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惱的瞪著辦公桌上寫得密密麻麻的約會跟應做事項,努力思考要是藍沁雅在的話,她會如何有條理的安排行程。想了五分鐘,聶閎宇低吼一聲,氣得把原子筆往前一丟,落在玻璃窗上發出不小的聲響。
真是……去他的!堂堂“寰宇”的大老板,居然落到沒秘書可用的下場?聶閎宇煩躁至極的扒梳頭發,身體往后一靠,不得不承認,他真的需要藍沁雅在他身旁。
她辭職不過三星期,他像是少了左右手一樣,做什么都不順心,以前她什么都會幫他安排得好好的,他幾乎只要動動嘴,其他小事一點都不需要他操心。
現在呢?他連想喝杯好咖啡都沒辦法,自己泡的總是覺得少了一點味道,還是沁雅了解他的喜好。
聶閎宇視線不禁轉向藍沁雅的老位子,見到那里一如往常是空的,桌上也整理得整整齊齊,再度深深嘆了口氣。
拜他那黑羊堂弟所賜,汪助理也跟著辭職了。
對這一點他的心情倒是有點復雜,一方面他惱怒向洋慫恿員工辭職,但另一方面,從汪助理辭職后到現在,他再也沒遇到任何意外,從這點來想的話,倒是松了口一氣。
原本汪助理是要等他找到下一個秘書再走的,偏偏向洋像是突然成了汪助理的保護者,一天到晚待在他公司監視,當他因為汪助理又犯了錯,口氣有些差的說了她幾句,向洋立刻二話不說的把快哭出來的汪助理帶走,還說他不會讓她再繼續忍受他的“言語暴力”。
去他的言語暴力!聶閎宇皺眉,握起拳頭,有些手癢,當時他應該揍揍聶向洋,讓他知道什么才叫作真的“暴力”。
這星期來,他調了不少人手上來幫忙,不過沒一個讓他滿意的,不是嚇得連話都說不全,就是緊張得頻頻出錯。
那些女員工到底在怕些什么?聶閎宇有些納悶,他又不會吃了她們,為什么會怕成那樣?
要是沁雅愿意回來就好了。這些日子以來,她到底在做些什么?連上星期回了家也見不到她,他倒是發現,沁雅養的兩只大狗里,一只死了,現在回家只看得到一只狗寂寞的被拴在外頭,沁雅一定很難過吧?
問岳姨,她說她也不知道,只說最近向洋常打電話來,兩個人似乎走得挺近的。
“走得挺近”是什么意思?聶閎宇抿起薄唇,想到某個可能性,心猛然一跳。他們兩個……該不會產生什么曖昧吧?他可絕對不允許!向洋說起來算是沁雅的堂哥,他絕不容許這種事發生。
站起身來踱步,聶閎宇開始擔心起來,他對自己說,他是基于關心家族名譽的立場,有必要把這件事弄個清楚。
聶閎宇壓根兒沒把自己做的好事也列入清算名單內……
等他搞清楚為什么沁雅跟向洋走得近的理由,到時候他可以“順便”要她回來工作,反正聽岳姨的說法,沁雅似乎并沒有積極的在找下一份工作,既然如此,他再重新雇用她不就得了?
聶閎宇徹底忽略了,是藍沁雅自己提出辭職的……
決定之后,聶閎宇心情放松了些,他回到辦公桌前坐下,自己扮演起秘書,開始整理起行程。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學姊,你穿這樣好好看哦!”汪心恬驚呼,張大嘴巴,呆呆的瞧著剛從更衣室出來的藍沁雅瞧。
“真的嗎?”藍沁雅開心的笑了,小臉紅撲撲的,興奮的對著大大的鏡子東看西瞧的。
“嗯,這套衣服真的很適合你!甭櫹蜓箅p手支臂,靠在門上,懶洋洋的說,用專業的目光欣賞的梭巡藍沁雅全身。
粉色的V領上衣合身的貼著藍沁雅的身體,柔和的帶出女人專屬的曲線美,下擺處往外張,形成波浪狀;下半身則是淺綠色的七分褲,將沁雅美麗的長腿完全顯露無遺,側腰處結了個中國結,并且有流蘇垂下,看來既俏皮又有現代風。
紅跟綠,這兩種死對頭的顏色,采取淺色調后,穿在沁雅身上,竟然頗為調和,這表示,他果然沒有看錯人,沁雅非常適合走伸展臺這條路。
“好好哦,我也想要走一次伸展臺,可惜我太矮了!蓖粜奶窳w慕的說,小臉上滿是遺憾。
“腿短是天生的,你就不要想太多了,小小的也很可愛。 甭櫹蜓竺粜奶竦念^,佯裝正經的說。
“嗯……”汪心恬嘟嘴點頭,一分鐘后才慢半拍的發現,自己又被聶向洋取笑了,她氣壞地揮開聶向洋的手,眼睛瞪得大大的,抗議道:“誰腿短啊?大胡子,你走開啦,我不想跟你說話!
