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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現代,圣東安城 >> 歡喜冤家,近水樓臺,日久生情 >> 蝶咒作者:黃裳瑾瑜 | 收藏本站
蝶咒 第5章(1) 作者:黃裳瑾瑜
    納斯海瑞爾大教堂的階梯前站立著一個穿有裁制精美夜禮服的男人。他看上去像在等人,又似是參加完酒會后在此賞月稍做休憩。

    長長的黑發松松辮成一束麻花辮垂在背上,發絲在草叢中的投影燈燈光下折射出閃耀的光華。安德烈專注地望著半圓的朗月,完美的翦影被拉長投射在教堂斑駁的墻體上。

    “等很久了嗎?”教堂高聳的尖頂上躍下個修長的男子,銀白卷發在月色燈光下有著迷魂的玉樣質感。

    雙手環胸的安德烈沒有回頭去看身后的炫,只是淡淡地說了句,“不久。主人還沒來了!

    “哦。”飄舞的斗篷像巨翼一樣。炫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一朵紅玫瑰放下鼻下輕嗅,雙目失神地喃喃道:“主人還沒來——”

    “為什么一定要我跟你來這里?”空曠的樓層里回蕩著女孩子飽含著極端不滿情緒的聲音。

    “噓——”裴如一慌忙關掉小手電,把羋鎏按到墻上捂緊她的嘴。警惕地四下張望了許久才松出口氣,“還好還好,巡查的人沒有聽到!你就不能暫時忍耐一會兒嗎?”

    憑什么我要忍耐!鬼才知道你硬拉我上這兒來會有什么不良企圖哩——因為嘴被他捂得嚴嚴實實的,這句話只好以眼神傳達。

    自從那次從隳的花店回來以后,裴如一就變得不太正常了。每天不僅要求自己詳細地向他匯報一天的動向,還有事沒事總在自己四周出沒,更是在不得不離開的情況下,平均每隔一小時就打一次電話查詢行蹤!鑒于其以上種種反常表現,認為——裴如一這小子的腦袋最近肯定被門給夾過!

    貼在墻壁上靜待巡查員上了樓,裴如一拉緊羋鎏的手,貓著腰向走廊盡頭的一扇大門移動。不解地看著他賊頭賊腦的樣子,羋鎏頓然有所驚覺。

    “天吶!你該不會是要偷什么東西,順便拖我下水做個墊背的吧?!”她拖住他的腳步,“難不成你是個有著雙重身份,過著雙重生活的人?”

    裴如一狠狠瞪她一眼,手臂上又多加了幾分力量,“真不愧是寫小說的人哦,大腦構造果然與眾不同!”

    “我能把這句話理解為是夸講嗎?”羋鎏覺得自己像一只賴皮狗在被他拽著走。

    “隨便——假如你是個低能兒的話!

    “你!”

    小斗了兩句,通往地下室的那扇不銹鋼防盜門已在面前。裴如一從口袋里摸出倪爍下午給他的萬能鑰匙,口含著小手電將門打開。他閃身從門縫內擠入后沖羋鎏勾勾手指,“快!等會兒巡查的人就會下來,不能讓他看見光源!

    就在這一刻,新奇刺激的感覺通過神經末梢直達全身。羋鎏先前的抵觸情緒頓時煙消云散,緊鎖的秀眉和嘟起的嘴巴全都高高向上揚起。

    今晚的裴如一灑脫干練中透露著神秘,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興奮專注。長至眼瞼的黑發統統攏在了耳后,顯露出骨感而飽滿的天庭瘦削銳利的面龐。分明的五官立體卻不突兀,頎長的身軀在緊身黑色衣衫的勾勒下益發散揚出雄渾,健美的陽剛魅惑。看著看著,羋鎏不知不覺就被裴如一無意間散發出的非凡魅力給捕攫住了心神。

