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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級臺階上的愛 第八章 作者:飛帆
    又是一個星期一。

    吉兒悠閑地劃著水。眼看訓練就要結束了,梅斯連影子都沒有露出來,“她應該會來的啊……”吉兒開始焦急了。雖然梅斯壓根兒就沒有答應一定會來看他訓練,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吉兒覺得,梅斯一定會來的。

    “吉兒,別偷懶!”教練的聲音在遠處傳了過來。吉兒撇撇嘴,劃水時稍微多用了幾分力氣。

    “吉兒!”教練惱火了,“如果你再這樣懶懶散散的,休想在世界游泳錦標賽上有所作為……”老古板型的教練像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地說了起來,吉兒感到自己就快要在教練的唾沫中遇溺了。他聰明地把頭埋在了水下,奮力地說了起來。

    教練真是年紀越大,中氣越足。吉兒在換氣的間隙,依然可以聽到他的雷霆怒吼:“吉兒,告訴你多少次了,游蛙泳的時候手腳要協調,你看你現在像什么?”

    “呵呵,就是啊,簡直就像一只雙腿抽筋的半死的癩蛤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伴隨著教練粗啞的嗓音響起。頓時,吉兒像剛剛充好了電一樣,渾身一震。

    “你來了!”他猛地來了個魚躍龍門,從游泳池里竄出半個身子,興致勃勃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招手。

    梅斯樂呵呵地笑著說:“當然要來啦,不然我都不知道你的泳姿這么惡心。哈哈……”

    惡心?我的泳姿可是游泳隊里公認的瀟灑出塵喲!剛才只是等你等得不耐煩了,隨便劃兩下而已……吉兒內心忿忿不平,他揚起下巴,大聲地說:“梅斯,你別說話,看著我游好了!

    別說話?看著你游?你當我是什么了?梅斯一聽,氣就不打一處來。剛要說幾句刻薄話,但是,想想,又忍了回去。好,先看看你到底能游出個什么德行!她雙臂環抱在胸前,一副冷眼旁觀的架勢。

    “好,這是今天最后一次集體練習了,大家都回來!”教練在起點召集著隊員們。吉兒和他的隊友一起回到了起點,隨著一聲哨子響,練習400米個人混合泳的幾名隊員如離弦之箭一般沖了出去。

    梅斯目瞪口呆地看著。這是她第一次在現場看游泳比賽。即使這只是練習,她依然感受到游泳池里沸騰火熱的沖勁。吉兒·林斯塔——那個她所熟悉的無毛雞竟然蛻變成了飛魚。

    吉兒的手腳修長,劃起水來分外地好看。從第一種泳式蝶泳開始,他就緊緊吸引住了梅斯的視。只見他像蝴蝶一般在池水中起伏著,肩膀、后背上健美的肌肉線條表露無遺;游了100米之后,當他換成仰泳時,剛才的緊張與激情又被他轉變成了閑庭信步,不過,在仰天舒展的泳姿中,隱隱流露出凌厲的速度;就在梅斯正準備對吉兒刮目相看時,吉兒的泳姿換成了蛙泳。當吉兒200米轉身之后,潛了幾米,浮出水面,劃了兩下之后,梅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毫無疑問,蛙泳應該是吉兒的弱項,他張開長手長腳奮力模仿著青蛙的模樣向前沖的樣子看起來和螳螂無異;還沒等梅斯笑個夠,吉兒已經進入了最后100米了,這是自由泳——四種泳式中最快的。吉兒隨性地劃著水,他的雙腳像戴了鴨腳蹼一樣,全身像裝了馬達,一口氣向前沖,在他的動作中,梅斯體會到了力量與速度的魁力。

    終于,吉兒觸到池壁。他抬起頭,呼哧呼哧大口喘著氣,可是仍然不忘摘下青蛙眼一般的護目鏡,撥弄一下他花花公子型的短發,“哧——”梅斯又笑了,這家伙什么時候都不忘自己的形象。

    “OK,大家再做一下放松練習,今天就到此結束!”教練在起點處扯開嗓門大聲說道,“吉兒,剛才游得不錯,照這樣看,有機會進人決賽!彪y得地,教練表揚了吉兒一下。

    “呵呵……”吉兒張大了嘴巴,一邊調節著呼吸一邊得意地笑著,眼睛還一直朝梅斯這邊瞄過來,眼神滿是驕傲。等到好不容易喘過氣來,他沒有像其他隊員一釋,做著放松練習,而是敏捷地爬上了游泳池,向梅斯連喘帶跳地跑了過來,“梅斯,你剛才看見我游泳了嗎?

