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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聲下氣大丈夫 第十章 作者:夏雨寒(蘇緹)
      段正興不解的望向身旁的兒子,“太子,你要帶我去哪兒呀?”

      “去見一個人!碧拥皖^道,心虛得不敢抬頭見父皇。

      “見誰?”段正興疑惑地問。

      “一個故人!碧右仓荒苓@么回答。

      段正興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回過頭問跟在身后的倌瑩:“瑩兒,你知道多少呢?”

      “皇上,”倌瑩遲疑著,“你放心,我們絕無害你之心!彼鸱撬鶈。

      “我并沒有懷疑你們呀!”段正興無奈地道,“你們到底帶我到這廢宮來做什么?”

      他們正站在詠春帶內的第一道門外。

      “父皇,可否請你摒退左右?”太子小心地要求。

      “干嘛?”段正興沒好氣地問。

      “這個恩不想太多人見到!彼⌒牡亟忉。

      “既是如此,又何必見朕?”段正興轉身就走,惱怒得很。

      “皇上,”倌瑩倉皇地叫道,“此人是大理國的大功臣,是他讓豐佑平俯首認罪,也是他讓前任宗主一家得以洗雪冤恥!

      段正興停下腳步,佇足良久才問:“那為何不光明正大地來見朕?朕樂意封他高仕厚爵!

      “他并不是那種人。”太子口氣中有著敬佩。

      段正興回過身來,低著頭沉思著,一股好奇及不知名的渴望催促著他答應。

      終于,他點了點頭,擺擺手,才對身后的侍從說:“你們下去吧!”

      “接下來呢?”段正興看著他們倆。

      “大師兄,你可以出來了!辟默摮镱^叫道。

      從門邊閃出一個人影,身穿白衫的重生,腳步穩健地走向段正興。

      段正興在一見到他的同時,臉色刷地變白,心頭受到很大的沖擊。但久經人事的他,早已練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因此,他的表情無啥大改變。

      這男子竟長得與他年輕時好象……

      一種想法逐漸在他腦中成形,這想法令他害怕、后悔心痛……

      “你是誰?”他困難地問。

      重生看著他,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我姓莊,名重生!彼皇庆o靜地道。

      夢蝶悄悄走近,握住他的手。

      “皇兄,你為何不說?”太子再也忍不住地叫了起來。

      “你為何叫他皇兄?”段正興嚴厲地看向太子。

      “父皇,他就是當年蘭娘娘生的孩子,也是父皇失散二十多年的皇子呀!”

      “天哪!”段正興的身子微微晃了幾下,臉色顯得更蒼白。當年,他誤會蘭妃與人通奸。下令殺了那孩子,沒想到竟是他的親生子,瞧他與自己相似的面貌,他才深深了解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

      “皇兒,”他輕喚,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他伸出手想要碰觸這長得器宇軒昂、一表人才的兒子,“朕讓你受苦了!

      重生后退,避開了他的手。

      “皇兒,難道你在怪朕的無情嗎?”段正興痛苦地放下手。

      “難道不該嗎?你曾下令要格殺他耶!”夢蝶開口反問。

      “請問你是……”

      “我叫莊夢蝶,是他的妻子,也是蒙歸義唯一幸存的徒弟!

      段正興點點頭,而后吶鞍地問:“蒙歸義……他還好嗎?”

      “被人追殺了二十多年,終于和你派出的殺手同歸于盡。”夢蝶瞪著他,眼中盡是怨恨。

      段正興的臉色更難看,心頭的后悔也更深,“告訴我,我能補償些什么?”他傷痛地問。

      “逝者已矣,除非你能倒轉時光。”重生冷冷地說,對段正興的這分后悔有絲欣慰、有絲感慨、也有絲快感。

      “皇兒,難道你還恨朕嗎?”段正興沉痛地問。

      重生看著他,一時無法出聲。說恨,他不認為自己有多恨他;說不恨他,又好象有那么一點。到底恨不恨呢?他心里也沒個確切的答案。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絕不會出口承認他是他的親爹,無論情況再如何改變,他莊重生永遠是莊弼的獨生子。

      “我來這兒的唯一目的,是想帶娘離開!碧焯炱抽_頭,淡淡的道。

      段正興心虛地低下頭:”你母親她……她在五年前的大火中喪生了!

