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人家心里直發毛。
“沒笑什么!
只是有點開心,某人的人皮面具似乎有剝落傾向。
“喂,你別過來!站。
尉遲延不理她,繞過大方桌,站在她面前,一只胳膊撐在她身邊的書柜上,一只手隨意往頭頂一點,“唐半醒,想看那本《唐史》?”
唐半醒吞吞口水,只覺頭頂罩著無形的壓力,令她喉口收緊四肢緊繃。
“才,才不是。我才不想看。”
“嘴硬!”
尉遲延輕松夠到柜頂的《唐史》,往她懷里一置,“喏,不要太感謝我,我雖高你一等,但以你一米六三的身高,也不算低人一等!
嘁,自我感覺良好,優越感十足!等我喝光你家的豆漿,看誰長得高!
“丁冬——丁冬——”
尉遲延看看表:“這么快?”
唐半醒明顯一縮,眼睛四處掃一圈,下意識想找個柜子鉆進去。
“送外賣的,怕什么?”
哼,一個人在家還敢叫外賣,男人和女人就是不一樣。
聽著屋外動靜,唐半醒明顯覺得這個送外賣的有點難纏。
送到以后收了錢怎么還不走,有什么好聊的!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真是,一個大男人,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以為自己長得高就無敵?萬一他被摞倒,她怎么辦?
尉遲延端著食盒推開書房的門,入眼所見是唐半醒正蹲著身子往書桌下鉆,他哭笑不得。
“唐半醒,你真是膽小如鼠!出來吃飯!”
唐半醒佯裝找東西的樣子在桌下磨蹭一會兒才緩緩直起身子,多此一舉地解釋:“我、我,那個,筆掉了,找不著了!
地上一覽無遺,哪里有筆?
尉遲延暗咳下喉間的笑,一本正經地替她解圍,“嗯,我知道,我看到那支筆肉體穿越到唐朝了!
討厭,想笑就笑,別以為你不笑我就領情,我很不好搞定的!
打開“蘭花小館”的食盒,看到里面的菜色,唐半醒很汗顏地發現,想搞定她,是挺輕松的事,她真是高估了自己“不動如山”的水平。
第十章生氣
這是她休年假的第三天。
也是她賴在尉遲家書房的第三天。
這是她第N回暗中打量尉遲延。
也是她第N回被尉遲延逮個正著。
她的變化悄然始于看到他半身裸體的那天早上。雖然說起來很丟臉,但她不得不承認,她對他的半裸男色缺乏抵抗力,尤其還是她最鐘愛的漫畫風格男色,想要免疫,呼,還不舍得免。即使已過去三天,他裹著浴巾立在門口的樣子仍歷歷在目鮮艷欲滴,發絲不若平常的僵硬古板,而是濕漉漉一綹綹,再加上額頭的突兀紗布,無端讓她想到“性感”二字。她幾乎要質疑自己是不是審美有偏差,或者就是她具有虐待狂的潛質。
不就是光個上半身嘛,她唐半醒又不是沒見過半身裸男,何至于發花癡到念念不忘。
哼,如果讓她再看一次,她敢確認確定以及肯定她會對他喪失興趣。
嗚,惱人的是,昨晚他竟然跑到她夢里,還反被動為主動地霸道吻上她的唇,嗚,那種感覺和以前的春夢很不同,超震撼。
這會兒,他一邊翻著文件,一邊摩挲著嘴角,嗚,好撩人。
哎呀呀,唐半醒,不要意淫了好不好?色字頭上一把刀,要戒色!
嗚,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
嗚,他干嗎解襯衣的扣子,一顆,兩顆,三顆,嗚嗚,里面的肉肉若隱若現,他很熱嗎?不要臉,竟然色誘她,她唐半醒很純情的!
啊,臉好燙,臉好燙!
唐半醒掩飾性地舉起手托住臉頰,垂下眼,盯著書上的小字默念:“嬌癡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懷!边B忙翻下一頁:“玉樓冰簟鴛鴦錦,粉融香汗流山枕。須作一生拼,盡君今日歡!眴鑶,是這詩太艷情,還是她今天太色情,受不了受不了!