    真是的……梅斯剛才快樂舒展的眉眼瞬間皺在了一起。不過只游了一會兒罷了,有什么好得意的?我家老爸和小弟是世界冠軍耶!

    吉幾絲毫沒有察覺到梅斯的不悅,他興沖沖地蹦到梅斯面前,笑吟吟地問:“剛才我帥吧?呵呵,幾乎所有見過我泳姿的人都說我是個天才的美男耶!”吉兒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大話。

    “那你為什么會游了個第二?”梅斯斜著眼睛,壞笑著調侃。

    “呃……”吉兒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紫紅,“人家是全國冠軍……”他有些氣短地指著正在做著放松練習,身材比吉兒矮小些的男運動員。

    “哈哈,虧你還說自己是天才……”梅斯仰天大笑,解氣極了。

    “人家是全國冠軍……”吉兒支支吾吾的,“我……我……天才……”

    “呵呵,別啰里啰嗦的了,反正從你的話里,我就得出一個結論:天才比不上全國冠軍!哈哈哈哈哈……”

    “我……我下個星期就會游得比他快!”吉兒一受刺激,就開始語無倫次起來了。

    “呵呵,這可是你說的呀……”梅斯格格笑著,從看臺的護欄上探下身子,高聲對正在做放松練習的男運動員說:“嘿,全國冠軍,吉兒說下個星期要和你比賽,到時候他一定能趕上你了!”

    “喂……”吉兒趕緊想拽住梅斯,可是.還是遲了一步。

    “咦?”全國冠軍的臉上一片茫然。

    下面所有的運動員聽眾哈哈大笑了起來。有人起哄道:“吉兒,追求女孩子是要賣點力氣的啦!哈哈,使勁地游吧!”

    吉兒的耐心完完全全被磨光了,他大著嗓門向游泳池下面高喊:“你們等著吧,我一定會比他快的!”說完,他惱怒地向梅斯掃了一眼,眼神里流露出幾乎示威的神情。

    梅斯眉毛一揚,再次探身向下面說:“全國冠軍,千萬別放水!”

    “你……”吉兒氣得說不出話來。下面隊友們的哄笑聲愈發大了。

    梅斯樂呵呵地對吉兒說:“別生氣,你可不能動怒,要是氣著了,就贏不了全國冠軍了。你說下個星期比賽,是什么時候呢?”

    “下——個——星期一!”吉兒呼著冷氣,惡狠狠地瞪著梅斯,巴不得把她咽到肚子里去,“你一定要來看!”

    “嘿,我為什么要看你和別人比賽啊?不過,念在我們根識一場的分上,我義務幫你聯絡對手好了!泵匪固鸾z絲地笑瞇了眼睛,清了清喉嚨,又對下面說,

    “全國冠軍,吉兒把時間定好了,是下個星期一!

    “你!”吉兒有了昏眩的感覺。這個小女人!

    “怎么了,我說錯了嗎?”意識到吉兒臉上要吃人的表情,梅斯回眸一笑,臉上浮現出動人的笑靨,完全是一個童叟無欺的正牌美女的表情。

    吉兒心中一蕩,垂下了頭。

    “喂,我的鞋寶寶呢?你上次不是說今天我來,你就還給我嗎?”梅斯終于想起了正事,連連向吉兒攤開手掌。

    吉兒挺直了腰,下巴正對著梅斯的雙眼,傲然說道:“沒有!

    “沒有?無毛雞,你居然忘記帶了。俊

    “我帶了!奔獌郝龡l斯理地回答。

    “那給我啊!”梅斯的臉色沉了下來。

    “我偏不給,下個星期一再來吧!”吉兒悲憤交加地揚長而去。

    “你……”梅斯愣愣地呆在原地——只有干瞪眼的份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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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疼!疼!

