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敏原本是不需要到華若殿試毒的,但卻是他要祝平安帶她前往,他要求關上了殿門,是存心毒殺在場所有人,就連少敏也不放過!
“朕……”夏侯歡神色恍惚地望著面色如紙的辛少敏!半奘钦娴南霘⑺南胫灰獨⒘怂,朕就不會痛苦,可是當她喊著大哥,要朕快走,當她吐出鮮血還是催促朕快走,朕的心……像是停止了跳動。”他覺得那一瞬間,死的人是他。
成歆替她把著脈,濃眉緊蹙著!斑@是砒霜的毒發……不是你用的毒香吧?”
夏侯歡撫著她的頰。“御醫說她是中了砒霜,但朕下的毒不是砒霜……”
“所以膳食里真的被下毒了?”
夏侯歡不語,一會殿門被推開,太斗端了藥碗進來,手上還拎著一封信。
“皇上,卑職本想到東暖閣找些線索,卻見這封信放在東暖閣的桌上,沒見過的筆跡。”太斗把藥碗先擱在桌上,再將信交給夏侯歡。
夏侯歡接過一瞧,信封上頭的字跡極為潦草,簡直跟孩童習字沒兩樣,但夏侯歡一看信的開頭就笑了。“原來少敏的字這么丑……”他笑著,眼淚卻緩緩掉落,沿著俊挺的鼻,一滴一滴地掉落。
祝平安見狀,趕忙拉著太斗走出殿門外。
成歆湊過來一瞧,臉色黯然不語,只因信上寫著:
大哥,我到底該怎么做,你才會相信我?是不是得要以死明志?如果這么做可以讓你相信我,我會做的。
夏侯決給了指令,要我在選秀會上下毒,可是我怎么肯,我寧可吃下所有的毒也要保住你。
大哥,請相信我,我在這里,只是因為我愛你,我為你留下,但是如果你不需要我了,我會靜靜離開,我只是擔心你,人心一旦扭曲,行事會跟著偏頗,愈走愈偏,終成另一個夏侯決,可是大哥,我真的不希望有一天你變成了他。
你如此痛恨他,你就不該成為另一個他。
大哥,今天過后,我們不會再相見了,可是大哥,我很想你,我很想念咱們幾個人在小廚房里玩鬧的時光,那就是我想要的幸福,我想要的家人。
大哥,我想成為你的家人。
這輩子沒機會,下輩子,我可不可以成為你的家人保護你?
好不好?
夏侯歡緊閉雙眼,卻抑制不了潰堤的淚水。
他到底做了什么?在他一心只想殺了她的當頭,她卻寫下這封信……多么諷刺!為什么他會如此憤怒到不愿相信她?雙眼被仇恨給蒙蔽,只想借著殺了她還自己平靜,他真的變成了另一個夏侯決了?
他坐在殿上,卻不知道她正為了他一口一口地吞下毒藥,他竟然讓她嘗到他曾經嘗過的苦……
成歆睨了他一眼,啞聲道:“少敏不會有事,雖然身子骨是虛了點,只要多加調養就不成問題,不用等到下輩子,這一輩子你們就可以成為家人!
夏侯歡不語,緩緩抹去臉上的淚,起身端起藥碗晰回,成歆幫他把辛少敏扶起靠在他的肩上,好讓他可以一口一口地慢慢喂著藥。
“少敏曾說,宮中多的是六親無緣的煞星,她亦是,所以就算遇到我這個煞星,硬碰硬,誰克誰還不知道,但依我看……我注定孤獨!
成歆正要反駁時,外頭響起祝平安的聲音,“啟稟皇上,蕭大人求見!
“讓他進來!
“遵旨!
蕭及言踏進殿內時,就見他正喂著藥,抽起方巾替辛少敏抹去唇角藥漬,眉頭不禁緊蹙著!盎噬!彼谅暫爸。
“何事?”夏侯歡專心一意地喂著藥。
“玉雋宮外被禁衛包圍了!
成歆橫眼望去,夏侯歡卻老神在在地道:“是嗎?”
