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你說的也是事實�！奔揪秊懸呀浟晳T她不經修飾的說話方式。“大周朝講究的是親上加親，這是為了保留皇室的正統血脈，一般民間女子根本不可能被選上，就連三哥——也就是先帝，生前除了皇后之外，也只封了幾位嬪妃，能夠順利生產的并不多。”
方怡口中低喃�！坝H上加親……”
“有的是多年不孕，有的是好不容易生下來，卻帶著病根，最后不幸夭折，有幸活到成年的是少之又少，子孫單薄也就成為歷代皇室最憂慮的事�！彼跉獬林氐卣f道。
她不禁想到父親那邊的親戚就有表兄妹結婚的案例，當時法律還沒有禁止，結果生下兩個智障兒，等到他們長大，居然還幫他們娶了外籍新娘，為的就是要傳宗接代。母親聽了之后氣到破口大罵，萬一又生下同樣有問題的小孩，一輩子要被人指指點點，將來又要丟給誰來養，還造成社會成本增加。
“基于優生學考量，我認為還是不要親上加親，因為血緣太近，有可能會生下畸型兒�！�
季君瀾怔愕了下。“你說什么？”
“啊……”方怡這才意識到剛剛說的話不太恰當。
他扳過她的身子�！澳阍僬f一遍？”
“我……我也是小時候聽長輩提起，而長輩則是聽一位走方郎中說的，那位走方郎中據說見多識廣，醫術高明，曾經說過不管是皇室還是民間，都應禁止親上加親，因為血緣太近，孩子在娘胎中有可能就已經生病�！�
幸好她反應夠快，希望可以蒙混過去�！熬筒恢f得對不對？”
聽完，季君瀾陷入沉思。
嚇死我了！方怡暗暗吁了口氣，提醒自己以后說話要更謹慎。
“或許真讓那位走方郎中說中了�！彼纳负透富孰m是表兄妹，但是一表三千里，算是表舅那邊的親戚，血緣不夠親，當年還差點進不了宮，又想到八哥福王的生母是父皇的親表妹，因此打出生就胎弱，如今都快三十，吃喝拉撒都得靠人伺候，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朝廷養的那些御醫從來不曾示警過，比一個走方郎中還不如�！�
方怡清了下嗓子。“其實也不是絕對會有問題，但是能避免最好。”
“沒想到生活在市井之間倒有這個好處�！彼蝗幌氲交实壑秲海甘莵碜悦耖g，因此才健健康康，確實有些依據。
她干笑兩聲�！笆前��！�
“有賞！”
“王爺要賞我什么？”方怡也跟著開玩笑。
季君瀾覆上她的嬌軀。“當然是本王了。”
“可以換嗎？”她揶揄地問。
他緩緩滑進方怡的體內�！安粶省！�
方怡笑不可抑，雙腿主動纏上健壯有力的腰桿。
九月，秋意正濃，令人昏昏欲睡。
“七姐，你就當面問她�！绷菏侠炱呓氵M房。
方怡剛睡過午覺，還搞不清楚狀況�！耙獑栁沂裁�？”
最近看陳氏越來越美，那是有男人滋潤才能展現的嫵媚，梁氏非得問個清楚不可�！爱斎皇菃柲阍谕忸^是不是有男人。”
面對梁氏的質問，方怡沒有說話。
“七姐，你看到了吧？”她擺出勝利的姿態。“她這是默認了。”
朱七姐嚴肅地看著方怡。“順娘，這是真的嗎？”
“前陣子咱們不是發現她在廚房煎藥，我偷偷拿了藥渣去問人，對方說那是避子湯，無緣無故的怎么會喝那種東西？肯定是有了男人，還做了那種見不得人的事�！绷菏峡瘫〉氐�。
方怡也知道瞞不住，大方承認�！皼]錯。”
“你……真的在外頭養了男人？”朱七姐錯愕地問。
方怡失笑。“我哪來的銀子養他？只是喜歡上了就在一起�！�
“你是寡婦，怎么可以……”
“就因為是寡婦，更應該要追求下一個幸福，這種不平等待遇應該廢除才對�！彼皇菫榱俗约海菫榱舜笾艹呐酥�。