    渾身都酸疼不已的吉兒齜牙咧嘴地放松著身體。他已經發狠地狂練了整整一個星期了?墒牵裉炀蛻{這個酸軟的身體能賽贏全國冠軍嗎?吉兒心里直打鼓。他自己是有潛力啦(這純屬吉兒個人的意見),可是。對方是全國冠軍耶!全國冠軍……

    這一個星期來,“全國冠軍”這四個字像幽靈一樣漂浮在吉兒的眼前,真的能贏嗎?吉兒越想越心虛。

    “喂,‘美人魚’吉兒,你那位美人到底什么時候來?我們還比不比?”全國冠軍在遠處喊著。

    “等一下嘛,人還沒來,全國冠軍!”吉兒沒好氣地說。

    “又是全國冠軍!喂,吉兒,我沒有名字嗎?”

    “只要今天沒過去,你對于我來說,只是全國冠軍!”吉兒快要發狂了。臭梅斯,冒牌美人魚,自己了個婁子,就一走了之……嗚,氣死他了。

    “吉兒,我不能陪你瘋了,我要走了!比珖谲姴荒蜔┝。

    “你要是敢動一個腳指頭,我……”吉兒陰惻惻地盯著全國冠軍,眼睛跟死魚無異。

    “喂,喂,吉兒,你別走火入魔好不好,你和那位小姐的私人恩怨,與我無關哪……”冷汗爬上了全國冠軍的后背,“要不然,我讓你好了……”

    “不能讓他!”一個清脆的女聲打斷了全國冠軍誠惶誠恐的回答。

    “啊哈,梅斯。你總算是到了!”吉兒鐵青著臉,望著看臺上披散著一頭長發的梅斯。

    “無毛雞大爺挑戰極限,當然要留下我的位置啦。先旨聲明,無論你輸還是贏,都要把右腳的鞋寶寶還給我!”

    “鞋寶寶,鞋寶寶……就知道鞋寶寶!不許你再說這幾個字!不然我跟你翻臉!”吉兒忽然暴躁了起來。他吉兒·林斯塔好歹也是個昂藏七尺的男人耶,居然不及一只鞋?!

    “喂,全國冠軍,我們走!”他虎著臉,吆喝著。

    很快,兩人就到了起點處。全國冠軍忐忑不安地看了看吉兒,“喂,老兄,到底我應不應該讓你?”

    “怎么人人都覺得我是輸定了?”吉兒目露兇光,

    “如果你敢讓我,我要把你的皮剝下來套在頭上當泳帽!”

    “小子,你是食人族的嗎?好血腥啊!”

    “我是食人族的師父!廢話少說,快來!”

    擔任裁判的隊友一聲哨響,兩人沖了出去。吉兒氣勢如虹,游起蝶泳來,簡直就像一只蝙蝠?墒侨珖谲姴焕⑹侨珖谲姡换挪幻Φ卣莆罩约旱墓澴,絲毫沒有被吉兒的沖勁所影響。當蝶泳換成仰泳的時候,吉兒幾乎領先全國冠軍一個身位,可是,當400米的賽程過半,改成游蛙泳的時候,吉兒已經和全國冠軍齊頭并進了。

    看到這里,梅斯心里一咯噔。雖然她是游泳的外行,可是她還是看得出來,吉兒的弱項就是蛙泳?船F在的形式,吉兒超過全國冠軍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不知道為什么,梅斯心里淡淡地有些惋惜。說不定他真的苦練了整整一個星期呢,要是他輸了,多可惜啊……

    心劇烈地跳了一下,“我這是怎么了?他輸還是贏干我什么事?他苦練了整整一個星期又怎么樣?人家的全國冠軍也是苦練得來的呀……”想著想著,梅斯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頰,臉在發燙。

    游泳池里,吉兒奮力地劃著水,游蛙泳的動作看起來有些吃力,他漸漸被全國冠軍拋開了些,不過,他們的距離始終保持在l.5米左右。這是一個有希望追趕的距離。

    吉兒在努力著,梅斯感受到了他的努力。

    沒由來地,梅斯的眼睛濕潤了,一直以來,吉兒在她心目中總是一個吊兒郎當的公子哥兒的形象.現在,正在奮力拼搏著的他讓梅斯感到陌生和溫暖。

    最后100米了,兩人的泳式變成了自由泳。全國冠軍依然保持著良好的節奏,一馬當先,吉兒緊隨其后。在50米轉身前,吉兒和他的距離已經縮短到1米左右了。觀戰的隊友們紛紛喝彩,為吉兒鼓著勁,梅斯的一顆心提了起來——

