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兒,世子去哪了?”她有氣無力的坐在銅鏡前問。
水兒將她散亂的長發快速的撾成一個髻!笆雷诱谇皬d。知府大人前來稟報,有那些殺手的消息了!
晴旸挑了挑眉,“消息?什么消息?”
“奴婢也不知道,只知道世子正跟博赫還有知府大人在大廳議事!彼彩莿偛欧畈杷畷r偷聽到的,本想多待一會兒,可那個博赫卻拎著她的衣襟把她給扔出廳。
“嗯,有個頭緒就好,我可不想一天到晚被追殺。”晴旸抖抖肩膀。那樣驚險刺激的場面,還是在書里看看就好,搬到現實中上演,實在是太教人心驚膽戰。
“對了,格格,您待會兒真打算去探望泯嘉公子嗎?”要她說的話,才不用去看那個貪生怕死的家伙。
“是啊,總是得去把事情問清楚!
她也不想看到他,一想到他把她當成擋箭牌,她就滿肚子火。真是多謝他了,要不是他,她的手臂也不會傷得那么重,到現在都還抬不起來。
“走吧!笨粗畠禾嫠n白的病容抹上一點脂胭,晴旸扶著椅把慢慢起身。
主仆兩人緩緩走到泯嘉暫住的院落,她偏頭使了記眼色,水兒了解的點頭,走上前去敲門。
“泯嘉公子!彼龑χo閉的房門喊道。
一會兒之后,泯嘉的聲音才很虛弱的從房里傳出——
“誰?”
“泯嘉公子,奴婢水兒,格格來探望您!
“進來吧!
晴旸一踏入房里,濃重的藥味隨即撲鼻而來,她伸手在鼻前揚了揚,突然覺得泯嘉有點親切了?因為這股濃濃的藥味,她房間也有。
泯嘉虛弱的靠坐在床頭,一臉蒼白,身邊站著他的貼身小廝。一見到晴旸主仆進房,小廝很自動的退開來。
“泯嘉公子,你還好吧?”奇怪了,他不是拉著她擋厄嗎?怎么她都能下床。他還躺在床上病撅撅的?哇,怎么他整張臉上還多了不少青青紫紫的瘀痕?
水兒十分貼心的靠在她耳旁解釋,“那是肚子賞給泯嘉公子的!彼覺得少打了呢!男子漢大丈夫,躲在女人背后真不像樣。
泯嘉勉強扯個笑給她,“好多了。小晴旸,你怎么過來了?”
水兒替主子搬了張椅子過來,晴旸落坐之后,才端著笑臉看他,“沒什么。泯嘉公子總是客人,自然要來關心問候。”瞄了眼身邊的水兒,主仆倆交換了記眼神。
“原來如此!便挝⑽㈩h首,唇邊噙著笑意,“難得你過來,那就陪我聊聊天吧?”
晴旸微微愣了一下。他的笑意,為什么看起來有些冰冷?
“泯嘉公子想跟我聊什么?”那塊玉佩的事嗎?
“小晴旸,你似乎不是第一次來洛陽,對吧?”他突然問道。
原以為他會開口討玉佩,沒料到他突然丟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她柳眉輕蹙,“的確不是初次,約莫三年多前,我曾來過。”
泯嘉垂眸笑著,一手輕撫著錦被的一角,“我也不是第一次來,我跟你一樣。很巧,三年多前……我也來過洛陽!
心里打了個突,晴旸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不動聲色的垂眸,“是嗎?那還真巧。”一樣都是三年多前?她不信世上有那么巧合的事。
“小晴旸,你還記得我跟你提過,我有一個妹妹嗎?”
“記得!鼻鐣D輕頷首。納悶的望著他,不惱他為什么突然提起這些?驀地,一道靈光閃過她的腦海。等等,她想起來了,她曾聽阿瑪說……巴泰尼大人只有公子!哪來的格格?
而她記得,他還說過,是他妹妹挑中她當未來的嫂嫂,可他沒有妹妹,那是誰挑給他的?
泯嘉定定的看著她,緩緩啟唇道:“我與她曾失聯一段時日,后來才又聯絡上。我傳信給她,與她相約在洛陽白馬寺。到了約定的日子,我有事在身慢了幾天才到,沒想到等我抵達洛陽時。她卻不見了……
“我發了狂似的找她,用盡心力,終于皇天不負苦心人,我找到了!彼活D,眸色越來越冷,兩辦唇掀了掀,道:“就在洛陽的義莊!”
晴旸的心倏地揪成一團,呼吸有些不穩。他看著她的眼神充滿恨意!
