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他明明可以……
朱妍玉轉過身來,正面迎視他,抬起臉來,輕輕吻了吻他英挺的下鄂,凝睇他的眸光纏綿似水!岸级,我可以的!
長夜漫漫,滿室生春。
***
朱妍玉和傅云生在田莊里盤桓了數日,兩人天天只是無所事事,有時在暖房里種種菜、到后山摘摘水果;有時縱馬奔馳,恣意游覽周遭茫茫的田野風光。
朱妍玉致力于改善都督大人的吃食生話,每日三餐變換各種花樣,或寫了方子請廚娘準備,有時也自己親自上灶,將傅云生喂養得臉色紅潤,腰帶足足寬了將近半指。
好像在養豬呢!
幫他系腰帶時,她忍不住偷偷地笑。
等過年時就殺來吃吧!
她想得樂陶陶的,可一轉念,思及既然快過年了,他這個都督想必得在都督府里主持禮儀祭祀等大小事宜,如此歲月靜好的日子怕是也不多了,以她這等尷尬的身分,回府后還不曉得會招來多少流言蜚語呢,唉!
“怎么啦?”聽聞她細細的嘆息,傅云生劍眉一挑,低頭望她。
她一凜,連忙定了定神,在他腰上系了個荷包和小印,添了幾分翩翩公子的氣質。
她揚起臉,對他盈盈一笑。“大人偶爾這樣裝扮一下,也挺好看的呢!
他沒說話,深湛的眸光掃向她替他系在腰間的裝飾品。小印是他閑來無事自己刻的,荷包是去年春柳替他做的,做得極是精致,他卻不愛戴,還是她方才從箱子里特地翻出來的。
他驀地想起小時候,姊姊也會親手做荷包給他,還笑著戲謔他,等他長大以后有了自己的娘子,就不必勞動姊姊了……“不如你給我做一個吧!彼蝗缙鋪淼氐馈
朱妍玉一愣,不解地眨眨眼!白鍪裁?”
他指了指腰間的荷包。
“這個?”她微怔。有著現代靈魂的她肯定是不會做這種東西的,幸而她還有著身體原主的記憶,女紅的手藝應該還拿得出來,只是……
“我做的,怕是沒您脖上這個好看!彼⌒÷暤氐,一臉赧然,微斂著眸,羽睫輕顫,像是一只害羞的小鳥拍著翅膀似的。
他看著,無聲地微笑,語氣卻故作嚴厲。“叫你做就做,用心點!”
這么兇干么。
她抿了抿小嘴。“知道了!毕胂脒是不甘心,揚起亮晶晶的眸,鬼靈精地補上一句。“是都督大人讓我做的,到時您可不許不戴喔!”
“嗯。”
“說好了喔,再丑也得戴著!
“知道了,本都督說話算話。”他狀若不耐。
“那我就做吧!”她笑嘻嘻地,已經在心頭琢磨到時這荷包上就給他繡上一頭圓滾滾的小胖豬,看他怎么戴?呵呵。
“在想什么?”他看出她表情詭異。
“啊,沒、沒什么”她急急搖頭!拔抑皇窃谙耄粫缘么笕舜蛩愫螘r回府呢?也快過年了!闭f著,她神色不由得有些沉。
傅云生卻誤解了她的意思,眉宇一蹙!霸趺矗慵敝厝?”
“?”她愣了愣。“沒有啊!
“就算回去,你也見不著他。”
他?誰啊?
“我讓底下幾個將軍帶他和柳信巡察附近的軍營去了!
喔,原來是說宋殊華啊。
朱妍玉總算懂了,眨了眨清亮的明眸,看著傅云生臉色陰陰的,有幾分難看,不禁噗哧一笑。
這男人,是吃醋吧?
這傲嬌的小模樣,怎就這么可愛呢!
她強忍住想伸手掐這男人臉頰的沖動,甜甜地彎唇!按笕苏`會了,我在這田莊過得隨興快意,才不想那么快回那個守衛森嚴的都督府呢!”
“真不想回?”狹長的眼尾微挑,似是仔細審視她神情的任何一絲變化。
她揺揺頭!拔疫想如果過年也可以不回去就好了!
