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司徒行風房間角落的墻邊睡了一個晚上,隔天醒來周周湘齡差點連背都伸不直,真是有夠痛苦的。
“小鬼,如果讓莊主瞧見你是這樣蹲馬步,非宰了你不可!
她腰疼背痛已經夠可憐,一早還得接受訓練,外號大塊頭的王珅訓練起人來一點都不手軟,她馬步才一個沒蹲好,立刻挨罰。
“是,王師傅。”她重新頓好馬步,表情可憐兮兮。
“真不中用,難怪莊主會特別交待要我好好訓練你!彼孔镜谋憩F令王坤忍不住搖頭,生眼睛沒見過這么柔弱的男人,才蹲幾下馬步就氣喘吁吁。
“對不起,王師傅,我會想辦法改進!彼齺淼絼﹄[山莊不過一天,就已經說了不下十次的對不起,再說下去,都快變成九官鳥。
“最好如此!蓖鯉煾迭c了一下頭,走向下一排巡視。
待他走后,周湘齡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本以為能夠偷懶,不期然又聽見后傳來王坤的訓斥聲,于是只得挺起胸,繼續蹲馬步。
經過一番調查,周湘齡總算搞清楚劍隱山莊是靠什么營生,和麒麟山莊一樣,劍隱山莊也是靠招收徒弟教授劍法和武藝維持山莊的生計,不同的是劍隱山莊的規模要比麒麟山莊來的大,招收的門徒來得多,所練武功也大不相同,劍隱山莊以陽剛的劍法聞名,麒麟山莊則以陰柔的刀法見長,兩大門派在武林都擁有一定地位,同時也是武林中有名的死對頭,至于為了什么而翻臉,沒有人敢說,據說是和司徒行風有關,這也沒有什么了不起,任何人遇見他都無法不生氣,被迫當隨從的她,深深能夠體會……
“喂,你聽說了嗎?”
正當她大嘆自己有多不幸之際,隔壁比他早來不到一天的小伙子,對著她擠眉弄眼,似乎想跟她說什么悄悄話。
“聽說哪一件事?”周湘齡反問對方,不是很有興致聊天。
“二當家從外頭回來了,現在正在大廳跟莊主說話。”
原來又是另一個姓司徒的男人回來了,她就更提不起勁兒了。
“哦!”回來就回來,干嘛特意跟她說?無聊。
“聽說二當家跟莊主完全不同,為人風趣,待人又和善!
嗯嗯嗯,感情他是黃花大閨女挑丈夫呀!不管那個叫做司徒行云的家伙為人怎么樣,他們還不是按表操課,有什么好興奮的?
“兄弟,你一點兒都不好奇嗎?”
對方年紀很輕,約莫十三、四歲,一看就知道剛斷奶不久,才會關心那些不相干的事。
“不好奇!彼闷娴氖沁@酷刑什么時候可以結束,她的腳蹲的快疼死了。
“呿!”話不投機半句多,對方也懶得再同她多說,自顧自地蹲他的馬步去。
正好,她才想叫他閉嘴,免得她開口。
半個時辰過后,王坤終于喊停,周湘齡差點沒有當場倒下。
累斃……
由于王坤只給他們一點時間休息喝水,周湘齡連忙把握機會到樹下乘涼,順便拉開領子透透氣。
累死了。
他用手扇風,冒著細汗的笑臉泛出一股自然的嫣紅,更顯得她的白皙,看起來極為誘人。
司徒行云一回到山莊,就聽說他哥哥收了個隨從,這個隨從還是個中途攔住他去路的土匪,忍不住就來訓練場瞧瞧對方是何方神圣,能讓他哥哥一再打破慣例。
按理說他哥哥應該要將那搶匪扭送官府看,但他哥哥卻將他帶回山莊收為隨從,并且讓他在房里搭床,不讓他跟大伙兒極大通鋪,本來他還在納悶為什么,現在看來到時豁然開朗,他哥哥隨手收的隨從,根本是個女的。
勾起嘴角,走向周湘齡。司徒行云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最后決定她長的不是頂美麗,卻有一股說不來的女人味,他哥哥會受她吸引,也不是沒有道理。
司徒行云打從十四歲第一次開葷后,就在女人堆里打轉,幾年混下來,對女人頗有心得。是男是女他一眼就能望穿,倒是山莊里的兄弟們沒有一個發現她是女人,這點還比較令他驚訝。
只能說,和麒麟山莊那一票雌雄莫辯的男人交手久了,對女人的敏感度大大降低,再加上大伙兒都是習武的粗人,心思本來就沒有那么細膩,他們會一味聽信她的謊言,相信她是男人,也就不足為奇。
“你就是新來的小伙子?”只是呢!他哥哥不曉得是否知道他的隨從女扮男裝混入山莊,他猜是不知道,否則早發脾氣把她丟下山了。
“新來的人很多,你指的是哪一位?”周湘齡很不喜歡司徒行云的口氣,尤其討厭他的眼神,仿佛在算計著什么。
“我在說你呢,小子!庇腥ぃ敛晃窇值难凵,他喜歡。
“我確實昨兒個才來的,怎么著?”她對眼前的男子沒好感,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他八成以為自己生的很英俊。
“哇,火氣真大,”司徒行云吹了一身尖銳的口哨,對她易發感興趣,“聽說你半路跳出來打劫我哥哥,本來我還不信,但依照你現在說話的口氣判斷,似乎有這個可能!
“不是可能,而是事實——”這個男人真討厭,說話顛三倒四!拔沂前肼窊尳偎就叫酗L,但那關你什么事——”不對哦,他說司徒行風是他哥哥,那這個人不就是——
“你是司徒行云?”怎么長的跟司徒行風完全不同?
