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這家伙的家好大呀。雖說寶珠在城市里工作,也見多了高樓豪宅,但真正進入這種豪華的家,她是頭一次。平常在屋子外面看和走到里面去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這種寬敞的感覺,空氣在活躍地流動,與自己住的那小盒子一樣的房間真是天壤之別呀。寶珠邊走邊在心里嘆息,在走過花園的小石路進入正廳之前,她正想開口問問這房子到底占了多少面積。
葉楓卻在這時開口:“別東張西望的,你現在是我。”
“喔!睂氈槭栈厮奶幱问幍暮闷婺抗,應了聲。
“還有,等一下千萬別笑,別主動說話。”
“是,是。總之面無表情就是了。”
“對,你走我前面!备蓡幔瑤退麚踝訌椦?
“哎呀,楓兒你總算回來了!币粋突兀的男音突然傳過來,“二叔很擔心你呢。大家都來了,你二嬸聽說你出了車禍之后,連飯也吃不好啊。”
寶珠不出聲。這時,葉母“恰巧”從里面走出來,“楓兒,你回來了,趕快進來坐著。你很累了吧?”
寶珠配合地點了點頭,慢慢走入客廳坐在沙發上。哇,全家大聚會嗎?一個長得流里流氣的年輕男子在她旁邊坐下,“堂哥,你沒事吧?”
另一個頭發及肩、長得陰陰沉沉的人也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堂哥,醫生怎么說?”
他們想逼供呀,兩個居心不良的家伙坐在旁邊,感覺真不舒服,“醫生叫我多留院幾天觀察的。我睡不慣醫院里的床,所以硬要跑了回來。”寶珠按葉楓所教的直說。那個流里流氣的應該就是葉家三叔的兒子葉文,而另一個陰沉的家伙應該就是葉二叔的兒子葉德才了。唉!有這種虎視眈眈的親人在,難怪葉楓明天就得去上班了。因為,只要除去了葉楓這個眼中釘,那么公司很快就會被二叔、三叔和他們的兩個獨子瓜分了。
一直坐著不說話的三叔突然問道:“這位小姐是?”被他這么一說,其他人都往葉楓那里看去。
“她是我女朋友啦,宮澤的遠房表妹,姓朱的!比~風適時出聲,說明了“寶珠”的身份。
“喔!痹瓉硎侨~風的女朋友,眾人也沒有興趣再追問下去。
“好了,大家來吃飯吧,都準備好了!比~母在飯廳那邊叫道,眾人便起身移到飯廳去。
寶珠耐不住好奇心,偷偷在后面叫住葉風:“你家請了很多傭人嗎?”這么大的屋子,清掃起來非常麻煩吧。
“只是三個而已!比~風答道。
“你們在說什么呢?吃飯了!比~楓在他們身后低低地警告。
“是,來了!边^度小心的家伙!寶珠邊在心里罵他邊走到飯桌前。
“大家吃飯吧!”葉父首先坐下,其他人也跟著落座,葉楓坐在寶珠與葉風之間,葉母坐在寶珠旁邊,客人則全坐到了對面,這張桌子也真夠大的。
“堂哥打算什么時候上班?”葉德才問道。
還未問完嗎?她好餓呢。“我明天去公司看看……
“這么快?”葉文脫口而出。
“我只是回去繼續自己的工作而已。”言下之意,就是關你葉文什么事?
“阿文,吃飯。”三叔叫道。
“哦,是。”葉文閉嘴低頭吃飯。
對嘛,吃個飯哪有這么多話說?
“這次堂哥也真好運氣呢,只是擦傷了一些皮,聽說司機當場就死亡了呢!比~德才又說道。
“你倒是知道得挺清楚的!睂氈槔浜摺
“報紙不都報道了嗎?‘的士司機開車不慎,商業奇才奇跡生還。昨天就有了!