    轉身后,全國冠軍加速了,相反,吉兒好像有些后勁不繼,之間又拉大了。喧嘩的隊友沉默了下來。梅斯卻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笑。此時此刻,她終于發現自己不在手吉兒是否能贏——她已經看到了她想看的一切。

    時間靜靜地流逝著。比賽變得毫無懸念了。

    眼看,離終點只有20米了。一些隊友們鼓起了掌,給即將落敗的吉兒予以安慰。梅斯也情不自禁地隨著拍起了手。

    驀地,她的手僵硬了。一瞬間,吉兒的劃水節奏加快了——快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所有人都愣住了,放手一搏的他哪兒來的爆發力?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吉兒超越了全國冠軍,搶先觸壁。

    一片寂靜。

    三秒鐘之后,雷鳴般的掌聲響徹了整個游泳館,

    “吉兒,好樣的!喔,吉兒……”

    吉兒浮上水面,頭發濕漉漉地蓋在頭上,可是他居然忘了像往常那樣撥拉一下,恢復成帥哥模樣。他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地望著隔壁的全國冠軍,“我贏了?”他第六次吃驚地問對手。

    “吉兒,你得了老年癡呆癥嗎?”全國冠軍又好氣又好笑地望著他,“聽著,我不想再把我落敗的事一提再提了。是的,你贏了。”全國冠軍,越過泳道友好地摟住了吉兒的肩膀。

    “你真的沒有讓我?你是全國冠軍耶!”吉兒的視線有些朦朧了。

    “當然沒有。我可不想讓你帶一頂人皮泳帽、林斯塔先生,我們的比試已經結束了,請問你可以別再叫我全國冠軍了嗎?”

    吉兒把頭埋在了全國冠軍的肩膀上,感慨地和他來了個肉帛相見的親熱擁抱。吉兒的眼眶里涌現出一團霧氣,他激動地揚起頭,在不清晰的視線中,搜尋著遠方那個窈窕的身影。

    他看見她了。盡管不太清楚,不過,她在向他微笑——由衷地微笑。

    盈眶的熱淚無聲地滑過面頰,和他臉上的水珠混合在了一起。吉兒朝梅斯用力地揮手。他想說什么,可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梅斯笑得更加恬美了。她也向吉兒揮了揮手。令吉兒神魂顛倒的是,梅斯居然向他豎起了大拇指。

    錯愕的表情出現在吉兒臉上。在這一秒鐘里,他真切地感到了幸福的滋味。完完全全地擁有梅斯的笑靨真的好幸福、好幸!

    滿腔的激情無法遏抑,吉兒癡癡地向梅斯所在的看臺下游了過去,似乎想再和梅斯親近一點……

    “吉兒,過來!”教練冷峻高亢的聲音把患了離魂癥的吉兒驚得幾乎嗆了一口水。

    “?”他呆呆地扭過頭,一副癡癡迷迷的樣子。

    “叫你過來!耳朵進水了嗎?”教練不耐煩了,“聽著,剛才你的表現很好,把潛能完全表現出來了。從今以后,我們要給你重新制定一套訓陳方案,F在世界游泳錦標賽已經迫在眉睫了……”教練又開始冗長的說教了。

    吉兒心慌意亂地看了梅斯一眼。眼神里飽含著依戀與不舍。

    溫柔的笑容依然綻放在梅斯姣好的容顏上。她先指了指游泳館外面,然后沖吉兒不出聲地動了動嘴唇,夸張地做出毋庸置疑的嘴型——“我等你。

    吉兒徹底變成了一個幸福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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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午六點軟弱的陽光中,梅斯捧著一本書,耐心而安靜地坐在游泳館旁邊的長椅上,細細地看著。她看得出了神,完全沒有留意到有人已經悄然無聲地踱到了她的身后。

    “在看什么哪?這么認真!庇腥嗽谒牟弊雍箢^吹氣。

    梅斯不用回頭都知道,這個稍稍帶點傲氣,慵懶、低沉聲音是屬于吉兒的。她淡淡地笑了笑,“我做事從來就是認真的,哪兒像你,千年難得一回。

    吉兒咧開嘴笑了。雖然梅斯說的是諷刺的話兒,可是,她溫婉的語調聽起來很舒服、很親切。吉兒了然于胸,梅斯壓根兒就沒有取笑他的意思。

    “對不起,我遲了。剛才教練拽住我了!奔獌恨D身走到梅斯身邊空著的位子上坐下。

    “這應該不是你遲到隨便找來的借口吧?哈哈,這次就饒了你!泵匪箓阮^向吉兒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一股暖意涌上了心田。臺兒不由得向梅斯靠近了些,“這是什么書?”他探頭看廠看梅斯手里的大部頭。

