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晉坐在床沿上,靜靜地凝眸著孫沅沅那張在昏睡中呈現出不安的漂亮臉孔。
此刻,他的感覺是說不出的心疼。
讓如此柔弱、善良的姑娘,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母親投水自盡,是何等殘忍、可怖之事?而她。卻真真實實地在那驚心動魄的場面中經歷過。他了解她內心那分椎心刺骨的疼痛;如果能夠的話,他但愿自己可以完完全全地替她承擔起這分痛。
他的心疼惜著,幾根手指輕輕萬著她那令人心醉的臉龐,“娘……不要死……您不能死……娘……”
“沅沅!沅沅!”
“娘……!”
孫沅沅在惡夢中驚醒.雙手緊抓著李延晉的手臂坐起,額上的冷汗涔涔地自毛孔中沁出。雙眸驚恐地圓睜著.一顆心更是劇烈地噗通跳,“你沒事吧?沅沅!”李延晉反握她的手臂,緊張地問著,她緩緩地從驚恐中恢復過來,抬眸撞上李延晉那充滿關懷與柔情的閃亮黑眸,便再也按捺不住悲傷地撲進他的懷中,號陶大哭起來。
李延晉因她心碎而心碎,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代她承受所有的痛苦。
“延晉!彼蝗恢棺】奁,推開他。
“嗯?”他有些詫異她的舉動。
他抬著水波蕩漾的晶亮雙眸,楚楚可憐地注視他!按饝乙患。”
“什么事?”他感覺此事不尋常地聚攏雙眉。
“放棄那件案子好不好?”她的聲音中充滿著乞求。
“放棄?”李延晉萬分錯愕地皺著臉!盀槭裁矗俊
孫沅沅控制不住地又掉下淚來,一顆腦袋瓜搖得快要從脖子上飛了出去。
“今天在夏府,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他追問。
“你別問,你只要答應我,求你!
他冷峻地別開臉。放棄?這關系著十幾條人命,她居然教他放棄?莫非……“你是不是發現了什么?難道這案子與夏家有牽連?”他執起孫沅沅粉嫩嫩的心手,訝異地張大雙眼問。
孫沅沅痛苦地重下眼瞼,甩掉他的手!澳悴灰獑栁,只要答應我。”
李延晉嚴肅峻冷地注視她,聲音低沉地道:“如果你不把事情說明白,我是不會答應的。”
“延--晉。”她注視他片刻,他堅毅的神情令他全身的肌肉皆松垮下來。沒有選擇了!她妥協地自腰間的繡荷包中取出那塊玉石,擺在手心里!斑@是蒙面人闖入孫府的那個夜里,我在后花園的打斗現場撿到的!
“哦!”李延晉自她手心里取過那塊玉石,放在眼前瞧。“你認為這東西是蒙面人不小心留下來的?”他也是這么想。
“這塊玉石是我爹贈予余總管的!闭Z畢,她痛苦地將臉埋入手心里。
“余總管?”李延晉驚愕地睜大一雙黑眸,“兇手是余總管?”
孫沅沅放下手,甩著,眉心打了個結!安皇抢!是他是受人指使的!
“受人指使?你是說夏大人?”
這是他的推測。既然兇手惡意嫁禍給安締廷,必然是與安家有過節,而夏大人與安尚書同朝為官,因此,最有可能產生摩擦。
“不是的!彼蛽u頭!笆鞘窍默u兒!
“夏瑄兒?”李延晉跳下床,驚訝得不得了!八蹩赡芘c安締廷結仇?”他眸中閃過一絲不相信的光芒。
孫沅沅微怔,用著受傷的神情看他。他不相信她?她覺得她體內的每一處神經都在隱隱作痛起來。他居然不相信她?難道他認為她有心要污襪夏瑄兒?就如夏瑄兒所言,只要她敢對李延晉說一個字,她便可趁此昭告天下,說孫沅沅為奪她失而設計陷害她。
老天爺!原來夏瑄兒說對了,根本沒有人會相信她,包括李延晉。
她將臉埋入手心里。任淚水氾濫,自指縫間滑下。
李延晉意識到自己表現得不恰當而傷害了她,因而感到手足無措。他真該賞自己一個耳光的,他按捺不住地低咒兩聲:“臭嘴!爛嘴!”他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趨步向前,握住她細白的手腕,解釋道!“我絕對不是不相信你說的話,我只是只是人訝異了。沅沅,別這樣,沅沅。”
孫沅沅放下手,仰天吸了口鼻氣。含著淚道!“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但我說的是真的!
