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來有什么事?”江口靜介冷聲問。
“我聽說你和一個T省來的女孩在一起,是不是有這種事?”江口太郎沉著臉,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江口靜介一副吊兒郎當地笑問:“這重要嗎?”
“你明知道你和三木家的婚事已在進行了,為何不收心?”江口太郎厲聲問。
“進行?您隨意就決定了我的婚事?到底是誰娶三木玲子?”江口靜介冷冷說著,表情漠然,看不出有任何動怒的跡象。
“三木老很中意你當他的女婿,三木小姐也很欣賞你的才能,所以才要我們早點下聘,誰知你竟然突然出國去了!總之,我代你答應了!”江口太郎不容人反駁地說。
“代我答應?您真愛說笑,這種事能代人作主的嗎?”江口靜介有些火大了。
“我是你的父親!
“但不是我的主人!苯陟o介駁斥道。
“如果你還想要那女孩在日本工作,就得聽從我的意思,否則一切后果你應該知道!苯谔赏{著說。
“你這是在威脅我?”江口靜介不敢置信地問。
他真的不敢相信父親會如此待他,而他自己就像是父親的一只棋子的價值更令他心寒,他不明白,為何他父親會將名利權勢看得比親情重要?他真的不明白。
“你也不想那女孩有何差錯吧?”江口太郎冷笑道。
“你到底想對她怎樣?”江口靜介生氣問。
江口太郎搖頭說:“如果你乖乖聽話和三木玲子訂婚,我想,那女孩會毫發無傷!
“我真懷疑我是不是你兒子?”江口靜介心寒地說。
“不用懷疑,你千真萬確是我的兒子,如果你不是,我就不用費心替你安排最好的前程。你就是不能明白我的用心。”江口太郎一副用心良苦的模樣。
“您的用心難道就只能建在我的痛苦上?”江口靜介忍無可忍地吼道。
“痛苦只是短暫,未來才能永恒,就因為你老是不能明白自己該做什么,才讓我如此為你奔波,總之,我該說的全說了!你自己衡量輕重!苯谔扇滔滦恼f。
“為什么您眼中老是只有金錢、權勢,除了這些你難道看不見其他東西嗎?這世上不是只有那些東西,還有比那些更可貴的東西存在……”江口靜介試圖改變父親的想法。
“夠了!”江口太郎怒喝道:“在這種弱肉強食的世界中,你的猶豫就是給了別人機會,稍不留心,你手中的一切就會全被吞并了!這些你可明白?”他頓了頓又說:“我不需要你來教訓我。”
“你不要對她下手!”這樣的父親,真的令江口靜介害怕,但他更怕秋紅會成了代罪羔羊。
“那就看你怎么做了!訂婚宴在下個月二十六日舉行,你自己想想吧!”江口太郎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望著父親的背影,江口靜介不禁感到茫然。
這一回,他真的是無計可施了!
※※※
秋紅拿著小湯匙在江口靜介面前晃呀晃的,看他失神的模樣,她不禁蹙眉的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是你說下雪時吃火鍋是最棒的,我還特地跑出去買了一大堆火鍋料回來耶!你干嘛繃著臉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呢?”
見他仍不言不語,秋紅索性坐到他面前說:“喂!江口先生、靜介少爺,你到底是怎么搞的?這么問不吭聲的是什么意思呀?”她不悅地問著。
他仍是不答腔,雙眼像忘了轉動地瞪著前方,神情茫然。
秋紅從沒見過他這模樣,她擔憂地問:“你沒事吧?”她探了下他的額頭又說:“沒發燒呀!你是不是人不舒服?為什么中午出去一趟回來后就不對勁了呢?”
見他猶豫不語,秋紅只好棒著他的臉又搖又晃,終于他被晃醒,瞪著她問:“你在干嘛?”
