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再向胖大嬸求情的董小福無奈之下只能跟了進去,見韓文堯又把娘親給抱起來,好怕娘會掉下來的她,伸出了手虛扶著,不明所以地問:“走?走去哪里?”除了這里,她哪有其它的地方可去。
手上抱著個人,韓文堯根本不擔心董小福不跟著他走;而且董小福一走,董來福也一定會跟著的。
此刻外頭正有一家等著搬進來的人。
韓文堯惡意地笑了,從胖大嬸進來,他就已看到那戶人家了,于是故意朝跟在后頭的董小福說:“這里潮濕得到處都長霉,如果這房子不重新翻修,再如何健康的人住進來都會生病的,尤其是小孩子,不如趁早搬走,免得花了租金,又要找大夫,劃不來的,走吧,小福,為了你娘,可得趕快換個地方才是!
那一家子看到韓文堯手上抱著的病婦,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明明娘是因為沒有吃到好藥材,病才不會好,少爺為什么要如此說?來不及多想的小福還是追著不放,問著:“少爺,少爺……”這是要走去哪里啊?
那馬車本是等著要載韓文堯回去的,韓文堯煩得很不想再回答董小福的任何問題。
“先讓你弟弟上去,然后是你,準備接你娘上去。”
董小福緊張地往回看,那一戶人家就要踏入屋里去了,“少爺……”
韓文堯不耐地命令道:“快照我的話做!”又不是沒了這里就沒地方可住了,瞎緊張!
這急促命令的話語讓董小福嚇得一縮,讓未出口的話瞬間就給吞了回去,也只能乖乖地照做,再也不敢問了。
第3章(2)
等小福剛上了車,那一家人也走進了房里,不到片刻就氣憤地拎著包袱出了大門,只見胖大嬸在后頭追喊著:“那霉味不會讓人生病的!”
那一戶人家手上還牽著幼兒,根本不愿意聽地走了。
有哪個家有幼兒的人會愿意住這種地方呢,除非是窮到快要被鬼抓去的人才會,韓文堯輕嘲地一揚唇,咐咐著車夫:“走,回韓府!
大開的兩扇朱漆大門上頭高掛著一塊匾,寫著兩個燙金大字——韓府。
隨著車夫的一聲喊叫,馬車停了下來,一樣地還是由韓文堯抱著董母下了車,而董母似乎是因著病體的關系,這一睡就睡得相當的沉,一點也沒有醒來的跡象。
因為沒得住的問題,董小福一直不安地懸著心,“少爺,為什么要帶我來這里?”念著匾額上的字:“韓府,這是少爺的家嗎?”
韓文堯驚奇地不答反問:“你識得字?”
“嗯,我爹在我小時候曾請過西席來教我識字的。”
董小福急的仍是同一個問題,她再也不管這里是哪里了,她得趕緊回去求胖大嬸才行,“少爺……”
著實被問煩了的韓文堯正要叫她閉嘴,這時有一輛華麗的馬車停了下來,后頭還跟著一長串載著數箱東西的馬車,就停在韓府的隔壁,門上的兩個大字是——董府。
有位嬌艷的小姐讓隨身丫鬟扶著,踩著踏板,正要下馬車,一見著韓文堯,一提裙擺,咚咚咚地下了地,漾起了最嬌美的笑,不顧千金小姐該有的矜持,就那么地奔向了韓文堯,開心地叫著:“韓哥哥!韓哥哥!”
韓文堯一愣,這是誰啊?沒個姑娘該有的規矩。
沒得到相同回應的董家小姐不滿地將那小巧的嘴兒一嘟,千百個不依地嬌嗔道:“韓哥哥你怎么可以把我給忘了,我們也才四年沒見而已嘛,那一年因著爹爹生意的關系,才會不得不跟著去,韓哥哥不是答應我,下一次見面,第一眼就會認出我來的嗎?”
不在意的人,誰會記得這許多啊,何況十四歲的姑娘和十八歲的姑娘,那樣貌差得極大好嗎!提這不覺得好笑嗎?想是這么想,但韓文堯臉上卻是恍然明白地笑著:“喔,因為董妹子變得更嬌美了,讓我一時之間認不出來!
