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冷笑一聲!安贿^是個寡婦,隨時都能弄死她。想跟我斗?還早得很!”擋她的路者死!
今天是七月三十,是鬼門關的日子。
四合院里的幾個寡婦跟往年一樣各出了些錢,準備了幾樣供品,送好兄弟們回地府報到。大家燒完紙錢,便開始收拾供桌。
方怡掃完地,將打掃用具拿出垂花門,就聽到有人敲門,她把東西一放,馬上去應門。
“有事嗎?”她問著外頭的人。
只見外頭站著一名年約十八、九歲的少婦,長相清秀,不過滿臉愁容。“我聽人家說這兒有位陳氏,若有困難可以幫忙拿個主意……”
“沒錯,我就是陳氏,叫我順娘就好!狈解径伎旆艞壛耍瑳]想到又有生意上門,一定是好兄弟保佑。
“請進!”
帶著客戶來到門屋,她先奉上茶水,接著才問:“請問怎么稱呼?”
“我娘家姓方,我今天來是為了……”
我究竟來這兒做什么?她的年紀看起來比我小,真的能幫我嗎?
方怡讀取到她的旁徨無助,還有跟其他人一樣的疑慮,微微一哂!拔抑涝蹅兊谝淮我娒,算是陌生人,有些話很難對外人提,我也不會勉強。”
“我實在是走投無路,再不找個人說說,真的會瘋掉!”方氏彷佛下定決心,將錢袋遞給她!斑@里有兩百文錢,你先數數看!
她接過來數一數!皼]錯,正好兩百文。”
方氏又喝了口水,才說出來意!拔沂莻寡婦,相公是在一年多前過世的,沒能為他生下一兒半女,心里也很過意不去。照理說我應該留在夫家守寡,不過前陣子接到家里的信,說我娘臥病在床,我爹一個人照顧她很辛苦,希望我能回娘家,既能守寡,也可以侍奉雙親,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她鼓勵對方說下去。
方氏嘆了口氣!爸徊贿^公爹反對,他說我既然嫁進林家,就是林家的人,和娘家早已沒關系,可是爹娘就只有我一個女兒……若相公還在人世,我自然沒有理由回娘家,可是他已經不在了,無論在夫家或在娘家一樣可以守寡。我真的很擔心我娘,想回去幫忙,但又無法違抗公爹……”
“你的婆母怎么說?”方怡想了想又問。
“婆母早就過世了!
她沉吟了下!澳敲捶蚣疫有什么人?”
“還有個小叔。除了公爹和小叔之外,也只有個老仆人在,整個家里就只有我一個女人,總是諸多不便,而且連說話的對象也沒有……”方氏越說越傷心。“要不是前兩天鄰居大娘來訪,和她坐下來聊了幾句,不知怎的就提到瑤光二巷的寡婦樓,這才知道你的事,于是決定走這一趟!
方怡大致了解了!翱磥砟氵@公爹是個老頑固……他年紀多大了?”
“上個月剛過四十歲生辰,外表看起來并不老。”她止住淚水。
“還這么年輕?”方怡有些驚訝,古代人還真是早婚,要是兒子沒死,恐怕已經當阿公了!澳敲茨愕男∈鍘讱q?娶妻了嗎?”
她想了一下。“再過兩個月就十八了,尚未娶妻!
“這樣啊……你的公爹在家里的輩分算是最大的,他說的話,你這個媳婦自然得聽從,除非找到一個地位比他更高的……”
方氏搖頭!胺蚣移渌拈L輩絕對都站在公爹那一邊,不會替我說話的!
“那么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方怡臉色一整!熬褪歉婀佟!
“告官?”聽到官字,方氏頓時不知所措。
“敢不敢告官,就看你有多大的覺悟,是要繼續待在夫家守寡,還是回娘家照顧生病的母親?”其實她心里也沒底,不確定該怎么幫忙,當然也不想逼對方立刻做出決定。“不如你先回去考慮個五天,五天之后再來,如果真要告官,咱們再討論下一步!
