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們很快就能成為真正的夫妻了!
聞言,梅水菱馬上放開了挽住他的手,他本要帶著她離開的步伐因此一頓。他沒有回過頭看她,神色如因為她的動作而顯得落寞。
看來是他太心急了,事情并沒有多大的改變,她只是少了敵意而已。
梅水菱的神情有些復雜,其實她方才一放開手就后悔了,她真的不討厭他,可真正的夫妻背后意味著有名有實的關系,她還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已經做好準備,但是他不是那么不好說話的人,只要她老實說,他一定能再等等的,她何必反應這么大。
「睿淵……」
「挽著我,廟會里人多,我怕你走散了!
看他似乎沒有因為她的舉動而生氣,梅水菱這才松了口氣,他或許沒發現她剛才無意中的疏離動作吧!
梅水菱上前又挽住了他,但臉上可不是開心的表情!肝矣植皇呛⒆印!
廟會離俞府不遠,他們沒坐馬車,而是用走的,一路上兩人都沒說什么話,享受這閑適的氣氛。
直到快到廟會時,在人聲鼎沸的吵雜聲中,隱約傳來了從寺廟中傳出的絲竹之聲,梅水菱這才想到要問,「小時候我到俞家老家聽見的笛聲,是你吹奏的吧?」
但俞睿淵并不想與她談起那事,畢竟他與她之間,有關于笛聲不好的回憶。
他只是淡淡地回道:「大概是吧。」
「可我們成親之后,怎么沒聽你吹奏過?」
「怎么,你突然對我的笛聲感興趣了?」
「我喜歡音律,自然想聽你吹奏啊!」
俞睿淵笑了,他雖沒明言,但梅水菱看得出來他是在笑話她,「你真的很看不起我呢,我說我喜歡音律,你一定又在想,「梅府大小姐的無才在萬安城是出了名的,你也懂音律?」是吧?」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依然沒有多言,彷佛在笑她還有一點自知之明。
「我真的懂!我還會彈奏琵琶呢!」
這一點,俞睿淵的確很訝異!改惝斦妫俊
「當然是真的!看來你真的以為你娶了一個非常沒用的妻子,難怪你老是以為我在后宅好吃懶做,既然這么看不起我,當初何必娶我?」梅水菱雙手叉腰,沒好氣地瞅著他。
在他看來,她這模樣絕對是在嬌嗔,可愛極了,他笑著將她的一只手拉了回來,讓她挽好自己,這才走進了廟會的人群里。
「我從小就想娶你……」
幾個孩子開心笑一著跑過俞睿淵及梅水菱面前,以至于她沒聽清楚他說了什么,「你剛才說什么?」
俞睿淵別開臉,說道:「我說,是我的錯,我送你一把琵琶向你道歉可好?」
「真的可以嗎?」
「不要?那我收——」
「要!我要、我要!」她從小最大的興趣就是彈琵琶,本來父親是為了讓她培養出高門貴女該有的氣度才讓她學,但沒想到學是學了,還是沒能改了她的脾氣。
「你可否再答應我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聽聽你的笛聲。」
「為什么要聽我的笛聲,你不是不喜歡?」聽她又提起這事,俞睿淵不甚開心,想起了當年那個可愛的小女娃對他的批評,要不是他真的喜歡吹奏笛子,大概已經被打擊得一蹶不振了。
「誰說我不喜歡了,我小時候去俞府時總是很期待能聽完整首曲子呢!可是總是不一會兒就聽不見了,好像是因為我去了才停止吹奏似的!
「你騙人,你敢說你從沒說過討厭我的笛聲?」
「我才沒有……」梅水菱氣得反駁,直到想起她第一次聽到笛聲時,正是笛聲嚇跑了黃鸝的時候,時日已久,她不記得自己說了什么,但那時她只是因為想聽黃鸝啼叫才怨懟笛聲,根本不是討厭那笛聲!赣腥烁闼樽欤遣皇?」
「瞧!你這叫不打自招!
