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問阿獄為什么要換房間,也沒問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后來她想起,喬民毅來的那個夜晚,阿獄和阿縱出去吃宵夜,最后他們什么時候回來的她根本不知道。
也許,他們聽到什么,也知道了什么,他們選擇當做不知道。
“寶貝,不介意我轉臺吧?”阿縱拿起遙控器,把悲傷情歌切換到搞笑的綜藝節目,坐在她身邊。
她落寞的眼神直到聽見耳邊傳來一串笑聲才重新有了焦距,轉頭望著他,“你房間里不是有電視?”
“但是我的房間里沒有你,我們這趟出國,我已經習慣有你陪伴了,哈哈哈!”
阿縱老是愛開玩笑,她從來沒當真,她更感激他這段時間的陪伴如果不是有阿縱在一旁鬧她,默默關心她,她想她的眼淚早就落下來了,她也可能想他想到心碎。
她知道其實阿縱是特地下來陪她的,似乎他和阿獄都看出她不想回到那個房問去
她默默臉紅,緩緩低下頭說:“已經很晚了,你還是早點休息吧!
“有什么關系,明天放假!卑⒖v轉著電視頻道,帶著很有精神的笑聲說道。
他們今天才下飛機,回國后一陣忙碌,回到宿舍洗完澡又和大伙兒跑出去開慶功宴,弄到這么晚,其實她很累了,她怎會不知道阿縱也很累
“我想睡了,晚安!彼龥]回房問去,大概阿縱會一直陪著她吧,她起身。
“嗚,你不陪我了。亢冒,那早點來睡!卑⒖v看著她打開房門,才關掉電視。
他站起來正準備把客廳的電燈關掉去睡覺時,看她握著門把站在門口,整個人像定住一樣動也不動,傻楞楞望著里頭看,他摸著電燈開關,最后放掉走過來。
“你在看什么?有蟑螂嗎?”他一出聲,還來不及探頭看,她就把門拉回來關上了。
“晚安!彼仡^對著他說。
阿縱看見她眼里閃動濕熱的神采,緩緩打了呵欠說:“抱歉啊,我不敢打蟑螂,先去睡了。你如果有需要的話喊一聲,我叫阿獄下來幫你打,他肯定會幫你狠狠打死大蟑螂!晚安了,寶貝兒!
他拋了一個響亮的飛吻聲出來,才甘心關燈回樓上去睡。
她直到阿縱上樓去,聽到他打開房門的聲音,才緩緩轉身聽著自己愈來愈快的心跳打開門——
第6章(1)
她打開門,走進他房里聽到水聲傳來培培說,已經幫他把洗澡水放好,看來這部分是真的,他已經進去洗澡了。
她轉頭原想走出去,看著這個房間又忍不住駐足
從去年他買了這間房子后,她只來過三、四次,每次待最久的都是這個房間其實第一次踏進這間臥室時,她有點意外。
外頭的客廳、書房,都是以黑、灰、白等兼具時尚感的冷色系為主,完全展現他個人的特色與品味。
但這間臥室,整體以單純淡雅的米白色為基底,再使用輕盈的綠色和樸質的原木色點綴,素雅中透著青草香氣的自然清新,她很喜歡這個房間的色調和家飾,一踏進來就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熟悉和幸福感。
她瞥一眼那張原木大床,上頭鋪著米白色床單,擺放綠色枕頭,棉被折成三折在一旁,被單是兩面不同顏色,一面是米白色印染點點綠色,一面是純粹的綠色,以往他的習慣是把被單鋪平在床上,她總是看到素面那一片綠。
大床上,有他脫下來隨手擱上的衣物,亂丟的西裝外套、長褲、皮帶和襯衫、領帶等等
她走過去幫他一件、一件收拾,整理。
她倒有點好奇,她以為他要應征的是公司的秘書,怎么會變成應征“私人秘書”了?而且這份工作說起來應該算是“管家”吧。
她把該洗的,該放的分開來,正準備拿去歸位時,目光忽然被一枚很小的圖案給吸引,她低頭仔細去看,意外的發現原來被單上面那一點、一點的綠色竟是一朵朵小小的幸運草
她怔怔地望著看了好久,內心有一種莫名的暖熱感,仿佛被打開了久遠的記憶,重新掀開歲月的寶盒,發現曾經令她心痛的回憶隨著眼前一朵朵的幸運草默默帶來幸運轉變成甜蜜的滋味。
她抬頭重新環顧這間臥房,才發現原來房里到處點綴的輕盈感的綠,是幸運草的顏色
這么說來,她一直以為很苦澀的初戀的果實,經過這幾年來的成長,已經逐漸有了甘甜的風味了嗎?
