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那邊有快大樹干可以用!边B可兒一手用鍋鏟翻攪稀飯,另一手比了比靠窗邊的走廊。
“你……把那塊紅豆杉劈來燒?”陸懿左驚駭瞪大眼。
她竟然把價值十萬元的紅豆杉原木給劈了當柴燒煮稀飯!他突然感到頭疼。
“那個不能用嗎?”他太過驚駭的神情,令連可兒提心吊膽,怕自己闖下大禍。
“……可以。”陸懿左撫額,長嘆口氣。
如果說出那塊木頭的價值,她肯定會內疚不已,而他也并非心疼那一點小錢,只是無法置信她的行動力如此恐怖。
那塊重達數十公斤,他都無法輕易移動的實木,她一個弱女子,不知從哪找來一把斧頭,竟將它劈成一座柴堆。
看她汗水淋漓的模樣,肯定費了不少蠻力跟苦力。
一想到她為了無意義的事大費周章,勞心又勞力,他就不知該責備或佩服她。
“相公你先進去屋子,可以用早膳了。”終于熬煮好一大鍋稀飯,連可兒拿了兩塊抹布隔熱,將鐵鍋端了起來。
陸懿左原本想伸手為她端鍋子,但見她端得順手與是作罷,轉身走進屋里。
餐桌前,連可兒將盛著熱騰騰稀飯的炒菜鍋擺放在歐式長桌上,一整個突兀到幾點。
可他已懶得管,時間不早,他必須出門上班了。
“相公,快來吃稀飯呀!”連可兒先盛了一碗稀飯,叫喚準備走出餐廳的他。
“我沒時間吃,你自個兒吃吧!”雖曾幻想過妻子為他親手煮早餐的溫馨畫面,也感受到她真心想待他好,雖然她的方式出乎他的意料,可惜,時間不允許,他無福享受她的手藝。
他不得不離開,又擔心她做出什么驚天動地之舉,他轉身掏手機,準備叫母親過來陪她。
“你……是不是嫌棄可兒廚藝不佳……”連可兒突然一陣鼻酸,語帶哽咽問道。
她七早八早就爬離舒適的大床,在廚房翻找出米缸,然后辛辛苦苦劈好柴薪,費了好大力氣才煮好稀飯,但相公卻不吃。
“不是,是……”陸懿左轉頭看她想解釋,可一瞧她凄然欲泣的模樣,竟讓向來工作至上的他無法邁開步伐離去!昂,我吃!
他走回餐桌前坐了下來,第一次輕易對女人妥協。
“多吃點,我煮很多!币娝拢B可兒馬上露出笑容,忙將盛得滿滿稀飯的碗推給他。
昨晚一個人獨占晚餐,她今天可得節制食量,讓相公能吃得飽飽的。
她為自己盛了六分滿的稀飯,用瓷湯勺舀起,就著吹拂著。
陸懿左看著放置眼前飄著白煙的熱稀飯,一時間不知如何動口,她所謂的早餐,竟然只有一碗清淡毫無配料的白粥!