“皇上可知道,當皇上抱著這小太監離去時,攝政王便抓了個御膳房太監,對著李鐸咬耳朵。”
“是嗎!
“皇上!”蕭及言心急喊道。
“靜!毕暮顨g橫眼瞪去。
第13章(3)
蕭及言簡直不敢相信他竟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盎噬希l美其名是為華若殿毒香一事,護駕而圍宮,可事實上分明是夏侯決對李鐸說了什么,教李鐸動搖才會派禁衛包圍玉雋宮!”
“你還見得了朕,朕自然還有法子可以化解。”他淡聲道。
“如果微臣見不了皇上呢?”
“那就記得替朕收尸。”他一派云淡風輕。
蕭及言咬了咬牙!盀榱艘粋小太監值得嗎?”
“少敏是朕的女人,不是太監!蔽购昧怂,他把藥碗交給成歆,輕柔地扶著辛少敏躺下,理順她的發。
“既是如此,她的身份更啟人疑竇,她根本就不該留在玉雋宮!”
夏侯歡不答反道:“想要動搖李鐸,大抵只有一種說法。”
蕭及言楞了下,雖不滿他轉移話題,但知道夏侯決的作法較好防范,所以仍開口追問:“哪種說法?”
“玉寧宮宮女何碧曾到過御膳房找過少敏,御膳房的太監會撞見并不令人意外,如今說皇貴妃因為何碧而死,李鐸壓根不信,夏侯決必是對他說,少敏是朕的心腹,而少敏與何碧關系密切,進而推論皇貴妃之死是朕策劃,目的是為了讓他們自相殘殺!毕暮顨g口氣平淡得像是在述說天候,壓根沒有生死存亡的危急感。
他想,也許打一開始何碧頂罪時,夏侯決就開始布了這一局,只是他因為震怒而忘了應變,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蕭及言聞言,立即道:“既然如此就好辦了,只要殺了她,就能自清了,就算李鐸心底尚且存疑,但至少能夠拉回他幾分!
“辦不到。”
“那就交給微臣!
“朕會殺了你。”夏侯歡徐緩抬眼,眸底有著毫不遮掩的殺氣。
“皇上難道不明白茲事體大?用她一人性命可以奪回大權,再值得不過!辈贿^是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值得他與他反目?
夏侯歡注視他半晌,回想著辛少敏的信,憶起以往蕭及言并非如此心狠手辣,每每自己手段太過殘虐時,蕭及言總有微詞,曾幾何時,他也變了。因為處在這個大染缸里,為了活下去,看慣了各種殘虐手段,心就麻木無感了,只要能夠達到目的,犧牲再多人命都不足惜,這樣又和自己痛恨的夏侯決有何不同?
“及言,你要是殺了她,朕也活不了!毕暮顨g毫不隱瞞地道!半蘅梢詻]有她,但她必須好好地活著。”
“皇上……就算皇上不殺她,李鐸和夏侯決也不見得會放過她。”
這一點,夏侯歡自然明白!凹把裕抟钪,不管是用任何方法,只要能讓她順利出宮!
“禁衛團團包圍,她根本踏不出玉雋宮!
“那就走暗道!
“玉雋宮底下沒有暗道!
“那就想個辦法,把她送進暗道里!毕暮顨g忖著,看向成歆,計劃在心底隱隱成形。他突然開口問:“成歆,你知不知道元宵要怎么做?”
“嗄?”元宵和讓少敏離開有什么關系?
昏昏沉沉,半夢半醒,意識在黑暗之間飄蕩著,辛少敏甚至不能確定自己是否還活著。
“少敏,醒來吃點東西!倍吺鞘煜さ牡腿嵘ひ簦T使她緩緩地掀開長睫,瞧著眼前身穿太監服的男人,花了點功夫才認出是——
“……成歆?”
“吃點東西!毕暮顨g沒澄清,把碗擱在花架上,扶她坐起身。
辛少敏直睇著他,環顧四周,發覺這里是東暖閣,不禁問:“我怎會在這里?我……皇上呢?他要不要緊?他……”她急問之后突地頓住,半晌才又啞聲問:“他不是要殺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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