“你想在這里過年?”他訝異了。
“不行嗎?”她嘴。其實她自己也明白不可能的!拔抑蓝级礁镆欢ㄓ泻芏嗍滦枰笕嘶厝ヌ幚怼
“不需要!彼財嗨
她一怔。
“那些事,不需要我回去處理!
“可您是都督大人、北境之王……”身為這北方邊境的頭號大人物,他可以就這么窩在一個小田莊過年嗎?
“就因為本都督是北境之王,所以我說了算!”他霸氣地表示。
她震驚,櫻唇微張。
說得也是,這兒可是他這個軍神大都督的地盤呢!他想怎樣就怎樣!她怎么就忘了呢?他可是很囂張地跟那個什么世子爺嗆聲過他治理這邊境就只有四個字——無法無天!
朱妍玉忽然覺得熱血沸騰起來,芳心怦怦地跳。從前或許會因他此等威勢而感到畏懼,如今卻是莫名地興奮,還帶著點英雄崇拜的心理。
好帥!真是太帥了!
男人就該這般狂霸炫酷跩……
“大人,那我們真的可以在這莊子里過年嗎?”她勾著諂媚的笑容,眼眸閃閃發亮,比掛在樹梢的冰晶更剔透。
他心弦一動,不知不覺就點了頭。“可以。”
“那可以讓我弟弟也過來這里嗎?”
他毫不遲疑!拔伊⒖堂藥^來!
她聞言大喜,心窩漲滿了歡樂的泡泡,恨不得飛起來轉圈圈。既然這男人肯定學不會像現代的男人抱著女人轉圈圈,就讓她主動投懷送抱吧!
她一陣沖動,來不及細想,便向后退了幾步。
傅云生一愣,正想問她做什么時,她已一個箭步往前加速,奔跳進他懷里,藕臂攬著他頸脖,玉腿勾著他腰際,整個人像無尾熊似地牢牢巴在他身上。
他傻住了。
“謝謝都督大人!我太高興了!”她不僅巴著他,還在他頻畔印落香吻。
傅云生不是個清心寡欲的和尚,他也有過女人,曾經出入過紅帳蓬解決生理需要,也朦朦朧朧地作過幾場春夢,但即便是在他最狂野的夢里,也不曾想過會有女人如此親昵地對待他。
而且,還是個令他心動的女人。
他的耳根發熱,俊頰漫開可疑的紅暈,由著她抱了自己好一會兒,終于受不了心跳如擂幾欲撞破胸口,用力把她拽下來。
“胡鬧!成什么樣!”他低聲喝叱。
她卻未從他話里聽出任何教訓的意味,只有窘迫與一絲不易察覺的赧然。
她笑了,笑聲如冰珠撞擊,清脆悅耳!按笕送砩舷氤允裁?我去做給您吃!”
語落,她也不等他點菜,行禮告退,翩翩然飛奔而去的倩影像只歡快的鳥兒,兩條長辮子甩來甩去。
他看著那樣的背影,心下是從未有過的平靜與溫柔。
第9章(1)
都督大人不回府過年的消息一出,眾人心思各異。
府里的下人自然很失望。主子一年到頭大部分時間都住在馬場或軍營,難得逢年過節能在他面前表表忠心,此次卻是來去如風,才回來住了幾日又不見人影。
留守都督府的親衛們則是有些吃驚。旁人不曉得都督行蹤,他們這些親信可是很清楚他就住在田莊里,身邊還帶一了個女人。
春柳幾個大丫鬟也都猜出都督必是和那個馬僮“顧”姑娘在一起,一個個難掩嫉妒之色。
而心情最復雜的就數宋殊華和柳信了。他倆奉了皇命來巡邊,沒想到正主除了第一晚設了個接風宴招待,隔日起就不見人影,放任他們兩個在附近幾個軍營東走西看,只由下屬陪著,也不過問,既無忐忑之意,也不見逢迎,竟是將他們這皇差視若無睹。
“不愧是北境之王,軍民百姓景仰的軍神!绷爬淅涞仄沧煲恍。
宋殊華不吭聲,默默地和柳信對坐飲酒。
身為世家子弟,父兄長輩多有高官,他不會不明白自己這巡察御史代表的是何意義。皇上擔憂傅云生在北境勢大起異心,才會時時刻刻想派人來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