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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男人的小浪漫 第三章 作者:雷恩那
    老舊公寓的二樓陽臺擺滿大大小小的盆栽,種在里頭的植物徹底顯露出主人家務實的性格,沒有玫瑰、百合、蘭花等觀賞價值高的植物,倒是有兩盆結實累累的小辣椒樹、兩盆長得相當茂盛的矮枝羅勒,和一個整齊栽種韭菜、宜蘭三星蔥、珠蔥、青蒜的大方盆,再有幾小盆可以用來入菜的香草。

    袁靜菱察看了看剛冒出頭的青蒜苗,然后把過老的羅勒葉子細心摘掉,眸光自然而然地落在角落的「新進」盆栽上。

    那是一盆長相頗奇特的「樹蘆苔」,整株高過她的小腿,葉片呈厚肉質狀,葉梢尖銳,葉緣是鋸齒狀而且長刺,頂端還開了兩朵煙火般的橘色花朵,是三天前陸克鵬捧進來擺上的。

    「我朋友說,它的汁液走美容圣品,對付燒燙傷很有效,能淡斑去疤。」

    他還是那副擺酷要冷的德行,語調平淡得聽不出起伏。

    傻瞪著他把盆栽抱進陽臺,小心翼翼挪移位置,像是想要那盆「高人一等」的「樹蘆蒼」努力融進陽臺那一小片豐饒里。

    沒人知道她的心情正以何種方式震蕩著,因為前一晚,母親炸蝦餅時不小心被飛濺的油沫噴傷了,手背、臉頰和頸部都有零星的灼點,雖看過醫生做了處理,但天性愛美的母親還是擔心會留下疤痕。

    他一定是知道了,才去弄來那株「樹蘆苔」。

    她后來上網查過,那株是日本改良后的品種,臺灣進口的數量有限,標價高得嚇人。

    她惴惴不安,不曉得他如何弄到手,也不曉得他是否花了大把鈔票,但是啊但是,他對媽媽好,比對她好更惹得她心悸難平。

    無形力量有意無意地掐握著她的心臟,害她有點痛、有點刺麻、有點不受控制了。

    時序已由夏轉秋,她的生活比以往更忙碌,而忙碌的日子里又多出一個他,不允許她拒絕,又或者她并非真想拒絕。半推半就、思緒還沒厘清,所以默許了他的介入,慢慢侵入她的生活領域。

    寧靜的周末午后,低低的引擎聲由遠而近,慢條斯理地傳進小巷。

    袁靜菱早就聽慣那聲響,探頭往底下看,果不其然,熟悉的重型機車已來到樓下。

    男人還是懶得戴安全帽,一頭黑發被風吹得亂七八糟。他摘下墨鏡,仰起臉龐,黑墨墨的目光很有默契地和她相接。

    她聽見自己過促的心跳聲,眼眸怎么也移不開。

    陸克鵬雙目微瞇,像是在笑,拿出整包香煙湊唇叼出一根,動作帥得要命。

    「下來,跟我去兜風!褂质墙趺畹目谖。

    袁靜菱的杏眼也瞇了瞇,不自覺地咬咬唇。

    「你不愿意?」點燃煙,他老煙槍般地深吸一口,然后從鼻腔徐緩噴出,帥氣中再添三分頹廢。

    二樓陽臺上的秀美身影突然消失了,幾秒鐘后,聽見有人打開鐵門、扣上鐵門、再答答答走下樓梯的聲音。陸克鵬扒扒亂發,嘴角不禁勾了勾。

    他斂眉,兩指捏著煙屁股,再深深吸了口,還來不及吐出,樓下大門已經打開,那女孩來到他面前,出手就截下他指間的煙,扔掉、踩熄,再彎腰拾起香煙扁扁的殘骸,丟到大門后的公用垃圾桶里,整個動作精準流暢,五秒內全部完成。