    原來,他竟是個如此耐看而有味道的男人吶!像一壇愈久醇香的上好醇酒。

    “喂!——”走了幾步見羋鎏沒跟上來,反而是站在拐角處發起了呆,裴如一只好又折了回來,“又怎么啦?”他擰擰她細嫩的臉頰。

    “呃?!沒、沒事啊、沒事……”她知道自己是個不善自我隱藏的人,快速地垂下眼瞼,害怕心事被他看穿。

    “聞不慣防腐劑和氟馬林的味道嗎?”他看著她小扇子一樣的眼睫問。

    經裴如一這么一提醒,羋鎏才頓覺空氣中有股強烈的,令人極度感到不適的怪味兒!斑@里是醫院嗎?”她皺皺鼻子。

    “不是。不過也差不多!迸崛缫话l覺自己喜歡看她皺鼻子或咬嘴唇的可愛模樣,當然,他更喜歡她笑時的樣子。

    羋鎏白他一眼,“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硬拉我來此的目的了吧?”

    “這個嘛……”裴如一為難地搔搔鬢角,他實在不知該怎樣跟羋鎏解釋清楚。因為他硬把她帶到這里來是擔心她會遭遇不測,也是想以她為餌誘出那個神秘人。

    “你要是不說的話,那我就不奉陪了!绷d鎏佯裝要走威脅道。

    “好!不過在我說之前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迸崛缫蛔⒁曋d鎏溢滿好奇的大眼,慎重地請求:“我說完后,你一定不可以生氣或者是尖叫!

    “我答應!睆某錾浆F在她還從未尖叫過哩!

    裴如一深吸口氣,將雙手按放在她肩膀上,以備在她承受不住失聲尖叫時好以最快的速度封住她的嘴!捌鋵崿F在我們所住的位置是——刑偵大隊的法醫室。也就是說,是暫時存放需要尸檢的尸體的停、尸、房!

    羋鎏果然沒有尖叫!但她完全傻掉了。從沒想到過自己這一生還會有幸瞻仰到停尸房內觀的她,完完全全被嚇傻了。眼瞳中奕奕閃光的獵奇神色潮水般盡退,臉色在白熾燈下像紙一樣。在視線一接觸到最里間兩扇門的上頭掛著的寫有“解剖室”、“停尸房”字樣的牌子時,她再也控制不住恐懼一頭扎進裴如一懷里。

    “為、為什么要帶我來這里嘛?!”羋鎏像只八爪魚寶寶一樣吊在裴如一身上,驚恐又氣怒地問。

    沒料到她竟會“投懷送抱”的裴如一心里樂開了花。幸好羋鎏沒看見他得意的笑容,不然早一拳上去讓他滿地找牙了!澳悴皇菍@幾件案子感興趣嗎?”他在找借口。

    “我只是對案情本身和那些照片感興趣,什么時候說對她們的……尸、尸體也有興趣了?!”在汲取到他的體溫以后,羋鎏稍稍止住些顫栗,可聲音仍抖得厲害。

    “你真的是在害怕啊!迸崛缫皇站o雙臂將懷中的人攬緊,“我還以為這個世界上壓根就沒有你會害怕的東西呢!

    “誰說的!”羋鎏忍不住捶他一拳,滿意地聽見自己胸腔里傳出一聲悶哼,“那個東西,是女的就都會怕啊!”

    “我就不會怕!

    身后響起的懶洋洋的女聲把相擁著的二人嚇得七竅升天。

    “原來是你呀,想要嚇死我們嗎?”看清楚發音之人后,裴如一撫著心坎長舒口氣。

    身穿白大褂的倪爍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站在解剖室門口,她推推超大的眼鏡,一臉無辜地說:“人家實在是忍不住了嘛。誰讓這位小姐說只要是女的就怕見尸體啊,我哪天不都是對著那些殘缺不全的尸體度過的!币唤z捉弄的神情隱藏在鏡片之下的那雙大眼里。

    “?還殘缺不全?!”羋鎏把裴如一勒得快要斷氣了,“姓裴的!你安的是什么心呀?”

    裴如一安撫性地拍著她僵直的背,投給倪爍一記責怪的嚴厲眼神,倪爍則對著裴如一吐舌頭扮鬼臉。

    “回去好好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像不像是女的!”怎么看都更像是個半吊子吧!他又在心里補充一句。

    對師父的諷刺,倪爍只是不痛不癢地擺了擺手,“不跟你鬧了,我們可以開始了吧?”