他激動地將它的手指頭握在手心里,揉在胸前,羞點兒就要舉手發誓。
“我相信、我相信,我當然相信,十足十的相信!
她又恢復了那充滿乞求的可憐樣。
“那么,放棄這件案子吧!”
“放棄?”李延晉愣了一下,飛快地皺起兩道濃眉,放掉她的手!叭嗣P天哪!”
孫沅沅握住粉拳,捶著自己的腿,情緒激動地叫嚷著!“可它是我的姊姊呀!
夏家已經沒了我、沒了娘,如果連姊姊都那爹怎么辦?你教他這把年紀.孤零零的,怎么過日子?”
“他還有我,有你呀!”李延晉反唇。
“不!”這一聲喊得李延晉的心都碎了!霸蹅儗Φ鶃碚f,都不過是個外人呀!
延晉。就算我求你一次,別再追查這件案子了,好不好?”
“沅沅”身為御史。這樣的要求對他來說,是天大約為難。
“延晉,難道你非要我跪下來求你,才肯答應嗎?”孫沅沅淚眼婆婆地看他。
他滿心的無奈與疼惜。一把將她擁進懷中,扭曲著五官,輕聲地道!“我還能說什么呢?你都可以為我而死,我還有什么不能為你做的?但是,沅沅”他輕輕推開她,不安地注視著她柔情的眼眸!澳阏J為她會就此放過你嗎?”
孫沅沅的身子顫了一下,整顆心都糾緊了,就連那秀麗約五官,此刻也扭在一塊兒。
“我認了。如果注定我得死在她手里,我真的認了。”她出幽地說,經淚水洗灌下的眼眸,看起來如兩潭清澈的湖水,晶亮無比。
他再度擁住她,緊緊的!拔也粫屗λ滥愕,我會時時刻刻在你身邊保護著。
任何人都休想傷害你。”他緩緩推開他,含情脈脈、柔情似水地凝視她那令人;蟮拿匀藡深仯瑴厝崆页錆M濃情地道!“嫁給我吧!我要把你拴在我身邊,永遠也不準你離開我的視線。沅沅,嫁給我,嗯?”
她被他柔情的網,網住了心,如癡如醉地滾進他用萬種風情制成的漩渦里,旖旎浪漫地主動獻上那誘人的紅唇;所有的喜悅皆化成令人心醉的吻,緊緊地纏繞著彼此。
孫府門內張燈結彩,喜氣洋洋;門外鑼鼓喧天,熱鬧騰騰,大紅花轎從大街的那頭進了孫府。新郎倌喜上眉梢,哭得合不攏嘴地跨下黑色駿馬,步伐穩健。不忙不迭地邁入孫府大廳,與云集的賓客寒暄一陣后,才生進椅子里。
此刻,孫沅沅已穿戴妥鳳冠霞帔,正襟危坐在梳妝臺前。一張施了脂粉的臉蛋。嬌滴滴地令人羨煞,那兩片性感朱唇。像是熟透了的蕃茄似的教人垂涎欲滴,這等連天上的仙女恐怕都比不上的美貌,怪不得李延晉要如癡如醉地著了迷。
孫夫人一臉依依不舍地看著女兒,用她那一貫溫柔的嗓音道:“沅沅,待會兒上了轎。過了李府拜過堂后,你就是人家的妻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今后。你可要好好地伺候李大人,好好地孝順你的婆婆,知道嗎?”
孫沅沅握住孫夫人的手!拔視涀〉,娘。”她好生不舍地紅了眼眶。
雖然以夏寧兒的身分來說,孫夫人并非她的母親,但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這溫柔善良的孫夫人,在她心中的地位已不亞于夏夫人。
“傻丫頭,不準哭。別忘了今兒個你是新娘子,共起來多難看呀!更何況,嫁得這么近,想回來,隨時都可以!”話雖如此,她心里頭卻也是酸溜的!皝,娘替你蓋上頭巾!彼闷鹨粔K大紅方巾,蓋在女兒頭上,鼻頭一酸,眼淚便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準備陪嫁的欣兒看得心酸。含淚安慰孫夫人:“夫人,我會好好照顧小姐的。
您放心吧!”
