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姊,他是誰?”十歲的和秀心問道。
“他是壞人!焙托忝粢а狼旋X地回道,“秀心,你帶秀信進屋里去!
“喔!焙托阈拇饝宦,立刻拉著才六歲的弟弟回到屋里。
和秀敏確定弟妹都已進屋,這才趨前質問,“你來做什么?”
傅文絕毫不意外她的態度如此不友善,不過他相信接下來她會感謝他的。“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你不賣地了?”她喜出望外,想不到他會突然良心發現,應該是傅家先祖跟和家先祖顯靈了吧。
“地是一定要賣的!彼f得斬釘截鐵。
她一聽,臉色一沉,這算哪門子的好消息?他是特地跑來戲耍她的嗎?
“和秀敏,是嗎?”傅文絕再次確定她的名字。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和秀敏憤然的直視著他。
“你平時下田嗎?”他問。
“偶爾幫忙!焙图蚁蚋导易獾哪菈K地,平時都是她爹跟兩個弟弟在耕作,她爹舍不得女兒下田,所以讓她跟著母親學女工及廚藝。
“除了偶爾下田,其它時間你都做些什么?”傅文絕又問。
“我跟我娘做些針線活兒及點心,賣了錢貼補家用!痹捖,她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她平常做些什么關他什么事?不過奇怪的是,他有種說不上來的威嚴,令人不可思議的信服。
“能攢多少錢?”
“不多!
“那好,我提供你一個貼補家用的工作。”傅文絕說。
和秀敏狐疑的看著他!笆裁垂ぷ鳎俊
“你得……身體力行的工作!闭f話的同時,他將她從頭到腳細細看了一遍。
她先是愣住,然后突然一震。身體力行?他想要她用身體去做什么工作?難道是……
“下流!”她怒瞪著他。“我家雖然窮,可個個都有骨氣,你想要我出賣身體,門都沒有!”
傅文絕聽她這么說,又看她那憤怒得想咬他一口的表情,忍俊不住的笑了。
“你以為我對你……”他輕哼一聲,語帶促狹,“我傅文絕嘴可挑了!
第1章(2)
和秀敏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嘲笑她,美眸中的怒焰更甚,她入不了他的眼?哼!她也看不上他!“你最好快走,不然我就拿掃帚送客了。”
傅文絕的態度依舊淡定。“還記得你剛才給我的餅嗎?”
“記得,我后悔死了,那餅給你吃真是浪費了!”她沒好氣的回道。
“你的餅做得很好,我從沒吃過這么好吃的餅!
迎上他那睥睨卻又真誠的雙眼,和秀敏不禁一愣。
“我打算開一家全城最大的茶樓,我要你做的餅來佐茶。”傅文絕說,“酬勞方面,我絕不會讓你失望。”
她神情復雜的瞅著他,他的意思是,他要買她的餅,而且是大量的買嗎?
“我喜歡你做的餅,你來給我做餅吧。”他又道。
他的口氣怎么聽起來像是在對她說,我看得起你,你就乖乖的來替我做事。
他要她做餅,她就得乖乖去幫他做餅嗎?他以為全天下的人都歸他使喚?他以為他呼風就有風,喚雨便是雨嗎?
她為什么要幫他做餅?沒有錢雖萬萬不能,但錢卻也不是萬能。她窮,可有骨氣,她討厭他這種施舍般的語氣及態度,好似她是流落街頭的小狗,就等著他施舍一根骨頭。
“不要!焙托忝魯嗳坏木芙^。
傅文絕氣惱的瞪著她!笆裁矗俊辈灰?他沒聽錯吧?他讓她到他的茶樓做餅,賺的錢肯定夠維持和家九口的生計,她竟然說不要?
“你剛才一定沒聽清楚,我給的酬勞,你肯定不會失望!
“我聽清楚了!彼寥坏氐溃暗也幌:,和家不需要你的施舍,你那種財大氣粗的態度真讓人不舒坦!
