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頭妹:唉!果然英俊的男人都沒腦子,居然連躲罐機油都不會,她再次的為他感到惋惜。
這是一所住于臺北近郊的迷你國中,建校不過短短三年,便以管教嚴格、升學率高而出名,成為家長歡迎、學生們討厭的明星學校。
“當當當!當當當當當!”下課鐘響,一陣桌椅的“乒乒乓乓”碰撞聲,緊接著喧嘩人聲迭起。
抱著國文課本和一疊抽考試卷走進導師辦公室,鄒佳婧只覺渾身骨頭快散掉了似的坐進自己的位置。
每天上課和這群十三、四歲活力充沛的國中生相處,就像在打仗一樣,尤其她擔任班級導師,不止要負責班上秩序,還得兼管功課,而這群小蘿卜頭半大不小,古靈精怪,經常狀況百出,也給她許多意外的“驚奇”。
也許下學期她得跟校長反應,不再擔任導師一職,免得她被折騰死。
不過有時候想想,他們也挺可愛、挺窩心的,每年教師節都會挖空心思送她禮物,表達一下心里的謝意。雖然她大部分收到的都是整人玩具。
“鄒……老師!币坏缆燥@猶豫的男聲輕揚。
猛回神,鄒佳婧抬眼看去——是體育老師伍元生。
“伍老師,有什么事嗎?”扶了扶眼鏡,鄒佳婧露出身為人師端莊的笑容。
“沒事,不……有事……”看來伍元生老師挺緊張的。
她保持耐心的仰望額頭冒汗的男老師。
“我想問你……你晚上有沒空,我想請你看電影!
“對不起,我得回家!币宦牐瑩Q鄒佳婧手上冒汗了。
天呀!伍老師竟然要請她看電影?他是不是對她有意思?不然怎會提出邀約呢?
不不,她實在不習慣接觸男人,尤其意識到異性的追求時,她就會有壓迫感。
只因生長在女性家庭里,上至嚴肅的奶奶、媽媽、下到兩位姐姐……清一色全是女人,都怪父親去世的早,才會造成一家老小都是女人的狀況。
除非是男性的親戚,否則鄒佳婧都采敬而遠之的態度。
“那……那……”
“對不起,我趕時間。”說著,鄒佳婧飛快的整理辦公桌,拿起背包,腳不著地似的離開導師辦公室。
“鄒老師……鄒老師……”
當失望的聲音還喃喃不散時,鄒佳婧人已經在校門口了。
輕輕地透口氣,她準備走去隔巷的大馬路邊的公車站牌等車。
這時,她才看到不遠處圍著一群學生,像在看什么似的交頭接耳,再仔細一看,其中竟有她班上的學生。
鄒佳婧立刻關心的走過去一探究竟。
還沒到就聽到陣陣討論聲浪……只見其他班級的男同學圍著一輛叫不出名字的車子指指點點,而她班上幾個小男生則和一個男人挨在打開車蓋的車頭前。
“不對啦,謝名哲,那個不是水箱,是這個才對啦!”
“誰說的?我看過我阿爸修理過汽車,是這里沒錯,是水箱沒水,車子才會冒煙!
“謝謝你們幫忙,可不可以讓我自己處理就好!
“謝名哲你不要裝懂,明明就不是!”
“到底發生什么事?謝名哲、廖楷威、蔡國豪你們怎么還沒回家?”鄒佳婧揚聲發問了。
聞聲,幾個小男生同時轉頭齊聲喊:“老師?!”
“你們為什么不回家?學校規定不許在外游蕩的。”一心在孩子身上,鄒佳婧并未注意到男人頓時晶亮、充滿興味的眼光。
這招不期而遇果然見效,只是狀況好像有點出槌。男人暗忖道。
“不是啦,老師,是這位叔叔的車子拋錨,我們在幫忙他而已!