      “虧你還記得!眽舻岢隹诜醋I,引得段正興又是一縮。

      “太子說她還活著!敝厣聪蛱。

      “蘭妃沒死?”段正興訝然驚呼,雙眸激動地看著太子點點頭,“她在哪兒?帶我去見她。”他興奮地命令道。

      太子猶豫著,就連倌瑩也不安地偎近夢蝶。

      “倌瑩,你到底隱瞞了些什么?”夢蝶也察覺到不對勁。

      重生皺著眉,心中也頗多狐疑:“適才我與夢蝶上上下下都找遍了,也沒瞧見半個人影。你到底把人我娘藏在哪里?”重生厲聲問太子。

      太子猛然一縮,這才吶吶地回答:“她確實在里頭,只是……只是她的模樣……已經……已經……唉……”他說不出來。

      “到底變成如何?”段正興顫聲地問,臉色也慘白得很,心中閃過各種可能,每一種都很凄慘。

      重生也想到了,立刻抓住了太子的手:“遲早要見的,你就帶路吧!”他把他往前一推,自己跟在他后頭。夢蝶沉默地挨了過來,一臉凝重的表情。

      “好吧!既然如此,我們就進去吧!”太子一腳踏進詠春帶內,朝詠春閣走去。

      不多久,他們踏進了一個小房間,破落的景象顯示著它的荒廢。

      倌瑩取出了火摺子,點燃了燭火,太子將置在房間中的木桌推開,蹲下身,將地板往旁邊一推,地板開了一個口,出現了一道階梯。

      “太子,這是……”段正興好生驚訝,這秘室他怎么不知道?

      “這是……我母后的寢宮,當她被人下毒臨死之際,她告訴我這個地方,原意是讓我在大難之際,可以有地方藏身!碧颖У卣f。

      段正興駭住了,好不容易找回了聲音,他問:“淑妃難道不是自殺身亡嗎?”

      太子只是嘆氣,什么都沒說。

      “天下怎么會有你這種笨父親?”夢蝶可忍不住了,“一個女人你害得不夠嗎?害慘了那么多人,你連原因都不知道,你是笨蛋,還是白癡?”

      重生拍安排她的肩,很高興他心直口快的妻子罵出了他想說的話。

      “大嫂,不可無禮!辟默撏ι斫械。

      “瑩兒,別攔,她說得對!倍握d哀傷地舉起手道。

      “走吧!”重生拉著夢蝶朝那階梯走下去,順手去走了倌瑩手上的燭火。

      這些打擊對他恐怕太大了,瞧他那驚駭心痛的表情,他不禁同情起他,真是無知得可憐。

      這階梯很短,重生一下子就踩到了底,舉著燭火照了照,他發現這斗室超級簡陋,除了一張木桌、一把小木椅、一張木床、一件棉被之外,什么都沒有,看到這些,他的鼻子有點酸。

      下意識地,他往床邊走去,燭火照著隆起的被子,他知道里頭有人—他的娘,他苦命的娘。

      深深吸了口氣,他怯怯的伸出顫抖的手想要揭開這被子,但手伸到了被口,他的眼睛模糊了,想到他們分別二十多年,她可能受的苦,她現在可能的模樣……他的難過,也怕面對現實了。

      “蘭兒,是你嗎?”后頭的段正興再也忍不住地低聲叫喚。

      被子猛然掀開了,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露出了頭,跌跌撞撞地落下床:“皇上,是你嗎?你終于肯聽我的解釋了嗎?”隨著她激動的叫喊,雙手狂亂地四處摸索。

      重生和夢蝶倒抽了一口氣。她瞎了,他們同時發覺到。

      “蘭兒,朕錯怪你了,朕讓你受了二十多年的苦!倍握d含著淚想要扶她起身。

      “太子說得沒錯,皇上終有一天會為我雪冤,會明白我是冤枉的!泵珊籼m哭著,盲目地抓住他的手。

      段正興順手想哎喲拉她站起身時,卻發覺半不到,他疑惑地問:“蘭妃,你怎么……”

      “沒錯,蘭娘娘不只眼睛瞎了,雙腿也已俱殘。”太子沉聲插嘴道。

      重生感覺自己的身子晃了晃腦袋如蜂鳴般嗡嗡坐響——好生難受。

      段正興卻已呆坐在地。

      “太子,你也來拉!”獨剩蒙呼蘭猶滿心歡欣,“你幾天帶了好多人,真嚇了我一跳,搩航袢沼衼韱?”

