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巔峰對決 第三章 情義兩肩挑(2) 作者:樂琳瑯
    好個狡詐狠辣的九尾狐!

    “六方盟軍竟是如此結盟的……”原來不是為了某種利益勾結在一起,國王遭擒被逼無奈受人利用,這樣的“盟軍”軍心不穩不堪一擊!“他們也是人質……”如今,哈剌手上又多了一撥中原人質,這人的野心膨脹到即將爆裂的程度!

    “皇姐愚昧,受人操縱害了那么多人……”她一嘆,輕輕握住他刻意藏在背后的右手,看那染血的絲帕,心頭針扎一般,“可兒……只是睡了,你莫要念念著她,讓她睡了也不踏實……活著的人總不能一輩子背負痛苦……”

    他抽回右手,只是淡笑,“不錯,睡夢里的人自是無憂無慮,活著的人只須遺忘痛苦,讓自己活得更好些,才能使睡了的人安心入眠!我若能做到不再念念長眠的人,你可做得到?”抽回的右手輕輕一觸她那滿頭的白發,只是輕輕的一觸,而后垂落于身側,暗自握成拳頭,似乎在隱忍著什么。

    “呆子,問的什么傻話,你若能做到,我必定也能做到!”細細的眉梢一挑,她又來了幾分不輸于男子的傲氣于自負,“本公主從不甘心受人禁錮,哪怕是心靈的禁錮!我自有法子讓自己得到解脫,天神不會懲罰我,哈剌卻要將我綁上木架引火焚燒,在這之前,我卻要解了五位國王的毒,放虎出籠!”琥珀色的眸子里浮了一分狡黠,她從不甘心屈服于所謂的命運,習慣了在逆境中謀生存,無論有多大的挫折,她仍是那冷傲自持的公主,不示弱也不流一滴眼淚!

    “夫人……”他輕嘆,一嘆之后又是一笑,宛如卸下了一份情債,精神松弛,整個人往墻上靠去,微攏了眼簾,淡然地笑,“夫人會解毒?”

    “哈剌將我禁錮在圣殿唯一的好處就是,我所學的婆羅門經典中的醫術與術數比皇姐領悟得更深一些,她所施的毒,我自然能解,連這婆羅門花的毒咒,我也知道解法,只是……”流不出淚呵!

    “倘若中毒者頭痛欲裂,當以何物解毒?”玉陽關內積石山中鎮遠大將軍營里此刻確是一出空城計!兵士無法上場作戰,等同于一座缺乏兵力的空虛兵營。

    “毒蠱在腦,若是慢性發作,便知蠱物尚未深入腦中,此蠱懼怕強烈刺激的氣味,只須以蒜頭泡醋嗆入鼻中,打出噴嚏,毒性自解。”她凝目望著他,“是子勛他們中了毒?我隨你一道先將他們救出……”

    “不!”他醉然瞇眼,眉宇間浮起一抹癲色,“女王怎能去救國師看押的人質?”

    “女王?”她一怔,看著這人兒癲笑之態,不由讓人心驚肉跳,“你、你……該不會想讓我冒充女王?”

    “不!”笑意由癲至狂,“你本就是女王!”

    “瘋子!”方才罵了“呆子”,此刻又罵“瘋子”,她故意凍著臉問,“我若是女王,那么今夜即將綁上火架的圣殿之花在哪里?”

    “水潭對面,塔形宮殿,頂層鏡后。”眸光熠熠,似有萬點星光閃耀,“記得找金色頭巾蒙住頭發!鳖D了一頓,他低下頭去,輕輕吻在伊人白發上,挑出一根白發拔下,繞在手指上打個死結,在她耳邊輕聲道,“等我回來!本o緊抱了她一下,猛然松開,一轉身,袖子反倒被她牽拉住了。

    一不問他去哪里,二不問他做什么,她只是塞給他一個小瓶子。

    他笑問:“酒?”

    她瞪了眼,“你少沾些酒,內傷會好得快些!”

    他拔了瓶蓋,仰頸一飲而下,而后皺眉,“甜的,糖水?”

    她狠狠瞪他,“喝了再問,你不怕本公主下毒?”

    他瞅著她,似又呆了幾分,“毒藥是甜的?唉,難怪我嘗來如同吻到了夫人唇上的味道!

    她氣結,踮了腳尖往他唇上狠狠一咬,“毒不死的怪胎!這是搖紅的解藥,嘗來當然……當然與我唇點的搖紅之味有些相似!

    他吃痛,眸中卻是笑波盈溢,“解藥?你不怕沒了這搖紅蠱毒的牽制,你家夫君會變了心不再回來?”心下遺憾的卻是解了搖紅便感受不到她動情時心口陣陣悸動的頻率。

    唇上的紫色消退,她眸子里卻是一片巧媚誘人之色,笑靨狐媚地勾著他,“不怕!狐精勾人,你逃到哪里,我都會將你勾回來!”心下實是不忍見他暗紫染血的唇色。兩情相悅,心有靈犀,何須搖紅平添情傷?

    情之一物,原來竟是甜甜的毒……

    伊人美目流波狐媚撩人,恍惚間仿佛又回到了天香殿,他掀開她的紅蓋頭,四目相交,月老的紅線悄然牽出,糾纏彼此……“好一道千年狐精的銷魂媚波!”他輕嘆,沒了當日醉也似的狂態,徐徐伸出右手擋在她眼前,隔斷了道道穿心的秋波,隔斷了伊人眸窗深處滋生茁壯至再難泯滅的脈脈深情,他飛快地轉身離去。

    走得如此之快,她甚至尚未緩過神來,怔怔地站在那里,眼前仿佛余留著他手上拭血后的一片刺目猩紅,心頭兀自突突地跳,似有不祥之兆!