孫夫人拭了下淚,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咱們一塊兒扶小姐到前廳吧!別讓新郎棺等太久了!彼齻兎銎鹱谝巫由系膶O沅沅,款步移向大廳。
孫沅沅步至大廳前。突然一個跟蹌,險些仆倒在地上,站直身子時天啊!
她差點兒尖叫起來,一雙燦亮的大眼睛驚駭地圓睜著,她……她看見了夏夫人……夏夫人在空中飄著的身子忽遠忽近,眉頭深鎖、滿面愁容地看著她,兩片唇不停地孺動著。仿佛在對她說些什么似的:可偏偏她一個字也轉不見。她驚喊了一聲,“娘!”猛地拉下頭蓋,而夏夫人的影像也隨之消失。
“什么事?”孫夫人溫柔地問。
“我”孫沅沅欲言又止,情緒逐漸緊繃起來!皼]什么,大概是我太緊張了!
她肯定自己看見了夏夫人,夏夫人那憂愁的面容使她感到忐忑不安,一種不祥的感覺從心底蔓延開來。
孫夫人微微牽唇,拍拍女兒的背!吧笛绢^,有什么好緊張的?”再度為她蓋上方巾,扶她進入大廳。
孫沅沅在大廳拜別雙親時,不知怎地,淚水就是止不住.而且如泉水般涌出眼眸,一股熱氣在胸口上沖撞著,感覺整個人像要爆炸似的。
媒婆與欣兒援扶著孫沅沉入轎,坐走后。聽見有人大喊一聲:“起--轎!
轎子便被抬了起來。
大紅花轎又搖又晃地穿過到處擠滿了看熱鬧人潮的大街小巷,像經過了一段遙遠的路程似的,才停在李府的大廳前。
按著,新郎棺依著習俗上前來踢轎門、掀簾子。媒婆遞來一倏紅色牽巾,讓孫沅沅握著,然后便由新郎棺引領著她人大廳;而欣兒一直扶著她。
大廳是喧鬧的,聽起來該是賓客滿座;她聘婷炯娜地朝大廳中央移步。腳步才剛剛停下來,便聽見夏瑄兒那不懷善意的聲音自身后皙起。
“我的好妹夫,真是恭喜你!”
孫沅沅的身子僵住,心也糾緊了〞夏瑄兒絕非來道喜的,她相信。一股寒意突然穿過背脊,教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李延晉回身注視夏瑄兒,他也相信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心中陡地筑起一道防御城墻。
夏瑄兒忽然掩嘴發出一陣低笑!昂菍Σ黄!對不起!我忘了現在不該再稱你一聲妹夫的!
“你來干什么?”李延晉不想破壞氣氛,但他也客氣不起來。
“我來干什么?當然是來恭喜你呀!瞧。這場面多熱鬧,哪像當初--唉!我是怎么了?來的時候才說好不提寧兒的,怎么又控制不。坎贿^,當初那場面地的確令人心酸,喜喪一塊兒辦,教人啼笑皆非;不過,今天大概不會了,瞧新娘子不是好端端地站在這兒等著拜堂嗎?”她詭譎她笑著湊近孫沅沅的身旁。低聲對她道!“孫姑娘好福氣。嫁了個多情郎,恭喜你啊!”
李延晉咬緊牙根,握著拳頭;若非礙于場面、身分皆不適,他肯定一拳打飛了她!
