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一袋糧給十斤白面!蹦敲炊噱\衣衛不拿來用實在太可惜了,況且他們逮到人一拳打暈還不是要扛在肩上,平常鍛煉多,這時正好發揮一下。
“好,成交!背⑹∠乱还P祿米了。
見他應得太快,單青琬不由得一怔,總覺得他好像已經挖好了坑等她自己跳下去!澳闶遣皇蔷驮诘任艺f出這句話?”
“沒錯。”鳳九揚大方承認。
“你算計我?”她眼冒怒火。
“你一個抱著金元寶上街的小地主還吝嗇那一點點米糧嗎?有錦衣衛幫你看門,一只耗子也溜不進去。”有誰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耍陰招?刑獄的大門沒關,隨時歡迎進來坐坐,他奉茶招待,只要有人敢喝。
“真的?”她兩眼發亮。
“本指揮使的媳婦豈能不好好護著?誰要是敢來找麻煩,本指揮使定會讓人知道什么樣的人是絕對惹不得的。”
一聽到小媳婦這三個字單青琬就蔫了!按竽瓿跻坏,你不用去宮里拜年?皇上皇后可是你姊夫、姊姊呢!
“去過了。”那地方氣味不好,人的眼神都斜了。
“去過了?”這么快。
“惦著你!毕胫龖腥艘幻稖视挚s在被褥里算著她少得可憐的進帳,幾本賬冊翻到爛。
“實話呢?”他一個大男人怎會為她一名小女子提早離席,這才是笑話,皇家宴席不是說走就能離開的,還要等散席了,而這一等起碼要到晚宴后,欣賞一場歌舞升平。
“實話是皇上有意為我和連相的女兒連玉扣賜婚,朝廷上一片看好。”他目光深幽的噙著笑。
“喔!喜迎佳人。”單青琬嘴上這么說,心卻不受控制的狠狠抽了一下,這種感覺微酸、略疼,卻又有一種本該如此的清醒。
“我拒絕了。”看著她細微的神情變化,鳳九揚心情愉悅的笑了。
“你拒絕了。你怎么敢拒絕?”她難掩錯愕。
“皇上龍顏大怒,直接叫我滾!敝劣谶B相嘛,一張臉黑得都要滴出墨來。
“所以你就滾了?”
單青琬沒發現自己眉眼都是笑意,小臉紅潤得有如沾露的櫻桃,讓人很想咬一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有令自然就滾了!
他大步一邁不做停留,走得灑脫,再不走就要被連相拉住,大談他那曠古絕倫的絕塵女兒。
好吧,老實說,連玉扣的容貌確實是上乘,且琴、棋、書、畫、詩、茶、花七藝皆精,是眾人盛贊的才女,可是太端莊守禮了,每次走路都像事先算好了步數,不快不慢,拿尺來量,腳步大小一致,而且那一直端著的笑弧從沒有高低變化,說話時像在背書,抑揚頓挫恰到好處。
那是一個活的死人,毫無生動靈活,她連眼珠子的流光都能計算,淺淺地停留在水波輕漾處。
“為什么?”皇上賜婚是多大的恩寵,多少人愿得皇上指婚。
“因為我有了你!兵P九揚眼露柔光的撫上她柔細青絲,無比眷戀地以指一梳,任水滑的細發流過指尖。
單青琬嫩白的香腮驟地酡紅!盎噬蠒粫肿锬悖库枘娣干鲜谴笞。”
“你怎么不問我幾時上門提親?”等待的滋味像烈火煎熬,焚燒著他身體的每一寸,讓他五內俱熱。
她感覺臉頰益發熱燙了,心口像風卷流沙,上下翻滾。“我先問的,錦衣衛再大也大不過皇上,我不想替你收尸!
難得看到她嬌羞的禪情,鳳九揚忍不住低笑,精實的胸膛隨之起伏!澳阋詾榛噬蠘芬赓n婚嗎?”
單青琬一臉驚訝不解。“難道不是?”
“連相的野心太大,他是陳蓮生的外甥,還有一位嫡妹嫁入定國將軍府,而定國將軍府是陳貴妃的娘家,她生有二皇子秦子規!
