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尉遲棗后來怎樣了?那里面有沒有尉遲米、尉遲鹽、尉遲碗和尉遲尺的故事?鹽土豆,你是真有其人?鹽土豆,你執了誰的手,與誰偕了老?
夜里,唐半醒從夢里醒來,臉頰濕漉漉。
夢里有鐘聲,有青石山徑,有紅磚廟宇,有繚繞香氣,有“愿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的祈愿,還有一個男人立在青山之崖的背影。
山頭升起一輪紅日,薄暉暈染上他的頭他的肩他的長袍,暈染出一幅孤寒清冷的觀日圖。
隨后,場景一換,尉遲延站在落地窗前的背影被定格,獨自承擔,默默忍受,幽幽暗暗,似一首哀傷夜歌。
唐半醒伸手在床上摸來摸去,身邊沒人。
她摸黑下床,拉開門,只見辦公室里仍亮著落地燈,尉遲延躺在沙發上雙臂環胸而睡。
她蹲在沙發邊,打量他的臉。
這是一張男人味十足的臉,如果用形容詞來描述,則是堅定、果斷、有力、可靠,很MAN,還有,性感。
發線很性感,鬢角很性感,嘴角很性感,下巴很性感,性感得令人喉口收緊口干舌燥。
唐半醒咽了咽口水,眼睛覷到他敞開的領口,從領口望去,可以看到他胸口躺著一粒酸梅,唔,或者,烏干梅?楊梅?核小,唔,吃不著,摸摸總可以吧。
正當她把手伸進領口之際,一道沙啞男聲在頭頂響起:“唐半醒?”
作惡的手迅速縮回,唐半醒強作鎮定地掩著嘴打個假呵欠,板著臉撐著膝蓋想起身,只是蹲得太久,腳板發麻,膝蓋一哆嗦,她整個人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彎在尉遲延的頭頂,迎上尉遲延朦朧又性感的眼,唐半醒腳麻得一提起就軟得無法落地。
“唐半醒?”
“不準說話!”
“怎么了?腳麻?”
尉遲延抬手一拉,她就倒到他身上,臉栽進他脖頸,嘴唇貼上他的喉結,唔,好性感。
不等唐半醒贊嘆完,就覺腳指頭猛然扭曲抽緊,唔,痛。
“尉遲延,別、別動,我,我腳抽筋啦!哎哎,叫你別動啦,笨蛋,是右腳啦!”
當他溫暖的大掌握上她冰涼的小腳,手指略用力捏向她抽筋的腳趾,片刻后,痙攣消失。
唐半醒抬起腳攀上沙發,整個人趴到他身上,臉在他脖子里磨來蹭去,舒服得吐了口氣,好似她的身體渴望他的溫暖渴望了很久后終于如愿以償。
尉遲延的手仍握著她冰涼的腳,“你沒蓋被?怎么這么涼?”
“還說呢,中央空調都沒了,被子又那么薄!
“現在暖和了?”
“嗯,我終于知道為什么要叫熱血男兒了。尉遲延,你不蓋被也這么燙,你發燒了?幸好我壯,不怕你傳染。”
尉遲延摟著她纖細的腰肢,丈量她所謂的“很壯”,不禁輕笑著吻上她的小卷毛兒。
唐半醒把臉從他脖子里挪出來,往上爬一爬,盯著他嘴角問:“尉遲延,我能不能咬你一口?”
性感的嘴角往上翹出一個優美的弧度,似在發出邀約,于是唐半醒老實不客氣地湊上去用舌尖舔舔,左一角,右一角,左一角,右一角,舔得尉遲延心癢難耐,忙抬手固定住她不安分的頭,“唐半醒,你在調戲我嗎?”
折磨人的小東西,她知不知道她是在往干柴上添汽油,嫌火燒得不夠旺?
“調戲?你不喜歡?”
喜歡,怎會不喜歡。她終于像夢里一樣主動親近過來,他不喜歡才怪!
只是,能不能換種調戲方式,比如說,由他主動。
他的主動帶著火辣的掠奪和占有,不是調戲,而是侵略。
不過是一記吻,就吻得唐半醒出了一脊梁的熱汗,面頰滾燙,整個人熱乎乎暖融融,就似一塊剛出爐的甜香宜人烤地瓜。
如果第一次吻是百轉千回的遲疑,那這一記吻則是千錘百煉的堅定。
“唐半醒!