      “蘭娘娘,我在這兒。”

      蒙呼蘭點點頭:“還有誰呢?好象不只三個人?”

      “還有……你二十多年前生的孩子。”倌瑩靜靜地說,不禁拿起衣袖試了試眼角的淚珠。

      “什么?”蒙呼蘭驚呼,兩只手慌然地摸呀摸,“在哪兒?我的孩子在哪兒?我的孩子呢??”

      “在這兒!敝厣p輕握住了她的手,“娘,孩兒回來看你了!彼种ぷ樱嗡氖州p輕爬上他的臉,探索地摸著他的輪廓。

      “我的兒呀!你長大了!彼p聲低喃,淚珠順著雙頰不住往下滑落,“我還以為今生再也無法見到你,我甚至連你的生死都無法確定。感謝老天,你還活著!彼宋亲樱皩α,你舅舅呢?他是不是也來了?弟,你在這嗎?”他她的手又想四周探去。

      重生抓住了她的手,夢蝶哽咽地出聲:“舅舅死了,兩年前死在皇上派出的殺手手上!

      “什么?”她愕然,最后嘶吼出聲,“皇上,你真的狠心下這么無情的毒手?”

      “蘭兒,我不知道我被騙了呀!”段正興著急地解釋,想起他們曾有的恩愛時光,他想回以往。他不能讓她恨他,他得盡力挽回。

      “對呀!你什么都不知道!眽舻浜,段正興又是一縮。

      “娘,孩兒來帶你離開,孩兒會帶你訪遍天下名醫,就算花再多錢,我也要治好你!敝厣鷪远ǖ乇WC。

      “謝謝你。”蒙呼蘭感動地說,卻搖著頭,“娘是大理國人,又是嬪妃,我是不能離開這宮廷的。”

      “別傻了,”重生粗聲地道,“舅舅死了,奉天宗也毀了,你在大理無依無靠的,更何況,你已年華老去,你以為自己能在得帝王寵愛多久?”

      蒙呼蘭屏住呼吸,對兒子揭露的可怕事實突然感到悲哀,確實,自己已不再是年輕漂亮,更何況,經過這幾年的折磨,她已是瞎眼的殘廢,不可能再抓住皇上的心了。

      但想起往日的時光,她不愿就這么放棄,帶著一絲希望:“可是,我還有你呀!”

      “我并不打算留在大理,更何況,我也不能放棄在中原的事業及朋友呀!”

      “但你是大理的第一皇子,是將來的皇帝呀!”蒙呼蘭仍不放棄。

      “是呀!蘭兒,你勸他留下來,他是我大理的皇子,怎么能到外頭流浪!倍握d也借機慫恿,不想失去蘭妃,也不想舍棄偉岸的兒子。

      “住口!敝厣鹊,瞥見太子難過的表情,“我是中原人,我叫莊重生,這一被子都不會改變!彼麖娬{道。

      “不該對你父親如此無禮。”呼蘭慌張地斥責。

      “從他下令格殺我時,他已經沒有那個資格了!敝厣а狼旋X地道。

      段正興倒吸了口氣,臉色蒼白地說:“當時我不知道你是……”

      “別說你什么都不知道!敝厣莺莸氐勺∷,“為了你,我舅舅死了,我娘變成這副慘樣,夢蝶也差點因此身亡,更別說整個大理為了你的愚蠢死了多少條人人命;实郏也挪灰,凡是跟你有關的,我全都不屑要!

      段正興嚇得說不出話來,頭一回有人如此罵他,而此人還是他的兒子。

      “皇上,孩子不懂事,你千萬別計較。”蒙呼蘭嚇得哀求道,也為兒子的大膽放肆感到心驚。

      “哇!重生說得好!眽舻氖纸械。

      “你又是誰?”蒙呼蘭偏著頭疑惑地問。

      “我叫夢蝶,是你的媳婦兒!

      “媳婦?”蒙呼蘭的嘴角微微上翹,顯得很高興。

      “是呀!娘!眽舻麩崂拥販惖剿磉叄拔腋厣院髸⒕茨,帶你到大江南北去訪名勝古跡,我們莊家也有很多大宅,仆人多得不得了,絕對會讓你過得像皇后一樣,一定不輸在大理……”

      蒙呼蘭昏眩了,也十分壓異她的兒子竟能創建如此富麗的王國。或許離開這兒也好,反正這里已沒有什么讓她好留戀的了。

      看著她心動的表情,段正興慌了:“你們不能走,我絕不讓你們走!