    「咳!咳咳……」陸克鵬第一次被自己的香煙嗆到,連剛開始抽煙時也沒這么「遜咖」過。原來她興沖沖跑下來不是為了他的邀請,而是要搶他的煙。

    袁靜菱瞪著咳得滿臉泛紅的男人,抿唇不說話,那模樣像是想幫他,卻還在考慮要不要釋出善意。

    「咳咳……你不喜歡煙味……」好不容易壓下喉頭的騷癢,他大拇指擦掉咳出的淚花,笑笑看著她。「如果我戒煙,你乖乖跟我在一起,如何?」

    袁靜菱唇瓣微張,八成怔得一時間說不出話。

    他很怪,有時嚴肅、專注得教人心驚,有時候又吊兒郎當,惹得人一肚子火。

    他可以用好正經的表情說著戲謔的話,眼神深利,語氣倒像心血來潮似地開著玩笑。

    摸摸耳朵,又扒了扒亂發,他對她眨眨眼。

    「還是說……我們已經在一起了?這陣子,你讓我上你家,三不五時吃吃飯、聊聊天、暍喝茶,其實就是在交往?」

    「才、才不是!」該罵他自以為是、不要臉嗎?袁靜菱的腦袋瓜微微暈眩,全身熱氣猛地往頭頂沖!甘菋寢屪屇氵M去家里的,她之前答應讓你『吃到飽』,誰知你臉皮這么厚,幾乎天天來,我們……我才不是和你在……交往!闺p頰發燙地擠出最后兩個字。

    他挑著濃眉!鸽m然『吃到飽』,我也沒有白吃白暍,我有空就幫阮媽媽搬貨、擺攤子,順便當她的私人保鑣,晚些還會過來幫她收拾攤子、護送她回家,而且我還把廚房的水龍頭修理好了。」

    「水龍頭是明祈叔修好的,不是你!顾谥械摹该髌硎濉剐铡咐睢梗退齻兪歉舯卩従,追求阮香妹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

    陸克鵬神情一頓,硬辯道:「是我修的。明祈叔在旁邊下『指導棋』,真正操作的人是我!

    她軟軟哼了聲,似乎很不以為然。

    這樣像孩子在吵嘴,還是情人之間的抬杠?陸克鵬越想,胸口越是奇異地漲滿。

    究竟被什么東西填滿了,說真格的,他也不十分清楚,只覺得……他必須抓住什么、擁抱什么,來確定那種美好的感覺是可以碰觸的,而非虛無。

    他驀然出手拉住她,長腿隨即跨下車座。

    「你……干什么?」當袁靜菱意識到「危險」的同時,人已被他抵在大門上。

    她跑不掉,男性健壯的臂膀橫在她身側,把她困在大門和他之間。

    翹睫輕顫地揚起,她腦中突然變成空白,因為那張峻臉瞬間在眼前放大,更因為她的唇被含在濕潤溫熱里,她的心被狠撞了一下,呼吸一頓,男人的氣味毫無預警地攪進她鼻腔和胸肺中。

    唇好燙,弄不清是誰的溫度。他的舌極度大膽地挑勾著她的,她的胸好痛,肋骨被拚命撐開似的。明明討厭煙味的,可他混著煙香的氣味卻充滿侵略性。她以為自己在推拒、反抗,腦子里卻開始缺氧了,而神智已漸漸迷惑在這場越界的接觸中。

    仿佛掉進另一個空間,不著邊際又無限虛無的所在。袁靜菱呼吸不定,胸口劇烈鼓震,熱麻的唇像是自由了,她有些不確定,終于輕徐地掀開眼睫。

    他在笑。

    峻薄的唇雖然沒有弧度,下顎甚至微微繃著,深棕色的瞳仁卻清楚竄出火花,愉悅地躍動。他像是……很得意。

    啪!

    陸克鵬左頰挨了一記耳光。還好還好,力道普通大,沒有太狠,這點皮肉痛比蚊子叮厲害不到哪里去,他挨得住。

    「你——」

    啪、啪!