“哇~好好吃!”坐在對面的連可兒喝了一口熱粥,由衷贊嘆了起來。
陸懿左抬眸看她,只見她邊吹著熱粥邊一口一口喝著粥,臉上漾起滿足喜悅的笑容,讓他不自覺心情愉快了起來。
“只是白粥,這么好吃?”不過,他實在難以理解她的感動從何而來,可她的表情不像是在騙人。
他懷疑的喝了一口清粥,沒什么特別的美味。
“我好久沒吃到這么香的稀飯了!在我們那兒,能吃到地瓜粥就很好了!笨墒侵嘞〉较裨诤人。連可兒很快便喝完手中的粥,卻是一點飽足感也沒有,她不禁垂涎三尺望著桌上的大鐵鍋。
陸懿左聞言,蹙了下眉頭,很難想象她的過往究竟有多貧困。
雖然明知她只是一時喪失記憶,但每當她提起可憐可悲的身世,他卻無法置若罔聞,甚至會為她心疼。
“相公……”連可兒看著菜喝了幾口粥的他,吞吐的道。
“恩?”低頭喝粥的陸懿左抬眸看她一眼,雖然他對清淡至極的稀飯沒啥興趣,但不忍她失望,只得捧場喝完它。
“我……我可以再喝一碗嗎?”她很小聲地問,一顆腦袋垂得低低的不敢看他,就怕惹他生氣。
原本她打定主意要節制自己的食量,但都怪她劈了一個時辰的柴薪耗費太多力氣,這回兒獨自真的好餓。
“你吃得下盡量吃,我不是說過不用客氣嗎?”她太過小心翼翼的模樣,令他感到好笑。
“喔,那我不客氣嘍!”見他對她微微一笑,連可兒這下完全放心了。
她拿起勺子盛滿一碗稀飯,很快地便喝個見底。
可肚子還是沒什么飽足感,她考慮在盛一碗,眼角余光偷瞄相公正低頭安靜吃食,于是她趁機地再盛一碗粥。
“可兒……”陸懿左突然出聲輕笑。他應該叫她方靈,卻自然而然叫喚她的真名。
“啊!我……我是不是喝太多粥了?”他的呼叫讓她心下一驚,以為他察覺出她已經喝了三碗粥。
“緊張什么,你要喝完這一鍋粥我也沒意見。”他的語氣不知不覺多了少有的溫柔!澳闳Q件衣服,我會叫我媽過來陪你,我得出門上班了!鄙习鄰牟贿t到的他已經晚了二十分鐘。
這時手機響起,他從襯衫口袋掏出,接起電話。
連可兒先是對不知哪兒傳出的聲音驚嚇一跳,又看見他對著一個小盒子說著話,不禁一臉困惑。
“爸,我正要過去公司,有點事耽誤了!苯拥礁赣H來電,陸懿左以為是因為他遲到,特地來電催促。
“那個連可兒沒什么問題吧?”陸父直接問。
“恩,還好!标戃沧筝p應一聲,不想說出她早上驚天動地的煮稀飯事件。
“我想,你先請個假休息兩三天。”
“為什么?”
“公司已經發布消息給各大媒體方靈因車禍受傷一事,她出院后目前在家靜養,身為丈夫的你于情于理最好陪她個幾天,另一方面也可避免大批記者追來公司要訪問。”陸父理性建議。
另外,正好可以觀察一下替身連可兒的情況。
“公司有些事必須我親自處理!睆奈措[瞞的陸懿左不免擔心他一日不進公司,會產生諸多不便。
“公司有我可以主事,你暫時用視訊跟干部開會聯絡,應該沒什么問題!标懜鸽m仍掛名董事長,但其實大部分的經營大權已經交給兒子負責。
“我知道了!标戃沧罂戳艘谎圻B可兒,其實他也不放心她獨處,雖然想我找母親來陪她,但又怕母親會被她的怪言怪語嚇到。
留在家里陪她個幾天也好,他可趁機盡快教育她現代知識。
結束通話,他將手機放回襯衫口袋,卻見連可兒仍瞪大一雙眼望著他。
“怎么了?”
“額,相公你……方才為什么一直自言自語?”她眨眨眼,不解地問道。
“自言自語?”陸懿左一愣。
她該不會對手機也全然陌生吧?他掏出手機,決定將她當成原始人,凡事從頭教育起。
“這是手機,跟遠距離的人聯絡用的!
“手機?”她只知道公雞、母雞。
“我示范給你看!彼麚艽蚣依锏碾娫捥柎a。
不遠處的客廳陡地傳來一陣電話鈴聲,連可兒沒聽過這種聲音,嚇了一跳。
“到客廳接電話!标戃沧笳f著,邊領她走往客廳。
“那個東西為什么會突然發出聲音?”當她發現聲音的來源,不禁對這陌生的玩意兒感到很好奇。
“把話筒拿起來接聽。”陸懿左用手示意她拿起話筒,放在耳邊聆聽。
神情困惑的她,伸手小心翼翼地拿起名為話筒的玩意兒,貼放在耳邊。
他也將手機拿在耳邊,說了句,“你聽到我的聲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