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曉芙任性地說:“我不要!我到處都找不著,那一定是她撿到不還,我不是早就要搜她的房間了嗎?只是伯母和韓哥哥都不同意,一致地相信她是清白的,我現在就找給你們看,證明我并沒有亂誣陷人!卑言捳f得死死死的她,立刻就動起手來了。
韓夫人并沒有阻止,韓文堯也只是看著。
董家小姐這回連裝個樣子都沒有,直接爬到了床上,拉開大抽屜,手往她藏耳墜的地點換去,嘴角剛要彎起……但這一摸讓她臉色一變,不信邪地又摸了一次,最后她氣得將里頭的東西全丟了出來,一樣還是沒有,氣急敗壞的她從床上跳到了地上,蹬蹬蹬地沖到小福面前,不客氣地指向小福的鼻子,“說!你把耳墜藏到哪去了?”
董小福一臉無辜,“我不是說了嗎?我從來沒有看過小姐的耳墜,小姐是急壞了吧,我來幫你找找好了!焙芎眯牡貏悠鹗謥。
董曉芙氣得一跺腳,心里可是急得很,直揪住小福的手,一股氣直沖入腦,很是不客氣地質問道:“說!你說!我明明把耳墜放在那個抽屜的,你又把它藏到哪里去了?!”
“啊?!’小福的腦子都快打結了,這是什么跟什么啊?
董曉芙霎時臉色遽變,她這樣說不就等于間接宣告東西是自己藏的嗎?她當場僵住。
這場鬧劇可以結束了吧?韓文堯說道:“妹妹還是跟以前一樣頑皮啊,總是在嚇唬著大家,好了,現在也該是到了吃晚膳的時候了,妹妹就留下來一起用吧。”
董家小姐狠狠地吹著自己的唇,心想:耳墜一定是被韓哥哥事先拿走的,都是為了黑丫頭而做,真是可惡!這黑丫頭到底有哪一點好呢!“不了,韓哥哥,我頭昏,想先回去了。”
后知后覺的小福這才明白她是被討厭了被栽贓了,轉頭看看少爺。是少爺替她解危的嗎?
韓文堯可不介意小福那慢了好大一拍的反應,只覺得真是可愛極了。
晚膳后,韓夫人找上自家的兒子,并讓小福退了開去,“娘觀察得也夠久了,既然你這么喜歡小福,那么就訂下日子,把她娶進門吧!
“娘,您不覺得小福這樣憨直的人,一點心機也沒的好姑娘很值得喜歡嗎?”
“是啊,秋蝶就是個有心機的姑娘,結果反而害了她自己,反倒小福這樣還更討人喜歡呢。好啦,現在既然你自己承認了,娘也用不著再等下去,再逼得你這個永遠都不會聽娘的話的小子娶妻生子了,改明兒個娘就找個媒婆去跟董母提親!
“娘,”韓文堯搖搖頭地叫了一聲,“還不到那個時候呢。”
韓母不解,“這不是你喜歡的嗎?今天你都這么的相信小福,還事先預測了曉光會把東西給藏起來,然后你也早就把耳墜從抽屜里拿出,來證明你的猜測是對的,小福是清白的,都做到了這種地步了,為什么還不娶?”
韓文堯說道:“因為我覺得很嘔啊,那個小福對我所付出的心意,一直都還是懵懵懂懂的!
單純的小福還是繼續過著她單純的日子,起床之后,張羅著娘和弟弟吃飽喝完了藥后,再自行走去書坊。
在人還不是很多的大街上,突然她聽到有個人在叫著她的名,很小聲、很小聲地:“小福,小!
她停下了腳步,向后看著,有誰在叫她嗎?
左看右看的就是不見有個熟識的面孔,也沒人向她走來,認為是自己聽錯的她,頭轉了回去,再繼續走行,可那小小的聲音還是不斷地,甚至是有點急地鉆進她耳中,“小福,小!
