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意到她似是有話想說,他開口道:“你有話就直說!
“你是……瑾親王嗎?”方才在丞相府大家都喊他王爺,她還不確定他是不是真是她要嫁的那個瑾親王。
閻玖央頷首。
“你真的是瑾親王!”文靈菲瞪大眼。雖然先前已聽珞珞提過,但此刻聽他親口承認,她仍是不免有些吃驚。
見她似乎直到此時才知他的身分,閻玖央有些意外,“你不知道?”
她搖頭,“先前我不知道你就是瑾親王!彼恢悄澄煌鯛。
“那你前日為何要一再阻止我前往何記爆竹作坊,還說我會有危險?”閻玖央狐疑地問。
聽他這么一問,文靈菲有些惶然不安地絞著手,沒回答他。
“你是不是知道有人想謀害本王,所以才阻止本王?”閻玖央再追問。
“我先前又不知你是誰,怎會知道有人想謀害你!闭f到這兒,文靈菲一愣,訝問:“王爺的意思是說那場爆炸是有人想害王爺?”
“此事正在調查。”閻玖央把話轉回來,“你既不知這事,為何那日要阻止本王?”
“我、我那日只是……只是……”
見她支支吾吾,閻玖央不耐地喝斥,“不許吞吞吐吐,從實招來!
被他一聲冷喝,文靈菲嚇得脫口答道:“我只是感覺到王爺會有危險。”說完,她有些委屈地想著,這個王爺為何每次見面都要兇她?
“你感覺到?這是什么意思?”閻玫央訝問。
文靈菲無助地覷向席珞求救。席珞似乎沒察覺到她投來的眼神,掀起繡簾望著外頭。她不希望文靈菲太倚賴自己,再過不久便要屆滿六年,待她離去后,很多事她都要自己面對,尤其她身旁那人還是她未來的夫君,她得學會怎么應付他。
見她躊躇不答,閻玖央催促,“還不快說?!”
他盯著她的眼神銳利得宛如一把鋒利的刀子,似乎只要她不肯老實交代,便要狠狠刺向她,回避不了,文靈菲只好坦白答道:“有時候……有些事情發生時,我能預先看到!
這事除了珞珞,她不曾再告訴別人,連爹爹都不是很清楚,只知她似乎隱約有些預感的能力。
閻玖央面露驚詫,“你的意思是說你能預知?!”這可是一種了不得的驚人能力。
文靈菲搖頭,圓潤的臉上流露出一抹困惑,“以前只有關于爹和我自個兒的事才能隱約瞧見一些端倪,不知為何那日竟也能看見你的事!
像數年前宮中發生變亂那次,她便瞧見爹四周一片混亂,有很多尸體,還有官兵在殺人,當時她害怕得拚命拉著爹不讓他出門,結果那時是幾位皇子意圖謀反,當時宮里死了很多人,虧得她死命拉著爹,爹那時才沒進宮,否則他恐怕也要死在那場叛變中。
閻玖央沉吟道:“會不會是因為我們將要成親的緣故?”她爹是她至親,等他們成親后便是夫妻,也成為了至親,因此她才能預見那事。
她歪著腦袋想了想,點點頭,“這樣似乎就能說得通了。”
對她這種能力,閻玖央大感驚奇。思及前日她拚命攔阻他,其實是想救他,他卻怒斥了她一頓,不禁有些歉疚,因此再開口時神情和語氣都緩和了下來,“你常能預見這些即將發生的事嗎?”