“哈哈,你反應真慢,好可愛!甭櫹蜓蟊欢旱煤呛切,寵溺的望著汪心恬。
“你又笑我!”汪心恬俏臉漲紅,撇過頭去擺明了不想理他。
見他們鬧來鬧去,藍沁雅笑了。心恬跟著向洋做事應該會比較好吧,向洋不像閎宇那樣冷冰冰,要求也沒那么嚴格。
閎宇啊……她有些著惱,好不容易撐了一星期,現在又想起他做什么呢?她拋開盤據腦海里的人影,說道:“我也覺得蠻好看的,可是有點冷耶!彼{沁雅縮縮肩膀,打了個冷顫。
“我叫人把暖氣調強些,畢竟是春裝發表會,雖然現在還是冬天,你就忍點吧!”聶向洋笑笑,此時,手機響起,他看來電顯示后,對藍沁雅匆匆說:“就這樣,你好好準備一下,我先出去了!
聶向洋出去后,只剩下藍沁雅跟汪心恬兩人,藍沁雅看看時間還很充裕,拿起另一套瑩白色的連身裙比在身上,看得汪心恬心生羨慕。
“學姊,你真的穿什么都好看耶。”汪心恬自顧自的點頭,歪著小腦袋問:“你比較喜歡當秘書,還是模特兒?”
藍沁雅失笑,敲了汪心恬腦袋一下,“小傻瓜,我還不是模特兒呢!現在頂多是實習中,下星期的發表會原本輪不到我,要不是向洋是老板,哪能那么快就上伸展臺?”
下星期是藍沁雅第一次的服裝發表會,連續練習了一個多星期,她對模特兒這工作從原本光鮮亮麗的印象,漸漸體會了其中的酸甜苦辣。伸展臺所呈現的光鮮亮麗背后,如何完美的走臺步、精準的拿捏時間、修整自己的體態等等,為了將自己隨時保持在最佳狀態,壓力其實蠻大的。
不過,坐了五年的辦公室,穿了五年一色到底的套裝,她對這份新工作其實非常的有興趣。女人嘛,總是喜歡穿得漂漂亮亮的,她當然也不例外,還有什么工作能像模特兒一樣,把最新的流行時裝穿在身上呢?
原本她覺得以自己二十七歲的“高齡”,怎么可能走上伸展臺?畢竟活躍在伸展臺的模特兒大多是二十多歲,而且很早就進入這圈子了。
說起來,這都要感謝向洋,要不是他全力支持,還親自盯著她走臺步之類的,說不定她一開始就放棄了。
“學姊,時間快到了啦!”汪心恬驚叫,慌慌張張的把藍沁雅推到化妝鏡前坐好。
藍沁雅也嚇了一跳,努力深呼吸穩定心情,由汪心恬幫忙將臉上的彩妝做最后修飾,并且把長發挽起,固定在腦后。
今天只是第一次展前彩排,發型師跟化妝師還派不上用場,一切都自己來。藍沁雅最后一次審視自己,確定看起來完美無缺后,跟在汪心恬身后,走到伸展臺后的休息室等待上場。
雖然是展前彩排,但聽說臺前等著看的人還不少,除了向洋公司里的人,還行委托發表的服飾廠商代表等,要是對方不滿意,被撤換下來的可能性也不小。想到這里,藍沁雅有些緊張,忍不住做了兩次深呼吸。
“不要緊張,學姊,你沒問題的啦,大胡子不是說過很多次了嗎?”汪心恬鼓勵道,將藍沁雅前前后后看了個仔細,滿意的宣布道:“沒有問題!