    “這是我的專業書,說了你也不懂!睖赝竦穆曇衾飵еz絲的笑意。

    “我懂!”吉兒孩子氣地嘟起了嘴,“你可別小窺我,我懂的東西可多了!我知道DWDM是密集波分復用、MPLS是多協議標簽交換、CDMA是碼分多址、ISDN是綜合業務數字網……”吉兒滔滔不絕地說著。

    梅斯詫異地轉頭凝視著吉兒,只見他一副自命不凡的模樣,像極了一只等待著主人表揚的狗兒。

    梅斯心里竊笑不已?墒,她表面上依然不動聲色,只是冷漠地說了句:“你沒事記那么多縮寫名詞干嗎,無聊啊?”

    怎么就是這樣一句話而已?吉兒氣餒之極,悻悻地說:“我是想讓彼此有些共同語言嘛……”真是的,他這么努力,怎么梅斯一點都沒有感覺到?

    梅斯抿了抿嘴,一個小小的酒窩隱隱地浮現在嘴角,“傻瓜。”

    氣惱的吉兒瞬間恢復了精神。梅斯罵人的語氣很親昵……還有些曖昧他滿足了,愜意地緊挨著梅斯坐著,舒適地伸展著修長的四肢。經過一周強化訓練的身體及酸又疼。好累啊……他暢快淋漓地舒了口氣。

    傍晚的輕風拂面而過。吉兒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剛剛急匆匆地在游泳館里沖洗了一下就跑出來了,疲累的身體在夏季夜幕降臨之際,竟然感到了一絲寒意。吉兒縮了縮脖子,向梅斯瘦削而溫暖的身體靠了過去……

    梅斯忽然感到肩頭上承受住了一個不尋常的重量,吉兒冷不丁地突然把頭重重地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喂,吉兒!”她想發怒,可是卻又氣不起來。只是不輕不重地說道;“起來!

    “嗯……”吉兒拖長了聲調,含糊不清地呢喃了些什么,可是,梅斯一個字也聽不清楚。

    “你干什么!”梅斯微皺著眉頭,斜眼瞥了吉兒一眼。這只無毛雞,剛剛表現好點,現在花花公子的習氣又上來了?磥矸堑煤煤媒逃栆幌虏豢桑匪箵P起了拳頭,可是,下一秒,她又放下了。

    吉兒安靜地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眼角不像往常那樣神采飛揚地翹著,而是黯淡地耷拉了下來,倦意表露無遺。天哪,他不是病了吧?梅斯有些擔心地伸出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額頭,“你沒事吧?”

    “沒……事……嗯,好困……”吉兒努力地擠出了幾個字。

    梅斯心軟了。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在寧靜祥和的氛圍里,細致地端詳著吉兒。她開地發現、過去,他們相處的大部分時間都用于爭吵了。她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細細地看著吉兒。睡著了的吉兒臉*沒有紈绔子弟的輕浮之色,變得純真可愛了起來。在清秀的臉龐上,右眼下的那一顆淚痣讓梅斯沒來由地涌起了一股柔情。她微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好讓吉兒睡得更舒服些。吉兒的頭搭在梅斯的肩膀上,均勻的呼吸有節奏地在她耳邊響起;剛剛沖洗過、還沒有干透的頭發上散發出一陣清新的洗發露的香味,縷縷香味悄然鉆進梅斯鼻孔里,癢癢的,梅斯壓抑著自己想打噴嚏的沖動,翻看手中的書本,專心地看了起來。

    太陽和月亮靜悄悄地完成了接力。梅斯仰頭看了看已經變得濃重了許多的夜色,心里一陣躊躇:該不該叫醒吉兒?她猶豫地看了看沉沉睡去的吉兒。

    仿佛在回應她脈脈的凝視似的,吉兒忽然動了動,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兩下,眼睛慵懶地張開了。呆了一會兒,他用剛剛睡醒的人所特有的沙啞的聲音問道:“‘我睡了多久?”

