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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上酷酷男 第九章 作者:夏夜
      夜深時分,白雨蘋站在冷月開著燈的門外。

      等到燈終于熄了的那一刻,她遲疑了一下,上前敲門。

      「進來!归T后響起冷月低沉的聲音。

      白雨蘋開門進入。

      冷月倚靠在床頭。雖然沒開燈,他還是看得出走進來的人是誰。

      「妳來做什么?」

      「有話跟你談談!

      綠眸凝視她片刻,「說!

      「我可以坐著嗎?」

      「……隨便。」

      白雨蘋走到他床邊,坐了下來。

      冷月保持原來坐臥的姿態,看她想說些什么。

      「冷月,當初我離開你,嫁給別人,你很恨我吧?」

      「如果妳來是想說這些,那就不必了。」他淡漠地回答。

      「為什么?」

      「已經過去的事,就不用再提!

      「既然你說已經過去了,那你……可以原諒我嗎?」她神情懇切地問。

      「為什么要我原諒?原不原諒,有關系嗎?」對他來說,都沒差。

      他并不是不能原諒當初白雨蘋的背叛,而是已經對她沒有感覺了。對于沒有感覺的人,無所謂恨不恨。

      「有!拱子晏O認真地點頭。「如果你已經不怪我,我希望,我們可以重頭開始!

      這是她最深切的希望。

      其實這次之所以會來尋求冷月的援助,也不過是想趁機達成這個愿望罷了。

      她多希望能再回到他身邊。

      冷月怔了一下,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白雨蘋困惑地看著他。

      在黑暗中,冷月沉黯的笑意顯得異常詭異。

      「重頭開始?」他問,帶著低沉的笑聲。

      白雨蘋感覺自己問了一個傻問題,不過,她堅持要得到答案。

      「不、不可以嗎?」她不相信冷月對自己真的已經一絲情意都沒有。

      冷月搖了搖頭,沒有半點笑意的綠眸淡淡地瞥在她臉上。

      「沒必要!

      他的回答讓白雨蘋幾乎崩潰。

      那樣冷淡的口氣、絕情的回答,彷佛在說著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他怎么會這樣對她?

      白雨蘋身子微微一顫,一時無法接受這樣的答案。

      長久以來,她對于和冷月復合這件事,一直是懷抱著希望的;她以為只要自己認錯,回過頭來懇求冷月原諒,冷月應該就會重新接受她。如今,聽到這樣的答案,她絕望的心就像被判了死刑一樣。

      過了好一會兒,白雨蘋勉強定了定心神。

      她很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好好地再跟冷月談談,但眼中的淚水還是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為什么?你已經不愛我了嗎?」她哽咽著問。

      「問這樣的問題,妳不覺得愚蠢?一切,早已經結束了!顾卮鸬牡。

      「不,我相信你對我還是有感覺的。」她的淚眼中帶著最后一絲堅持。

      冷月莞爾一笑!负我砸姷?」

      對于白雨蘋,他是真的已經無意和她多說;不過,他很想聽聽到底是什么原因,讓她有這樣的想法。

      「你收留那個姓黎的女孩,不是因為她長得像我嗎?」

      「不是!估湓潞敛华q豫地回答。

      「怎么可能?!」她不相信。

      「她長得像妳,只是當初我不想下手殺她的原因!估湓绿拱渍f。「至于以后的一切,已經與妳無關了!

      他很少會對任何人解釋些什么,不過,他不希望白雨蘋至今仍存有這樣的誤會,那樣,對彼此都沒有好處。

      大受打擊的白雨蘋顯得有些搖搖欲墜,彷佛輕輕一碰,就可以讓她整個人粉碎。

      怎么會這樣……那她長久以來所抱持的希望呢?

      突然她覺得腦中一片空白。

      白雨蘋怔怔地愣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

      「還有其它問題嗎?」

      冷月問得客氣,但在白雨蘋耳中聽來卻顯得異常殘忍。

      她覺得冷月在趕她離開,但難道她就必須這樣放棄了嗎?!她不要!