“我才要問你咧!整個人像失了魂似的,到底你是怎么了?是人不舒服呢?還是有心事?”秋紅關心地問。
“沒什么!我是突然想到一些小時候的事!苯陟o介胡亂塘塞的淡笑答。
“想得那么入神?”秋紅有些懷疑他的說詞。
原本他還找不到話題可以打混過去,待他一看到桌上豐富的火鍋料,他忙說:“我想到小時候我們一家人吃鍋的情景,那時家里頭很熱鬧,爺爺奶奶都還健在,姑姑和表弟妹全都來一起吃火鍋,想到就好開心!彼Φ馈
他說的全是實話,那時他還是個小孩,沒被這么多的人世的丑態困擾著,當時他只單純的想到讀書、玩耍,結果長大后才發現世界全染了色,讓他覺得悲哀。
秋紅笑說:“開心就好!我就怕你有心事不愿告訴我!
“怎么會!”江口靜介輕拍她的頭說。
“還是你沒什么胃口?如果你不想吃,咱們就先擱著,反正東西又不會壞掉!鼻锛t體貼地說。
“那可不成,我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了,我當然要吃,而且還要把菜吃光光,這些真材實料全是你的愛嘛!”他笑著摟了下她的肩。
“對了!我想跟你說件事……”秋紅欲言又止。
“什么事?”看她臉上抹上一朵愁容,他擔心地問。
“過兩天我母親要來!鼻锛t臉色頓時暗淡下來。
“你母親?”他以為秋紅根本不想提她母親的,所以上次回T省也沒去看她,怎么這刻又突然提了起來?
秋紅看了他一眼,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思,于是她淡然說:“我母親改嫁到新加坡去了!”她略一頓,聲音中多了絲無奈,“我也不知道他們怎會突然要來!”
其實秋紅心底比誰都要來得明白,因為她的升遷而讓他們覺得有面子,所以才會突然想起她是他們的女兒。
這真的很可笑,但卻又是個不爭的事實。
以前她差點被學校退學,他們避之惟恐不及,即使她做了那么多叫人頭痛的事,最終仍只在老師口中得到一種答案:“你母親不會前來!
早就該學會習慣孤獨,但卻又愈來愈怕孤獨,她明白自己是怕被放逐的感覺。
“怎么了?”江口靜介擔憂地望著她,眼中盡是柔情。
“我怕他們會為你帶來不必要的困憂!鼻锛t看著他,擔憂地說。
“怎么會?”江口靜介柔聲說著。
秋紅搖了下頭說:“不知道,直覺猜的!
“別瞎請了!”他一把摟住她的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笑著說:“不要杞人憂天了好不好?”
杞人憂天嗎?她也希望是,卻又不明白為何心中的不安揮之不去?只是杞人憂天嗎?她十分懷疑。
※※※
終于再見到母親時,秋紅心底對她十分地陌生,她努力地想記起自己上回見到母親是何時?答案竟是母親生小弟時,而那時距今也有十來年了!
她眼中的母親老了許多,一根根冒出頭的白發,像強要將她的年紀吐露似的,看到這,她不自覺的心疼了!
洪淑青在屋子里轉了又轉,像是舍不得坐下似的。
“媽,請喝茶!鼻锛t遞上一杯熱騰騰的茶給母親,又遞了杯給她的繼父說:“陳叔叔請喝茶。”
“秋紅,這屋子真的就只有你一個人住嗎?”洪淑青忍不住好奇地問。
“是!”秋紅點點頭說道。
“不會是你自己租的吧?日本這種高消費的國家,尤其是在東京這附近的屋子,很貴的耶!”洪淑青看了房子設計和擺設說道。
“這是公司借給我住的!鼻锛t坦誠地說。
“你到底在公司擔任什么職位?居然能住在這種大房子,我們在新加坡的房子也沒這兒寬呢!”洪淑青既羨慕又擔心地問。
她擔心秋紅在日本會亂花錢,秋紅每回寄的錢只夠她供小女兒和小兒子的學費開支,她一直希望秋紅能再多寄點錢,卻又不好意思開口。
“這個不重要!鼻锛t淡笑著。
她見到母親的喜悅已由母親冒出來的話中逐一減褪,終至于平淡。
“其實我們這回來,是有其他事想找你談……”一直沉默的陳廣義突然開了口。
他的話提醒了他老婆,于是洪淑青馬上換上另一副表情說:“事情是這樣的,你陳叔叔的大哥有個兒子想和你交往,我們就想著你年紀也不了!不如和他相親,如果看中意就擇日把親事辦了吧!”