“是嗎?你們也懂汽車修理?”懷疑的說道,終于鄒佳婧眼光移向男人。
“你好,鄒小姐!蹦腥艘鈶B瀟灑的打招呼。
“沒想到在這遇見你!
習慣性的抬手扶了扶眼鏡,鄒佳婧驚訝的微張紅唇,問道:
“這位先生,你認識我?”
自己什么時候認識了個這么漂亮……呃,俊美的男人,簡直就像雜志上的模特兒一樣,她怎么一點印象也沒有?
聞言,男人像被悶雷打到,信心繼上次婚宴后再次重挫。
“我是博振中。”
原來這費心調查鄒佳婧作習時間等資料、刻意制造偶然巧遇且自尊受損的男人便是——傅振中。
這女人三番兩次的打擊他受無數女人寵愛的男性尊嚴,他還有臉混下去嗎?他還敢以痞子情圣自居嗎?
“傅振中?”她喃喃地想。
“是的,那天在小戴的婚宴里,我們碰過面,記得嗎?”不得已,傅振中提醒道。
不同于上回在夜晚的酒席上的模樣,在夕陽余暉的映照下,她雖是一身極普通的衣裙打扮,卻仍透著如學生般的清新脫俗味道,傅振中愈看愈覺得心更波動、更起伏回蕩。
她全然不同以前感興趣或交往過的女人典型,也是惟一不被他電到、還頻頻打擊他信心的女人。突然他起了莫大的興趣,對這眼前的女人。
終于,鄒佳婧露出恍然想起的表情。
“喔!對,我想起來了,你是立祥的高中同學!毕氲奖淼,她才覺輕松一點。
“你怎么會在這兒呢?”她又問。
“我來這附近看個朋友,沒想到車子拋錨。”肩一聳,傅振中流利的說著早編好的說詞。
“喔。”
鄒佳婧走近打量打開車蓋里的一堆看不懂的東西。
“找到毛病了嗎?要不要叫拖吊車?”
“不用了,老師,我已經找出車子拋錨的原因!
傅振中還來不及接腔,已被鄒佳婧的學生謝名哲搶了答去。
“是嗎?是哪出毛。俊
“是水箱沒水,加點水就好了!闭f著,謝名哲已經隨手拿起手上沒喝完的礦泉水往水箱倒去。
“不……不不……”傅振中根本來不及阻止,眼看沒缺水的水箱已滿溢了。
喔哦!他他……早知道就不要為求逼真,打開車蓋佯裝察看動作。
本來他是算好時間等待鄒佳婧下課,來個巧遇,然后借口請她幫忙的。沒想到反引來這堆剛放學的好奇國中生圍觀,他們還非常熱心的提供幫助,弄得他連拒絕都無從拒絕起。
看來這輛號稱2001概念車是不保了。傅振中心疼的想。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謝謝你們的幫忙!彼是盡最后的努力想關上車蓋。
“沒關系啦,我很懂車子,還要加這種機油……”話沒完,謝名哲不知何時拿了罐機油,手一滑整罐機油倒向傅振中。
“啊——”鄒佳婧失聲慘叫,立刻往后一跳,遠遠避開傅振中。
“對不起,叔叔……”肇禍者低頭的喃道。
垂眼呆呆地望著污漬從褲頭沿著褲管往下直流,然后暈開。傅振中根本不知該作何感想了。
事情怎會發展得跟自己設計、想象的完全不一樣?怎么會……看著自己沾滿油污的雙手和褲子上的油漬,他簡直不能相信。
看著早已失去反應的傅振中,鄒佳婧不覺的搖頭嘆息了。
唉!果然英俊的男人都沒腦子,居然連躲罐機油都不會,她再次的為他感到惋惜。
“進來吧?傅先生!贝蜷_家門,鄒佳婧回頭對身后男人說道。
“希望不會太麻煩你!备嫡裰酗L度翩翩的微笑,心底卻雀躍不已,沒想到塞翁失馬,卻收之桑榆。
原本設計好的不期而遇,被半路殺出來的國中生破壞,不但昂貴的概念車報廢了,還弄得一身油污,充滿胸臆間的是前所未有的難堪、挫折,又不能發泄的情緒。
