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宛甄梳好了頭發,帶著明月,嗅著空氣中自己所制的獨特的桂花香,一路找到了同興號。
第3章(1)
宛甄出門后不久,廖吉回到家中,擔心地問下人,“宛甄還沒回來?”
“早就回來了!毕氯说溃
“那怎么不來見我?”
“又和一個叫做明月的姑娘出去了。”
“明月?”廖吉端茶喝了一大口。
“說是小姐的表妹!
“哼,”廖吉笑了起來,“你定是聽錯了,宛甄根本沒有表妹!
“說是在小姐來懷平之前,送過小姐海棠簪子的!蓖鹫绶块g的侍女插話道。
“那簪子你應該有印象,是我買給宛甄的啊。”廖吉的眼珠轉了轉,“算了,她愛玩便玩吧!
廖吉一路在后花園瞎逛,看似氣定神閑,心中卻緊張得很,見四下無人,便掏出了一直帶在身邊的鳥哨,吹了起來。
同興號的狐孤婆聽到了鳥哨聲,那聲音說的是,“小心和宛甄同去的女子”。
狐孤婆回了一句,“知道了”,便見宛甄和明月正一前一后進了當鋪大門。
明月一笑,眼睛便彎成了兩個很好看的小月亮,直奔狐孤婆而去,嚷道:“我們要找如風!
“喂!”宛甄萬萬沒想到明月會如此直接且沒禮貌,急忙想要阻止。
狐孤婆見到明月,先是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略帶悲傷的情緒,雖轉瞬即逝,但還是被宛甄捕捉到了——狐孤婆在哪里見過明月嗎?
“這里是當鋪,沒有你要找的人。”那抹悲傷的情緒劃過,狐孤婆冷冷地答道。
明月邪邪地一笑,在宛甄措手不及之時,一把匕首抵住了宛甄的咽喉。“讓我見如風。我給你十個數的時間。一、二……”
宛甄吃了一驚,萬萬沒有想到方才還一副天真無邪樣子的明月會突然發狠。她咽了一口唾沫,深吸一口氣,連續兩天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可一點也不好笑。
“五、六、七……”
狐孤婆望著明月,搖著頭,“你不會這樣做的。”
明月依然殘忍地笑著,“八、九……十!”
“狐孤婆,為什么不來通知我?”就在明月的刀尖刺進宛甄的皮膚的一瞬間,如風一把抓住明月的手腕。
明月用另一只手在宛甄頸上一劈,宛甄便暈了過去,倒在了地上。在她倒下的一瞬間,她聽見明月親昵地對如風說,“如風哥哥,還記得我嗎?你不辭而別,人家很是思念你呢!
她,認得如風?
可是明月究竟是誰呢?
腦海中明月送她出發到懷平城的畫面漸漸破碎,那根海棠簪子也根本不是她送的。宛甄忽然明白了,自己中了招,她根本沒有見過明月,明月更不可能是她的表妹,而是不知道用什么江湖怪招迷惑了她,利用她找到如風。
如風哥哥,還記得我嗎?你不辭而別,人家很是思念你呢。
明月?你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
昏迷前聽到的兩句話一直在宛甄耳畔回響,她心中忽然有一種很痛的感覺……
醒來時,宛甄發覺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透過繡著銀百合的紫色紗帳,她環顧四周,這里的陳設富麗堂皇,且處處充滿了女人情趣。忽見狐孤婆正坐在房間一隅繡花,宛甄嚇了一跳。
“你醒了。”見宛甄正欲下床,狐孤婆放下手中的活計去扶她。
宛甄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點。
明月是誰?加風和明月又是什么關系?
忽然一個踉跆,宛甄險些跌倒,幸虧被狐孤婆及時扶住,也就在這時,宛甄又發現了一件驚天的事——狐孤婆的脈象,并不是女人的脈象!
