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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奇跡的圣誕節 第三章 作者:樓雨晴
    章前小語:愛情,可以癡,可以傻,卻不能盲目,該放使放,人生還是有無限可能

    期末考結束了,安絮雅心情很沈重。

    考前,裴季耘曾整理一份重點規劃給她,要她撥時間好好看一下,偏偏又無巧不巧地讓莊哲毅看見,他脾氣沖動,是不聽解釋的,當下和裴季耘起了沖突。

    裴季耘表情凝沈,看不出情緒,她嚇都嚇死了,莊哲毅還對著人家嗆聲。「小安是我的女人,你最好別妄想,下次要再讓我看到你糾纏她,我絕對揍得你爬不起來……」

    都說一百遍了,她和裴季耘連手都沒碰過,他發什么瘋?得罪了教授,是想害她畢不了業嗎?

    她氣得不想再理他,整整冷戰了一個禮拜,考完后,心情更是烏云密布。

    果然──她、被、當、了!

    幾個同學看她一個人坐在涼亭里發呆,好心上前安慰。

    「唉呀,別想那么多啦,了不起就暑修而已,又不是世界末日,我也被裴季耘當掉了,剛好作伴!沽钟谵迸呐乃募,笑笑地說。

    安絮雅嘆了口氣。她只是覺得,最近諸事不順,不曉得犯了哪尊神明。

    「說實在的,我很意外裴季耘居然舍得當小安!

    「怎么說?」幾個人異口同聲。

    「你們都沒發現嗎?裴季耘對小安的態度很曖昧!估罴鸦軌旱土寺曇粽f。

    「小卉!」她又在八卦什么了?嫌她情緒還不夠惡劣嗎?

    「咦,對耶、對耶!小卉沒有亂說哦。你們記不記得小安昏倒那一次?裴教授動作多快呀,那種真情流露的擔憂,絕對不是裝出來的!箘⑸偈|附和。

    「我還以為是我想太多了咧,原來你們也有這種感覺?」第三票加入。

    「喂,你們有完沒完?」愈說愈像真的!安絮雅受不了地翻白眼。

    「那是你沒看見,他抱你去醫務室的動作,還有看你的眼神……唉呀,我也不會形容,反正絕不是單純對學生的關心而已!」

    是他──抱她去醫務室的?她一直以為,是班上的男同學……

    那如果,不是對學生的關心,還會有什么呢?

    她心驚,不敢想下去。

    「不然我問你,他有沒有說過要你和男朋友分手?」

    她想了下,點頭。

    「那就對了。他要是對你沒企圖,干么管你和男友分不分手?」

    「沒錯!剐』茳c頭如搗蒜的附議,手肘頂了頂她!肝,你是不是拒絕離開男友,把他惹毛了?索性公報私仇?」

    「應該──不是吧?」他看起來很平靜,沒有不悅的跡象啊!改悴灰雅峤淌谡f得這么沒人格好不好?」

    「誰說的!IQ愈高的人,EQ多半成反比,要是什么都十全十美,老天也未免太不公平了!

    「他……不是這種人吧?」以他的談吐、氣質,她實在難以接受小卉的說詞。

    「那不然,你是什么地方得罪他了,讓他連舊情都不念,狠心當掉你?」

    安絮雅欲言又止!缚赡堋鞍⒁銓λ膽B度很不禮貌,他看起來表情有點沈重,離開的時候,眉心是皺著的,所以我很擔心,他是不是生氣了,想向他道歉,可是一直沒機會……」

    「沒錯,一定是這樣。愛不到就已經很悶了,你家那口子還向他示威,他不惱羞成怒才有鬼!你看,就差那一分,allpass明明不是問題,他偏要給你五十九分,不是擺明了要嘔死你嗎?真夠絕了!」

    「……」她再也答不上話。

    只差個一分,飲恨陣亡的感覺實在很內傷,一般情況,教授都會高抬貴手,少有人會這么殘忍,可是他卻做了!要嘛,就多差幾分,也不至於那么嘔血,偏偏真的就不多不少的五十九分,誰都看得出來,他確實有心教訓她。