    “很久了,天都黑了!泵匪怪噶酥柑祀H。

    吉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知道,現在自己應該立刻離開梅斯的肩頭,可是,他卻紋絲不動。梅斯的肩膀雖然瘦骨嶙峋的,可是,枕在上面.卻有著說不出的舒服。

    梅斯沒有催促他,而是任由他靜靜地依靠著自己。兩人默默無語?墒,梅斯的臉頰卻慢慢地泛起了紅潮——雖然沒有回頭,她依然可以感受到吉兒專注的目光。

    “呼……”吉兒在梅斯的肩膀上吹氣。梅斯披散著的發絲輕輕地拂了起來,“你干嗎啊……”梅斯撥拉著被臺兒吹亂的頭發。

    “你的頭發細細的、軟軟的……好美……”吉兒夢吃一般的聲音在梅斯的耳際響起。靜謐祥和的氣氛隨著吉兒如夢似幻的話語變得熱烈了起來。

    梅斯有些不自在了。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沉下聲音問:“我的高跟鞋呢?”

    “呵呵,我沒帶!奔獌和铝送律囝^。

    “又忘了?”

    “不是,我故意沒帶的。”吉兒俏皮地笑了笑,

    “只要我一天扣留住你的鞋寶寶,我就能多見你一天!

    梅斯氣不起來。她轉頭看著倚在她肩膀上的吉兒,在夜幕中,吉兒的眼睛有一股讓人心動的魔力。

    四目相對,兩雙眼睛彼此吸引著。

    吉兒的腦袋終于從梅斯的肩膀上抬了起來,他挺直了身子,頓時,梅斯的視線就在他的眼睛之下了。

    “梅斯?”吉兒叫了一聲,聲音很嚴肅。

    “嗯?”梅斯應得有些含糊,她預感到有什么事要發生了。

    “我們……我是說……唉,我怎么結結巴巴的了?”吉兒懊惱地捶了自己大腿一下,他清清嗓子,認真地說:“不如,我們認認真真地開始吧!

    “什……什么是認認真真地開始啊……”梅斯羞赧地低垂著眼簾。

    “梅斯,你知道我在說什么的!奔獌和衅鹈匪沟南掳停瑢W⒌啬曋秊鹾诘碾p眸,好像要看到她的靈魂深處一般。

    梅斯沒有說話,可是,吉兒從她羞澀、跳躍不定的眼神中讀懂了一切。

    爽朗的笑容浮現在吉兒臉上,他微微低下頭……

    “啊,蒂娜!”梅斯尖叫著,狠狠地推了一把吉兒,眼看就要奪得香吻的吉兒差點就來了個后滾翻。

    又怎么了?他不悅地翻身坐起,一臉嚴肅地望著突然出現、大煞風景的蒂娜,毫不掩飾自己的怨氣。

    蒂娜被他瞪得心慌意亂,“梅斯,你晚上不是說要到我家吃飯嗎?我……我……看你這么久沒來……我聽你說要來這里,所以我就……”她語無倫次地說著,一張圓圓的可愛的臉上滿是慌亂。

    梅斯歉意地站起身來。她居然把和蒂娜的約定忘了個干干凈凈,“對不起,蒂娜,我現在就跟你走。喂,無毛雞,你下次記得把我的高跟鞋帶來!”她惡聲惡氣地對吉他說……_

    吉兒不滿了,雖然他也不希望梅斯重色輕友,可是,這前后的待遇也不應該有天壤之別!“梅斯……”他剛剛叫出了梅斯的名字,就把下半截話咽了下去,因為,他看見梅斯正溫柔地望著他微笑。

    吉兒也笑了,“好,我明天休假,早上十點,在西班牙臺階第99級見!”

    “好!”梅斯嘴角揚了起來。

    “不見不散!”吉兒不忘做出這樣一個嘴型。

    看著他像表演啞劇一樣夸張的模樣,梅斯“撲哧”地笑出了聲。

    “梅斯?”蒂娜莫名其妙地望著無語自笑的梅斯。

    “沒什么,我們走吧!泵匪雇熳×说倌鹊母觳。蒂娜轉身走了。臨走之前,她向吉兒望了一眼。

    吉兒正喜滋滋地看著梅斯遠去的背影,因而,他沒有看見蒂娜復雜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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