“真是在下!彼就叫性频靡庋笱蟮鼗氐,似乎對他身為劍隱山莊二莊主的身份極為滿意。
“哦,原來你就是司徒行云!币矝]什么了不起嘛!長得比他哥哥差多了,眼睛也沒有司徒行風來的漂亮。
“‘哦’是什么意思?”她的反應是的司徒行云又好氣又好笑,好歹他也是二莊主,反應就不能再熱情一點嗎?
“就是‘哦’的意思。”周湘齡聳肩。
“你是故意惹我生氣的嗎?”這個小姑娘有意思,很多女人都喜歡欲擒故縱,但她卻玩得很自然,一點都不造作。
“我干嘛惹你生氣?”她看起來很自然的原因是她本來就沒在玩,是他自己會錯意,與她無關。
是了,她是在跟他玩游戲,很好,反正待在山莊的日子很無聊,有個玩伴也好。
“這是怎么回事,你為什么來訓練場?帳都對完了嗎?”
司徒行云正在想怎么將周湘齡弄到手,司徒行風不期然出現在訓練場,省得司徒行云還要專程去找他。
“哥,你來得正好!
司徒行云不懷好意地打量周湘齡!拔乙蚕胍粋隨從,干脆你把你的隨從給我好了,我還蠻中意他的!
“你說什么?”司徒行風皺著眉頭看他弟弟,后者一臉痞子樣,仿佛料定他一定會答應他的請求。
“你聽見了,我想要你的隨從。”司徒行云不知死活地答道!拔野l現在這小子蠻有意思的,脾氣夠爛,說話也夠嗆,有這種隨從一定很好玩!
“臭小子,隨從不是拿來玩的,你到底有沒有身為二當家的自覺?”司徒行云輕佻的表現,讓司徒行風當場拉下臉,表情變得十分嚴肅。
“哥,你又來了。”司徒行云攤手,“老是這么嚴肅,擔心未老先衰!
這就是司徒行云的風格:戲謔,不正經,不聽教訓,偏偏又極有人緣,山莊內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喜歡他。
“你的嘴巴才臭呢!”偏偏又一個人例外,那就是周湘齡。她寧可忍受司徒行風的壞脾氣,也不要當司徒行云的隨從,他真是個討厭鬼。
“你給還是不給?”司徒行云不理會周湘齡的鬼臉,直接挑戰他哥哥,測試周湘齡在他心中的地位。
周湘齡這回不必司徒行風發脾氣,就主動來到他身邊,小手扒住他的手臂,要他別放開她。
她突兀的的舉動讓司徒行風有些驚訝,這小鬼成天惹他生氣,遇事的時候到懂得拜托他保護。
不過,她是怎么惹上行云的?不管,總之先打發他弟弟再說,他可不打算讓出他的隨從。
“你想要隨從,憑自己的本事去找,別打著小鬼的注意!彼乱庾R地按住周湘玲的手,讓她好有安全感,遂用感激的眼神凝視他。
這是什么情形?
司徒行云衡量眼前的狀況,懷疑他哥哥已經發現周湘齡是女人,但仔細觀察又不像,不過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很微妙,他若想從中破壞,動作最好要快。
“你不肯給我也沒有辦法,總不能用硬搶的。”司徒行云一連打算放棄的模樣,讓司徒行風和周湘齡同時放下心,以為他終于想開。
“不過……”司徒行云突然嘿嘿笑兩聲,用手由后拐住周湘齡的脖子,嚇了她一跳。
“你干什么?放開啦!”可惡的家伙,不打聲招呼身體突然靠過來,惡心死了。
“我都放棄要你當隨從了,咱們交個朋友總可以吧?”司徒行云死皮賴臉,就是要吃周湘齡的豆腐,他已經很努力的避開,還是抵不過他的八爪章魚手。
“你這壞家伙,放開我!”不要碰她!
“不放不放,就是不放!”難得她肯女扮男裝混入山莊,不好好陪她玩玩怎么對得起她。
“放開我,啊——”拉扯到最后,周湘齡所幸放聲尖叫,四周的人笑成一團,都在嘲笑她娘娘腔。
“夠了吧,要鬧到什么時候?”一旁的司徒行風越看越不是滋味,大手扣住周湘齡的肩膀,硬是將她拉離司徒行云的身邊,讓他撲了個空。
“哥,你真不夠意思!比私杷嬉幌聲鯓,干嘛那么小氣?
“哼!”司徒行風的回答是冷哼外加一記狠瞪,當著所有人的面帶走周湘齡。
“莊主從昨天開始,火氣就很大,是怎么回事?”待他們走后,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不透一向冷靜的司徒行風心情為何忽明忽暗,比女人更多變。
“欲求不滿!彼就叫性拼騿≈i似地回到,眾人聽得一頭霧水。
“二當家的意思是……莊主太久沒上過女人?”有道理哦!最近他一直忙著處理莊里的事,已經許久沒有痛快發泄,難怪他的心情這么差。
“差不多意思!本团滤绺缦肷系呐嗽谏磉吽不自覺,沒辦法,誰叫他哥哥是只呆頭鵝,只會埋首于莊務。
“那咱們可得找一天,騙莊主下山進城狂歡才行!
“沒錯!”
手下也只會想到這些,司徒行云只好代替司徒行風向大家拱手作揖,謝謝他們的鬼主意。
如果要他說的話,不如把他可愛的隨從送給他,從此以后就天下太平啦!但他知道他哥哥不會給,所以他只得自己想辦法。
至于想什么辦法?再說咯!憑他這個靈活的腦袋,總想得到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