      白雨蘋突然上前抱住冷月。

      「妳……」突來的舉動讓冷月眉頭蹙起。

      「不要!我不要離開你!」她瘋狂地搖頭,淚水沾濕冷月裸露的前胸!肝也灰瓦@樣放棄!」

      冷月默然地看著她,沒有推開她,也沒有其它的舉動。

      不知為什么,他有一種悲哀的感覺。也許是為白雨蘋感到悲哀,也許是為了自己。

      當年她選擇離開自己的時候,可想得到會有這樣的一天?現在再來說后悔,又有什么用?

      世事總是不能如人所預料的吧。

      當他失去白雨蘋的時候,曾經以為自己的一生已經結束了,再也沒有其它意義;誰知道在多年后,竟會再出現一個更令他鐘情的女子。

      雖然她貌似白雨蘋,但他很清楚——他愛的是她,不是「她」。

      但,對于白雨蘋,他也不是完全絕情。如果可以,他不想傷害到她,畢竟曾經深深愛過。

      雖然不愛了,彼此已經不是情人的身分,但也沒必要互相傷害。他也希望,她可以過得很好。

      當初白雨蘋的背叛,他不想去深責;時至今日,他更是不放在心上了。

      如果他對她還有一點點感情,也許此刻他就會讓她回到身邊;可惜的是,現在他所愛的,是另一個女孩。

      面對白雨蘋的哭鬧,他感到無奈,也有一些同情。

      「失去的東西,就算重新回到身邊,也不完整了,妳應該知道。」他淡淡地說,語調卻不像剛才那樣冰冷。

      「我知道我錯了!我很真心在懺悔……你知道的,這些年來我也不好過。我不是故意要背叛你的!」白雨蘋失去了平時雍容的修養,哭鬧得像個孩子。

      「不用再說了!顾麩o聲地嘆息。

      「冷月……原諒我好不好?」白雨蘋緊緊地抱著他,怎樣也不肯放開!缸屛一氐侥闵磉吅貌缓茫俊

      她抱得好緊好緊,彷佛害怕一松手,冷月就會不見。

      這樣的擁抱,對彼此又有什么意義?冷月綠眸低垂,有些黯然地看著她,任她抱著。

      這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

      隔天,黎心穎從惡夢中醒來。

      她一夜都沒有睡好,在夢境中總被不安的氛圍籠罩著。

      難道是不習慣沒有冷月陪在身邊嗎?黎心穎躺在床上想,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會這樣依賴他呢?真不象話。

      她抓起被子蒙住頭,本想再賴一下床的,卻聽到敲門聲響起。

      還來不及應聲,門就被打開了。

      黎心穎直覺地以為是冷月,連忙起身,卻見商子廷穿著睡衣、揉著睡眼走進來。

      「怎么了,小廷?」商子廷很少這么早就來找她,她覺得不太尋常。

      「小穎姊姊,妳有沒有看見我媽咪?」

      「沒有啊,我也剛睡醒。怎么了?」

      「我媽媽昨晚沒有回房睡,不知道去哪里了?」他說,小小的臉蛋難掩擔心的神情。

      「怎么會這樣?你媽媽可能比較早起來,去準備早餐而已吧?你有沒有去廚房找過?」

      商子廷搖搖頭!竿砩衔倚褋砗芏啻危瑡寢尪疾辉谂赃,被子也沒動過,媽媽沒回房睡。」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不太對勁了。

      黎心穎不禁想到前一陣子,那些要狙擊商子廷母子的人。

      「我們去找找!

      因為冷月的房間就在她附近,黎心穎就先過去敲敲門,想通知冷月一起去找。

      敲了幾下,門應聲而開。

      「冷月,那個……」她急促的語調在看見門后的人之后,驀然停止。

      只見冷月和白雨蘋兩人并立在門后,一臉倦容地看著她。

      她愣了一下,覺得自己應該還沒睡醒。

      不會吧?她看見了什么?

      「有什么事?」

      白雨蘋的聲音喚醒她,告訴她這是事實。

      「那個……」

      黎心穎一時忘了要說什么,商子廷從她身邊擠到白雨蘋身邊。

      「媽咪,為什么妳昨天晚上沒回房睡?」商子廷拉著她的手,有些責怪地問。

      白雨蘋看了黎心穎一眼,低頭對商子廷說:「等一下媽咪再跟你說,我們走吧!