    裴如一捧起羋鎏的臉,“要是怕的話就不要進解剖室,到休息室里等我就行了。那里有飲料和吃的!闭Z氣中盡是不自知的寵溺。

    “不要!”羋鎏像個撒嬌的孩子似的使勁晃著身體,“與其一個人呆著自己嚇自己,還不如去被她們嚇!彼蛩慊沓鋈チ耍忠仓荒芄炙亲阋院λ谰艞l貓的旺盛好奇心。

    “好,怕的話就告訴我,我抱抱你!彼笾坏脝。

    “嗯!彼髀冻鲭[藏在靈魂深處的柔順。

    倪爍覺得自己快要吐血了,“靠!等你倆你儂我儂完了,天早就亮了!頭兒,你不要太離譜哦!

    兩道凌利如芒的殺人眼光立即射中她討人嫌臉,“知道啦!”裴如一沒好氣地應著。

    倪爍早在裴如一沒來之前就把解剖室按照他的吩咐布置好了。解剖臺上安靜擺放著一具一絲不掛的女尸,這是最后的那位受害者,也是三具尸體中惟一還保持著完整的一具。

    電話旁散亂地堆放著幾卷古舊的線裝書,因為不太敢看尸體,羋鎏便隨手翻起書看。這幾本名字叫《素問》、《針經》、《靈樞》、《癸度》、《奇恒》的書都是名震世界的醫學古籍,只可惜她壓根就看不懂。

    裴如一先在尸體上以三棱針挑扎其印堂、迎香、龍頜、神闕、命關、九曲等穴,又以梅花針深刺其合谷、尸澤、委中、命門、厲兌、陰陵泉、昆穴、阿是穴等穴,最后則在尸體下方架起一盆火炭烘烤。羋鎏不知道他往炭火里都灑了些什么東西,只聞到股股藥香撲面而來,化作煙熏繚繞一室。

    在溫暖飄渺的煙霧繚繞中,她忘卻了恐懼,專注地看著忙碌的裴如一。

    凌晨四點四十七分。

    距離實驗開始已過去了五個多小時,其間裴如一把不知不覺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的羋鎏抱到了休息室。

    “頭兒,所有的炭都燒完了!绷闵隙鹊睦錃夥坷,倪爍和裴如一大汗淋漓。

    “終于完事了!”長時間的精神高度集中是最消耗人精氣神的,裴如一用胳膊抹了抹臉上的汗,癱進椅子里,“等到煙氣散盡才能知道我們這一宿的付出是否會有回報!

    “假如,還是沒有任何結果呢?”倪爍有些擔心。

    裴如一累得連聳肩的力氣都沒有,“只好放棄!彼緛砭筒槐魏蔚纳萃,只是不甘心就此認輸而最后再拼上一回罷了。

    倪爍點點頭,暗中祈禱奇跡出現。

    因為是在地下的關系,煙散得極慢。一個小時過去后,裴如一不愿再等了。他讓倪爍揮舞著托盤趕煙,自己則開始收針。

    尖細的銀針和三面三棱的針被一根根拔起,銀尖上除了常見的黑紫外,似乎還沾帶著一些水氣般的液質。

    “這是被煙火烤出來的尸寒還是人油?”倪爍盯著裴如一手里的針。

    “精華。”他激動到手抖個不止。

    她指著銀針,大張著嘴巴!澳闶钦f……”

    “終于還是被逼出來了!”裴如一小心翼翼地將針具放入一個玻璃器皿,“馬上去把針上所有的毒質分離提煉出來,我們就快要揭開迷底了!”

    所有的壓力、煩惱、疲倦被興奮所取代,為了這一時刻的到來,他們等了太久,付出了太多。然而,裴如一和倪爍不知道他們的欣悅釋然只是暫時的,僅僅在半天之后,殘酷的現實重新把他們從天堂打到了地獄。

    分離提煉出的,那只有不到2克的毒質是他們所從未見識過的,無論如何也查驗不出來的,集宇宙間之最的寒邪之物!

    因為那是“他”飽含著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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