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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好河山 第二章 品安坊 作者:藤萍
    阿盼娥把爺爺扶進品安坊的柴房里,這里卻也窗

    明幾凈,但真正的柴房還在臥室之后,爺爺暫且在那里休息。隨后阿盼娥自己去找那個叫做“廚房”的地方,品安坊書香清雅,到處都是書房,但就是條條彎彎全是小回廊,書房委實太多,繞得阿盼娥眼花,走來走去像走入了迷宮,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

    人家說品安坊學問頂天,真是沒說錯,單是這些書,倒下來恐怕也壓死她了。阿盼娥羨慕地邊走邊看,有人能把這些書全部都看完嗎?真是了不起的英雄。她卻不知道她看來看去的都是品安坊的白本子,也就是說,這些本子都是空的,給人買回去寫字描字用的。

    廚房廚房,到底在哪里呢?阿盼娥轉啊轉,終于在小回廊之間找到了一個出口,大喜之下沖了出去,“廚房……”她叫了兩個字就發現自己的聲音在這個地方特別響亮,不,她的聲音本來就響亮得有些過分,聲音在小回廊之間回蕩,讓她的聲音立刻小了起來,心虛地左邊看看,右邊看看,看究竟外邊是不是廚房?

    “吳媽——”阿盼娥氣若游絲地呼喚著,小小聲地呼喚,生怕再大叫一聲,整個品安坊都要地震了。

    沒有人。這個地方好像處在品安坊很偏僻的角落,回廊的盡頭是回廊,路到這里沒有了。

    如果是有教養有品德的“良家少女”,看到路沒了,自然走回頭路。但是阿盼娥從來就不知道“教養”為何物,她的行動全憑“天性”,而不是“禮教”。路沒了,但是她看見回廊的對面明明還有一間房子,不知道為什么回廊就是沒有通到那里去,而且她好像看見里面是有人的。必須找個人問一下廚房到底在哪里,她毫不猶豫地翻過回廊,跳了出去,落在外邊沒有路的花園里,繼續她尋找“廚房”的歷程。

    坐落在花園中間的是間獨立的房子,居然沒有任何走廊或者小道通到這里,使得這間房子顯得有些怪異。但是在阿盼娥的眼中,除了它不是“廚房”之外,里面很可能又都是那種一本一本的“書”,那會讓她看得全身起雞皮疙瘩,因此若無必要,她是萬萬不想進去的。

    里面有人,她剛才轉走廊的時候看見了,一個穿著月色衣服的人,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但是她圍著這房子轉了好幾圈,里面居然一點聲音也沒有,死一般的寂靜,這讓腦子里經常是一片空白的阿盼娥感覺到不對勁。里面太靜了,連外面風吹落葉的聲音,都好像會奪走這屋里的聲息,而且這怪房子居然沒有門,讓阿盼娥怪異地想起大戶人家院子里的狗洞,難道這屋子里的人,也是通過地洞進去的?

    大樹上掉下了三片葉子,之后這屋子終于引起了阿盼娥的好奇,她爬上樹,趴在窗戶上往里看,這里面究竟是什么東西?

    哇——

    她看了一眼之后,就目瞪口呆地呆在那里——屋里的人,也正站在窗戶前,往外望,她這一探頭,正巧和屋里的人眼對眼地湊在了一起。

    “君知……君知姑娘……”阿盼娥傻笑,“我不是故意的,我聽里面沒有聲音,以為里面的人死掉了……”她突然發現這樣說話好像不太對,“啊,不是不是,我不是說你死掉了,我以為里面的人死掉了,是這樣的,剛才我從那邊過來,以為里面的人是個男人。啊,不對不對,我不是說君知姑娘、君知小姐是個男人,也不是說君知小姐死掉了……”她一緊張,腳下沒踩穩,搖了兩搖,差點沒掉下去,尖叫一聲,扒住房子的窗臺,兩只腳拼命地試探,到底樹枝哪里去了?