      “你以為你阻止得了嗎?”重生厭惡地道,握起拳頭往床打,頓時,支離的木片到處飛舞,“我隨時都可以殺你,也可以輕而易舉地讓大理滅亡!彼湫Γ瑧嵟瓍s沒因段正興蒼白害怕的表情而消。

      “皇兄,夠了!碧映隹诤茸琛

      重生轉頭看著他,然后一字一句問:’告訴我,是誰打斷我娘的雙腿?“

      段正興有是一聲驚喘,當真一點也沒想到。

      “何必問呢?你該猜得到!

      “是壽妃。”夢蝶肯定地說,太子也默認了。

      “娘,你想她死嗎?”重生靜靜地問。

      “不行!倍握d急叫,看到重生和夢蝶殺人的眼光,他訕訕地解釋,“她也算是朕的妻子,對她,我多少還有些情分!

      “但她的罪太深了。”夢蝶叫道,“而且,你這個笨皇帝有什么能力阻止我們?你連只雞都抓不到。”她大聲奚落他。

      “好了,夢蝶。”蒙呼蘭阻止道,然后抓住重生的手,“孩子,我不要壽妃的命,我只想以后與你們一塊兒生活著,帶娘離開吧!我想聽聽外面的聲音。”

      “好的,娘。”重生點頭,攔腰將她抱起,卻發現她輕得沒幾兩重,這更讓他堅定決心要好好照顧她。

      “不,你們別走。蘭兒,我封你為后,重生,我封你為太子做將來的皇帝,求你別走,你們不可以丟下我呀!”段正興慌忙追上去。

      太子靜靜地看著,臉上的落寞令人心酸。倌瑩安慰地拍披他,換得太子悵然一笑。

      “他根本一點都不在乎我!碧涌酀卣f。

      “他只在乎他自己,更何況,他是個又笨又無能的可憐人。”倌瑩批評段正興。

      “我該為你的無禮而懲罰你嗎?”太子聽了卻釋懷地笑了。

      兩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詠春閣,卻發現段正興呆站著,遙望著漆黑的夜空。

      “他們走了,我的妻兒走了!彼吐暷剜拔艺媸莻笨蛋,竟白白失去了他們,蘭兒是那么溫柔善良,她怎么可能背叛我;重生也是不可多得的好兒子,我竟下令要殺他。我真蠢,根本不配做個皇帝……”他捂住臉,任淚水順著指尖下滑。

      “皇上,”倌瑩忍不住出聲,“你那你更不可以忘了現在,更何況,太子也是個好兒子呀!”她提醒道。

      “是呀!智興也是好兒子!倍握d道,卻沒正眼看太子一下。

      兩年后,大理正康皇帝——段正興禪位為僧,由其子段智興即位,段智興在位二十九年,人稱功極皇帝。

      ********

      “大師兄,此去江南,不知何年何月我們才會再相見?”常清不勝唏噓,依依不舍地瞧著在馬車上的重生。

      說得重生尷尬的清清喉嚨:“別這樣,我大概會在師弟永旭那邊待一段日子,若你想我們,你可以過來和我們相聚呀!”

      “我會的。”常清肯定地點頭。

      “但,你得先帶倌瑩回閑云山莊跟你爹娘對質,澄清誤會。”夢蝶坐在旁邊提醒道。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背G鍖λ肿煲恍Α

      “莊大哥,”倌瑩走上前去,誠摯地道,“希望你們這一趟順順利利,盡快醫好蘭娘娘。還有,太子叫我傳話給你,”她頓了頓!八f,他永遠是你的弟弟,如果你有任何需要,他一定會傾全力相助!

      “告訴他——我永遠也不會忘了他這個兄弟的!敝厣袆拥厝崧暤馈

      倌瑩點點頭,轉向夢蝶:“叫你大嫂仍覺得好別扭,不過,我還是很高興認識你,請你保重!

      夢蝶臉紅地說:“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一路保重。”

      常清和倌瑩肩并肩,看著他們的馬車絕塵而去。

      “明天換我們啟程回閑云山莊了,不知道有沒有人來給我們送行?”他感慨地嘆道。

      倌瑩用手肘頂了頂他的手臂,然后對他露赤一笑:“放心,至少還有我爹娘和大蛾!