“我沒精神看報紙,上面還說了什么?”那些記者真是無孔不入啊。
“一車三人兩死一傷。”咦?怎么是三人?那就是不算她了!也好,葉德才還想說些什么,寶珠低頭吃飯不理他。
終于吃完晚飯,大家在客廳坐下。葉德才和葉文仍不死心地想探出“葉楓”知道了些什么。
寶珠不耐地推說頭痛,下了逐客令。真是的,煩不煩啊!見“葉楓”的面色不對,二叔和三叔識相地起身告辭。
目送那六個人浩浩蕩蕩地離去。寶珠心里松了口氣。她轉過頭來.不太自然地叫著:“嗯……媽……我想睡了!
“你叫的是什么呀?!”葉楓聽得不順耳。
“我不習慣嘛!”
“楓兒想睡了嗎?朱小姐也該累了吧,我送你去睡房。”葉母說道。”那么伯母我也該回去了。”宮澤也站起來。
“辛苦你了?阿澤,路上小心!比~母叮囑道。
“好,大家再見。”
“宮澤,再見!睂氈檫呎f邊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宮澤笑了笑,轉身離開。
葉母走在前面,到二樓右邊最盡頭的房間,刻意說明:“朱小姐,這是‘楓兒’的房間,你的就在隔壁,好好睡吧,晚安。”
“呃……媽,晚安!睂氈檫是不能接受這個叫法,畢竟不是自己的母親嘛。
“你叫那么多聲媽干什么?叫上癮啦?”葉楓在旁邊挖苦。他越過寶珠,伸手打開寶珠面前的房間。
“咦?這是我要睡的房間啊,你干嗎進來?”寶珠跟著走進去。哇,那張床看起來好舒服,寶珠不加思索地就坐上去。
“我用慣了自己的浴室,在別的地方不舒服。”他熟練地從衣柜里取出浴袍,往浴室走去。
寶珠坐在床上愣愣地看著他做完這一連串工作,總覺得什么地方怪怪的,卻又一時想不起來,直到他走入浴室,里面響起放熱水的聲音,她才突然大叫一聲,跑向浴室推開門就沖進去,“不要脫!”
“哇!你干嗎沖進來?你神經病發作。 比~楓劈頭一頓臭罵。
寶珠看到他還放在浴袍帶子上的手,放心地吁了一口氣,顧不上他的臭罵,急忙說:“你、你想怎樣洗澡?”
“你白癡啊!當然是脫了衣服進去選!
“你終于記起來了?”寶珠嘆氣。沒錯,現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休都不是原來自己的,那是別人的身體耶,怎么洗啊!“可不可以蒙著眼睛互相洗?”她建議遁。
“你腦袋真長草啦。蒙著眼睛洗,誰知道會摸到什么地方去!”
也對喔,想到那個可能,寶珠臉紅起來,“你臉紅個什么勁,我的身材比你好那么多,我才吃虧了咧!你看你,做女人也真夠失敗,身材好差。”
“你、你胡說!而且……”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她猛地住口。
“而且什么?”葉楓在旁邊奸笑,這個單細胞的女人。
“不什么。”寶珠死命閉嘴。
“不說也行,我不會自己看啊。”葉楓語出驚人,他伸手到胸口作勢就要拉開襟口。
“哇啊!你別亂來!真的沒什么呀!”寶珠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說不說?我最討厭別人說話只說一半!真的不說嗎?我現在進浴缸去好好研究了!比~楓威脅道。
“不要,不要啦!”寶珠被逼得快哭出來了,“我告訴你啦,你怎么這么壞,”她低著頭,聲如蚊蚋地說了一句:“而且,而且很柔軟。”她用手絞著衣角,連耳朵都紅透了。
葉楓看著那從未在自己身上出現過的表情、看著她害羞的樣子,競無端端地覺得心情愉快,他解下浴袍的帶子,開恩似的遞給她,“閉上你的眼睛,你在馬桶上坐著等,我洗完了你遞衣服給我,這樣我應該看不到你的身體了!
“喔。”寶珠不好意思地抬高頭,拿起帶子輕輕地綁上,還問他會不會太緊。看著他抬腿進入浴缸,拉上簾子,她安靜地坐在馬桶上等他,聽著里面水的響聲,苦中作樂地想:他、他也不算太壞。想到這個辦法,起碼他有考慮到她的心情。唉!
