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當時還真努力!彪m然明白當時情形,不過他寫的人名、地點遠比她猜測的次數還多,光看就忍不住一肚子醋水。
“是啊,搞不好還會有安安的兄弟姊妹們冒出來。”
“那祝福你了。”
她不想聽還會有其他女人懷有他孩子的事,轉身就要回去辦公,卻被他拉住手。
“丹菱,不是你吧?”
“什么?”她被問得一頭霧水。
“安安的生母?”他斜托腮,似笑非笑地微抬頭瞅著她。
“沒看見上面也有你的名字?”
“呵,開什么玩笑?你玩猜謎游戲猜瘋了嗎?”這點她倒是早有設想,回答時一點都不心虛。
“我當天早上就吃藥了,就算我有孩子也不是你的,我要回去工作,懶得理你!
鄒丹菱甩開他的手,說完便走回她的辦公桌,繼續忙她的,裝作沒事人一樣。
真奇怪,都兩個多月了,怎么他還沒放棄找孩子的生母?鄒丹菱心里嘀咕著。
為了阻止他犯下大錯,想做個孝子便隨便娶個女人回家生孩子,她可是糾結又糾結,下了大到不得了的決心才把安安送進蘇家,完成他“天下掉下個孩子”的夢想,幫他和他哥擋下父母的逼婚令,她的犧牲可不是普通大。
說實話爸媽一定不會同意,所以她以想念兒子、也為了兒子的將來著想為借口,堅持將安安接到身邊照顧,順便安排他學畫畫、學音樂、學——當然,全是騙人的。
然后她問安安愿不愿意和親生爹地住一陣子?孩子愿意,她交代完一切注意事項,才親自將兒子送到蘇家樓下。
當然,她可沒打算將兒子雙手奉送,就只是借他拖延一下,順便讓一直知道自己有父親,卻始終無緣相見的兒子能享受一下父愛,然后,她就會悄悄將孩子帶回。
她知道,這是件蠢事,會為自己帶來很多麻煩,光是為了避免蘇家人事后找來,她已經開始著手打聽赴內地工作的機會,打算到時候帶著兒子離開臺灣。
小孩子成長期的變化很大,過幾年就算路上遇見應該也認不出來,就算真被認出,她相信兒子也一定會選擇跟在自己身邊,蘇家人想搶也搶不走了。
不過,到時候蘇亦耘應該已經找到心愛女子為他生下其他孩子,安安的存在早已不再那么重要,也可能反而不想讓他妻子知道安安的存在,連爭都不想爭吧?
“說要工作的人怎么反而在發呆?”
鄒丹菱嚇了一跳,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跑來她桌前,被他輕彈了一下額頭才發現。
“我是在思考!彼谧T景閎手下被磨練了好些年,嚇到歸嚇到,表情依然平靜如昔,立刻就能回嘴。
“你思考的樣子還滿動人的!
“謝謝夸獎,是讓你“動”了沒錯!
“動”來彈她額頭?真是恩將仇報!
“我說的不是走動的動,真的是心動的動!彼p笑道。
第9章(2)
“這幾個月相處下來我忽然發現,你和以前有些不一樣,更聰明、更內斂,也更成熟美艷——”
“我都三十二了,不熟都不行,沒用“人老珠黃”形容還真是謝謝你了!彼,他向來嘴甜,自己絕不能再隨意把他的話當真。
“你就直說你想拜托我做什么事,不必再油嘴滑舌贊美我了!
“唉,真可惜。”他惋惜輕嘆。
“可惜什么?”她真的覺得他今天有點怪,說話牛頭不對馬嘴的。
“你那么了解我,我那么欣賞你,如果我們不是朋友,而是夫妻,天天像這樣玩笑度日應該會很幸福,可惜——”他微頓,凝視她好一會兒后忽然一笑,挺直原本微傾的身子。
“可惜你不是安安的生母,不然我就有理由打破自己的原則,和你試試從朋友變夫妻的可能了。”
鄒丹菱緊握自己擺在桌下的雙手,不知道費了多大努力才讓自己維持平靜表面,不動聲色。
可惡的男人……
她在心底咬牙嚷著,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有了兒子當擋箭牌,家里不再有人三天兩頭逼他相親,工作又一切順心如意,讓他日子過得太舒適快樂,多了很多時間找她抬杠取樂,加上多年友誼讓他百無禁忌,玩笑越天越過火,渾然不知他每一句無話語聽入她心里都會掀起大波瀾,縱然一再告知自己那不過是玩笑話,初聽當下的起伏心情卻是她無法控制的。
明明對她不存在任何愛意,還打定主意只選符合父母心意的千金女,為什么還要說這種話來撩撥她心情?很好笑嗎?她可是一點都笑不出來,倒是很想大哭一場。
“是呀,可惜我不是!彼龔娖茸约何⑿Ω胶。
他雙手環抱胸前,態度變得冷漠。
“身為母親,居然一聲不吭把孩子丟給我兩個多月都不聞不問,那么狠心無情的女人我怎么可能和她在一起?她要敢出現在我面前,別說談監護權,我還要代替兒子告她遺棄罪,縱使將來她后悔了,想見孩子一面,還要問我肯不肯!”
不曾見過他這樣冷酷又無情的態度,鄒丹菱有些愕然,心里更是慌亂。
“或許她有苦衷,也或許她是好意想讓你和孩子見見面!彼滩蛔∫跃滞馊说目谖菫樽约航忉。“你不了解她就這樣論斷她,太不公平了!
“瞞著我偷偷生下,剝奪了我參與兒子成長的權利,對我又公平了?我又不是會吃人的老虎,為什么不一開始就老實說懷了我的孩子,讓我負起身為父親的義務?既然都愿意讓安安讓我了,為什么還不肯站出來承認是孩子的媽?因為從頭到尾都不想和我在一起?連試著愛我都不行?”
“……亦耘,你今天是怎么了?”
她的直覺沒錯,他今天真的不太對勁,瞧他剛剛說話的激動模樣,簡直像愛著安安的生母一樣,但他可是連對方是誰都毫無頭緒。
“安安的母親肯定是當時你那些一夜情的對象之一,又不是你深愛的女人,就算查出她是誰、見到她,又有什么意義?難道因為她是安安的生母你就要娶她?就算是,對方也不見得樂意接受你的憐憫。”
“憐憫?”蘇亦耘皺起眉,像是從沒想到這一點。
“不是因為愛,只是純粹的奉子成婚,任何女人都會覺得很悲哀!
是的,至少她是這么認為,也絕不愿意他因為內疚而委屈和她過一生。
“無論你心里到底是真想告她還是純粹只想知道她是誰,都是無意義的,有時間不如把心思多花在自己身上,努力一點去找出你的真命天女比較實在。”
她站起身,抱起一疊文件。
“中午休息時間到了,我把打好的會議資料送到總務處去列印,然后就直接去吃飯,回頭見!
蘇亦耘沒回話,只是點點頭,目送著她離開辦公室,然后回到自己辦公桌前,從公事包取出一份醫院寄來的親子鑒定書,上頭寫著親子關系的可能性,百分之九十九點九。
這份鑒定書已經擺在他公事包里陪著他上下班一個多月,無數次他想拿出來,卻又一次次按捺住。
那不是他和兒子的親子鑒定,而是丹菱和安安的。
沒錯,他早在一個多月前就已經知道安安是丹菱為他生下的兒子。
就在他和她笑談需要一個天上掉下來的兒子幫忙堵住父母逼婚,不到一個星期安安就自己找上門來,世上會有這么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