「那不是我的真心話,我收回好不好?我喜歡聽、很喜歡聽!
這下,意外的人倒成俞睿淵了,不過更多的是歡喜,他微勾起眉,笑道:「菱兒,你剛才有句話說錯了。」
「哪句話?」
「你說,我既然認為你無才,又為什么要娶你,但就是因為你無才,我才更該娶!
「為什么?你不想娶一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嗎?以你的家世,要找這樣的女子也不難的。」
「因為女子無才便是德!」
原來他這是拐了個欒笑話她!梅水菱氣得想轉身走開,卻因為天上突然傳來的爆破聲,嚇得又躲進了俞睿淵的懷中,直到聽到周遭傳來眾人驚奇的喊著「放煙花了」,她才開心的轉身仰頭看著。
俞睿淵從身后悄悄摟住了她,看著她的注意力全在那煙花上,因為自己的得逞而竊喜。
是啊,她是無才,脾氣又壞又刁蠻,可是她小的時候很可愛,長大又出落得十分清麗,他早被迷得神魂顛倒,所以才會即便威脅、利用她的困境,也要逼她嫁給他。
如果不是遇到這樣的困境,梅水菱大概永遠也看不上他。
在他小的時候,有回父親帶著他到商行去,在半路看見由嬤嬤帶著、遠遠經過他們面前的梅水菱,她有著可愛又活潑的笑容,感覺十分親人,那時俞府還未與梅府交惡,父親指著她,滿臉笑意的說:「那是梅府的千金,名叫梅水菱,爹爹去梅府給你們定個娃娃親,你說好不好?」
那時的梅水菱不經意的回過頭,不知道是否發現了他盯著她,她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雖然很可能那個笑容不是給他的,但如從此進駐了他的心,他永遠記得自己傻傻的笑了,用力的點了頭,「好。」
煙火放完,梅水菱開心的想與俞睿淵分享她覺得煙花有多漂亮、她有多開心,卻沒想到一回頭會看見他正笑看著自己,而且他俊朗的面容上,帶著一種她非常陌生的情緒。
為了掩飾自己突然變得又急又快的心跳,她故意沒好氣地道:「你在笑我因為煙花這么開心很傻,是吧?」
「那是自然,瞧瞧你臉上的表情,跟那些娃兒有什么不同?」俞睿淵本是笑著拿不遠處的兩個娃兒當例子來笑話梅水菱,直到他看清了那兩個娃兒是誰,他立即斂起了笑意。
梅水菱不解,轉身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看見的是梅夫人及隨身服侍的嬤嬤及丫鬟,帶著梅夫人一雙親生兒女來參加廟會。
梅水菱離家許久,再見到弟弟妹妹自然開心,立刻上前想摸摸弟弟妹妹的頭,沒想到才剛走近,就見他們躲到梅夫人身后。
「母親……」梅水菱怯怯的喊了聲,繼母自小就疼她,若她真心悔過,繼母能感受到吧?
但她沒想到梅夫人卻是冷著一張臉,牽著她一雙兒女的手,冷漠的轉身走開,就連那些個娘嬤、丫鬟,也沒看她一眼就跟著離去。
「菱兒……」俞睿淵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為梅水菱心疼。
幾乎逼出眼眶的淚水被梅水菱硬是吞了回去,她勉強自己裝出笑容,好像剛才的事不曾發生一般!笩熁ǹ赐炅,該去買捏面人了,我最喜歡捏面人了!
她的臉上是笑著,但心里呢?俞睿淵想安慰她,就見她拉著他的手,真的往捏面人的攤子跑去,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笨拙地像平常一樣,用欺負她來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忘了心里的難過。
「捏面人?就說你幼稚你還不承認!
梅水菱剛剛被煙花打斷的怒氣,又全都涌了上來!笧槭裁次颐看蝿傄X得你是個好人,你就又要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