    雖然她并不認為,裴季耘對她會有什么幽晦情愫,小卉她們的推測不過是捕風捉影,不過,裴季耘那時的臉色不是很好看,那也是事實。

    她想,蒙受不白之冤,修養再好的人,也會惱怒吧?她承認錯在於阿毅,可是,就算是這樣,將他的情緒問題反應在成績上,也實在不是多光明的行為。

    她悶悶地抿緊了唇,陣亡得很不甘心。

    「安絮雅──」不遠處,一位男同學揚聲喚她!概峤淌谝闳ニ难芯渴艺宜。」

    幾個女同學你看我、我看你的。

    「小安,他是不是在等你低頭妥協?」

    用這種手段要她妥協?她倔強不馴地回道:「我干么向他低頭?反正當都當了!」

    「喂,不要意氣用事哦,你以后還得看他臉色耶!雇瑢W紛紛勸她別想不開。

    「我自有分寸!拱残跹趴囍∧樧叱鰶鐾ぁK瓜肟纯,他還想怎樣!

    門是虛掩的,她就站在外頭,不出聲,也不進去。

    裴季耘端坐桌前,筆下行云流水的滑動,手機鈴響,他分神接聽!肝梗亢?對,系主任要我下學年接任中文系講師,你怎么知道?我還在考慮……還不是那一篇『漫談中國古典文學』……寫完這個下篇,我以后不敢在中文系發表文章了……好,那你等會兒過來,我們再談。」

    掛了電話,他起身正要找資料,抬眼望見門邊倩影,溫聲招呼:「進來呀!」

    安絮雅沈默地,只跨進一步,由門外變門內,疏離地、沒太多表情地看著他!附淌谟惺抡堉v,我很忙!

    裴季耘察覺到她的冷淡,放下手邊的書,正眼瞧她!笇冻煽円皇,你很介意?」

    「沒有。我并不想被當到畢不了業!沟讲荒茉俚目跉,卻暗暗隱喻他以私人情緒公報私仇!

    裴季耘聽出來了,眉心淺淺蹙起。「心里不舒服就說出來,不必如此!

    「是嗎?我能說嗎?」她深吸了口氣,將壓在心底的委屈宣泄出來!肝页姓J阿毅對你不禮貌,是我們的錯,但是我也說過,他就是個性比較沖動而已,如果你覺得被冒犯,我道歉,可是如果你是因為這樣而拿我的成績開刀,這是非戰之罪!要我怎么心服口服?」

    她以為他會惱羞成怒,然而,并沒有!他沒為自己辯解,神情更為沈肅。

    「你是這么認為的?」她把他的人格,看得如此低劣?

    「不是嗎?」她一時在情緒上頭,也沒多想,沖動地說:「我也一直以為,你會這么受學生愛戴,一定有其道理,可是現在,我想我錯了,我看到的,只是一個憑自身好惡決定學生命運的人。也許你會認為我出言不遜,但是我不在乎,最多就畢不了業而已,如果你認為,這是為人師表應有的行為的話!

    面對一連串的指控,他并不動怒,甚至,過度的平靜!改阏J為,我當掉你是公報私仇,存心惡整?」

    「難道不是?」

    他深沈地凝視她,不發一語,氣氛僵凝得她幾乎吸不過氣來。

    就在她以為他會怒聲斥責時,他沈沈地吐了一口氣──「安絮雅,我對你感到失望。」

    她愣住。

    裴季耘轉身,坐回桌前,不再多說。

    氣氛很僵、很靜,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他連一句解釋都沒有,沈窒的靜默,反而像是無形的壓力,將她胸口壓迫得死緊。

    她硬著頭皮,艱困地發出聲音!甘裁穿ぉひ馑迹俊

    「如果你認為,你盡了全力,這成績并不是你該得的,那我沒什么話可說!

    他并沒揚高半分音量,淡淡的三言兩語,瞬間令她羞慚不已,啞口無言。

    沒有!她并沒有盡全力,為了生活奔波,也為了感情問題,早就心力透支,沒太多的心思在課業上。

    不管他是不是為了報復,她蒙混是事實,既然她并沒有付出努力,又憑什么指責他讓她重修?