      她牽著商子廷離開,只剩下冷月和黎心穎立在原地。

      「有什么事,進來說吧。」

      「沒事!估栊姆f回答,很快地轉身離去。

      往后幾天,冷月幾乎都在黎心穎房中過夜。但對于那天晚上的事,他只字未提、沒有任何解釋。

      他不說,黎心穎也不想問。

      她不想懷疑冷月和白雨蘋之間有什么曖昧的關系,她也沒資格懷疑;但如果冷月肯跟她解釋些什么,她會相信的。就算他們那天晚上真的發生了什么事,她也會信冷月所說的話。

      可是他什么都不說。不說,是覺得沒必要解釋嗎?還是沒辦法解釋?還是她不值得讓他多費唇舌?

      她突然覺得這樣猜心好累。冷月總是什么事情都不跟她說,她在他心目中真的那么微不足道嗎?

      她什么都不知道,連他是不是愛她,都不知道。

      她愛他,卻愛得一點把握也沒有。

      這樣的愛是不是有繼續存在的必要?她第一次想到這個問題。

      夜里,冷月抱她抱得很緊,她卻覺得,隱隱有些什么正在遠離。

      也許,他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彼此靠得再怎么近,她也到達不了他的心。

      *******************************************

      午后,黎心穎悶悶地走到花園。

      已經是秋初了,雖然滿園絢爛的陽光,但微風吹來的時候,還是有一些寒意。

      花園里的花,有些因為季節的改變,已經凋落了一地;有些應時的花卉還是開得很好。

      黎心穎站在薔薇叢前,看著那些半零落的花朵。

      殘缺的花瓣在秋陽的映照下,有種莫名的感傷。

      不想看見這些薔薇花繼續在風中凋零,她小心地避開花刺,將開著的花一一采摘起來。

      她不知道把這些花插在花瓶里,會不會讓它們活得更久;只是覺得,任它們在風中凋零更可憐。

      將摘下來的花枝放在懷里,有些花刺不經意劃傷了她的手臂,她卻渾然不覺。等到她感覺到痛的時候,懷中的薔薇花已經一大把了。

      看著手臂上微微滲出來的血絲,她考慮著要不要繼續采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白雨蘋突然來到她背后,無聲無息。

      「黎小姐。」

      黎心穎微微一驚,連忙回頭。

      「有什么事嗎?白小姐!

      白雨蘋對她笑了一笑,「我有些話想跟妳說,不知道現在方不方便?」

      她臉上的笑,讓黎心穎有種不安的感覺,但她還是點點頭。

      「我說話一向不喜歡拐彎抹角,所以接下來說的話如果太直了,先請妳不要介意!

      「好的,妳請說!估栊姆f不覺有些顫抖。

      白雨蘋會想跟她談的,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她有一種轉身逃跑的沖動,但理智告訴她不能逃避。該面對的,遲早還是該面對……

      「能不能請妳離開這里?」

      「離開這里?」

      「是的,請妳離開冷月!

      黎心穎愣了一下。她不意外白雨蘋對她提出這樣的請求,但還是來得太突然了。

      「為、為什么要我這么做?」

      「因為我想,妳沒有理由繼續留在這里;何況,妳會成為我和冷月之間的阻礙!拱子晏O直言直語,一字一句利得像刀,企圖刺傷黎心穎脆弱而不設防的心。

      「我不明白……」

      「很抱歉我這么說,可是為了我和冷月,我不得不請求妳離開。」

      「我……我知道我沒理由待在這里,可是冷月他……」

      黎心穎很努力地想替自己說些什么,但白雨蘋不給她機會——

      「妳覺得冷月愛妳嗎?妳覺得妳繼續和冷月在一起,會有結果嗎?妳覺得冷月會給妳承諾嗎?」

      對于白雨蘋尖銳的問題,黎心穎一個也回答不出來。

      「我不知道妳對冷月是不是有感情,但還是請妳原諒我的自私。我不希望我和冷月復合的機會,因為妳而破壞!

      「我的存在……會破壞你們嗎?」

      「會。只要妳一直待在這里,冷月就忘不了當初他殺害妳全家的愧疚!拱子晏O蓄意扭曲事實。

      原來他對她,只是歉疚而已啊……之所以說要保護她一輩子,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那她聽到這些話之后的沾沾自喜,是為了什么?