看汪心恬活像她的專屬助理一樣,藍沁雅忍不住笑起來,緊張的心情淡了些,“去看看向洋需不需要幫忙吧!你拿向洋的薪水,卻老是跟在我身邊,小心他開除你哦!
“真的嗎?”汪心恬變得好緊張,纖細的小腳踩著碎步,團團轉起圈來,“那我出去了哦,你一個人要加油哦!”
等汪心恬出去后,藍沁雅整理心情,在心中演練一次;其他模特兒陸續進來,然后,工作人員探頭進來,說要開始了。
藍沁雅再度深呼吸,她不想緊張,可是心跳得好快,她根本沒辦法控制。
前頭傳來司儀高昂的聲音,展開了序幕,接著活潑輕快的音樂聲響起,第一位模特兒走了出去。
她排在第四個出場,畢竟她進公司才一星期,向洋也是擔心其他模特兒心里會不滿,所以把她排在最不起眼的中間。
第三個模特兒登上伸展臺,藍沁雅低頭最后一次審視自己,站在一邊等待。
三分鐘后,模特兒回來了,對藍沁雅鼓勵的一笑,藍沁雅點點頭,等著串場音樂結束。音樂終于停止,藍沁雅數著數,數到五的時候音樂剛好響起,她深呼吸,走上生平首次的伸展臺。
燈光好刺眼!這是藍沁雅的第一個想法。眼前滿是炫目的白光,一時看不清楚,甚至因為強光而差點皺起眉來,幸好她私下走過一、兩次,熟悉路徑:直直往前,走到大概十步的地方停下,停三秒后再往左走,定點擺pose;接著是右邊,最后回到中間,做最后的轉圈……
藍沁雅不斷在心中復習,努力對臺下的人視而不見。人真是……多,她以為只有四五個人,沒想到這么多,至少有十幾個人吧!
話說回來,發表會那天,人數肯定比現在多出數十倍,如果她現在就開始緊張,那當天她不就會嚇昏了?藍沁雅邊想邊走臺步,想到這差點笑出來,感覺沒那么緊張了。
左邊走完,換走右邊,藍沁雅擺著姿勢,突然有點感動;想到臺下的人正在注目她的一舉一動,感覺像成了明星似的,這種新奇的體驗讓她覺得自己的世界又開闊了些。
藍沁雅再度回到伸展臺中間,這回,她看向臺下的人群,一眼就看到聶向洋,他的大胡子實在很醒目,藍沁雅見到聶向洋對她豎起大拇指,差點開心的笑出來。
然而,當注意到聶向洋身邊的人,藍沁雅笑不出來了,她必須很努力才能讓自己正常的轉身,走回伸展臺后方。
聶閎宇為什么在這里?藍沁雅心中亂紛紛的想著,心情很復雜,有點想哭、有點心酸,還有點生氣。
莫非是向洋叫他來的?應該不可能啊,向洋是問過她辭職原因,她只輕描淡寫的說不合,沒道理向洋會故意叫他來。
而且,聶閎宇干什么臉臭成那樣?活像被人欠了幾千萬。
藍沁雅回到聶向洋給她的專屬休息室,還在考慮該怎么辦──是該視而不見,還是自然的打招呼,不過,她還沒來得及做決定,門“砰”地一聲猛然被打開,聶閎宇的大冰臉出現在她面前。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你在這里做什么?”聶閎宇高大的身形杵在門口,雙手環臂,表情肅殺,一看就是想找麻煩的樣子。
不過,現在她可不吃他這套了。藍沁雅昂著頭,回敬道:“這才是我要問你的。”
聶向洋跟在聶閎宇身后,對藍沁雅做了個莫可奈何的手勢;汪心恬在聶向洋背后跳啊跳的,想要看清里面的情形。
聶閎宇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藍沁雅做錯事居然還頂嘴!澳阍谶@里拋頭露面居然還敢這樣跟我說話?”
要不是他打電話問向洋沁雅的行蹤,向洋神秘兮兮的叫他直接過來公司,他還不知道沁雅居然……居然穿成那樣登上伸展臺,她以為她是模特兒嗎?