“。≌媸鞘ФY、失禮,我想我妨礙你們拜堂了!妹夫,哦!不!不!不!是李大人才是。我祝二位白頭偕老、永結同心,不打擾了。就此告辭!彼泵摾钛訒x一眼,冷哼一聲,旋身走出李府大廳。
大廳中靜譏了片刻的空氣,在夏瑄兒消失后才又喧鬧起來,唱禮官也隨即主持起拜堂儀式“新人請就位。一拜天地。二拜……”
儀式結束,送入洞房。
李延晉將孫沅沅送入新房后,便又至大廳招呼賓客。
孫沅沅獨自坐在床沿上,一顆心自夏瑄兒出現至今仍“噗噗”地跳個不停,那種好像有什么事要發生的感覺,教她惶惶難安。她如坐針蚌般的扭動臀部,頭上的鳳冠重得像要壓斷她的頸子,F在,她才體會出做新娘子的辛苦,這種穿戴鳳冠霞破在新房中獨坐數個時辰的習俗。分明是在考驗新嫁娘的“耐力”;對她來說,說是考驗,不如說是“虐待”還來得恰當。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可以自己掀掉那遮住視線的蓋頭,卸下這一身笨重的裝扮;可偏偏自古以來無此例可依循!噢?反正又沒人看見,掀了蓋頭又何妨?等新郎倌進門前再趕緊蓋上,不就得了?嘻……想著,她便伸手掀了頭上的大紅方巾。
就在她掀掉蓋頭的那一剎那,瞥見有個人影倏地從窗子口閃過。他屏息,驚恐得睜大一雙盈盈、燦亮的大眼睛,動作輕盈地站起身來,抬起右腿.正要跨下墊木之時--“咻”一柄短劍穿破窗紙,不偏不倚地射入她的心臟。
她連叫都沒叫出聲音。便向后倒在貼著囍字的床鋪上。
入夜了。李延晉略顯薄醉地推門邁入新房,看見孫沅沅躺在床上,心中涌起一絲心疼。她肯定累壞了,才會等不及他來掀蓋頭、喝交杯酒就先睡了;不過,那睡姿還真不是普通的難看!但是,他可愛死了。
忍不住牽唇一笑,摘下自己頭上的新即而放在桌上,輕足朝床鋪緩緩移步,然后他飛身一撲,雙手掐住她的脖子大叫出聲,想嚇嚇她。
當刺在她胸口的那把短劍映入他的幢眸時,他整個人便怔住了,他顫抖著唇,想叫,卻發不出聲音,那對濕熱的雙眸瞬間氾濫成河。淚水不斷地自眼角流下來,滴落在孫沅沅身上的霞破。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發瘋似的抱頭仰天大喊:“為什么”他跪倒在床前痛哭失聲。
是老天爺有意捉弄。抑或他和寧兒無緣?為何一次又一次地拆散他們?為什么?這到底為了什么?
“寧兒--蜜兒”他的心好痛、好痛。一遍又一遍地喊著,五臟六腑全都絞在一塊兒,甚至絞出血來了。
突然,他站起,伸手握住那把短劍的劍柄,用力一抽,將短劍抽出孫沅沅的胸口。
然后挺直背脊,目光凌厲地邁出新房,招來幾名侍衛,朝夏府疾去。
夏府的大廳在李延晉帶著侍衛進入后,便一片混亂。
首先是余總管被逮捕,按著是夏瑄兒拒捕,與李延音在大廳中吵了起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夏立商從書房沖出來,臉上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表情。
“夏大人,恕我這么晚了還前來打擾,但此事問您的寶貝女兒,也許會更清楚些。”李延晉目光犀利地逼向夏瑄兒,一副辦起案來便六親不認的酷樣。
夏立商知道一定出了大事,否則李延晉絕不會在新婚之夜,甚至連大紅袍都未褪下就登上門來。他飛快地皺了下眉,一對質問的眸光直勾勾地盯著夏瑄兒。
夏瑄兒異于父親的嚴厲神情,心虛地別開臉去,語氣卻是百分之百的理直氣壯。
“他的新婚之妻遭人暗殺,關我什么事?他憑什么要抓我?”
“孫姑娘?”夏立商驚愕地睜大雙眼。
李延晉咬牙說:“沒錯,她死了!彼麑W高了握在手中的那把沾滿鮮血的短劍,“它是被這把短劍射中心臟死了的,”
“可是,這劍跟瑄兒有什么關系?”夏立商不愧是當官的,思維敏銳,舉止鎮靜,李延晉放下手,自懷中掏出那塊玉石,遞給夏立商,“這東西,夏大人可見過?”他嫖向夏瑄兒。見她露出驚慌之色,夏立商接過玉石一看,一對驚訝之眼睜得又圓又大。“這是我送給余總管的東西,怎會往你手上?”他看同被兩名侍衛押著的余總管,而他正心慌地重下頭,“這是孫府全家遭暗殺未遂的那夜,自蒙面人身上掉下來的,”李延晉道,“余總管。你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夏立商又驚又怒地瞪視余總管。
“他不過是個傀儡,”李延晉嗤之以鼻,“這件事的主謀。正是您的寶貝女兒!