的確是有人在叫她啊,她又回了頭,這回找得更仔細了;只見有一只手——縮在兩房之間小巷弄的手,朝著她不停地揮動著。
她疑惑地想著,只見手,不見頭,到底是誰啊?
她走了過去,看清楚了人后,驚訝極了,還未來得及叫出聲,便被那人給拉了進去。
那中年人一身員外打扮,長得還算是好看,只是衣裳卻是破舊臟污的,往常的酒味也變得極淡了。
他緊張地說行:“別叫,別叫!我不能被人發現我在這里,你爹我做生意失敗了,你那個二娘,就那么地無情狠心,把剩下的值錢東西都卷走了,害得我連進跑躲債主的盤纏都沒有,還好身上還到下一點點的現銀,才能逃到這里來,也還好我盤算得沒錯,你們母女倆會搬回這里來。啊,先不管這個了,我生意場上那些往來的人都是些厲害的角色,我怕他們早晚有一天會追到這里來,啊,重點是這個也先不管了,我現在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你拿錢來給爹吧,順便連酒錢也一起!
突然又見到了爹,董小福沒有任何的想法,不論這個親爹是一點也沒盡到該照顧他們的責任,即便他們離去,爹連挽留都沒有,便將娘早上塞給她的一些些錢拿了出來,“爹,我身上就只有這些了,您先拿去把肚子給填飽。”至于酒錢是沒有了。
等董小福離去后,董秀紱看著手中的那幾枚銅錢,心里很是不滿意,只有這一點錢,哪能滿足他的胃口啊。
回了家,服侍完少爺,董小福笑得滿足,猶如春風拂上她的臉,每天都能待在少爺身邊,真是太好了呢,腳步非常地輕快。
等董小福所有的事情忙完了回來,才能睡得著的董母,見著了小福的好心情,心情也跟著愉悅了起來。
“小福啊,來,坐在娘的身邊!毙「YN心地走了過去,共坐床沿,董母摸摸女兒的手,“小福啊,少爺對我們有天大的恩德,少爺是個大大的好人,可是少爺的身分是我們這種人所比不上的,你千萬不能喜歡上少爺呢,人家少爺要娶也該娶個門當戶對的,可不會挑上我們這種人家,知道嗎?不然到時候受傷的可是你自己呢!
小;诺脕y搖自己的雙手,“我不會啦!娘!鳖^一回她對娘說了謊,說得很慌、很慌。
做娘的哪會不懂女兒的心思啊,“小福,娘現在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們搬出去吧,至于錢的事,娘再去見少爺,求他讓我們慢慢還!
這一說,小福更慌了,搬出去那就再也不能天天見到少爺了,可又不知該如何回答的她,突然就說道:“娘,我今天見到爹了!
董母卻只露出些許驚訝,對那個人,她早已寒了心了,于是淡淡地說:“他見了你應是當作沒看到吧?”
董小福搖了搖頭,“爹說他生意失敗了,二娘也走了,只能躲債主躲到這里來,看起來很可伶,所以我把娘早上拿給我的銅錢全給爹了!
那些錢夠她爹用嗎?以前小福還小,他說要出外賺更多的錢,結果一去就沒有信息,幾經打聽,小福的爹在外地發達了,自己還想著,許是他太忙,所以才一直沒有聯絡,于是她便高興地帶著小福前去團圓,沒想到那人竟已討了另一房妾,年輕又貌美的,連兒子都生了,接下來的生活,當然是受盡二娘的嘲諷,小福的爹卻是吭也不吭,她們幾近過著下人般的日子,做盡了奴仆丫鬟該做的事,讓二娘給使喚來使喚去的,那人也只是冷眼瞧著,甚至連她們要搬離了,二娘還把所生下來的來福強塞給了她們,要她們一并帶走;帶走來福她不介意,可寒心的是那二娘竟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要,還有那個人連留也不留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