沒想到當時狼狽窘狀,反倒博取了鄒佳婧的同情心,在打發學生回家后,竟然細聲細氣的開口——
“傅先生,你不嫌棄的話,可以到我家整理一下。”她指了指傅振中穿的那條滿是油漬的長褲。
“那……就打擾了,謝謝!彼渤鐾獾牧⒖檀饝
于是乎傅振中迅速聯絡拖吊車,待拖走跑車后便跟鄒佳婧回家了。
所以說女人天生就是軟心腸,而這也是女人最大的致命傷。
也許是因為傅振中是自己表弟的同學,鄒佳婧反而沒有異性的覺察,下意識的拿他當親戚看待,也因此她能從容自如,絲毫沒有和異性近距離相處時的緊張、壓迫感。
“我記得以前你們家好像是開冰果室!贝蛄看懊鲙變舻目蛷d后,傅振中說道。
聞言,鄒佳婧訝異的揚眉問道:
“你怎么知道?”
“以前小戴常帶我們上他姨媽開的冰果店吃冰!闭f著,傅振中回想起以前的讀書情景。“當時我們還叫小戴是四果冰供應站站長呢。”
“噗哧!”忍俊不住的鄒佳婧笑了出來,傅振中卻看傻眼了。
好真、好美的笑容!他暗地嘆道。
“奇怪,你來過我家,我怎么都沒印象?”收起笑容,鄒佳婧邊說邊為傅振中倒開水。
“誰叫我們太渺小,每次來,你瞧也不瞧一眼,只顧著看手上的課本。”嘴上戲謔著,心里卻很不是滋味。
沒錯,從學生時期到現在,她始終不曾注意過他。
想他博振中遠在求學時期就已經是花名在外的痞子情圣了,如今更是名滿亞洲的名攝影家,是鴻志集團的掛名副總裁,集名利、金錢、才識于一身的黃金單身漢,而她對他仍是——視若無睹。
這讓深受女人歡迎、愛慕的傅振中心里如何平衡呢?
“是嗎?”淺笑的應道,她將杯子放到茶幾上。
“因為我們幾個姐妹都長大了,家里也不再有經濟壓力,幾年前我媽就把冰果店收掉了,現在則跟著奶奶到慈濟當義工去了。”
“喔。”傅振中不知該回答什么。
這時,鄒佳婧猛地才想到什么似的輕呼:
“對了!洗手間在這邊!闭f著,她一邊示意傅振中跟著她走。
“你趕快進去洗一洗手,整理一下吧。我媽房里好像還留著我爸以前的衣服,我去找找看!
邊走進洗手間,傅振中邊假意的謝道:
“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哪里,你是立祥的同學嘛,不用客氣了。”
鄒佳婧還很熱心的幫傅振中拉上洗手間的門,然后轉身走去母親的房里,找以前父親在世時的衣服。
洗手間里,打開水龍頭嘩啦嘩啦的洗著手,傅振中對著鏡子差點就要吹起快樂進行曲的口哨了。
這真是太神奇了,以他多年泡妞的經驗和手段,相信不久的將來,他一定能夠吸引住她、追上她,一雪他受傷的男性尊嚴之恥?墒,她真的很讓人心動……心底角落發出微小的聲音如是說。
“叩叩叩!”輕揚的敲門聲打斷傅振中得意的妄想,和在胸口急遽變化的酵素。
“傅先生,你好了嗎?”
打開浴室門,傅振中露出無奈的微笑,指了指身上的長褲說道:
“看來它是沒救了。”
看著長褲上那一大片的油漬,鄒佳婧替學生闖的禍向傅振中道歉。
“對不起,我的學生不是故意的,明天到學校我一定處罰他們。”
“不要,他們也是想幫忙,現在的小朋友能這么熱心已經很難得了,一定是你教得好。”
傅振中不忘灌迷湯,女人對贊美是毫無抵抗能力的。
果然她臉一紅,靦腆的搖頭直說:
“沒沒……有啦,你太客氣了!