      黎心穎有些茫然,分不清楚自己的情緒,只知道心里有一種很難受的感覺。

      「如果妳沒有把握和冷月會有結果,那請妳離開,成全我們!

      成全他們……她該這么做嗎?她有必要成全白雨蘋嗎?

      如果冷月愛的是她黎心穎,那她無論如何也不會退讓;但如果不是呢?如果冷月愛的不是她,那她賴在這里做什么?讓冷月贖罪嗎?

      不,她要的不是他的歉疚。

      她現在才發現,對她來說,白雨蘋愛不愛冷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冷月愛的人是誰?

      要是冷月真的還愛著白雨蘋,即使白雨蘋不來求她,她也會自己離開。她不想成為任何人的阻礙。

      黎心穎靜默了許久,突然抬起頭來正視白雨蘋——

      「我走了,冷月就會重新接納妳嗎?」她問。

      「冷月已經接納我了,那一天妳不是親眼看見我在冷月房里過夜?」為了逼走黎心穎,白雨蘋不惜撒下天大的謊言。

      她知道,就算黎心穎離開了,冷月也不可能接受她,她明白……但是,她得不到,其它人也別想得到!

      這才是她極力要逼走黎心穎的原因。

      就算她不能和冷月在一起,她也不要見到別的女人擁有冷月。

      黎心穎當然無從知道白雨蘋謊言背后的居心,只感到一陣令她昏眩的心痛。

      原來這就是事實了?難怪冷月一直不跟她解釋什么,原來是真的沒必要解釋……

      「嗯,我明白了!顾救坏攸c點頭,麻痹的靈魂再也沒有其它感覺。

      她早就該離開了,為什么要等到如此心痛的現在?

      是報應嗎?誰叫她愛上不能愛的人。

      原本沒有交集的兩個人,本來就注定了是兩個世界的人,怎么她還會以為冷月可能愛上她呢?

      她不能怨什么,而且,連一個放聲痛哭的理由都找不到。

      「謝謝妳,黎小姐真是一個明理的人。上一次答應妳的事情,我不會忘記的!

      目的達成之后,白雨蘋也不多說,立刻轉身離去;黎心穎獨自站在原地,僵住了身影。

      一陣風吹來,她懷中的薔薇不覺落了一地。

      隱隱有一種心碎的聲音。

      *********************************************

      「司徒先生。」

      「閻組」聚會的場所,幾名黑衣男子架著一名女子進來。

      站在落地窗前的司徒嚴聞聲回頭。

      「這個女人是?」他銳利的視線透過墨鏡,落在黎心穎臉上。

      「上一次那個漏網之魚,被冷月大哥救走的女人!

      「你們捉到她了?」司徒嚴嚴厲的臉出現一絲冷冷的笑意!改抢湓氯四?」

      「我們不……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們怎么抓到這個女人的?」

      「她一個人在街上走,被弟兄們認出來,我們就把她抓來了!

      而且當時黎心穎連掙扎也沒有,他們真是抓得不費吹灰之力。

      「冷月知道這件事嗎?」比起眼前這個女人,司徒嚴更在意的是冷月。

      「應該不知道吧!」他們心想,如果冷月知道的話,他們還有辦法把這個女子抓來這里邀功嗎?

      司徒嚴沉吟了一下,「放出風聲,我要逼冷月自己上門來送死!

      沒用的……黎心穎任人抓著,心里只有一種絕望的哀傷。

      現在冷月有了白雨蘋,不再需要她這個代替品,他不會再涉險來救她的。

      兜了一大圈,還是這樣的結果。

      這次她是難逃一死了吧?早知如此,當初就跟舅舅他們死在一塊,不是很好?

      她已經沒有再活下去的力氣和希望了,只是,為什么還會想他呢?為什么在臨死之前,還想再見他一面……

      「司徒先生,那這個女人要怎么處置?」

      「她是重要的餌,把她好好囚禁起來,不能有任何閃失!

      「是!

      那些黑衣男子聽完司徒嚴的吩咐,押著黎心穎退出這個房間。

      重要的餌?這未免太抬舉她了吧?!黎心穎在心中苦笑。

      他們很快就會發現——其實她這個人對冷月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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