文官、武將向來水火不容,連相卻與定國將軍陳蓮生交好,連相表面是太子黨的,對太子即位多有推崇,可皇后有意選年僅十六的連玉扣為太子妃時卻百般推拒,只言不堪典范東宮,還轉身向皇上要求賜婚,說愛女當配天下第一佳兒。
呵!不嫁太子卻低就他這個錦衣衛指揮使,還贊他是天下第一佳兒,換言之是暗指太子不如舅,這不是挑撥是什么?
更甚者,連相希望他與太子漸行漸遠,如此一來太子便會失去助力,二皇子便能趁機崛起。
連皇上都看得岀其中的彎彎繞繞,假意發怒叫他滾,好把連相的居心叵測掐死在萌芽期,身為臣子的他又怎好不陪皇上演下去,滿臉嫌棄的說了一句“七藝不如一技在手,佳人雖美卻有形無神”,當下連相一口老血都要吐出來了。
“。
“啊什么?”莫名一喊讓人驚心。
“端午過后,太子遇刺……”發現自己說了什么,單青琬連忙噤聲,眼神飄移的偷瞄他。
“再說一遍!彼拇笫趾龅匚站o。
“痛……你捏疼我了!笔謩耪娲蟆
鳳九揚趕緊松手,表情卻仍相當凝肅!罢f!
“我……我作夢夢到的,五月初五過后,我不記得是哪一天,大概是之后的三天,八日傳岀太子遇刺重傷,太子好像是你外甥……”她沒再說下去,越說破綻越多。
“生或死?”
“生,但是……”下生輩子也毀了。
“但是什么?”鳳九揚眼中出現淡淡紅絲。
“太子被毒傷了心肺,終身臥床,藥不離口,一旦斷藥就……經脈斷!彼肓随倗筮聽見有人談論太子的后續狀況,但后來就漸漸地無人提起。
他忽地將眼前的小丫頭摟得死緊,聲音很低的警告道:“你知,我知,這件事不能傳到第三人耳里!
否則他就得滅口了。
“嗯!我知道了!彼恢摬辉摳嬖V他,可是有人能幫忙分擔這樣的大秘密,讓她如釋重負。
“你呀!不早點把你娶進門,我都要煩得早生華發。”鳳九揚無奈又帶著寵溺的吻上她的粉唇。
第七章 提親大陣仗(1)
“我看上你的溫泉莊子了,你不能不給!”
又來了,怎么沒完沒了?先是糧食,后是莊子,到底還有那一樣是單青華要的,她干脆一并說清楚,省得經常要看到她,煩人。
連著三個多月的大雪終于停了,二月初一的第一道曙光射出,百姓齊聲歡騰,紛紛走出屋外感受暖陽照在臉上的和煦。
地上的積雪曬了三天日頭后才逐漸消融,大地露出原本的顏色,野火燒不盡的草粒子冒出綠意。
雖然雪融了,天氣還有點濕冷,哈了一口氣盡是白霧,若是少穿了襖子很容易凍著。
在這么個乍暖還寒的季節,萬物還有些青黃不接,熬過嚴冬還活著的百姓想辦法裹腹,在田野間、溝渠旁、深山野嶺中,尋找可食的嫩芽、野菜,或是松鼠遺落的野栗,任何可食的東西都可以救命。
可是對單青琬而言,她幾整個冬天都能吃到油綠綠的菜蔬,黃瓜脆口可生食,成串的莓果鮮艷欲滴,茄子長勢喜人,一整排蔬菜翠綠討喜。
因為她在溫泉四周搭了草棚子,利用地熱和兌水的溫泉水澆灌,種起搭架的蔬菜,月余就能長成。
有了錦衣衛的運送,風雪再大單青琬也不愁吃不到新鮮的蔬果,小院子的人少,吃不完,她便分送給上頭五個哥哥和九妹瑤兒,一家人都有菜吃,大家的感激也凝聚在一起。
誰知這件事無意間被單青華知曉了,她一直妄想單青琬的溫泉莊子,這下子更有理由開口,地上積水一退就急于出城,想去瞧瞧“自己的”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