    屋里的人顯然開始有些錯愕,隨后啞然失笑,阿盼娥看著“她”長發披到腰,不知道為什么始終不曾挽發,“她”這樣一笑,笑得真像她在畫上看的觀世音菩薩,隨后君知伸手,把她從窗戶外面拉了進來。

    沒想過,輕飄飄像天人一樣的“姑娘”有這么大的氣力,阿盼娥跌進房間里,“哎喲”一聲,她昨天撞到的頭還沒有好,現在跌進來一撞,又流血了,"我的衣服……”

    一只手拿著一塊柔軟的布按住了她額頭的傷,長發長衣高挑的君知用手帕壓住了她的傷口,“你的衣服沒事!

    君知的聲音很低,微略帶一點啞,不是清脆悅耳的聲音,聽在耳里,卻很溫柔,溫柔而帶著憐憫似的莫名的空,聲音在耳邊,感覺,卻像在十萬八千里之外。

    阿盼娥抬起頭看著“她”,她的長發垂了下來,看不清楚面目,但隱約在長發之間的眉目端莊尊貴,君知生得并不清柔秀麗,也許才女本不能十全十美,但是“她”有一份懾人的端莊,讓人不敢輕侮。

    “‘君知小姐’,我又弄臟了你的衣服……”阿盼娥吞吞吐吐地說,"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在找廚房……”

    “廚房在你剛才來的方向!本托牡亟忉,“從小回廊往回走,繞過庫房,穿過境花園,井邊的房子,就是廚房!

    “啊!?”阿盼娥聽得目瞪口呆,這么說她豈不是完全走錯了,還要橫穿整個品安坊,才能到達廚房?等一下,她突然忘記了廚房的事,“咦?小書童給我說,小姐不在這里啊,為什么你會在?”她疑惑地看著君知,君知月色長衣,活生生一個人兒站在面前,難道居然會有人看不見?

    這小姑娘腦子里是空的,想到什么,嘴里同時就說了出來!八痹俅螁∪皇Γ拔一貋砹耍麄冞不知道,如此而已。你是昨天那個女娃,阿盼娥,是不是?”君知的笑看起來也是空的,那么溫柔,卻那么遠。

    “哦!卑⑴味鹉X子里的事不會連接起來,她絕不會把“別人不知道君知姑娘回來了”的事實,變化為“她是怎么進來的?”這種疑問,她只要知道小書童錯了,就足夠了,“我是阿盼娥,我十六歲了,不是女娃!彼舐曊f:“我是來干活的。”

    “是不是女娃,不看人年紀的!本⑿,“我帶你去廚房,以免你又迷了路!

    阿盼娥無端地有些臉紅,她不是很懂君知話里的意思,“那‘君知小姐’是女娃嗎?”

    她這樣傻問,君知忍不住笑了,“不是,‘君知小姐是不是女娃。”他放開壓住她額頭的手帕,血已經止住,“走,我們從這里走。”

    他領著阿盼娥,從這間獨立的房子的地下通道,慢慢走出了房子。

    一直走到了走廊上,阿盼娥才偶然想起,咦?為什么房子會有狗洞?可是跟著君知忙忙地往她完全不認識的路上走,她一下子就把這個疑問忘得干干凈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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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看著君知帶著阿盼娥走向廚房,眼里流露著各種各樣的不可思議和不可理解的神色,卻由于種種原因,誰也沒有開口問。

    因為君知這么一帶,大家對阿盼娥也就特別客氣,她在這里落戶,居然一點麻煩也沒有過。自然,對于阿盼娥本身而言,她是一點也感覺不出來的。

    然而對于“干活”而言,阿盼娥卻是非常機靈也非常有天分,在她一片空白的腦袋中,畢竟有一片特別靈光的地方,那就是——買菜。寶福真是看對了人,讓阿盼娥上市場去買東西,那真是精打細算,連買帶送,一兩銀子買了三只雞十斤青菜兩個蘿卜一條排骨兩條魚,蔥姜韭蒜另送,當阿盼娥回來的時候,品安坊的人都當她是搶回來的,用防賊的目光看著她,并且差點叫人關了大門以免鋪主人追上門來要債。

    但阿盼娥就有這本事,幾天下來,品安坊也習慣了——原來銀子是這么個好東西,一點點就可以買這么多東西,為什么原來都不知道?