    她張口,想說些什么,卻發現她根本發不出聲音。

    「如果沒其他問題,我還有事要忙!

    啊?她呆住,支支吾吾地。「那個……不是……有事找我?」

    「沒什么好說了,出去前請幫我把門關好!顾B頭也沒抬,不再瞧她一眼。

    逐客令都下得那么明顯了,她垮著肩,識相離開。

    好后悔說了那些話。他生氣的時候就是這樣嗎?臉色都沒半分改變,聲音淡得沒有情緒,可是就是莫名地讓人……心慌。

    就在門關上后沒多久,再度被推開。葉涵之雙手環胸,倚在門邊!改氵真狠得下心啊!」

    裴季耘抬眼,逸出一絲苦笑。「沒得選擇。」

    「你喜歡一個人的方式真是別出心裁。存心把她推得更遠嗎?」

    淡瞥葉涵之一眼,他扯唇,自嘲道:「她早就離我夠遠了。」

    「那你也用不著不遺余力逼她討厭你!」

    「她不會的。我了解她,如果她是那種不知自省的人,根本不值得我費心!

    「哦?」葉涵之挑挑眉,不予置評。

    「幫個忙,涵之!

    「啥?」

    「前幾天聽學姊說,她有意找個助理,我在想--」

    話不必明說,葉涵之自然懂得。「好吧,我回去跟小雨提一下。整天看她挺了個肚子東奔西跑的,我也受夠驚嚇了,找個人幫忙也算是饒了我的心臟。」

    「我已經提過了,她也答應我了,我要說的是,安絮雅那里,就麻煩你了,不要提到我!

    葉涵之眉頭挑得高高的!该髅骶陀眯牧伎噙怕人知道!」說實話,他再這樣「為善不欲人知」下去,注定得一直失戀下去。

    他不語,只是輕扯唇角,笑得澀然,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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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長的暑假到來,雖然得暑修,但時間上還調度得過來,安絮雅本有意再找份臨時兼差,收入不無小補,這時,剛好社團學姊告訴她,她教授的老婆懷孕,不能太勞累,有意找個助理,問她有沒有意愿?

    她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依名片上的地址尋去,沒想到還不錯,待遇完全比照正職,她考量之后,辭去了原來打工性質、薪資也不夠理想的工作。

    老板娘年近三十,但是嬌美明媚的外表一點都看不出來。聽說她結婚快五年了,最近幾個月才懷孕,她老公緊張得半死,不準她做這,也不準做那的。

    秦姊──也就是老板娘,名叫秦時雨,都要她喊秦姊就好,說這樣比較親切。

    秦姊為人很好,也相當的照顧她,知道她還在求學階段,并不硬性規定她上班時間,只要她有空堂時再過來幫忙就行,晚些也沒關系。

    對她來說,算是意外的收獲。

    有時,她三餐不定,秦姊都會盯著她,每回用餐必定幫她多準備一份,擔心她餓著似的,還會時時買些點心、水果的……

    秦姊的工作室其實很單純,就是接受委托,了解客戶的需求,給予服務,內容大致包含服裝、藝術或者空間設計類,做出口碑后,也有不少辦展覽的廠商來找她設計會場,某日閑聊,得知她是學室內設計,秦姊還一臉驚喜,脫口說了句!鸽y怪你做起來得心應手,這家伙還真給我找對人了,改天好好答謝他!

    這家伙?安絮雅直覺當她指的是她丈夫。

    至於她和莊哲毅,上次因為他對裴季耘胡亂指控,把她給氣到了,狠下心和他冷戰一個月后,他似乎也受到教訓,不敢再隨意使性子。

    真奇怪,前陣子是諸事不順,這陣子,突然就萬事順利起來,什么都對了,可是心底某個角落,總有個懸空的心事,提不起也放不下的梗在胸口之中,生活再怎么如意,就是有那么一點……悶悶的。

    這些時候,她反覆想著裴季耘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做過的每一件事,愈想,

    就愈是難受得坐立不安。

    在她缺課嚴重時,他警告過她,考前,也為她準備過重點規劃,只是她和莊哲毅大吵了一架之后,情緒很亂,根本讀不下去。

    她一再辜負他的用心良苦,這樣的出席率和成績,已經夠對不起他了,怎還能理直氣壯的指責他沒手下留情?