      常清張開手臂摟緊她的肩,“這一趟回去,可別像來的時候那般對我不理不睬的,到時,我可會發狂的,恐怕你的貞節就不保了!脟烂C的口氣調侃著。

      失節?倌瑩一點也不覺得有什么好怕的,反正再也不會有人用她全家的性命來威脅她保持清白,更何況,他是她丈夫,這事是遲早要發生的嘛!

      “到時,你會一走了之嗎?”她斜睨著他。

      “不敢了。”他舉雙手作投降狀,“要是你再演一次殺夫記或自盡秀,那我可受不了。要是再來個不巧,突然冒出一群人人圣女圣女地亂叫,那我干脆跟你一起殉情算了!彼麚u搖頭,滿臉不敢想象。

      倌瑩嬌笑推了他一下:“不會的拉!”

      “那你會不會和我爹娘聯合起來設計我,用毒來害我?”他雙眼瞅著她。

      倌瑩故作考慮狀,“或許會喔!”她偏著頭看向他。

      “老婆,求你不要!背G辶⒖贪蟮氐,“我可是你的丈夫,你未來孩子的爹,要是把我玩死了,你不就好可憐。”他嘟著嘴。

      原本她還滿感動的,聽到后來,卻忍不住想笑。

      “那就饒你不死好了!彼胝浀氐。

      “你要跟我聯手對抗我爹娘了嗎?”常清興奮地問,臉上的笑壞壞的。

      “當然不!辟默摮泽@地否認,同時,也了解到他的企圖,“爹娘那么疼我這個做媳婦的,我怎么可以背叛他們!彼氪齑焖匿J氣。

      “那我們不回閑云山莊了,等到過年我們再回去,至少,還有四個兄弟可以幫我!彼奔钡卣f。

      倌瑩搖搖頭,覺得常清太夸張了。

      “別這樣,他們是你爹娘耶!你不覺得你太……常清,你怎么了?怎么臉色發白?”倌瑩低呼。

      “快走,別管我,快走。”常清推她上馬。

      倌瑩知道事有蹊蹺,常清一定發生了什么事,一抹恐慌攫住了她,她根本拒絕上馬,“告訴我,發生了什么事/常清,不要瞞我!彼プ∷氖志o張地問。

      “你走,我叫你走,你沒聽到嗎?”他大吼,用力想推她上馬。

      但倌瑩掙脫他的手,也就在此時,她看到地上的血跡!疤欤G,你受傷了!”她叫。

      “知道了就快走!鳖R頏請咬牙,再一次勸她上馬。

      “我不能。”倌瑩搖頭,動作敏捷地繞到他身后。“老天,你中箭了!”她害怕地看著鮮血浸濕了常清的衣裳。

      常清詛咒一聲,拉著倌瑩急忙撲倒在草地上。該死,周圍幾十尺內都是草,唯一的一堆石頭卻藏著射箭的人。

      “該死,你這笨女人干嘛不逃?”他低罵,感到背后的痛更加劇烈。

      “我不能拋下你呀!”倌瑩理直氣壯地回答,雙眼警覺地來回搜尋敵蹤。

      “你留下來能有什么用處?只是拉著我一起死而已!背G搴芑鸫。

      “慕容常清,納命來。”一匹馬沖了過來,馬背上坐著的不復風光的豐呼真。

      “該死。”兩人同時低咒,急忙起身躲過被踐踏的命運。

      豐化真勒住馬,轉過馬身看著他們。

      “倌瑩,到我這兒來!必S化真簡短地命令。

      倌瑩楞住,不知該怎么辦,不過,心中打算先假意順從他,餓而后再制伏他。

      “去呀!”常清推她向前,希望能讓她免于危險。

      “那小子不要你了,你還呆在那兒做什么?還不過來!必S化真冷笑道。

      倌瑩點點頭,每一步都是那么艱難。她好怕她救不了常清,好怕就此再也見不到他,聽不到吊兒郎當的調侃。

      豐化真滿意地大笑:“慕容常清,你終也栽了吧?像你這種小子,是扳不倒我豐化真,搶不走我的女人的!

      他搭上箭,瞄準他!斑@一次,我可不會在失手了。”

      “慢著,”倌瑩挺身擋住豐化真,“我不許你殺他!