    阿盼娥真是個好東西——省錢啊!大家都這么想,寶福真是做了次大好生意,請了這么個丫頭,勤快、聽話、能算賬、卻又腦袋空空,說什么她都不會記住,當真是個寶。

    但是他們都不知道,阿盼娥心里一直有個疑問——她在品安坊塊一個月了,很少見到“君知小姐”,這讓她很想念,但是她更大的疑問是——她沒看見品安坊賣書。≈Z大一個品安坊,書名滿天下,但是,前來的客人似乎吃飯聊天說“書”的多,買書的沒幾個,那錢

    呢?坊里的錢從哪里來?為什么寶福看起來總是一副很有錢的樣子?對人說話,也總是那么兇的?反倒是“君知小姐”人很好,但“她”又常常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真奇怪啊,不賣東西,也能有錢?這就是阿盼娥這一個月想不通的事情,所以她拼命地給品安坊省錢,真怕它一不小心,就倒閉了。

    “阿盼娥,過來,寶福叫你去給客人倒茶。”遠遠的有人叫。

    “好啊,我來了。”阿盼娥洗了一半的菜,擦了擦手,就往前廳跑——她知道坊里一來奇怪的客人,寶福就會叫她去倒茶,大概因為她笨吧,阿盼娥自己也知道的,她沒廚房里吳媽那么聰明,只要被她聽到一個字,她就能編出個三打白骨精的故事來。

    進了前廳,她一眼望見了一位好尊貴的少爺,穿著一身錦繡的衣服,背后兩個隨從,站在那里瞪她,讓她心頭打一個突,好兇的兩個人。

    “阿盼娥,叫你倒茶,茶呢?”寶福看她掛著條圍裙,手肘上都是菜葉渣滓,忍不住大皺眉頭,“品安坊的丫頭,怎么能這樣沒有規矩?快去把手給我洗了,送茶上來!”

    她丟了品安坊的臉!阿盼娥嚇了一跳,“是、是!鞭D過頭,她就要往來路奔。

    “不必了,少爺不喝外邊的茶。”那好尊貴的少爺的一個隨從說話,聲音也是兇兇的,像老虎說話一樣。

    “阿盼娥,你下去吧!睂毟2荒蜔┑負]揮手,“沒事了!

    “哦!卑⑴味馃o端被人叫來,又無端被人趕走,奇怪地看了寶福和那好尊貴的少爺一眼,突然心頭微微一跳——這個少爺,長得有些像——君知小姐。她認人的本事和買菜的本事都是第一流的,這個少爺看起來比“君知小姐”年輕一些,只是“君知小姐”看起來像慈悲的觀世音菩薩,身上像打著菩薩的烙印一樣,她看見“君知小姐”很多次了,都感覺“她”走路輕飄飄的,不帶塵,就算偶爾在院子里走走,也空空蕩蕩,像院子里根本沒這個人。

    想著,阿盼娥低頭往回走,眼前一暗,迎面有人!她本能地向后一跳,“撲通”一聲摔在地上,抬起頭來,進門來的人正是她剛才想了許久的君知!

    君知吃驚地看著她,每次見她,她總是跌倒在地,不是一頭的血,就是一頭的包,如今還帶了一身的菜,對著門里的人點頭示意,“她”把阿盼娥扶了起來,拍掉了她身上的塵土,“怎么了?”

    阿盼娥聞到“她”身上一股說不出的味道,很好聞,皺著鼻子嗅了幾下,“我來倒茶,忘記端茶盤子了。”她老實地說。

    君知啞然失笑,拍了拍她的肩,“不必喝茶,你下去

    吧,等有事再叫你,好不好?”

    她的長發微微傾覆在阿盼娥的手背上,阿盼娥有些失神地望著“她”端莊素雅的臉龐,那樣修頎的身段,那樣慈祥的眼神,“君知小姐”好有氣質。她羨慕了,如果她也有這樣好的氣質,就不愁嫁不出去了,“好。”她小小聲地說,心里有些留戀,不想離開好味道的“君知小姐”。

    “去吧!鳖^頂的聲音像來自金頂的綸音,雖然溫和慈祥,卻隔著云端很遠很遠。

    “哦!卑⑴味鸸怨缘刈唛_,寶福走過來關上了門,把君知小姐關在了房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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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門關上,那“好尊貴”的少爺緩緩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好久不見了!