“對方是誰？住在附近的人嗎？”朱七姐又問。
“對不起，我不能說�！本退闼f了也沒人會信。
梁氏嘲弄地道：“都到這個節骨眼了，還袒護著外面的男人？哎呀！可真是有情有義�！�
“你少說兩句！”朱七姐不免好言相勸�！绊樐�，這種事要是傳到你過世丈夫的家中，可是要沉塘的，你要想清楚。”
“沉塘？為什么？”方怡覺得這種規矩真的是莫名其妙，何況已經逃出張家這么久，對方應該不會來找她才對。
“你還有臉問為什么？當然是因為丟臉！”梁氏冷哼一聲。“七姐，不能讓她再繼續住下去了，萬一傳到外頭，大家都無法抬頭見人了�！�
方怡也不想給大家帶來麻煩�！捌呓阋译x開嗎？”
朱七姐一臉為難。“這……”
不等她開口，梁氏幸災樂禍地插嘴�！澳惝斎灰x開！”
“我知道了，不過請給我幾天的時間，只要我找到房子，立刻就搬。”方怡也不想讓對自己有恩的朱七姐難做人。
接下來幾天，她開始找房子，幸好之前存了一些錢，暫時不用擔心押金的問題，不過能找到愿意把屋子租給寡婦的房東，真的是可遇不可求。
這天，邱氏臉色凝重地來到她的房里�！绊樐�，你真的在外面有了男人？你怎么可以做出這種事呢？”
方怡沒想到連她也不認同�！扒窠阋舱J為我錯了？”
“那是當然，女子本來就該從一而終，枉費我這么相信你，一直告訴她們不可能，沒想到……”
她沒有再辯解，因為守節的觀念已經在這些女人心里根深柢固，不過令方怡大感意外的是李氏。
當天傍晚，她才剛回到四合院，就見李氏披著長發撲向自己，兩眼閃爍著異常明亮的光芒，她還以為對方發瘋了�！澳恪⒛阍趺戳�？”
李氏幽幽地看著她�！拔艺媪w慕你有這個勇氣�！�
“我今年還不到三十，要守多少年的寡才會到盡頭？我真的好想有個男人疼惜，好想當娘……可以抱到軟軟的孩子，自己親生的孩子……”李氏邊啜泣邊低喃�！按蟾鐓s說我若真的守不住就殉節……是不是只有死才能解脫？”
方怡這才恍然大悟，李氏啼哭的原因不是因為喪夫之痛，而是守寡太磨人，不是每個女人都是心甘情愿。
“千萬不要想不開，也不要躲在房里，要想辦法走到外面去，至少會讓心情變好，你不要放棄�！痹谶@個時代，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勸導，不過她一定有辦法讓皇上下旨，允許寡婦自由婚配。
只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她要快點租到房子。
“寡婦就不是人嗎？連想租個房子都這么困難，是要逼死誰？這到底是什么鬼朝代？！”她再次碰壁，不禁站在街頭大喊。
對了！她怎么沒想到，既然沒人要把房子租給她，她就自己買一間，挑間二手的應該還可以，手頭雖然緊了點，但錢再賺就有了，她應該早點想到才對！
此時，負責監視方怡的眼線也將此事回報上去。
“她要搬出四合院？”季君瀾有些意外。
齊硯躬身道：“屬下派去的眼線偷聽到四合院里的幾個寡婦在談論此事，似乎是知道陳氏在外頭……有了男人，擔心招來非議，所以才逼她搬走�！痹鞠胝赵捳f“在外頭偷偷養了男人”，最后硬是改口。
季君瀾輕哼一聲�！安蛔∧亲暮显赫茫就踉缇拖胍岢鰜�。”既然有了這個契機，當然要善加利用。
片刻之后，齊硯退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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