聶閎宇不滿的瞪著藍沁雅身上的衣服瞧。他怎么看都不覺得是春裝,哪有春天就露這么多的?又不是夏天!瞧瞧她的上衣,V字領實在低得太離譜,他都可以看到若隱若現的乳溝;還有她的七分褲,合身得太過分了,她長腿的曲線一清二楚,簡直……簡直跟裸體沒什么兩樣!
拋頭露面?!藍沁雅忍不住笑了出來,她挑挑眉,說道:“你講話像幾百年前的老頭子,而且我又不是你女兒,你管我怎么做?”
聶閎宇氣得俊臉漲紅,向前逼近一步,“聶家又不是養不起你,你到底在這里做什么?”
聶向洋招手要汪心恬進來,然后二話不說的把門砰然關上,外面已經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他不想再惹更多麻煩。
“不是很明顯嗎?我在彩排,而且下星期要走秀!關你什么事了?讓開,我要走了,不想跟你在這里吵!彼{沁雅一揮手,嘟起紅唇挑釁的瞪著閎宇,開始走向門口。
“欸,沁雅,你不能穿這樣走出公司大門啊!甭櫹蜓箝_口阻止,“這是還沒發表的春裝,算是機密,在發表會之前可不能曝光!
藍沁雅停住腳步,瞪向聶閎宇,“你讓開,我要把衣服換下來!
聶閎宇杵在更衣室門口,擺明不想合作,他的注意力轉向聶向洋,不悅的質問道:“這是你的主意?居然叫她來拋頭露面,她已經不小了,怎么可能闖出什么名堂來?你這次實在是鬧得太過分了!”
什么?藍沁雅瞪大眼睛,非常非常不高興,她站到他面前,伸出纖指指著他,差點戳到他的胸膛上!安粶誓銓ξ胰松砉!還有,這不關向洋的事,我有興趣當模特兒,也努力在學習,闖不闖得出名堂是我的事,不勞你費心。”
聶閎宇驚愕的低頭瞪著眼前小女人,她氣得臉蛋都染上紅暈,講得太激動,指頭還戳上他胸膛,不痛,卻把他的自尊戳破了一個大洞。
這……這絕對不是跟他共事了五年的秘書。
聶閎宇有點茫然。她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現在不但敢跟他大吼大叫,還不禮貌的伸手戳他胸膛,跟以前那個拘謹、說話總是輕聲細語、必恭必敬的低垂著頭的“藍秘書”實在是差距太大太大了。
“你以前絕對不會這樣跟我說話的!
這話讓藍沁雅的委屈跟怒火同時涌上心頭,她哼了一聲,“那又怎么樣?這才是真正的我,你不高興可以走開啊,我再也不必為你扮演該死的冷靜能干秘書了!彼呀浥α宋迥,一點用處都沒有,她何必繼續隱藏自己呢?反正……反正他終究不會愛她。
為他扮演?這是什么意思?聶閎宇沉聲說:“把話說清楚!
聶向洋見苗頭不對,拉著汪心恬就要走,卻被她抗議的甩開手,“大胡子,不要拉我啦,我想要繼續聽啦!”
繼續聽?聶閎宇與藍沁雅不約而同的回頭一瞪,驚得汪心恬連忙躲到聶向洋身后,小小聲的抱怨:“學姊跟總裁好可怕哦!
“所以才要把你拉走,小傻瓜!甭櫹蜓筝p斥,握住汪心恬的手打開門,把空間留給那兩個沒吵完的人。
見門關上,只剩他們兩人,聶閎宇重復道:“把話說清楚,什么叫‘為我扮演’?”
理都不理他,藍沁雅直接走進更衣室,剛要鎖上門,聶閎宇卻硬是把門撞開,冷冷的說:“看你要出來,還是我進去!
惡霸!藍沁雅咬著唇,不甘不愿的走了出來,她才沒笨到跟他獨處在那樣狹小的空間,誰知道他會不會又對她動手動腳,然后再無情的對她說他們是不可能的。
“你不要管我行不行?我們現在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過自己的日子,這樣不是很好嗎?”藍沁雅走到小沙發上坐下,語調有點哀愁,倒讓聶閎宇的心有些揪起來。
聶閎宇忘了自己早已決定,只要離藍沁雅遠一點一切就會太平無事,現在他一心只想要她遠離伸展臺!拔也还苣,只要你跟我回公司!