    進門的君知緩緩抬起頭來,眼前的少年豐姿颯爽,富貴雍容,很像十三年前某個他至親至愛至敬至畏的男人,如果自己沒有死,大概,如今也會是這個樣子。

    “這位是……”他的眼依然帶著空曠的慈悲,他的瞳依然是浮云的憐憫,即使見到了最不想見的人,君知的眼睛依然如故。

    “這位是盾郡王永璋,小姐,不,公子,他是您的親弟弟,您還記得嗎?”寶福小心翼翼地說,“永璋郡王!

    君知緩緩放下袖子,他的衣袖迤邐緩長,衣袖一垂便顯出他纖雅的腰肢和風吹欲起的神韻。做了十年的“女子”,他早已經把女人的柔和靜揉入了骨子里,即使要他換上一身長衫,恐怕仍然是風吹柳骨的味道。這一放,連永璋都有些呆,那感覺并不是弱,卻是男男女女都要膜拜的圣靜。只聽他說:“永璋?我記得。”

    永璋等著他往下說,等著他露出驚愕或者害怕甚至冷漠仇恨的神情,但是君知沒有。他抬起頭來對著永璋一笑,就說了那五個字,沒有了。

    “二哥,說實話,自從‘端慧太子’死后,皇阿瑪郁郁不樂!庇黎白呓徊剑叭苓@些年遍訪名士,征騎四下,費時九年,才知品安坊‘君知’之真相。二哥可知,你額娘淑佳皇貴妃自你死后又復生下你七弟永琮,皇阿瑪偏好嫡子,本想封永琮為太子,但七弟亦是早亡,這幾年來皇阿瑪與你額娘都郁郁寡歡,如果二哥能隨我回宮,必能使皇阿瑪與淑佳皇貴妃重展歡顏,甚至,二哥可能登基為帝。”永璋撩開衣裳下擺跪了下去,“請二哥看在永璋一片孝心,跟永璋回宮吧。”

    寶福臉上肥肉一動,看著他這位端莊素婉的“太子”,他是永璉額娘金佳氏的心腹侍衛,當年永璉被活埋,正是他看在眼里,通知了永璉的師父前去救人,此后隨“君知”江湖漂泊,雖然官腔難改,卻對這位故去的

    “太子”忠心耿耿。

    君知從不愿回到過去,但是寶福時時刻刻,不忘這位“小姐”曾是太子,是當今皇上惟一將他的名字書寫在“正大光明”匾后的太子啊!這個江山、這個天下,本就是屬于端慧太子的,太子是絕代之才,憑什么——要一生淪落在這書坊里喬裝成女子?他是天之子!本就該有榮光環繞錦袍加身,就應該治國安邦,為什么要在這里荒廢?

    “永璋。”君知的聲音輕若浮塵,“若我要回宮,十三年前便已回了,何必等到今日?”他走了一步,背對著水璋,“皇阿瑪自有皇阿瑪的眼光,他要誰為嫡,就是誰為嫡。永璋,即使你手中有我,也是無用的!本D過身來,他比永璋略高一些,垂下眼看著他,“當年我死,他不曾立你,如今即使我復生,他也不會為了我立你。”

    永璋臉色微變,卻聽君知慢慢地說:“沒有用的,皇阿瑪如果會為了誰而改變立嫡的人選,他就不是皇阿瑪。永璋,你明白嗎?”

    寶福也臉色微變,太子他……十年來依然不曾改變當初換妝做女子的初衷,也許是當年的兩刀驚破了他的心,使他對宮廷對權力如此漠視,如果恢復身份的結果是不得不走人那個波譎云詭的圈子,他寧愿換妝做君知!也許是打小習慣了,他竟不覺得這一身裝束是恥辱!是皇家男子的恥辱!寶福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二哥,我不是這個意思。”永璋有些狼狽,漲紅了臉,“你怎么會這么想?我只是想請二哥回宮,讓皇阿瑪高興……”

    君知拂了拂衣袖,停住,“永璋,很高興見到你長這么大,我這里是書坊,你若進來談書,品安坊自然掃榻相待;若談其他,還是請回吧。”

    “‘小姐’……”寶福叫慣了小姐,縱然心中依然管他叫“太子”,但嘴里的習慣改不掉,"盾郡王是好意……”

    君知的目光向他掠來,帶著大慈悲的憐憫,“寶福,想回宮的人,是你嗎?”