    打完左邊不是換右邊,而是左右開弓連摑兩下,就算沒把他打成豬頭,至少臉皮也浮現模糊的紅印了。

    「還打嗎?」陸克鵬干脆摟住她的腰,把臉硬湊過去。「來啊,隨你高興,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挨你揍!共惶崮谴嗡猛斜P狠K他的失誤,在表明喜歡她的心意后,他曾對她做過好幾次不要臉的「突擊」,半數以上都成功偷香,卻也被發火的她賞了好幾頓排頭。

    但,他甘心、他樂意。被她打罵,他有種說不出口的舒暢感,他早就知道自己有病。

    「你不要以為媽媽不在家,就能隨便欺負人!」袁靜菱兩手抵住他不知羞恥、硬要壓過來的胸膛。

    他的心跳得很快,她的也是。他飆升的體熱把一向血壓偏低,甚至有一點點貧血現象的她烘得全身也跟著發燙。

    像是透視了她故作鎮定的模樣,飛揚跋扈的年輕臉龐逼她直視他的眼。

    「誰欺負誰?現在是你扁我,我乖乖任你捶。明祈叔昨天陪你母親回越南老家,他們倆事前交代過我,這幾天要好好照顧你,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當然要把你好好照顧下去!

    感覺他說的「照顧」兩字,很有話中帶話的意思,袁靜菱越想越臉紅心跳。

    「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會照顧自己,不用你。」

    「是嗎?」他寬額突然抵著她的,輕斂的眼神懶懶的、似笑非笑。

    「當、當然!」可惡!干么結巴?雖說君子動口不動手,但現在對象是他,她當「小人」應該當得很理直氣壯才是。

    「可是我想照顧你!顾普娣钦娴卣f。

    袁靜菱感覺喉嚨被什么梗住,熱辣又一波襲上,好半晌才找到聲音。

    「比較需要被照顧的人……其實是你吧?動不動就干架鬧事,肚子餓了脾氣就變差,三不五時冷著一張臉,要不就擺出吊兒郎當的臭德行,反差大到讓人想抓狂!霸道、蠻不講理、愛用命令語氣、比小孩子還任性!你這個人……你、你一整個難搞!」把近日來對他的觀感一股腦兒全傾泄出來,她張圓杏眼,強迫自己用力瞪回去,絕不退縮。

    陸克鵬撇撇嘴,低唔了聲,表情不可測,微勾的鼻端似有若無地蹭著她的腮畔,如沉靜吸食她發上、膚上的少女香氣。

    心相互撞擊,兩人都清楚感受到。

    懷里的柔軟身軀變得僵硬,她的推拒讓他更不愿放手,反倒收攏臂彎,更親密地束縛住她。

    「為什么你連教訓人時,聲音都能該死的這么軟、這么好聽?」他的臉埋在她頸肩,自言自語地低嗄嘆氣。

    被「擠」得滿臉通紅、幾乎要動彈不得的袁靜菱在一陣推抵無效后,兩手不得不改捶他的肩背。

    她捶打的力道用得也不很大,就如同那幾記巴掌,重點在于想給他一點警告、表示抗議,卻聽到他悶哼了聲,身軀略顯緊繃。

    「你又受傷了?」她立即反應,隔著棉衫碰觸到他背后一層微突的包扎。

    「我沒受傷!龟懣所i嘟囔著。

    「你又和人打架鬧事,還敢睜眼說瞎話?」盡管手癢想開扁,還是忍住了。她呼吸很不順暢,得拚命、拚命納進空氣,再把心底灼燙的感覺盡數吐出來,才能勉強壓下不斷往眼眶和鼻腔亂沖的熱意。

    感覺她似乎費勁強忍著什么,他雙臂放松,抬頭,深幽的眼鎖住近在咫尺的小臉,看得相當專注。

    「你擔心我?」他用了甩額前亂糟糟的黑發,心情似乎極佳。

    袁靜菱一怔,忙反駁!覆皇牵∥也艣]有!

    「你擔心我!

