊了拳頭,干灑地喊出她的名字,“如意……”
“夫君!辟R如意淡淡地看著他,沒什么情緒地說下去,“如意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不同意與采菱姑娘一起陪著你,無論你們曾經發生過什么,我賀如意是謝家明媒正娶的兒媳,如果二位執意再續前緣,請夫君給如意一封和離書吧!
聽到這樣的話并不意外,謝玉言嘆息,聲音干澀,“你知道我不會這么做。”
“如果夫君不打算和離,如意希望以后不再看到采菱姑娘!蓖nD一下,她繼續說道:“今夜已晚,采菱姑娘還是早些去歇息吧,明日一大早,夫君會讓人送你離開。”
從賀如意出現的那一刻就一直沉默著,采菱聽到這話才回過神,看謝玉言默認的表情,突然大哭起來,“你憑什么這么對我,你有什么資格攆我離開,我不走,玉言你說話呀,你為什么聽這個女人的安排!
嘴角露出一抹淺笑,賀如意看著哭鬧的女人,“就憑我是這院子的主人!
她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冷靜,卻讓采菱愣住,“你不能記么對我,你不能!
“恐怕采菱姑娘要失望了!
“你不能……”
“多說無益,你還是好好歇息一夜,明日離開吧,夫君你說呢?”
一刻都沒有遲疑,謝玉言開口,“明早我安排人送她離開。”
“好,那就麻煩夫君了!
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完全沒有自己開口的機會,采菱一下子崩潰,歇斯底里的吼叫:“我不走……你不能趕我,你敢這么做,我不會饒過你的,我要讓你身敗名裂、不得好死……”
嘴角的笑始終沒有消失,賀如意不怎么在意地瞥她一眼,“悉聽尊便!
盛都繁盛熱鬧多,東家長、西家短,傳得紛紛攘攘,不過要說近來傳得最熱的,就屬最新出爐的第一妒婦。
要說女人善妒是天性,誰家的娘子沒有吃醋撒潑的時候,今天張家的小哥被媳婦打出家門,明天王家的兒媳抓奸抓到青樓里,打得鞋帽紛飛,既然這事不新鮮,最新冒出來的妒婦憑什么奪了頭籌呢?
關于第一妒婦的傳聞,總結一下大概就是如下,巧言令色、獻媚長輩,私下迫害夫君喜歡的丫鬟,心狠手辣地打個半死,還把夫君青梅竹馬的女子趕出家門,以死相逼,不讓人進門。
身為別人家的媳婦,上不孝敬雙親,下面還欺壓著自己的男人,絲毫不懂得三從四德的規矩,外人面前惡言惡行,家里橫行霸道,無論哪個丫鬟,只要她看不順眼便立刻責罰。
要認真說起來,這些事也不算稀奇,善妒的女人大都做得出來,追根究柢能夠被說成第一妒婦還要說說她的身分,謝丞相二少爺的娘子,這個名頭一說出來,大家都了然了,原來如此。
這世上妒婦確實不少,可元朝開國以來,還沒有哪個官宦之家的媳婦能傳出這樣的傳聞,要知道這樣的大家庭最重名聲,就算吃吃醋也都是私底下,像這種剛出嫁就傳出這種名聲的……嘖嘖,必定還做了很多惡事沒人敢說。
第一妒婦的名號越傳越廣……為了講得熱鬧,說笑的人更下意識地添油加醋,于是街頭巷尾時不時都能聽到夸大杜撰了的第一妒婦故事。
這些故事自然也沒逃過謝玉言的耳朵,坐在悅豐酒樓里沉悶地喝著酒,他最近看起來說不出的頹廢。
心里知道他是因為什么煩惱,姜嘯有些尷尬,畢竟人家夫妻的事情自己不該插手,可看著自己的好兄弟一天天頹廢下去也不是辦法,只得硬著頭皮來勸說。
“那些傳聞不過是些無聊的人造謠,你何必在乎,我一直覺得你不是這樣的人。”醉眼迷蒙地看好友一眼,謝玉言苦笑,“你當我是在為流言煩惱?你看低我了。”
“不是這個還能是什么?”
沉默片刻,謝玉言苦笑,把那日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看著好友瞪大的眼睛,又是一陣苦笑,“你也覺得我很混蛋吧!
“確實有些,”姜嘯咽咽口水,“這么說,弟妹生你氣了!
“我巴不得她生氣發怒!币豢跉夂攘艘淮蟊,他皸眉,“自從那一晚起,她再也沒和我說話,一次都沒有,無論我怎么討好,她都不肯多看我一眼,每天都是悶在房里看書!
姜嘯驚訝地張著嘴,不敢相信,“怪不得你這模樣,原來是愁的,另一個呢?她走了?”聽到這話,謝玉言眉目涌出一股戾氣,冷笑道:“你以為傳言怎么來的,我已經派人去查了,就是采菱散布的。”
“好狠的女人,她就沒想到這樣會一下子毀了整個謝家的名聲嗎?!”
看好友愕然的表情,謝玉言苦笑,“她從小就這么自私,都怪我,如果她出現的時候我當機立斷把人攆走,也就不會有后來的事情,只是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