“好!狈绞辖K于點頭!翱扇粽嬉婀伲乙粋人實在不敢上公堂,不過大周朝律例當中有一條,凡婦女可以由訟師陪同過堂,并代為發言,不如你來幫我寫狀紙,再陪我走一趟!
方怡沒想到自己穿越到古代之后反而成了“律師”,不過頭都洗一半了,總不能停下來!拔覜]寫過狀紙,只能試試看!
待她送方氏步出大門,想來想去,還是認為只能走上訴訟這條路,但她也擔心地方父母官的為人,萬一真的碰上貪官,還得花錢賄賂,那就更麻煩了。
于是方怡決定先探聽冀天府知府的風評,但她苦于沒有管道,無法直接跟衙門里的人接觸,只能先聽聽百姓們的看法。
一連三天,她都在外頭走動,兩只腳都快斷了,心想錢真難賺,上輩子有父母給的零用錢,根本不必煩惱錢從哪里來,實在太好命了。
而方怡的行動也透過齊硯之前安排的眼線,傳到季君瀾耳中。
“……繼續監視!
從來沒有一個女子讓他這么感興趣,他很想看看這陳氏到底想做什么?
方怡渾然不知被人監視,從早到晚都在位于朱雀一街的冀天府知府衙門周邊打轉。她假裝買東西,跟店家或小販聊上幾句,或借問路之名接近幾個上了年紀的大娘,要不就買些包子、饅頭送給或坐或躺在路旁的街友。
不管在哪個時代,總是有日子過不下去、不得不在街頭行乞的人存在,她承認自己不是善心人士,施些小惠也只是想看看能否打聽到有用的情報,不過收獲居然不錯,大家對知府王聰和的印象都滿好的,皆認為他是好官,對于違背倫常、不孝之人判決很重。
到了第四天,她一早吃過飯就出門,打算在朱雀二街、三街碰碰運氣,就在接近午時的時候,街上突然一陣混亂,路人紛紛走避。
“大叔,發生什么事了?”她問正好經過身邊的中年人。
中年人用下巴一努!澳憧戳司椭。”
第6章(2)
方怡循著方向看往街道的另一頭,就見大約三十多人被官兵押著迎面而來,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其中兩個年紀較長的男子坐在囚車上,其他人則被押著走。
女人一路哭哭啼啼,男人滿臉愁云慘霧,小孩子則嚇得哇哇大哭,令人看得觸目驚心。
“快走!”官兵毫不留情地催促。
女人哭得更凄厲了。“嗚嗚……”
“爹……娘……咱們要去哪里?”幾個男童和女童哭著問雙親。
方怡看著一行人,剎那間讀取到太多訊息,這些訊息全都是“我不想死”、“老天爺!請救救咱們!”、“祈求老天爺留給楊家一條活路”、“求楊家列祖列宗保佑咱們度過這一關”等等負面的詞語。
她閉上眼,不敢再多看一眼,但還是可以聽見周遭人說的話。
“聽說樞密副使全家要被滿門抄斬,這可是攝政王親自下的命令!
“連那么小的孩子都要被砍頭,真是可憐!
“攝政王竟然連小孩子都不放過,他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她不想看人被砍頭,想往另一頭走,卻還是被人潮推著往刑場而去。
刑場就位在朱雀三街口,是一個很大的廣場,前面有座高臺,高臺上頭擺著桌椅,四周戒備森嚴,以防有人劫法場。
楊家三十多人就這么跪在廣場上,女人和孩童的哭聲此起彼落,男人們則仰天大喊“蒼天無眼”,場面相當哀戚。
“聽說樞密副使和攝政王不合,才會被硬冠上罪名!
“楊大人是小皇帝黨,攝政王當然要殺他了,殺一個少一個,可是連女人和小孩子都不放過,未免太殘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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