想得美,洗澡哪有不碰到身體的,葉楓心里開始詛咒,蒙著眼睛只會更增加想象力罷了,都怪那笨女人,說什么還很柔軟。別怪他,都是她自己不好!他低低嘆息,身體往后靠去。
好久,他要洗多久呀,她自己平常淋浴也只是五分鐘,現在都過了十五分鐘了,“喂,你好了沒有?聽到里面流動的水聲,害她也好想馬上泡個澡。在醫院里呆了一天多,只是匆匆地擦了一下手和臉而已,今天又東奔西走,好累呀,他還不快點出來,她覺得身上的傷口都在發癢了,好想洗個澡,然后躺上那張柔軟的大床啦。
“就好了。”他答道。然后聽到一陣摸索聲,他在擦干吧。
她把浴衣遞進去,“喏,衣服!彼舆^,然后簾子被拉開了。
“我來解開帶子!睂氈樽哌^去,“你也要在外面等我嗎?”
“不用了,你自己慢慢洗吧!
“咦?”
“別沉醉在我迷人的身材里舍不得出來。 比~楓似是心情很好地說了句,還幫她關上了門。
這家伙神經有毛病,莫名其妙的家伙。
“等一下,你不覺得你穿的這件浴袍太大太長了嗎?”寶珠追出去。
“這原本就是我的衣柜呀!”
寶珠忍耐著,深呼吸一口,這家伙怎么還沒有進入狀況?虧他老是提醒別人要怎樣做,“朱小姐!蹦愕囊路呀洷凰偷礁舯诜苛耍闶浝?”
葉楓整個攤在床上,“我不去,你幫我拿過來就好了!
“喂——你是風哥的女朋友耶,我葉楓干嗎要幫你拿衣服?你瘋了?”他是混蛋,可以不要臉;她以后可還要做人呢。見他不出聲,她又勸他:“現在我們只是朋友關系,讓你家的其他人誤會就不好了,傳到你女朋友那里也不好呀,你回隔壁睡吧,好不好?”
“我管人家說什么,我睡慣我的床,你少管!”
“你!”寶珠氣結,虧她才夸獎他會考慮她的心情呢。蠻不講理的大沙豬!拿他沒辦法,寶珠只好擅自打開衣柜,拿了他的衣服進去洗澡。關上門,寶珠開始脫衣服。好羞人哦,總覺得全身不舒服,非常別扭。結果,寶珠以閃電般的速度、目不斜視地洗了個戰斗澡,然后渾身香噴噴地走了出來。
嘖,看他,睡得像死豬一樣,也不管剛涂上的藥膏會沾到干凈的被子上。她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他平靜的睡容,其實也只是在看自己而已,視線掃過散開在枕頭上的及肩長發,光潔的額頭,那對一笑起來就會彎彎的眉,然后是一雙圓圓的,充滿了生機的眼睛,它現在正乖乖地緊閉著沉睡;原來自己有一個很挺的鼻子呢,也許是小時候為了愛美常常捏住鼻梁的結果。
她的視線最后落在小巧的雙唇上,她沒接過吻,不知道自己的唇嘗起來是什么味道?如果吻下去的話,也只算是與自己接吻罷了,反正他又不會知道。寶珠做賊心虛地望了望四周,沒人。她的頭一寸一寸地俯低,直至近到可以直接感覺到他的呼吸,她伸出舌頭輕輕地舔了舔,什么味道也沒有,除了暖熱的觸感之外。她不解地回想起以前看的書上為何總是寫著什么甜如蜜糖”、“如癡如醉”之類的,她不死心再次低下頭去,直接吻上那兩片櫻桃小嘴。唔,除了軟軟的感覺之外,還是什么都沒有!會不會因為是自己,所以才會沒什么特別的感覺?寶珠失望地起身,幫葉楓蓋好被子,關上燈,轉身輕輕地合上門離去。
關門的聲音傳來,床上的人突然睜開眼,盯著雪白的天花板,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