    一直到后來,她日夜思索,總算明白他的用意。那一分之差,是在給她警惕,不該抱著姑且僥幸的心態,不只在課業上,也在人生觀中,教會她認真看待每一件事。

    可是,她卻對他說了那么過分的話,糟蹋了他一番心意,他一定對她感到很失望……

    好幾次想道歉,卻說不出口,每每到了門口,又卻步不前,怎么也鼓不起勇氣去敲門。

    新學期開始后,除了原有的必修課程,她又選修了一科裴季耘的課,小卉說她瘋了,真不怕被裴季耘整死啊?

    但她知道他不會的,而事實也證明,他沒有為難她,也不特別關注,就只是淡淡的師生關系,云淡風輕。

    他的課,她再不缺席,也不遲到或早退,上課比誰都認真,有時看著講臺上的他,心情好復雜,就像一個忘了寫作業的小孩,有那么一件事沒完成,總覺不安。

    她欠他一句道歉。

    可是時間拖得愈久,專程去道歉,感覺就愈怪異。

    今天上課,留意到他偶爾會不經意地輕咳。他感冒了?

    她想了想,回家后以百合、批杷、鮮藕熬汁,加了些許蜂蜜,倒入保溫杯中,本想隔天帶來給他,沒想到撲了個空。

    正好經過的葉涵之,見她站在外頭發呆,停下腳步問她!改阏壹驹牛克眢w不舒服,下午在家休息哦!」

    她一聽,心整個提在半空中。「他──不要緊吧?」

    葉涵之輕笑。「根據他個人的說詞,應該是不要緊!

    什么叫「根據個人說詞」?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如果你想去探視的話,我把他家的地址給你!谷~涵之抽出夾在書里的紙張,在空白的地方迅速寫下一行字,撕下給她。

    依著上頭的地址,找到離學校不遠的寧靜住宅,她在外頭徘徊了近十分鐘,不讓自己多想,吸了口氣,先按門鈴再說!

    三分鐘過后──

    里頭的裴季耘起身倒茶,同一時間,門鈴響起,他捧著水杯前來開門,沒料到是她,愣了幾秒。

    「怎么會來?今天沒課?」

    她搖頭,有些膽怯地正要張口,他掩嘴輕咳了幾聲,喝了口溫開水潤喉。

    她見狀,趕緊說:「我聽說你身體不舒服,煮了百合藕茶,對治感冒、咳嗽很有效的──」

    裴季耘淡瞥她一眼,表情看不出喜怒!高M來再說!

    安絮雅忐忑不安地跟在他身后,進到客廳,一臺筆記型電腦擺在桌上,呈運作狀態。

    「坐。我在整理學生成績,快弄好了。」他倒了杯茶給她,又坐回到電腦前,繼續奮戰。

    安絮雅怔怔然凝視著他,修長的指尖在鍵盤上流暢移動,一屋子靜悄悄地,只有電腦運作聲,他不是生病嗎?怎么不休息?

    「有話要說?」他分神瞥她一眼。

    「我──」才剛發出聲音,電話鈴聲加入,他示意她稍等,探手接聽電話。

    「行書?有,我好多了……」另一頭不知說了什么,他輕笑出聲!干∵需要原因?要不要選良辰吉日?你認識我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我身體差是今天才開始的嗎?」樂極生悲,又輕咳兩聲!浮瓡_玩笑就表示沒事,你不用擔心……我咳是因為嗆到了……好,我會多休息,在你打這通電話來之前,我是在休息啊……」

    安絮雅不敢置信地瞪住他。居然睜眼說瞎話。

    她連忙倒掉熱水,改將保溫瓶中的茶飲倒入杯中,放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他看了她一眼,伸手取來,輕啜了口。

    「好,我知道。不多說了,我還有事,改天再聊!