她丟下詩詞,抓起桌上的豆漿杯,咕嘟咕嘟灌兩口。
“唐半醒!
做“賊”心虛的唐半醒斜睨他一眼,命令道:“延方片,不準說話!”
“我額頭好痛!
她不情不愿地應:“知道啦,馬上給你換藥。”
討厭!自己又不是沒長手,不就是被砸一下嘛,竟然比她還嬌弱,想她以前大傷小傷不斷時,她還不都是自己動手療的傷,真是沒見過像他那樣怕疼的男人。
咳,那是因為你只和我這一個男人長時間獨處過,哪里有見過什么別的男人。還有,不是我沒長手,是我想多點與你互動的機會,不解風情的丫頭。
唐半醒嘟著嘴走到他身邊,冷著臉命令道:“頭低一點,坐矮一點!”
最近幾天,她的情緒都表現在臉上,雖然大部分時候臉都臭臭的,但她也備了幾份其他內容的人皮面具,和以前千篇一律的面無表情相比已屬進步神速。
“呼,痛,痛——”
“忍著!”
話雖惡狠狠,她手上的動作卻變得輕柔。
在換紗布時,尉遲延開口問:“唐半醒,我昨晚夢到你了,你有沒有夢到我?”
唐半醒手一抖,紗布從額角飄落,飄啊飄的就落到他敞開的襯衣里。
搞什么嘛!她不管了!哪壺不開提哪壺,討厭!
“喂,唐半醒,你要有始有終!”
嘿,她向來喜歡半途而廢。比如說《土豆土豆,我是地瓜》,明明前面五萬字寫得很順手,可這兩天卻一個字也擠不出。是道長的抗議聲太大,還是她心里有鬼?為何一想到韓小樂和延方片的親熱鏡頭,她就下不了筆?真惱!這種癥狀是如此陌生(她從未親身體會過),卻又如此熟悉(她常在言情小說中讀到),攪得她心神不寧。想當初,她還大言不慚地對小樂說什么把月老的金線免費轉讓,現在看來,就算小樂花大錢來買,她也不一定會出手。有時候,人哪,真不能把話說得太滿,誰知道下一秒會出現什么奇跡。
唐半醒瞟一眼鉆進他衣內的紗布,還有那塊與紗布親密接觸的誘人肌膚,神色自然地伸出“魔爪”,在拈起紗布的同時,順手吃塊豆腐。
“喂,唐半醒,你摸我!”
唐半醒板著臉,叫得比他還大聲:“我哪有!我警告你,你少冤枉我!你還換不換藥了,不換拉倒,我走了!
“換換換!
哼,摸一把,你又少不了一兩肉,一個大男人家,何必如此計較,我才不信你還是處男呢,假純!
“喂,唐半醒!”
唐半醒收起醫藥箱,轉身,“干嗎!不要一天到晚直呼我的名字!”
我尉遲延是處男,從未被女人碰過胸口。
只是,這話怎么說得出口。
“難不成叫你醒醒?”
“惡!”
“唔,聽來像醒一醒,醒一醒,叫床一般!
“你才叫床咧!”
學你的縮寫“叫你起床”而已,看你惱羞成怒的樣子,咳,是不是你終于對我有點敏感了?
尉遲延試探著抓住她的手。小手微涼,反射性一抖后,妄想逃逸,大手一使力,就把她拉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你、你、你干、干嗎?”
真是可愛的小毛病,一緊張一生氣就結巴。
尉遲延用胳膊圈著她,感覺她的纖細嬌小和心猿意馬,心底有朵喜悅的小火苗在一點點燃燒。
“唐半醒,你昨晚在我夢里就是這樣坐在我身上的。”
嗚,坐著還蠻舒服的嘛,熱熱的,有彈性。
“你做夢關我什么事,還有,用詞不要這么曖昧,我明明是坐你腿上而已!”
“唐半醒,你可知道接下來,你對我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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