果真如此就算離熟成期還有一段時問,能夠看到一點成果,也足夠令她感動了。她能相信,這是他特別為她選的吧?
“碗洗好了?”他只在腰間裹了一條大毛巾就推門走出來。
她轉頭看向他冷冷帶酷的臉龐,一張很俊的臉,一頭淌著水珠的短發,光裸著精實的胸膛,露出一身誘人的肌肉線條,渾身散發出獨特的迷人氣質這是她的男人。
這幾年來她終于有了踏實的感覺
“喂,干什么——”他才拿起吹風機,她突然撞入他懷里。
她兩手緊緊抱住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赤裸的胸膛上,親吻他的心跳
“你是我的男人。”
他拿著吹風機,停住了動作。
她聽到他的心臟跳動的聲音加快了,感覺到他喉嚨的蠕動,隔了一會兒傳來他低啞的聲音
“廢話!
她瞬間淚濕了雙眸,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她一直以為的“奢求”,在他聽來是如此理所當然。
“還在生氣?”她對他輕喃,把他抱得更緊。
她忘了是什么時候,曾經在一個夜里她問了他和筱夢分手的事,他只淡淡說筱夢有傳一封簡訊說要分手,他本以為筱夢只是在鬧情緒,沒想到她是認真的。
她不敢再問他是否有去找過筱夢,也許對他而言,孟筱夢的單方面分手方式,甚至給他“人去樓空”的打擊很殘酷,但她覺得,她當著他的面告訴他,孟筱夢已經另結新歡,她更殘酷。
所以,不管哪一方面說起來,她都是最不應該、也最沒有資格對他“不告而別”的人。
他沉默不語,顯然還有氣她緩緩仰起臉來,望進他深邃的眸里,“我我看見培培時,我差點氣炸了,我怕自己等你回來我真的會變成母老虎,那時場面會很難看不要生氣了?”
“你今天吃錯藥了?”他聽見她討饒的聲音,狐疑地瞇起了眼。
她頓時紅了臉,白他一眼,推開他。早就知道她一點都不適合做一個“討人喜歡,善解人意”的女孩——
盡管懷疑她今天不對勁,他還是隱隱勾起嘴角,一把勾住她的腰,重新將她攬入懷中。
她貼在他身上,緩緩露出笑容,知道他已經不生氣了。
“幫我吹干!彼汛碉L機遞到她手上,拉了把椅子坐在她面前,兩手在她腰后交叉,低下頭來。
她打開吹風機,輕撥他一頭濕發,笑著想到了以前的事
“笑什么?”他抬頭瞥她一眼。
“沒什么。”
她哪敢說,她想起他自“那夜”以后,默默的開始把她的房間和她都貼上“喬民毅所有權”的標簽,直到她發現時,她差點笑翻了。
那時她真的沒想到他的占有欲這么強。
都怪他說他來找她只是
當她再次打開門,看到他真真實實坐在她書桌的位子上,一點都不是她的幻覺,她瞬間濕紅眼眶。
她走進房里,顫抖著手把門關上,回頭繼續看著他
“你把我這里當成你“辦公室”?”她的書桌上散著幾份文件,是在那間辦公室里看過的,他正埋首在寫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