    夜幕降臨時,哈剌得到了一個消息——平靜了整整一日的玉陽關內終于有了動靜,駐屯在關外三百米開外的三萬突狼軍聽到積石山中有人在打噴嚏。

    哈剌聽到這里細細的眉眼都撐大了,隔了三百米聽到的動靜是……打噴嚏?回來報信的探子赧顏補充:因為那噴嚏聲實在太響,響到整個山谷回音不絕,似是鎮遠大將軍營整個營的將士都在打噴嚏,連成一片的噴嚏聲響徹山谷……說到這里,探子夾緊了脖子,頭上頂起了個茶碗——國師把手里頭正在喝的那碗茶蓋到了他頭上,吃人似的磨牙,“可恨!”探子腦門上頂著個碗,半碗水在臉上滴滴答答,傻站著挨了莫名的一通罵,最后才算明白國師是上了人的當,白白地錯失破關蕩平積石山的大好良機!“快!傳我令,讓突狼軍大舉壓進,攻玉陽關!”

    毒性方解,中原將士元氣尚未復原,亡羊補牢為時未晚!探子愣愣地答:“可、可……積石山里頭出了怪事……無緣無故地燒起東西放起了煙,煙很大,彌漫了整片天空,然后……然后天空上聚攏了很多云,然后……然后下了很大的雨,然后……”說著說著,冷不丁打個激靈,只當中原之士真個能呼風喚雨,突狼軍昨兒吃了滿身的沙子,今兒又淋一場瓢潑大雨,狼狽不堪地躲雨去了。

    “可恨的東方,故弄玄虛,居然把本國師當三歲孩童耍!”一腳踹開了傻呆樣的探子,滿身羽毛飾物的哈喇牙根癢得啃到了茶碗蓋子上,還是不泄恨,捶著桌子罵,“還沒找到人?陛下怎么就……”讓他溜了?

    “啊,剌剌,你在生氣嗎?”女王坐在精美華麗的貴妃椅上,拔出花瓶里新鮮沾露的花枝,編著花冠往頭上戴,心里頭卻噴笑:那個人呀,會拿人當猴耍!

    見女王歪著頭沖他眨眼笑,正把編好的花冠往頭上戴,他腹里暗罵:愚蠢花癡的女人!“女王陛下打扮好了,我們就可以出去了,國民們正等著看女王的迷人風采!”房間里還有外人在場,國師對女王還是恭維加拍馬。

    “啊,剌剌,你看我今晚打扮得美嗎?”女王站起來,旋個身,白色蕾絲邊的裙擺嘩啦啦地旋起,滿頭金發盤了起來,以金色的頭巾籠住,綴了瓔珞的頭巾上還牢牢緊箍著那頂精心編制的花冠。

    哈剌細細的眼睛瞇成一條縫,笑得很假,“殿下今晚更是出奇的美,渾身有天使的光芒!”心下卻是微愕:慣穿黑色裙子的女王怎么穿起了潔白的裙裳,還把自認為最美的一頭金發盤藏在頭巾下?

    “剌剌,這世上最動聽的聲音就在你的巧舌吹彈間,真是讓人百聽不厭!”水仙般自戀的女王接了女官遞來的羽毛扇半掩嬌靨,嫣然巧笑,“走吧,子民們正等著看奴人受天神懲罰變成一只噴香的燒鵝呢!”

    哈剌整了整身上那襲華麗的羽毛長袍,戴上白手套,彎出胳膊肘,女王挽上他的胳膊,款款往外走,走到宮殿外白玉欄桿砌的露臺上,王宮儀仗兵燃放了煙火,五光十色的絢爛煙花中,女王沖著圍攏在干涸的圣湖四周的都城子民遙遙招手示意,站在宮殿外圍的突耶子民仰頭看著女王,場內非常寂靜,沒有歡呼吶喊聲——圣湖遷移,飽受干旱缺水之苦的子民對女王怨尤頗深,看著女王神清氣爽滿臉滋潤的樣子,聽著宮殿內潺潺流水聲,許多子民都心懷不滿,暗地里唾罵金絲鳥籠里這只不知民間疾苦的金絲雀。

    宮殿右翼,矗立著蛇發天神塑像的空曠場地上臨時搭起了篝火臺,木頭搭建的臺面上釘了一根木柱,臺下打了四根木樁作為支撐,架空的高臺基座下堆滿了干柴。場地邊上數百名衛兵整齊列隊肅立,篝火臺前方擺了五張椅子,國師帶回的五個中原布衣正有氣無力地坐在椅子上——時不時發作的毒性折磨得五人連動一下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偏偏又被人強行押到此地,說是女王讓他們來欣賞煙火,押出大牢時還強迫他們聞了一碗泡滿蒜頭的醋,害得他們連打噴嚏。受這般折騰,此刻這五人已是耷拉著眼皮子慵然欲睡,不料,一陣隆隆擂鼓聲響起,坐在第四張椅子上的小耗子嚇得一激靈,猛然躥起,色子緊跟著也躥了起來,豆丁發了傻,子勛雖還坐著未動,神色卻已變了,布射脫口驚呼:“東方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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