微慌中警覺到自己正站在浴室門邊,一低眼又看到手上的休閑褲,立刻塞給傅振中。
“這是我爸以前的休閑褲,你將就換上吧!贝掖僬f完,她轉身走向客廳。
雙手撐在沙發背上,鄒佳婧心跳急促的想著:剛剛他笑得好迷人,多像布萊德彼特走下銀幕,站在她跟前對著她說話,對著她贊美、對著她微笑。
喔!別慌、別緊張,他是立祥的同學……同學啊,那就像表弟一樣嘛……她用力的喘口氣,一邊告訴自己。
對,他是立祥的同學,那就像表弟一樣。她再次肯定的暗忖。
“鄒……小姐!边t疑的嗓音來自換好休閑褲的傅振中,他實在不知該怎么稱呼鄒佳婧才好。
想要拉近彼此關系,就得跟著戴立祥叫她一聲表姐,但如果記得沒錯的話,鄒佳靖不過大自己一歲,他又對她感興趣、且有遐想。所以,親戚的稱呼并不適合他想建立的親密關系。
“你可以跟立祥一樣叫我表姐。”
鄒佳婧邊回答邊轉過頭來,突然她忍俊不住“噗哧”一聲爆笑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鄒佳婧笑到半趴在沙發背上。
“有什么不對嗎?”低頭看看身上的外套和穿得很不舒服的休閑褲,傅振中莫名的發問。
“沒沒……什么不對!彼呅厯u頭的直起身子,走向傅振中。
“你比我爸高很多,難怪褲子有點短,你不要把襯衫扎進褲頭里,看起來很短耶!”她不自覺的伸手拉起傅振中塞進褲腰里的襯衫。
一股淡淡青草味的洗發精直竄進傅振中的鼻子里,他忍不住的閉上眼睛,深吸口長氣,手不自覺的放上她的腰際。
這時,“卡”一聲,有人打開大門——
“佳婧,你在做什么?”
天呀!這簡直是三堂會審嘛!傅振中暗底哀忖。
向來泡妞無往不利、戰無不勝的傅振中根本不敢相信自己也會有吃癟的一天?!
他根本沒真正對鄒佳婧展開任何追求行動,居然就狀況連連的出槌!如今還淪落到像只待宰羔羊,讓一堆女人品頭論足的命運。
僵坐在沙發上,偷覷窗外一眼。天色已暗,再環視左右、前面一圈……幾雙眼睛還是放在自己身上,從頭到腳、來來回已經N次了。
傅振中突發奇想的希望鄒家客廳大地震,那幾個不時交頭接耳的三姑六婆就“咚咚咚”地掉進裂開的地板里……
“這小子有桃花眼,一定不怎么安分!睗M頭華發的鄒奶奶說了。
“是呀,男人長得太漂亮,做太太的就很辛苦!编u佳婧守寡多年的媽媽鄒陳月女也點頭附和道。
“奶奶、媽,我們還是先弄清楚他的來歷吧。”一向理性的鄒家大女兒鄒淑媛建議了。
“奶奶、媽、大姐,你們都誤會了,他不是我男朋友啦!”鄒佳嬌氣急的嚷喊。
她也不知自己是哪根筋不對了,竟然忘形的動手幫傅振中整裝,好死不死就被做完志工回家的奶奶、媽媽撞個正著。
立刻婆媳兩人大呼小叫,誤會傅振中是她男朋友,就連進門不久的大姐鄒淑媛,也被告知錯誤訊息,加入三堂會審行列。
這會兒幾個女人聯手做起審問祖宗八代的身家調查了。
好在二姐鄒珈怡是干記者的,成天在外跑新聞,不然以她的火爆急躁的個性,要給她撞見那曖昧的一幕,傅振中不死也半條命了。鄒佳婧暗自慶幸的想。
“年輕人,你叫什么名字?”老奶奶首先對博振中發難。
“奶奶,他叫傅振中,是立祥的高中同學,因為他的車子在我們學校門口拋錨……”一旁的鄒佳婧又搶答。
“我又沒問你!蹦棠虥]好氣的說道。
鄒佳婧氣悶的閉口,早知道就不要這么好心的幫助傅振中。
“你認識我們佳婧多久了?在哪認識的?有什么打算嗎?”