文靈菲搖頭,“不常。打小到現下,大約只有四、五次吧!辈⒎敲看纬鍪滤寄茴A見。
她記得最開始是那年繼母想拿走娘親嫁妝,她不知為何眼前竟閃過那畫面,因此才找來爹及時阻止了繼母。
后來有次奶娘在酷寒的天氣里逼迫她用冷水洗浴的事,她也事先看見了,她極力想逃開,卻沒能躲過,被奶娘抓住后死死按在充滿冷水的浴桶里泡著。
另外是宮廷發生變故的那次,還有一次是她早晨剛醒來時,眼前閃過一幕,有條毒蛇出現在她床上,當晚就寢時,她特地小心留意,果然在床鋪上發現有條蛇,這才避開沒讓那毒蛇給咬了。
“多虧前日你攔住本王,本王才沒被炸死,你想要本王如何答謝你,盡管開口!彼莻恩怨分明的人,她于他有救命之恩,這恩情得還。
她輕搖螓首,“不用了,這只是小事,我既然瞧見你有危險,能救自然要救!
閻玖央深看她一眼,見她那雙細長的眼里透著抹溫潤的眼神,圓潤的臉龐也流露出一抹和煦的神情,他的心不知不覺沉靜了下來。
原先因她撞倒他的事,令他對她全無好感,然而與她交談后,他才發現她是個心性純良的女子,原先那抹不滿頓時消散一空。
“你可知道方才在丞相府時,你那小妹是蓄意推你入花叢的?”
聞言,席珞回頭不動聲色睇了閻玖央一眼。
文靈菲沉默片刻才答道:“我想小妹應是不小心的!
見她受了欺負還一意維護自己的妹妹,閻玖央有些不快,“她一向都這么對你的嗎?”
文靈菲低垂著臉沒答腔。
看這情況,閻玖央已明白這種事定然不是頭一回,莫名地有些生氣,因此語氣有些重,“你不是文大人的嫡長女嗎,怎么能放任妹妹這般欺到你頭上?”
被他這么斥責,文靈菲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的性子平和,素來不會爭不會鬧,因打小就沒了親娘,繼母壓根就不管她,爹又很忙,府里頭那些下人因著繼母的緣故也沒人敢同她太親近,她受了委屈無處可訴,以前都只能悶在心里,直到珞珞來了,才有個人可以幫她。
席珞聽見閻玖央如此訓斥她,并沒有開口為她說話,反而當沒聽見似的繼續望著窗外。
閻玖央會對文靈菲說出這樣的話,似乎是在為她不平,她想看看他接下來會怎么做。
見文靈菲不吭聲,閻玖央再訓道:“你既是長姊,就該拿出長姊的樣子,管教好那些弟妹,不能讓他們如此放肆無禮。”
“他們每個都比我還兇,我壓根吵不過他們!蔽撵`菲也很氣惱自個兒這樣的性子,可沒辦法,她的性子就是不會同人爭嘛,能怎么辦呢。
而且爹在外面很辛苦,她不想他回府后還要為這些事情煩,反正繼母只是不待見她而已,對爹還是很盡心盡力的,她也不想戳破這一切,讓爹難過。
瞟見她那雙細長的眼里透著委屈,知她這種性子定是吃了不少虧,閻玖央緩下嗓音說道:“你要記住你是長姊,要拿出長姊的樣子,若他們膽敢對你撒野,定要好好教訓他們一頓,他們才不會吃定你!彼脑庥鲎屗肫鹆艘郧霸趯m中時,幾位皇兄為了爭奪皇位,不顧手足之情互相殘殺的事,不由得心有所感地對她生起了一抹憐惜之情。
知道他是為她好,且先前他在丞相府里幫了她,她對他很感激,因此暖笑著告訴他,“你放心,自從珞珞來了之后,就沒人敢再像以前那般欺負我了!彼钢慌缘南笳f道,眼里充滿了對她的信任。
“那先前你跌進花叢是怎么回事?”閻玖央目露質疑地覷向席珞。
“那時我去了茅廁!毕筮@話是對文靈菲解釋,連看他一眼都沒有。
“這事怪不得珞珞,是我自個兒太不當心了!本退阆蟛唤忉專膊粫虼斯炙。
朝夕相處五年多,席珞自然了解她的性子,只淡淡地說了句,“以后要多長些心眼,要不然怎么被害死的都不知道!
“有珞絡在,我……”文靈菲話還未說完就被席珞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