董家千金托著自己的臉蛋,笑得很是快樂,被這么地稱贊,她覺得自己的臉都發燙了起來。
開心之后這才發現韓哥哥手上怎么抱了一個穿著寒酸的婦人,她厭惡地往后退了一步,只差沒掩住鼻子了,問道:“韓哥哥,她是誰啊?”
覺得沒必要回答這個問題的韓文堯正要開口敷衍,哪知聽到下人通報說兒子已回來的韓老夫人匆匆從里頭走了出來,她再也受不了兒子一直躲著她,今天她非得讓兒子答應娶薛家小姐不可,不然叫兒子納妾,兒子一直打著太極,她可不想讓這事一直拖著了、
可現在她看到的是什么情形?文堯手上為啥會抱著一個瘦弱的婦人,一個膚色偏黑的姑娘在文堯身旁,雙手虛扶著,貌似怕文堯會將婦人給摔下來,后頭還站著一個只會玩手指頭的大男孩,然后還有一個很是面熟的千金小姐。
見到娘親的韓文堯,更是連敷衍都懶得了,恰好利用了眼前情狀轉移了娘親找他算總帳的目的,熱切地介紹著:“娘,您還記得嗎?這位姑娘是以前住在我們家隔壁的董妹子,現在搬回來了,您還認得嗎?”
韓母哪會不知這是兒子轉移她注意力的把戲,不悅地瞪了兒子一眼,親親熱熱地轉頭笑著:
“文堯不提,我還真是認不出來了,人家說女大十八變,還真是沒錯,你啊,變得可真是漂亮,媒人一定踏破了你家門檻了是吧!
董家千金害羞地斂了下眉,一直往韓文堯身上瞄去,低叫了聲:“韓伯母!比缓蟀蜒蹆罕犻_,“沒有啦,伯母。”
有這樣的兒媳,應該也是不錯的,可惜幾子不會喜歡這么嬌氣的,于是當作意會不到那傳情的眼神,說著:“怎么只有你一個人呢?”
她從小就喜歡韓哥哥的,伯母怎會看不懂她的暗示呢?真是氣死人了,不覺嘟起了嘴,“爹爹還有事要處理,娘不放心地要陪著,等處理完了生意上的事后,就要搬回來住了,我沒有辦法等著,所以就先回來了,因為我想早點見到韓哥哥嘛!奔幢阍偃绾尾获娉,說出這般直白的話還是讓她緊張地絞了一下衣裙。
隨后覺得這話仿佛還表明得不夠明確,怕韓母又不懂她的意思,立即補上了一句:“還有,韓伯母,現在我改了名字了,.我叫董曉芙,日堯曉,芙蓉花的芙。”
韓母一愣,他們兩家以前是經常來往的,所以兒子的夢也只有他們兩人知道而已;但這話未免說得太白了吧?如果文堯已娶妻,那豈不就白做功了?面色不變地笑著:“曉芙,曉芙,這名字真是好聽呢,伯母記下了!蔽掌鹆怂氖,溫馨地拍了一下,“好了,坐了這么久的車,你大概也累了,伯母真不該一直拉著你說話,去吧,去休息,改天再來伯母家玩喔。”
她事先阻止了爹娘通知韓家,為的就是要給韓哥哥一個驚喜,哪知大家為什么都裝作不明白她的心意?她的臉頰氣得鼓鼓的,很是不甘愿,又瞥到韓哥哥一直抱著那窮酸婦人不放,也不喊聲累的;還有她剛剛沒注意到的,那個黑呼呼的姑娘到底在干什么?不停地在韓哥哥身邊轉來轉去,一下子虛扶這,一下子虛扶那,不覺得可笑嗎?一指就指了過去,“韓哥哥,她到底是誰啊?”
這也是韓母一直想知道的,兒子何曾帶了個姑娘回來,即使是丁秋蝶也不曾帶回來過,只是一來就遇上了舊識的閨女,沒那個時機問,這會兒一瞬也不放過地盯著自家兒子,等著兒子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