      “難道你對這小子還后情意?”豐化真怒道。

      “當然不是,”她大聲否認,“我要他死,死得緩慢且痛苦,我不要你一箭了結他,我要他在這烈日之下慢慢流血而亡!毕M腥寺愤^可以救他,或許他還可以自救呢!只希望他千萬別死才好。

      真是個好妻子,常清高興地想。聰明的倌瑩替他爭取了些時間,他正好可以趁此機會集中精神,凝聚心力……

      “好,說得好!必S化真笑著放下箭,朝她伸出手,“走,咱們上馬。”

      倌瑩拉住他的手,順勢跨上馬背,坐到他身后。

      “駕!”豐化真掉轉馬頭急奔。

      倌瑩不舍地往回看,她得救常清才行。

      她拿下了頭上的兩把銀釵,其中一把迅速地插進馬的臀部,馬立刻嘶鳴,提起前蹄,她立刻緊緊抱住豐化真的腰。

      “老天,發生了什么事?”她尖叫。

      “別怕,這馬有點野,一下就順了。”豐化真立刻全神貫注的安撫馬兒。

      倌瑩見機不可失,立刻將銀釵往馬臀更深地插入,馬餓而發狂地急奔起起來。

      “倌瑩,別放手。”豐化真大叫。

      倌瑩一手抓住他的衣服,一手高高舉起另一把銀釵,夠準、夠狠地往他后腦門刺去,并立刻放開抓住他衣服的手,任自己掉下狂馬,滾落在地。

      全身好痛,她好想就這么躺平休息,但她不能,她必須回去救常清。

      她勉強站起身,雖然全身都好痛,但她很欣慰地知道自己傷得不縱。她走著走著,忽然……

      “為什么?為什么背叛我?”

      倌瑩急轉頭,七孔流血的豐化真就站在不遠處,手上拿著一把閃著光芒的短劍,如鬼魅般地瞪著她……

      ********

      “天地之氣,助我成形,愿脫形體,聚氣成靈,祈天地之氣順我所意……”常清念完了咒語,頓覺全身輕飄飄的,他知道自己的靈魂已離體,全身的痛苦也消逝了。

      他的肉體傷得太重,所以,他只能用靈魂行動。想到倌瑩如今可能遭受的危險,他就好慌,遂不再多想地往前急飛。

      不消一會兒,他看到倌瑩了,也看到豐化真拿著劍逼近她。

      “倌瑩,快跑!彼钡卮蠼,完全忘了自己現在不是人身。

      “常清!辟默摯蠼,好意外竟能聽到常清的聲音,不多細想,她轉身放足狂奔。

      常清在上頭定下心凝聚意念:“土之靈御水之氣,風塑墻來成一室……”

      只見草地立刻出現裂痕,大量的土石堆積成一道墻死死地圍住了豐化真,并向他緩緩靠近,任憑豐化真怎么敲打,都無法突破這面石墻,只見那石墻將豐化真壓扁。

      常清可以聽到豐化真凄厲的哀嚷聲,但他毫不心軟。心想,這是豐化真自找的。

      糟了,倌瑩呢?

      他卻在此時感到一股拉力在拉他,仿佛要拉他到哪里。他知道是自己的身體在呼喚他,恐怕是要死了吧?

      但他還沒找到倌瑩呀!他朝著那拉力的按方向掙扎逃脫。但那力量太大了,他抵抗不了……

      “啊!”他大叫一聲醒了過來,卻發現自己貼在一個人身上,一個女人身上。他大驚,立刻直起身子,但背后的劇痛卻令他放棄地哀叫。

      “常清,撐著點,我馬上帶你回去!

      是倌瑩!常清放松地靠在她身上,雙手也環上了她的腰,但如此的天堂,卻仍擋不住黑暗的來臨。

      若他真要死,他也要再說一次真心話該給她聽才行。將頭靠在她肩上,他廢力地開口:“倌……瑩。聽我說……我是……真的……真的……很愛你!

      倌瑩懂得淚水掉了下來,她哭著:“我也愛你,求你別死,千萬別丟下我一人呀!”

      常清笑著閉上雙眼,斷斷續續地道:“我……會……努力……我們……都……還沒生……孩子呢!”說完,他便墜入深淵,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常清……”倌瑩害怕地尖叫,將他拉上馬背,策鞭催促馬兒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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