秋紅倏地沉下臉說:“我已經有要好的男朋友了!
“什么?”洪淑青和陳廣義同聲驚問,兩人的雙眼瞪得比銀鈴還大。
“我說我有男朋友了,等他下了班,他要請你們吃飯。”秋紅想起靜介,便甜蜜的一笑。
“你說你交了男朋友?在這邊?那你男朋友是日本人嘍!這怎么行?”洪淑青怪叫。
秋紅不以為意地說:“有什么不行!
“唉呀!秋紅,我跟你說,日本男人很大男人主義的,而且動不動就打老婆,嫁給他們,你不會有幸福的,還是放棄吧!”洪淑青執起秋紅的手勸說著。
秋紅只是淡笑著拉開母親的手說:“日本男人不是每個都是大男人主義,也不是每個人都會打老婆,至于幸福與否,我還沒說要嫁人,談這些還太早!
“淑青……”陳廣義對他老婆使了個眼色。
洪淑青馬上軟下語氣說:“這事慢慢說,慢慢說!
秋紅耳尖的聽到對面公寓小小的開門聲,她轉身對洪淑青說:“媽,您和陳叔叔先坐一下,我出去一下!
說完,她就開門走了出去,并在江口靜介欲關上門之前擠進他的房子。
江口靜介不明所以地望著一臉匆忙的秋紅問:“怎么了?”
“我有事想先和你說。”秋紅壓低聲量說。
“你媽媽是不是已經來了。”江口靜介看著秋紅的屋門說著。
“嗯,她現在和我繼父在屋子里!鼻锛t點點頭。
“那我去換件衣服,待會兒請他們吃什么好呢?”
秋紅連忙扯住他有些生氣地說:“你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呢?”
“怎么回事?”他不明白秋紅生什么氣來著。
“我希望待會兒你告訴他們你只是我的同事,別說你是江口家的少爺,更別說這房子是你的!鼻锛t不答他的問話,徑自交代著。
“為什么要隱瞞這些?”江口靜介十分疑惑地問。
“反正你照我的話做行了!”秋紅拉著他的手說。
“總該告訴我理由吧?”江口靜介仍想知道為什么。
“等你見了他們之后就會看清一些事,而我寧可你看清楚也不要你什么都不知道。”秋紅解釋著。
“我愈聽愈糊涂了!”江口靜介一味地搖頭,現在他可是滿頭霧水了。
“反正你記住我的話就行了!”秋紅再次叮嚀著。
“好吧!我會照做的!笨v使心頭有千萬疑惑待解,他還是同意了秋紅的話。
秋紅放下她的手說:“待會見!”
“待會見!”和她點了個頭,他徑自回房了。
※※※
到了餐廳,現在江口靜介總算明白秋紅的用意了!
他甚至明白為何秋紅在別人提及她母親時總是郁郁寡歡的原因了!
洪淑青對秋紅的關心實在是微乎其微,而且她和他父親一樣,將名利權勢當成是人間至寶,而他發現秋紅的繼父陳廣義更不是個好人,他雖不多言,卻常用一句話、一個眼神控制著洪淑青。
“你和秋紅是同事?”洪淑青問著。
“是的!苯陟o介點頭答。
“那你也沒有自己的房子嘍!”洪淑青勢利地說。
“我努力想置產!苯陟o介淡答道。
“那我們秋紅跟著你不就是要吃很多苦了嗎?”洪淑青故意將音量提高了些許。
“我不會讓她吃苦的!边@是他的真心話,他愈發現到事實就會愈多疼愛秋紅一些。
“你恐怕連薪水都比我們秋紅少吧?”洪淑青繼續冷聲問。
在一旁的秋紅實在看不過去母親的作為,她冷冷地說:“媽,別再問了……”
洪淑青打斷女兒的話,不悅地說:“怎能不說,他什么都沒有,能給你什么好生活?你可別傻呼呼的!