    「我沒有——唔!」

    男人的唇再次擄獲少女的粉嫩瑰瓣,他反正是要強取豪奪,就算等會兒還要被她揍,也該抓緊好時機盡情享受。

    他吻得很深,比任何一次都深入。

    他沒想惹哭她的,卻嘗到了她的眼淚。

    袁靜菱暈暈然的,弄不太清楚流淚的動機。她沒有掙扎,由著他的氣息全然包裹,不覺委屈,而是感到些微不明究理的心酸,充滿無力感。

    他眉心輕郁蹙著,沒要她別哭,只是捧著她的臉,固執地吮掉每一滴眼淚,這一刻的他,霸道又極端溫柔。

    「……陸克鵬,你究竟想怎樣?」不期待會得到答案,她只是心中迷惘,不禁喃喃低問。

    「我很喜歡你。你曉得的!勾植谥父馆p畫她的頰,那雙峻目刷過奇異神采。

    她凝望他好幾秒,咬咬唇,拋掉躊躇!溉缓竽兀磕阆矚g我,我就得喜歡你嗎?我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和選擇嗎?」

    「你不喜歡我嗎?」他不答反問,眉眼變得深邃。

    袁靜菱軟唇略啟,掀掀合合動了幾下,竟然沒辦法強而有力地給他一個確切的答復,發燙的耳聽見他低沉的話聲響起——

    「你喜歡我的吻……小菱,我知道你很喜歡!

    她腮畔的緋色濃了濃,眸光如浸在水里,盡管羞澀卻未躲開他的注視。

    他蠻不講理地侵占她的生物距離,對她做出親昵的舉止。

    或者,她清楚得很,如果拒絕他、跟他唱反調,怎么也比不過他的蠻力,所以干脆不掙扎了,消極也算一種抗議。

    又或者,她其實不怎么討厭他的親近。不只不討厭,甚至……也在期待他會做出些什么來嗎?

    心口劇震,她驀地輕喘了聲,被自己的胡思亂想嚇了一跳。

    她眸底的不知所措讓陸克鵬心里放大晴天,她迷惘而困惑,那就表示他多少占據了她的思緒和心房,這樣很公平,不會只有他演著獨角戲。

    「小菱……」低喚著,他的額再次靠近,鼻側貼蹭她細致的肌膚。

    她呼吸變得短促,仿佛也在等待著,等待唇瓣與心中的花火再次綻放。

    然而,一輛以優雅姿態駛進巷內的香檳色凱迪拉克,卻打擾了此時旖旎的氛圍。

    陸克鵬想吻一個人,是絕對不甩什么天時地利與人和的,想吻就吻、想抱就抱,哪里需要禮義廉恥?他專情投入,無奈懷里的少女做不到他的「無恥」,雪嫩臉蛋東躲西藏,讓他追得真吃力、吻得真窩囊。

    「不要……唔唔……陸克鵬,有人在看……不要——」她巴開他的臉。

    火大了!

    他猛然掉過頭,利眼惡狠狠地掃過去,壞脾氣地低咆:「看什么看?!」再看別怪他動手開扁!

    凱迪拉克房車旁,一名西裝筆挺、滿頭灰發的高瘦男人站在車門邊,有著明顯抬頭紋的面容沉靜而內斂,面對陸克鵬突如其來的叫吼,似乎已相當習慣,僅輕輕頷了頷首,說:「少爺答應今晚回大宅吃飯,先生怕您忘記了,特地派車過來接您!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陸克鵬語氣不佳,用一只手臂就把試圖推開他的袁靜菱緊緊摟在身側。

    高瘦男人平實地回答:「車子接近少爺的住所時,您正巧騎車離開,所以一路跟了過來。這里的巷弄有些復雜,找了一會兒才發現您在這里……」湛著犀光的眼睛瞥向滿面嫣紅的袁靜菱,嘴角略軟,續道:「跟這位小姐在一起!

    陸克鵬銳目微瞇,語氣足以凍傷人!改愀櫸遥俊

    高瘦男人平靜地說:「只是想確認少爺今晚會回大宅,沒有別的意思!

    「今晚我不回去了!」能奈何得了他嗎?

    腰都被摟痛的袁靜菱簡直一頭霧水,完全搞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一對明眸瞧瞧這邊又看看那邊,心想著,都什么年代了,怎么還有「少爺」這種稱呼?再有,人家為什么要稱他「少爺」?