“瑄兒?”夏立商驚叫著向后退一步,腦袋瓜被李延晉的話震得轟隆隆響。
夏瑄兒的臉色又青又白,十分恐慌地噢著:“我沒有!爹,您要相信女兒,我真的沒有。不信的話,您可以問余總管,真的不干女兒的事。”她轉向李延晉,眸光鋒利得像要殺人!袄畲笕,你沒憑沒據的,可別胡亂冤枉人。
“我冤枉你?在夏夫人投水自盡的那天,你在沅沅面前親口承認的,現在卻說我冤枉你?”李延晉氣吼。
“好,你說我同孫姑娘承認過,那你有什么證據?拿出來呀!”她卑鄙地冷哼一聲。“沒證據是不是?你怎么當官的?沒憑沒據的,說抓人就要抓人,李大人,你以為這兒是哪里?這兒可是侍中夏大人的府邸哪!”她趾高氣昂地抬高下巴,對著李延晉說。
“不得無禮!”夏立商怒斥,“李大人,小女若有冒犯之處,請見諒;但小女說的也是,您但聽孫姑娘一面之辭,怎能肯定余總管是受小女指使?更何況孫姑娘已死……”他移動身子靠近余總管,厲聲道!“你說,是不是大小姐指使你這么做的?”
“不是!庇嗫偣芑卮鸬檬趾啙崱
“那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夏立商氣惱地吼著。
“誰教她搶了大小姐的愛人?”余總管答。
夏瑄兒冷例一笑;她太了解余總管的為人了。他是那種絕對會舍身為主的忠仆,所以,她根本不用擔心他會把她供出來。
“你聽清楚了沒有?這件事跟我沒關系。”她得意地朝李延晉挑了下眉。
李延晉凝視夏瑄兒片刻,一對濃眉糾結在一塊兒!跋拇笕,您這千金實在太可怕了,她利用余總管的忠心去替她殺人,讓他扛下所有的罪過。夏瑄兒,今天就算你能逃禍律法的制裁,也逃不過良心的譴責,你知道嗎?沅沅她不是沅沅,是寧兒!”
大廳中頓時鴉雀無聲,每個人都豎起耳朵在聽著。
小菊正好從后院邁入大廳,聽見了最后一句,也怔住了。
“寧兒自縊的那日。孫府的千金死而復活,你們知道為什么嗎?因為寧兒的魂魄進入了沅沅的身體里!
夏瑄兒驚恐的搖頭,“不,不可能,你騙人,”
小菊低呼起來,“怪不得,怪不得我一看見她就有種親切感,怪不得她知道我磨的花粉有多細,怪不得頭一回見面,她便那樣護著我,怪不得夫人投水自盡時。
她哭倒在池邊,嘴里口口聲聲大叫著娘,原來……原來她是小姐……”
李延晉怒視夏瑄兒!盀榱四悖笪曳艞夁@件案子,就因為她念在你們之間的姊妹之情;而你呢?卻如此狠心,派人殺了她,”
夏瑄兒哭嚷起來:“不,不可能,她不是寧兒,她不是,是你胡說的,是你胡說的,”她捂著耳朵奔出大廳。
“你說的是真的嗎?”夏立商跌坐進椅子里,面無表情地低問。
李延晉紅著眼眶,低聲道,“這件事我本來是不想說的,可現在--寧兒又死了”
夏立商約五官痛苦地扭了起來;一想到那日李延晉帶孫沅沅來到家里,自己用那樣冷漠、不屑的態度對她,一顆心就痛得有如千根針在扎著般。
余總管駭然地喊著,“我殺了小姐?我居然殺了小姐?”他用力掙脫兩名侍衛之手,拔起一名侍衛手中的劍,猛然朝自己的腹部利入!拔摇瓕Σ黄稹〗,”他當場倒地死亡。
“余總管,”
眾人齊呼,誰也料不到余總管會自行了斷。
陶家的血案、沅沅的兇案,都隨著余總管的死而結了。李延晉覺得好不甘心,但他沒有證據辦夏瑄兒,最重要的是,他答應過沅沅要放棄這件案子:因此,他放棄了,并且決定要離開這傷心之地,各地巡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