“夠了!”秋紅冷聲喝止。
“你怎么用這種態度跟媽說話?”洪淑青怪叫著。
“淑青,說正事!标悘V義突然地冒出這么一句。
“對!江口先生,我們主要是來告訴你一件事的,那就是我們已經替秋紅看中了一門親事,所以,希望你能知難而退,人家對方可是自己開店又有房子的,我們秋紅若嫁過去一點也不用吃苦!”洪淑青冷聲地說著。
“夠了!”秋紅再度出聲喝止。
“劣根性!标悘V義冷哼一聲。
“請你把話說清楚,什么劣根性?”江口靜介為秋紅抱不平地怒問。
他絕不許有人存心傷害秋紅,更不許任何人對她在作人身攻擊,更何況是在他面前,如果連自己愛的人都保護不了那豈不是太無能了!
“秋紅,你這交的是什么男朋友?你竟任他如此對你陳叔叔不敬?”洪淑青不悅地叫著。
這樣的一言一語令紅厭煩,她終于忍無可忍地吼道:“夠了!夠了!你們不要再說了!夠了!”
“淑青,我們去住旅館,這種女兒管她也是白費力氣,好心為她安排好人家她還不領情,我就說她根本還是存有劣根性,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
陳廣義的話未說完,江口靜介忍無可忍的一拳揮了過去,頓時陳廣義整個人東倒西歪,站也站不穩,洪淑青驚慌的去扶住她的丈夫,還邊嚷叫著:“救命。⑷肆!救命啊!”
“我是很希望殺了你們,如果你們膽敢再傷秋紅一次看看!彼а狼旋X地說。
這一陣騷動引來了餐廳的經理,他一見到江口靜介就拼命打躬作揖地行著大禮說:“靜介少東主您何時來的?怎不叫我過來呢?我真是太失禮了!”
餐廳經理這一稱呼,使得洪淑青及陳廣義兩人均目瞪口呆久久不能言語。
“久保,這里的損失全記到我賬上!彼m對久保說,但眼神卻嚴厲地怒視著目瞪口呆的夫妻倆。
“是的。”久保恭敬地回了個禮。
“秋紅我們走。”江口靜介輕牽起呆愣住的秋紅。
一直呆愣住的秋紅這會才回過神來,她不知自己該選擇去還是留?
“秋紅……”洪淑青哀怨地睨著她看。
被她母親這么一求,秋紅的心又軟了下來,她低聲的對江口靜介說:“靜介,請你跟陳叔叔道歉!”
她也明白這似乎太強人所難了,而且靜介是為她抱不平,但她擔心陳廣義會背地里找她母親出氣。
“不,那是他罪有應得。”江口靜介憤怒難平地說。
“他是不是罪有應得不需要你來下論斷。”對于自己必須如此為難靜介,她有說不出的心痛!
“秋紅……”江口靜介不敢置信地看著她說。
“算了!你不說我說!彼龘]揮手說。
“秋紅……”江口靜介拉住她阻止著。
算了!陳廣義自知理虧,拖著洪淑青說:“我們走!
待他們離開后,秋紅決定把她以前的一切告訴江口靜介,到時即使江口靜介不再接受她,她也沒怨沒恨了!
※※※
陳廣義和洪淑青剛步出餐廳就被兩名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擋了下來。
“請留步。”其中一個男子用著中文說。
“你們是誰?”陳廣義納悶地問。
“江口老爺子請兩位過去!蹦悄凶佑衷俣日f著,語氣更為強硬。
“誰是江口老爺子?”陳廣義皺眉地問。
“就是跟令媛在一起的江口靜介少爺的父親!