    「琨寅,請這位小姐也一塊兒回大宅用頓晚飯吧!购笞能嚧巴蝗唤迪拢坏廊逖诺穆暽能噧葌鞒。

    袁靜菱感覺到貼緊她的男人瞬間繃起全身肌肉,像頭受到撩撥、倏地進入戰斗狀態的野獸。

    「你來干什么?」陸克鵬直視車窗里那張清癯面龐,似乎沒料到車里還有人。

    那男人唇角略揚,淡淡地說:「來接你回大宅吃頓飯。知道你今晚要回去,你慶茹姨特別讓大廚準備了好幾道你愛吃的菜色,就等著你捧場!

    陸克鵬冷笑了聲。「你是怕我沒現身,我這位慶茹姨會失望難過,所以才親自來堵人的吧?」

    不知為何,提到「慶茹姨」三個字,他語氣聽起來格外刺耳。

    袁靜菱一直淡蹙眉心,幾近出神地注視著那名儒雅的中年男人,后者深深看了陸克鵬一眼,似乎不知該說什么才好,溫和的雙眼轉而看向袁靜菱,頷首微笑。

    「上我家吃飯,好嗎?今晚的菜很不錯,甜點聽說有檸檬派和烤布丁,還是你喜歡草莓蛋糕?我可以讓人為你準備!

    「呃……我——」袁靜菱眨眨眼。

    「別打她的主意!她不會去!」陸克鵬像保護小雞免于鷹爪攻擊的母雞,寬厚的背擋在她面前。

    「女孩子都喜歡甜點,也抗拒不了草莓蛋糕,為什么不去?」儒雅男子笑笑問,見到陸克鵬難得緊張的模樣,像是讓他挺愉悅似的。略頓,他語氣轉為淡然,道:「還是說,你只打算和她玩玩而已,根本沒想過要把自己的小女友介紹給我這個父親認識?」

    聞言,陸克鵬一張臉奇黑,眼瞳都要冒火了。

    憑著本能行動,他把背后的纖細少女一把拉到身前,有力的雙掌分別按住她兩肩,胸膛激進出來的無形熱氣烘暖她的背脊。

    袁靜菱看不到他火氣亂竄的利眼,只聽到沉而堅定的聲音在他胸腔鳴動,從嘴巴吐出——

    「我喜歡她,很認真的喜歡。喜歡上一個人就是一輩子的事。我們會結婚!

    「啊?」她和他……結、結婚?!袁靜菱頭暈目眩了,耳中嗡嗡亂響,怎么想也想不通,究竟是什么時候陷進如此詭異、荒謬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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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嚇過后,當那份突如其來的震撼沉淀了,靜靜轉為深思,一切也就平靜。

    至少,能恢復表面的平靜。

    「我認出您了,陸先生!乖o菱收回擱在雕花水晶欄桿上的小手,側身對那位尾隨她的腳步、踏出二樓陽臺的中年男人點點頭。

    「喔?」陸適義濃眉微挑,走近!肝覀兗疫有另一位姓陸的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話,喊我一聲伯伯吧!

    「嗯……陸、陸伯伯!顾t腆微笑。

    陸適義頷首,眼神溫朗。「你剛才說認出我,認出我什么了?」

    她輕唔了聲,溫馴啟唇,「我之前讀過一篇商業周刊對您作的采訪,里頭有您的照片。」

    那本商業周刊是幾天前客人留在面攤沒帶定的,她隨手翻了翻,看過里面「大人物專欄」的采訪和幾篇財經分析的文章后,就直接拿去廢紙回收了,沒想到幾天后會跟書中所謂的「大人物」見面。

    「里頭說了些什么?不會全是負面報導吧?」陸適義好脾氣地問。

    袁靜菱搖搖頭,迅速望了他一眼,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眸光。

    那個專欄主要鎖定臺灣前五百大的企業負責人作采訪,提問犀利得很,剛開始自然是著重在企業主的開發和未來目標等等較為「正經八百」的問題上,然后適時穿插幾個軟性話題,再漸漸牽扯到一些男女感情等私密的事情上頭。