    才剛掛了電話,不到三秒,換手機響起。

    他無奈地接起。

    「喂?媽……你聽誰說的?沒事,小感冒而已……才不要,從小喝陳嫂那堆補湯,已經喝到光聞當歸味就想吐了。你放心,我會照顧自己,還有,別讓爸知道,不然他又要逼我搬回家住了……沒那回事,我只是不愛聽爸那串生意經,你知道我對商場那一套沒興趣,搬出家里是因為這里離學校近,上課比較方便,并不是因為大哥才放逐自己,你不要想太多,讓哥聽到心里又要難受了……沒有,我不是在維護他,其實哥只是在嘴巴上別扭而已,那句一山不容二虎是無心的,自家兄弟哪來的隔夜仇,你也別老記在心上。

    「我并不覺得委屈啊!既然我已經喊你一聲媽,那么對自己的兒子,還談什么虧不虧待?有句話,我一直想說,多用心看看大哥,別被他疏冷叛逆的言行所影響,你會發現,那些只是他平衡情緒的一種方式,多關心他一點好嗎……嗯,我知道,我也會留意自己的身體……好,我這個禮拜天會回去陪你和爸吃飯……那就這樣,再見!菇Y束通話,他吁了口氣。

    安絮雅表情帶著欣羨,仰眸問:「你的親友好關心你!挂粋人能夠做到感冒就立刻有一群人憂心忡忡地探問,是多么不容易的事,他一定也做出了相等的付出。

    「我只是比較幸運。」

    「才不是這樣!闺m然不是很清楚,可是由剛剛的談話,她多少也聽出了端倪,他并不是像外人所看到的,生來就是幸運兒,家世好、千人寵之類的,其實他也有不為人知的難處,例如那個他一再退讓、難以相處的大哥;喊媽卻沒有血緣的母親;以及逼他繼承家業的專制父親!改鞘且驗槟憧偸窃跒閯e人著想,總是在付出,所以才更讓人心疼!

    執杯的手一頓,他別開臉輕咳兩聲。「你聽誰說的?」

    「不用誰說,你為人如何,我看得出來!咕拖駥λ,也是那么的用心,雖然她感受得有些晚。

    裴季耘有些訝異她會這么說。她,終究沒讓他失望。

    他從不認為他會看錯人,她有顆玲瓏冰心,溫柔剔透。

    見他沈默不語,安絮雅有些局促。「那天……是我太沖動了,一直想跟你說聲──對不起,你可以原諒我的不懂事嗎?」

    她一直都記得他那句──我對你感到失望。

    那種感覺,她無法形容,每次只要想起他失望的眼神,胸口就好悶。

    裴季耘淺笑,彷佛什么也沒發生!笩o所謂原不原諒,我沒放心上!

    也就是說,他還是會像以前一樣關心她,在她迷惘時溫柔開導?

    卸下長久壓在心頭的大石,她松了口氣,漾開笑。「有時候我覺得,你對我不像師長,而是一種──鄰家大哥的感覺,很親切,也很有安全感。」

    「是嗎?」他也松懈下來,往后仰躺,有一口沒一口地啜飲杯中茶水。

    「嗯。我可以常來找你嗎?」她問。

    「如果你想的話。校園之外,你可以把我看成朋友,這樣會自在些。」他揉了揉困倦眼皮。

    「那我喊裴大哥?」留意到他神情疲憊,她問:「很累嗎?」

    「不是,剛剛吃了藥,有點想睡。」他輕喃,眼皮沈下。

    「那你睡。」她起身,拿開他還緊握在手中的杯子,又問:「這茶還合口味嗎?」

    「嗯!购邞晿O淺。

    「那我明天再煮──」不曉得他有沒有聽到,安絮雅起身將窗戶關小,再到房里拿了條毯子蓋在他身上,將他擺放在外緣的手放入毯子底下,觸及溫潤掌心的同時,她神思一陣恍惚。

    他的手,好暖,一如記憶中,被呵護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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