“我們不認識他。”
在一旁一直不發聲的男子用著日語在剛才說話的那名男子的耳邊說:“告訴他們,見老爺子有他們的好處!
陳廣義戒備地問:“他在說什么?”
“西川先生說見老爺子有你們好處的!
“好處?什么好處?”陳廣義不解地問。
“那只有見過老爺子后才知道!蹦凶硬辉付嗉咏忉。
洪淑青想了老半天才對陳廣義說:“我們就去見見江口老爺子吧!如果秋紅真的要嫁給那個少爺,那么那個江口老爺子就是親家公了!”
她的話提醒了陳廣義,他突然喜形于色地問:“江口老爺是不是東新株式會社的大老板?”
說中文的男子在那名叫西川先生的耳畔翻譯后,西川先生才緩緩地點了個頭。
“天呀!秋紅的男朋友是大財團的繼承人耶!”洪淑青低聲輕呼,不禁喜形于色。
說中文的男子又開口說:“如果兩位沒其他的問題那就請上車吧!”他打開后車座的門恭敬地頷首。
陳廣義和洪淑青這下可迫不及待地坐進車座中,他們雀躍不已著,因為即將見到財大勢大親家老爺。
※※※
坐在江口靜介公寓中的沙發上,秋紅喃喃地訴說著她的過往。
從她父母不合而至離異,再到她父親意外喪生。
“我父親死時,我母親回來了!可是她卻告訴我她無法帶我同住,因為她要改嫁,而對方不愿她帶我這拖油瓶過去!鼻锛t微頓了下又接口說:“初二那年我就被送到了所私立寄宿學校,起初我只是變得很沉默,但當我等了一個月、兩個月,甚至半學期過了,她從沒打通電話來,我開始蹺課、抽煙,甚至參加幫派打架,我讓自己徹底沉淪,為的就是想讓她來看我,可是到最后我仍只是得到一個答案:‘她不會前來’!
沉寂持續了許久后她才又開口說:“那時候我很恨她,真的,我很恨她,我一度只想讓自己毀滅,我恨她生了我又那么不在乎我……”她愈說愈激動,掐過手臂的指痕愈來愈深,江口靜介慌亂地扳開她的手,不讓她繼續傷害她自己。
“無所謂的!真的!有我在就再也沒人能傷得了你了!”他柔聲安撫著。
聽著他的話,秋紅逐漸緩和了情緒,她幽幽地說:“我沒事了!”
“過去都不重要了!忘了吧!”江口靜介輕摟下她的肩。
“是啊!我也是告訴自己忘了吧!有一天我一定會了解這究竟代表了什么?”她苦笑道。
“至少你記得你父親是怎么愛你的吧?”江口靜介笑著想緩和沉悶的氣氛。
秋紅睨著他,眼也不眨地看著他,隨之口給他一個笑容,她平靜地說:“我一輩子都會記得我父親是多么愛我的,雖然他只是個老實的工人!
“我也會像他一樣疼愛你的!苯陟o介深情地看著她。
“你不要勉強地給我承諾,如果你聽了這些話而有點討厭我,甚至想我們之間就此算了!我都不會怪你的。”她說不出分手的話。
“如果來得及在那時認識你,我會不顧一切保護你,不管是那時的你或者是現在的你,我的心意都不會改變,我會永遠愛著你!苯陟o介拿出武士重承諾的精神來宣誓著。
“靜介……”秋紅感動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只能交出自己的手說:“如果連沾了污點的我你都要,那我還能說些什么?”
江口靜介握住她的手笑說:“我們會幸福的!