“嗯?”
“唐半醒!
“哦!
天亮時,唐半醒從床上坐起來,一臉迷糊與怔忡,如果不是摸到嘴唇的肥腫,她會以為她又做了春夢。
她不得不承認,他真會調情呢!哼,也不知道是被哪個女人調教出來的?可惡!
辦公室里似有人聲,她將耳貼在門上良久,什么也聽不見。
她該怎么神不知鬼不覺地走出去而不被同事發現?
或者,她就暫充一天陳阿嬌?
她小心翼翼擰開門把手,輕悄悄把門拉開一條縫,窺。
什么也看不見。
她把門又開大一點,借著文件柜的遮擋,慢慢探出頭。
剛把頭挪到能看到的角度,她的面前就多出一雙大腳。
“尉遲……棗?”
男人瞇著眼,居高臨下打量她好一會兒才問:“你是誰?認識我?”
唐半醒不客氣地回以打量,這個男人和尉遲延一般高大,給人一種凌厲霸道的壓迫感,看久了會頭皮發麻。
唐半醒不答反問:“你們全家都移民過來了?”
“我問你,你是誰,你怎么在這兒?”
沒禮貌!和夢里一樣是個臭屁男人!
唐半醒甩甩衣袖,當著他面“砰”一聲關上門,“對不起,走錯門了!
嘁,她無欲無求,無求無畏,她才不怕他!
過了好一會兒,門上“叩叩”兩聲,尉遲延在門外喚:“唐半醒,你醒了?出來吧!
唐半醒磨磨蹭蹭好半天才拉開門,扯扯裙擺,端出職業化的表情,問:“特助,有何吩咐?”
白天,她是冷漠的冰塊,夜晚,她是熱情的火焰。
她在玩雙面嬌娃,一人分飾兩角?好玩兒?
尉遲延暗咳一下,也學她疏離的樣子板著臉,“唐半醒,出來吃飯!
不聽還好,一聽“飯”字,肚子立刻就“咕嚕!苯衅饋怼
唐半醒懊惱地揉揉肚子,掃一眼尉遲延后,懊惱又增幾分。
臭家伙!板著方片臉,很酷?這么快就忘記昨晚的激情熱吻了?還說什么“我愛你”,嘁,姑妄聽之,切莫信之。嘁,不就是你大哥來了嘛,有大哥就了不起。嘁,你有大哥,我有大姐,誰怕誰!
多么熟悉的一幕,多么熟悉的抱怨,這一回,他是否當真要像夢里一般靠犧牲色相來搞定她的牛角尖?
尉遲延暗嘆口氣,勾住她氣鼓鼓的臉,俯下頭,牢牢吻住。
她知不知道,每當她端出冷臉的時候,他也會如她一般情緒波動,也會忐忑不安于她的刻意疏離,她這招是否該命名為“只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咳!”
唐半醒圈住他脖頸的胳膊連忙撤下來,用手擰向他胸口,氣惱地問:“尉遲延,屋里還有別人?”
尉遲延扯下她報復的手,攬住她肩,走進開闊的辦公室,里面坐著一臉威嚴的尉遲早。
“唐半醒,來,見過我大哥。大哥,她就是唐半醒!
尉遲早冷冷地看了唐半醒幾眼,鼻子里“哼”一聲。
唐半醒更大聲地回“哼”過去,頭一扭,端起桌上的食盒,無視他的存在,咂巴著嘴“吧嘰吧嘰”嚼菜咽飯,間或端起豆漿“咕嘟咕嘟”灌兩口。
“你!”
“我怎樣?你不吃飯?你不拉屎?假模假式!”
“延,你從哪兒找來的這女人!”
“大哥,她叫唐半醒!
“這文案當真是她寫出來的?”
唐半醒頭也不抬地答:“不是,我抄的!”
尉遲延捏捏眉心,“唐半醒,好好說話。我大哥哪兒得罪你了?”
“全身上下,這兒,這兒,這兒,還有這兒,全得罪我了。告訴你,我老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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