    倘若受訪的企業負責人長相上等、風度翩翩,曾有過幾段轟轟烈烈的風流韻事,那就更具話題性了。

    陽明山上的秋夜凄清而美麗,帶點寶藍流光的天幕能見度極佳,許多星星在上空一閃一爍的,空氣清新爽冽。

    袁靜菱深深呼息,這是她生平第一次「夜游」陽明山,第一次見識到所謂的別墅豪宅,第一次吃到如此豐盛的晚餐。說來說去,全是托那男人的福嗎?心口悶悶的,像被無形重物沉沉壓住似的,都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了,卻怎么也沒辦法驅走那股沉窒。

    下午,經歷過那場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風波后,她來到這處豪宅。

    想弄明白的事情太多,她才會讓自己走進這里。

    陸適義為她打開車門,邀請她上去,可惜緊扣著她不放的陸克鵬沒給她那個機會,只沖著父親粗魯地撂下一句話——

    「她坐我的車!

    于是,她戴上那頂似乎已成為她專屬的安全帽,被拉上重型機車后座,兩手還被強迫去摟緊他的腰身,一路呼嘯地奔上仰德大道。

    陸適義瞅著她寧淡的側顏好半晌,微微笑,忍不住出聲。「克鵬很在意你!

    一怔,秀致臉蛋轉了過來,眉眸間顯露出些些的波動。

    陸適義又笑。「我第一次看他這么緊張女孩子,怕你受委屈、被人欺負似的,今晚吃飯時,他一句話也不讓我和慶茹多問,還拚命幫你布菜,要你多吃,連慶茹想替你倒杯水果酒,也遭他瞪眼?所i很長情的,他像他母親,一旦喜歡上什么,總是一輩子的事!

    熱氣沒辦法從毛細孔散發,只能悶在臉皮底下燒著,袁靜菱咬咬唇,十指交握著。

    晚餐的過程還算平和,她見到那位「慶茹姨」了,一位比陸克鵬大不到幾歲的美麗女子,據周刊報導指出,應該是陸適義第三任的合法妻子。

    將軟發撥到耳后,她靜了幾秒,有些困難地開口道:「我和他,我們其實……沒什么的!

    「都是我不好!龟戇m義突兀地說。

    「?」

    「克鵬生我的氣,所以才沒早些帶你來這里玩!

    保養得宜的臉龐近距離之下還是能清楚看到歲月的痕跡,他說這話時,唇像是無奈地勾了勾,兩道法令紋頓時加深。

    不該蹚渾水的,這是別人的家務事啊!可……盡管腦袋瓜這么想,等袁靜菱意識到時,話已經不受控制地滾出唇辦。

    「發生什么事?他……為什么要生您的氣?」

    「他——」

    陸適義剛開口要說,一道黑影突然用力揮開半啟的落地窗簾,直沖出來。

    「你想干什么?!」陸克鵬一個箭步街上,直接擋在袁靜菱面前,整晚都在冒火的眼一瞬也不瞬地瞪住自己的父親。

    他只是上一下洗手間,短短三分鐘不到的時間而已,顧了整晚的人兒竟然膽敢給他不見,嚇得他心臟亂跳,就怕她被欺負。

    「我和小菱聊聊天、看星星。」輕郁抹去,陸適義依舊是溫文爾雅的招牌式微笑,縱容著兒子的壞脾氣。

    小菱?!

    聊天、看星星?!

    「她跟你沒那么熟!」陸克鵬的胸膛劇烈起伏,磨牙般地擠出聲音。

    「聊過自然就熟稔了,不是嗎?」

    現場靜下好幾秒,父子倆以各自的方法對峙著。

    然后,陸克鵬率先打破周遭的沉窒。

    「不管你對她說過什么或做了什么,我總之娶她娶定了,別想我會放棄!我就喜歡她一個!」

    「小菱挺好的!龟戇m義淡語。

    「她當然好!」

    「我沒說要你放棄!

    陸克鵬下顎繃緊,雙目瞇了瞇。

    「那最好!」

    丟下話,他忽然握住袁靜菱一只細瘦手腕,拉著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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