越見冰寒的眼神化為利刃,刺進她的心窩!澳隳芰私,當我聽見這個消息時,是什么樣的滋味嗎?”
他這么說是什么意思?晴旸眼眸越睜越大,在她眼中的泯嘉,這一瞬間看來無比的猙獰和恐怖!她慌忙的起身,防備的瞪著他。
像沒看到她驚駭的神情似的,泯嘉自顧自的說下去,“她喜歡親昵的叫我一聲大哥,我們很相愛。那年我們約好,我要帶她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小鎮,我們會在那邊白頭到老,但是……有人卻破壞了我們的美夢!”
他眼神一變,目露兇光,“有人將她推下山崖,破壞了我跟她的美夢,讓我們從此天人永隔!我發誓,一定要找到這個兇手!我要她也嘗到被人推下懸崖碎尸萬段的痛苦!”他驀地出手,拽住晴旸的手腕。
“!你想干么?放開我!”晴剛聽得心驚肉跳,手腕上傳來一陣劇痛。
“格格!”水兒想上前幫忙,沒想到泯嘉的小廝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繞到她身后,一掌就將她給劈暈。
“我想干么?哼!”泯嘉冷冷一笑,“你不是來問玉佩的事嗎?那塊玉佩,是我在我妹妹被推下的懸崖上找到的!”伸手搶過晴旸藏在胸前的玉佩,在她面前晃了晃。這塊玉佩,是他故意落在廳上,目的就是要引她們來找他!
“三年,我花了三年的時間,從這塊玉的出處、質地、離功、流向,一步一步的追查,就是要你血債血還!”他赤紅的眼里盡是一片瘋狂。
“我用盡心機,終于查到這塊玉佩的所有人是位格格,只可惜那個工匠想不起你是哪一府的家眷,只能跟我形容你的容貌,可是京城里的格格有多少個,我只能利用一年一次的賞花宴來找人,皇天不負苦心人,今年……終于讓我找到你這個賤人!”
晴旸嚇得臉色發白,死命的想抽回手。她現在知道了,泯嘉講的妹妹一定是當年在她面前跳崖自盡的姑娘!
“你講的是賞花宴……”該死的,前幾年的賞花宴她都沒有去,所以他才沒有遇見她,但今年她去了!“你接近我也是為了報仇?”
晴旸打從心底發冷,泯嘉靠近的臉龐上滿是恨意,她看得出來,他真的想殺她!
驀地,腦海中閃過幾個她被襲擊的畫面,現在仔細想想,每一次她被襲擊,似乎都是在泯嘉出現前后,難怪幾天前殺手群起圍攻時,他會抓著她當擋箭牌!可是他這么貼近她,多得是機會直接殺她,為什么要如此大費周章?
“對啊,我不是說了嗎?我妹妹已經替我挑上你,她早就留下訊息,要我為她報仇!很多次我都有機會殺你,但……不是這個地方,你該死的地方不是在這里!”抓著她的肩膀,他瘋狂的搖晃她瘦弱的身子,狂笑的看著她痛苦的表情。
“你誤會了,我沒有殺她!”晴旸痛苦的解釋。要命,那個姑娘根本就不是她殺的,她是投崖自盡的!
“你毀了我一生的幸福,我要你也跟我一樣!”
“不——”她想再說些什么,可下一刻,她的頸邊一痛,跟水兒一樣昏了過去。
冷冷的看著晴旸,泯嘉松開手,任由她摔落在地,“帶她走,把那個賤婢綁在床上!
“是!
大廳里,氣氛詭譎沉重,知府呈上這幾日探查到的消息。
“世子,經過卑職多日的探查,怎么也查不出這批黑衣人的來歷。只不過湊巧,仵作驗尸時,咱們衙里有個捕快,認出其中一具尸體是他的同鄉!闭f到這,真要感謝老天保佑了,要不然他都不知道該拿什么來交差。
知府對身旁穿著紅色勁裝的捕快點個頭,后者上前一步拱手道:“小的參見世子。昨天仵作驗尸時,小的偶然發現,其中一具尸體是與小的同鄉的師兄!
“師兄?”麒格不解地看著他。
“是的,他與小的曾在家鄉同一家武館習武,后來小的當上衙門的捕快,自家鄉遠至洛陽當差,與他再沒有交集。小的昨日發現這件事后,就已派人打聽他的事,只問到此人后來輾轉到了京城,到了一戶貴族人家里當起護院。”
“知道是誰嗎?”難不成是格圖肯大人的政敵?不可能!如果要針對章佳氏一族,沒必要特別挑遠在洛陽的晴旸下手。
捕快為難的低頭,“小的不知。這個同鄉早已離開多年,師兄弟對他的事也了解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