一種恐懼感向宛甄襲來,“多謝您了,我要回去了!彼活櫤缕诺耐炝,匆匆向屋外跑去。
出了狐孤婆的房間,是一道錯綜復雜、長長的回廊。
這里就是如風的老巢了吧?宛甄不由得心想。
她走著走著,忽然聽見從一間房間中傳出了如風的聲音。
宛甄心想,若是明月和如風在說情話,那真是不聽也罷,卻又管不住自己的腳步,還是湊上了前去。
“你很喜歡被這樣對待吧?”如風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瘩啞,“你千里迢迢來找我,就是因為除了我以外,沒有人能夠滿足得了你吧?”
斷斷續續的,是明月的呻-吟聲。“如風,給我……啊啊……再用力一點……”
這對奸夫淫婦!宛甄氣得火冒三丈,轉身跑開,一邊跑著,淚水不覺地充盈了眼眶。
然而宛甄只是聽見了聲音,事實上,此刻在房間內,如風穿戴整齊,正坐在椅子上。
聽見宛甄跑開的聲音,他瞪圓了眼睛望著明月,“你對她做了什么?”
明月雙手捧著茶碗,細細地吹著杯中的茶葉,“我讓她聽見了你和我交合的聲音!蓖鹫鐚嵲谔抿_了,一點小把戲就能耍得她團團轉。明月說著,挑逗地望向如風:“怎么樣?要不要與我真刀實槍試上一試?”
宛甄回到縣衙時,天已經漸漸暗了。在門口抹凈了滿臉的淚痕,宛甄紅著眼睛,跌跌撞撞地進了衙門。不能去想,不能去想!稍有不慎,眼淚又會流出來,爹爹若看見,定會擔心。
“小姐,您終于回來了,老爺在大堂等候您多時了。”丫鬟竟是一直在門口等她一樣,一見到她,竟急切得險些要給她跪下。
“出了什么事?”
丫鬟隨即壓低聲音道,“大事不好呢!小姐,夏公子來了,下了聘禮,老爺已經收下了,吩咐我們去找您呢,說是要將小姐嫁到夏家去!
這個消息對于宛甄來講無疑是青天霹靂一般,“不會的,爹爹不會答應的!”
宛甄一路跑進客堂,只見里面燈火通明,廖吉與夏老爺各坐一邊,地上擺著七八個大紅的箱子,箱蓋開著,里面盡是金銀珠寶。
夏云澤也在,見到宛甄,急忙起身迎上來,“宛甄,你終于回來了,害我等得好苦!
“不關你的事!”宛甄瞪了他一眼,直沖著自己的父親疾步上前。
“爹爹,女兒不嫁!”宛甄一指夏云澤,吼道:“這個無恥之徒的德行爹爹您也看見了,這樣的人,爹爹讓女兒嫁給他,豈不是害了您的親骨肉?”
“你這丫頭,竟然口出狂言,難道我家澤兒配不上你不成?”夏老爺自知云澤紈绔秉性,只是聽見宛甄這樣罵自己的兒子,還是氣得不輕,胡子都要氣歪了。
“夏老爺莫生氣,宛甄被我驕慣壞了,回頭廖某自會勸她!绷渭B忙給夏老爺敬茶。
“這個月初八,夏家會用八抬大轎來接你。今日廖大人收了聘禮,你休想再抵賴!”夏云澤湊到宛甄耳邊,不懷好意地說,“你放心,我自會好好待你的!
宛甄恨恨地咬著牙,第一次體會到,當內心深處憎惡著一個人,是不屑與其爭吵的。
而這樁荒唐婚事的始作俑者廖吉,沒有理夏云澤。
夏云澤自討沒趣,便告別了自己未來的岳父,大笑而去。夏老爺大腹便便,臨走前氣哄哄地甩了恿袖子,囑咐廖吉好好勸勸宛甄。
客堂里靜了下來!霸茲伞膊皇遣缓。”
半晌,廖吉打破了平靜。
宛甄不語!澳阋驳搅嗽摷奕说哪昙o了!
廖吉又勸!拔沂遣粫薜,要嫁,爹爹你自己嫁!
“宛甄!為父果真是慣壞了你!”宛甄沒想到父親竟忽然嚴厲起來,睜著一雙圓圓的大眼睛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