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他潔凈的白襯衫,“拜托,那是職業微笑好不好?”難道讓人家對著他哭?
“職業微笑是那樣笑的?”他吃驚地瞪大眼,“那我平時怎么都不這么笑?難道我不夠專業?”他咧嘴示范那個令他耿耿于懷的笑容。
“職業又不同!彼龝灥。
“哪里不同了?不都是靠著色相,身體力行地出賣勞動力?”
她聽了直皺眉,“別講得自己跟夜店里的牛郎似的。”好好一句話,為什么在他嘴里吐出來就特別不像樣?
他托著下頜,無限感慨,悠悠嘆息一聲:“我要是牛郎就好了,至少不會缺女人!奔拍难,四處飄蕩。
這個沒志氣的男人,她真想拿高跟鞋的鞋跟敲他。
“好,上菜了。餓死我了,待會要是我吃飯形象太差,你記得不必提醒我!
她瞠目結舌地望著這一輪一輪上個沒完的菜,滿滿地擺了一整桌。帥氣英挺的服務小生優雅地走上前,手里捧著一瓶葡萄酒,帶著貴族氣息的微笑,“1983年的……”
“對不起,我們不喝酒!彼泵γΦ卮驍唷_@是在吃飯,還是在吃錢?
“不過這位先生已經點了……”
“那就退掉!”她差點尖叫起來。
那個服務小生嚇了一跳,眼前這個看上去文文靜靜的女孩突然歇斯底里的樣子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他瞅了一眼正在大快朵頤,連抽空抬頭瞟他一眼都沒有時間的男客人,幽幽嘆了口氣。好吧,遇上這樣的客人,算他倒霉。
“魏星!彼┥淼伤麤_她露齒燦爛一笑,“你今天不會是打算跟大嫂求婚吧?”
“怎么可能,你別詛咒我啊。”他動作利索地推開空盤子,取過新的食物,道,“你大哥我還不想這么早就踏進婚姻的墳墓!迸税∨耍媸亲屓擞謵塾趾薜纳。
“那你整這么一桌是干什么?”
“討好你大嫂啊,可惜她放我鴿子!卑г拱,多吃幾口補回來好了。
她突然神色一僵,訥訥地問道:“敢問是哪位大嫂?”
“你傻啦,你大嫂不是只有一個嗎?”正想痛快地賞她一個爆栗,不料瞟見身后飄著的一條綠色裙擺,春意盎然。他摸摸下巴,嗯,好眼熟的裙子啊,慢慢往上瞧,喝,他居然看見一個和自己某位女朋友長得巨像的女人正一臉怪異地瞅著他,“哈,小萍。”營死了……
“討好我,什么時候?”季萍萍挑眉,她身旁的女伴雙手交抱,看好戲。
“我無時無刻不想著討好……”一杯清水自頭上不客氣地倒了下來,蒼白俊顏更顯脆弱驚心,活像被人凌辱后的妖媚模樣,叫在場的男女都倒抽一口涼氣,這樣一個男子呵,“……你……”
你完,人早就走掉了。
面無表情地接過她好心遞來的面巾紙,他擦完,神色自若地繼續吃飯。
“你還搞劈腿?”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他沒有抬眼,只是含糊不清地應了句:“男兒本色!
男兒本色?
當真是男兒本色呢。
這四海之內,似乎只要是母的,都能引起他的興趣。
她瞥了一眼他電腦里那張圖片,“大哥,這真的那么有意思嗎?”
對著電腦發呆的魏星這時才恍然大悟,他連忙關掉圖片,窘迫地清了清嗓子:“唐小姐,你進來都不敲門的嗎?”
“魏先生,你我之間還需要這么客氣嗎?”她輕笑。
“必要的禮節還是要遵守的嘛。唐小姐為人就不要這么死板了。”他俯身輕擰她的鼻尖,滿眼的溺愛笑意。
她說錯了,這四海之內除了她,只要是母的,他都感興趣。
一朝為妹,終生為妹。
當初要認他做哥哥的理由很簡單,為了從這位死摳死摳的演辯協會會長口袋里掏出錢來買一碗餛飩面。
他得意洋洋地說,用兩塊錢買了兩個丫頭,這生意真劃算。
她和大學里唯一的死黨阿玲這才大呼上當,誤上了賊船。最氣人的是,那碗餛飩面實在不好吃,她們吃了一半就嚷嚷著,吃不下了。
“魏先生,請你遵守必要的禮節,不要做出這種非禮性質的動作。否則我會以辦公室色狼的罪名起訴你。”她用文件拍掉他的手,“這是新藥研發的一些資料,你好好拜讀吧。”
“讓我們來做代理?”他露出欣喜的表情。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藥的臨床使用效果非常好。至少在治療腫瘤這塊,這藥是目前為止最為有效的。
“嗯。北邊市場已經接近飽和,所以公司決定從南部開發市場。魏先生,認真點做吧!彼葱募彩椎孛嗣募绨,“少看些黃圖,對身心的健康發展沒有好處。”
魏星俊顏爆紅,“你懂什么。這是藝術好不好?”
“人體藝術,我懂。”又是痛心疾首地摸了摸他一頭的軟發。
“出去啦!彼邞嵉赝扑
笑著合上他的門,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神色轉冷。她淡漠地靠在門扉上,清眸寂寥。
王永昌曾對她說,這個世界哪個男人不是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他那幫兄弟有老婆的,在外面照樣勾三搭四,養著幾個小情人?床煌傅呐硕际巧倒稀
她好奇地問,大哥也這樣嗎?
“你大哥那小樣的哪有我這么冰清玉潔?他一肚子花花腸子,追他的女人都從天安門排到黃浦江了,他就是玩一輩子都玩不完。就你這小丫頭片子的被他騙!
笑出聲來,幾許自嘲意味。
她是看不透,所以見到的時候心還是微微有些刺痛。
他也從來沒有騙過她什么。在她面前,他只不過是想保持一份兄長的尊嚴罷了。兄長,小妹,如此而已。
突然覺得冷,她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在這三伏天穿上長袖,依舊冷得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