聞言,他眉心一擰。窮到米缸見底就舒坦了嗎?她跟他擺什么譜?
“我爹說人可以窮,但不能沒骨氣!焙托忝羯袂閯C然!拔覀儾皇瞧驊z小狗,你也別以為隨便施舍一根骨頭就能把我們踩在腳底下。”
傅文絕懊惱又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她到底有什么毛病,他提供她家一個脫貧的管道,讓她爹不必在烈日下、風雨中耕作,她居然拒絕?這些窮人家就是這樣死腦筋,注定一輩子都是窮鬼命。
“請你回去吧!彼铝酥鹂土。
“你可別后悔!彼Z帶警告。
和秀敏揚起下巴,堅毅又驕傲地道:“絕不。”
傅文絕碰了一鼻子灰,懊惱極了,轉過身子便要離去。
此時,她突然叫住了他,“欸!”
他好整以暇的轉過頭,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霸趺矗蠡诹?”
她冷笑回道:“傅少爺,欺師滅祖會有報應的,你小心。”說罷,她徑自轉身走進屋里。
想起她飄然轉身時那一抹得意,他怒火中燒,他哪兒欺師滅祖了,她居然詛咒他?好個狠毒的丫頭。
“管事!彼Z氣平靜但帶著怒意地吩咐,“和家那塊地先緩緩,沒事多帶幾個買主去繞繞,我要讓這丫頭一顆心七上八下,日也擔心,夜也擔心。”
管事雖摸不清少爺的想法,但也不敢多問,只好吶吶的點頭!笆堑,文絕少爺!
傅文絕留著一塊餅,讓傅家的廚子們照著試做,可試了幾天,都做不出相同的口感及味道,他又差人找了城里各大餅鋪,希望他們能做出類似的餅,但也是不如預期,讓他失望透頂。
雖然他也不是非和秀敏的餅不行,但就是忘不了那滋味,也不甘心退而求其次。
之后,他讓租賃管事到和家找和秀敏又談了一回,可她還是堅持不替他做事,著實令他氣結。
他從沒碰過釘子,可這個和秀敏卻給他滿頭包。
“文絕少爺,這餅你試試。”廚子老包遞上不知是第幾次試做的餅。
他咬了一口就皺起眉頭!安粚,不對,都不對!”他惱極了!盀槭裁淳褪亲霾怀鏊秋灥淖涛叮!”
老包無奈地道:“少爺,我已經試了好多次了!
他怒瞪老包一眼,沒說話。
其實他不是氣老包做不出相同的餅,而是惱著自己竟被和秀敏的餅給鉗制了。
不過就是塊餅,到處都有,他在堅持什么?不甘心什么?
“少爺,不如我去找和家閨女吧?”老包提議,“我跟她討教一下,也許她愿意……”
“不準!备滴慕^表情一沉。
要是老包跑去跟和秀敏討教,那不就說明了他傅文絕愛吃她的餅,因為吃不到而無所不用其極?不行,他不能讓她以為他無計可施,縱使那是事實。
“是,少爺。”老包唯唯諾諾地應道。
“少爺……”管家老舒走了進來!巴忸^有幾個佃農又要找你!
他眉心一擰!安灰。”
那些佃農已經不是第一次來找他了,還不都是為了他要賣地之事前來跟他商量,而且與其說是商量,不如說是來抗議的,和秀敏的爹和三吉也是其中之一。
“少爺,你就見見他們吧!崩鲜嫘⌒囊硪淼膭竦溃八麄兌几导易饬藥资甑牡亓,跟傅家有交情……”
“地是傅家的,是我的,憑什么他們要租,我就得繼續租?”傅文絕不滿地道,“地我是賣定了,茶樓我也開定了,誰說都一樣!
老舒當然明白少爺的脾性,他身為下人,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輕嘆一聲,旋身離開,想辦法把那些人打發走。
老舒離開后,傅文絕揮退了老包,并命下人給他上了一壺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