“跟你回公司?”要不是她心情正低落,說不定還會笑出來,“我已經辭職了,為什么要跟你回公司?”
聶閎宇一時語塞,瞪了她好半天,才說:“我現在沒秘書可用。”
所以才想到她是嗎?她真討厭自己這么沒用,剛剛一瞬間還期待他會說什么好聽話,害她現在心情更加沮喪了。
“那不關我的事!
“不關你的事?”聶閎宇重復,看著她不以為意的開始拆起頭上的夾子,讓一頭長發披瀉下來,怒火更加旺盛,“你說的是什么話?”
“人話!彼{沁雅從化妝鏡中瞪他一眼,“你走開好不好?我不想看到你!痹僖姷剿,只會讓她的決心崩潰,還會增加她的自憐而已,而她已經受夠了,再也不想為他隨便的一句話影響自己的心情。
講話真是夠囂張、夠大聲!聶閎宇不知道該拿這樣的藍沁雅怎么辦,顯然高壓手段對她一點用處都沒有,悶了半天,聶閎宇做了讓步,“你不回公司沒關系,我只要你離開向洋的公司,不要走上伸展臺。”
“你只要我離開這里?”藍沁雅重復,見到他點頭,做作的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然后斬釘截鐵的說:“辦不到!要我離開,除非……除非小黃復活!”
小黃?聶閎宇腦筋轉了一圈,才想通她在說什么。“你是說那只白色牧羊犬?”他皺皺眉,“狗死了怎么可能復活?”
“所以這表示除非我高興,不然誰都不能命令我離開!”藍沁雅對他吼道,想到可憐的小黃,明媚的眼眸閃著水光,他真是有夠冷血,一點都不關心小黃的死活。
想到小黃死時僵硬的身體,藍沁雅難過極了,她再也不能牽它去散步,再也看不到它褐黃的可愛眼睛滴溜溜轉的模樣。
那天她哭得好慘,兩只眼睛都腫起來了,她知道,不只是因為傷心小黃死了,更是對自己十多年感情付諸流水而哭。
聶閎宇吃了一驚。沁雅的眼眶泛紅,像是隨時會哭出來,而他只見她哭過一次,她這么喜歡那只牧羊犬嗎?小時候明明那么怕狗的!肮匪懒嗽兖B一只就好了,何必哭呢?”
藍沁雅驚駭的抬頭瞪他,簡直不敢相信他的心腸這么壞!靶↑S是獨一無二的,如果可以這么簡單就被取代的話,為什么要幫它們取名字?直接狗狗狗的叫不就行了?”
聶閎宇愕然,一時答不出話來,藍沁雅卻說上了癮,也不管他有沒有回答,繼續說下去──
“還有,我愛哭就哭,你真的關心嗎?我本來就是愛哭鬼,你看不順眼可以走開,不要待在這里。”藍沁雅叛逆的說,眼里閃著淚光,看來反而惹人憐愛。
“我……”聶閎宇再度被堵住話,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還有,我告訴你,不要再把什么冷靜精明能干女秘書的形象套在我身上,那不是我!我最、最、最討厭念商了,要不是因為你,我才不可能去念企管系,還當了五年秘書,每天穿呆板到極點的套裝。還有,我也不會再養狗了,雖然現在我已經不怕狗,但是已經沒有必要了,因為你根本不在乎,我為了你努力這么久,你根本都看不到!”藍沁雅一口氣說完,感覺痛快極了,她憤憤的瞪他一眼,起身進入更衣室,并且用力甩上門,這回,聶閎宇沒有阻止她。
他整個人呆住了。
沁雅剛剛說了什么?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念企管系、當他的秘書、養那兩只牧羊犬,都是為了他嗎?聶閎宇想到小時候她被狗嚇哭的情景,再想到這五年來她冷靜干練的秘書形象,整顆心充斥著不明所以的情緒。
她為他改變自己,甚至因此把自己的人生道路也變了方向,為什么呢?
他很清楚答案,他只是不愿意去想,也不敢去想。沁雅對他這么用心,十多年來默默的對他付出,而他為她做了什么?什么都沒有,甚至連注意到她的存在,也是最近的事。
他真的……不值得她這樣對他。
望著更衣室緊閉的門,聶閎宇出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