“嗯!”秋紅點頭說:“我愈來愈覺得我可以一點都不恨她了!因為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
“嫁給我好嗎?”江口靜介突然地說。
“如果我答應得太快,會不會很丟臉?”秋紅低頭嬌羞地笑問。
“呃……那應該說是你救了我!苯陟o介打趣地說。
“什么!”她抬眼愣問。
“哈!因為我怕我等不到你的回答就先昏倒了!所以,你快點回答我是救我一命的大善人!”江口靜介哈哈笑道。
“認真點嘛!”秋紅輕推了他一下。
“有分之百的認真,我向天神宣誓……”說著,他真的舉起手來,作宣誓狀。
“好了!我愿意嫁給你,不需要誓約,因為我信你。”秋紅笑著拉下他的手和自己的手交握著。
他俯身,在輕覆上她的唇之前說:“信我者得幸福!
白雪為憑,天地為證,他的心在宣誓,他將鐘愛她一生。
※※※
洪淑青一聽眼前嚴肅的大老板即是江口老爺子,她就趨身向前行了個九十度的禮,喚:“親家公您好!”
結果她拍馬屁拍到馬蹄上。江口太郎用一口中文冷聲地說:“請不要這么稱呼我,我并未承認你女兒和我兒子的事!彼憩F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樣。
“那你叫我們來是……”洪淑青又連忙退回她丈夫身旁。
“我的兒子下個月即將和三木財團的千金訂婚,所以,你女兒的存在教我們十分困擾。”江口太郎毫不客氣地說。
“可是你兒子……”
洪淑青還想說些什么,江口太郎卻厲聲地打斷她的話說:“那只不過是靜介一時昏了頭,他時常玩瘋了!他的女朋友總是不停地換著!
“江口老爺叫我們來,不會只為了說這些事吧?”陳廣義陰沉沉地問。
江口太郎看了他一眼,笑說:“你說的沒錯,我今天請你們來就是想請兩位合作將他們分開!薄薄拔覀優槭裁催@么做?”陳廣義冷哼一聲。
“當然不會白白叫你們這么做的!苯谔梢桓崩霞榫藁。
“為何你要如此大費周章?既然你兒子都要訂婚了!他們即使再要好又能如何?早晚不也要分開?”陳廣義不悅地說著。
“那些是我的事,我只是希望你們能帶你們的女兒走,讓我兒子找不到她就行了!苯谔烧f著。
“秋紅又不是小孩,我們叫她走她也不見得愿意走!贝藭r在一旁的洪淑青插嘴道。
“我想你們會有辦法的!苯谔梢桓崩霞榈匦χ
“說了老半天,你也沒拿出什么誠意來,憑什么要我們聽你的吩咐?”陳廣義冷嗤道。
“我可以先存一筆錢進你的戶頭里,等你們順利把她帶走后,我會再支付你們余款,你們酬金的總額是五千萬元日幣,這不是一筆小錢,你們只需做點小事即可不費力的得到它,況且,這未必不是有利于你們女兒。”江口太郎冷笑道。
“這……廣義……”洪淑青慌了!
這種出賣女兒的事讓她猶豫了!但眼看一筆大錢就在眼前,不拿又好像太對不起自己!
江口太郎在商場上稱老狐貍,他一眼即看出洪淑青的心思,他開口又說:“你們要知道,我是絕對不會承認異國女子做我江口家的媳婦的。如果我兒子娶了你們女兒,我將會把他從繼承人的名上除名,他們一毛錢都不會得到!彼f得斬釘截鐵的。
“你真的不會承認他們?”陳廣義懷疑地說。
“絕對!”江口太郎肯定地答。
“那……我們只好盡力了!”陳廣義說。
“老公……”洪淑青還是覺得不妥。
陳廣義拍拍她的手說:“我們這是在幫她,不是害她!
“幫她?”洪涉青茫然了。
“是幫她!标悘V義肯定地答。
洪淑青終于還是被她丈夫說服了。
老狐貍江口太郎在一旁竊笑,他相信他的計劃將會完美無缺,而他決定要做的事縱使要不擇手段也會去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