奶奶一串連珠炮的問題,轟得傅振中頭昏昏、腦沉沉。
拜托!他會有什么打算?對鄒佳婧感興趣,甚至想追求她、征服她,只是為了證明自己的魅力沒有失靈而已。他可沒打算和鄒佳婧天長地久什么的,他是天生浪蕩子,任何女人都拴不住他的心!雖然她很……特別,傅振中眼角余光瞄了一眼一臉不耐的鄒佳婧。
“鄒媽媽,您不記得我了嗎?”傅振中索性避開敏感問題,轉移焦點的詢問鄒佳婧的母親鄒陳月女。
果然,鄒陳月女疑惑的問:
“你是說……我們以前見過你?我們有……認識?”說著,她懷疑的看向婆婆和大女兒。
“對,鄒媽媽,以前我們幾個男生常跟立祥到您的冰果店吃冰,您不記得了嗎?我是傅振中啊!
仔細的看著傅振中,好一會兒,鄒陳月女才慢慢地想起來:
“喔!對對,好像有這么回事!
鄒奶奶就問媳婦了:
“月女,怎么回事?”
“媽,以前我們不是開冰果店嗎?那時候立祥常常帶他同學來吃冰,后來我姐姐不好意思想付錢,您還說就那幾個小錢不用了,有本事就叫立祥帶全校同學來吃倒店再說啦!闭f著,鄒媽媽也想起往事來了。
“對對!立祥這孩子從小就海派,狐群狗黨一堆!编u奶奶也笑了,然后跟傅振中說。
“原來你以前也常跟立祥來冰果店白吃白喝。”
“嘿嘿,鄒奶奶……這……嘿嘿……”尷尬的摸摸鼻子,傅振中報以干笑回答。
突然外套口袋里的大哥大遽響,傅振中如獲大赦般的立刻掏出手機來,一副重要電話打進來的模樣。
“喂!我是傅振中……小戴呀……好好,我馬上來!闭Z畢,傅振中立刻起身,再次風度翩翩的向在場所有女士說道!班u奶奶、鄒媽媽、鄒大姐,小戴有事找我,我得趕過去一趟!
感謝小戴的及時電話,雖然他是約在明天碰面,傅振中還是拿來當遁逃的借口。
“喔!立祥找你?好好,那你忙去!编u媽媽笑臉迎人的猛點頭!币坏┲啦┱裰惺亲约褐蹲拥耐瑢W,也算是看著長大的孩子,距離一下拉近很多,自然解除對陌生人的防備了。
“有空常來看我們!
“我會的,鄒媽媽!蔽⑿Φ拇饝,再向鄒佳婧輕點下頭,傅振中轉身大步離開鄒家。
“這男人太漂亮了,佳婧你還是不要接近的好!倍⒅⑼Φ谋秤埃u奶奶繼續對孫女叨絮道。
“奶奶,您想到哪去了?”深坐在沙發上抱著抱枕的鄒佳婧翻了下眼。
“佳婧,奶奶說的沒錯!编u淑媛也加入話題。
“可是……我倒覺得這傅振中很有禮貌,和佳婧倒是滿配的!编u媽媽倒有不同的想法。
“配什么?媽呀,您想到哪去了?”鄒佳婧哀叫著,最后干脆整個臉埋進抱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