    寶福張大了嘴,看著目光憐淡的君知。

    “品安坊開業十年,穩定恒長,若無內人相邀,永璋又怎么會知曉朔平府的君知就是永璉?”君知一語道破寶福的熱心,“寶福,我知你為我不平,但是……唉……你呀……”君知一聲嘆息,沒再說下去。

    永璋的目光在他們兩個之間流轉,有了微些變化,“二哥,我的意思已經清楚地說了,你若有意答允,三弟自會派人來接你。”他這句話落在前頭,讓人一聽就知道品安坊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之下,否則君知答允與否,他又怎么能知道?即使知道了,又怎么能立即派人來接?君知的目光停留在寶福的身上很久,直看得他低下頭去,才回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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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盼娥從前廳走出來,繼續回去廚房洗菜。

    “今天坊里來了個俊公子,和小姐單獨談了好久!睆N房里的三姑六婆在講話。

    “胡說,寶福明明也在房里的,怎么能說‘單獨’呢?”

    “寶福一心只替‘小姐’想,那怎么能算一個人?今天來的公子據說來頭好大的,外面帶了許多侍衛……”

    “那咱們家‘小姐’有福氣了,若是嫁給了這位公子,品安坊日后不怕人丁單薄,也不怕人家說咱們是‘姑娘’當家的好欺負!好歹也找個靠山!”

    “是啊是啊,‘小姐’若嫁給了今天這位公子,當真是萬幸了!〗恪@么好的人品樣貌,居然這么多年嫁不出去,這世上哪里有天理?”

    “哇,如果‘小姐’嫁了,日后生出個女娃出來,和‘小姐’一個模樣,那該有多好……”

    。堪⑴味鹪铰犜胶,從“‘小姐’、寶福和俊公子在一起談了很久”,因為“寶福是‘小姐’的人”所以寶福就不算一個人,變成了“‘小姐’和俊公子談了很久”;然后又能變化,變成“‘小姐’如果嫁給那位公子……,’隨后情況直轉急下,成就“‘小姐’嫁給了姑爺以后如果生了女兒……”

    ‘君知小姐’要嫁人了?阿盼娥一邊洗菜一邊滿腹狐疑,可是剛才看見他們一點也不像在談婚事啊,‘君知小姐’還是原來那個樣子,一點新娘子哭哭啼啼的樣子都沒有。她見過隔壁的胡姑娘嫁人,嫁的時候,哭得天都塌了地都裂了,好像人生從此終結再也沒有希望的樣子,因為她要嫁的是隔街殺豬的。但是‘君知小姐’看起來一點也不傷心啊。

    她的味道很好聞。阿盼娥低下頭,輕輕地嗅了一下胸口留下的微些氣息,像一點點墨香,一點點白云和菩提的味道,是慈悲的氣息。抬起頭來,三姑六婆的議論已經從“如果生了女兒……”到了“哪一種藥物最滋補最能安胎……”

    “‘君知小姐’——不能不嫁人嗎?”阿盼娥突然插口進去。

    吳媽用詫異的眼神看著她,像看著一頭豬,“不嫁人?身為‘女人’,嫁不出去是恥辱!你難道不懂嗎?‘君知小姐’老大不小了,再嫁不出去的話,就要成品安坊的笑柄了!

    “可是……你們不會舍不得嗎?她一個人站在院子里的時候,好漂亮好漂亮,好像院子里的菩薩!卑⑴味痱\地說,手里握著一把白菜,“我好喜歡她!

    吳媽嗤之以鼻,“咱‘小姐’的漂亮,那是菩薩給的,菩薩要咱‘小姐’普渡眾生,才給了‘她’菩薩相貌。你洗你的菜吧,咱‘小姐’那是氣質,是畫兒也畫不出的氣質,你賣豆腐的,能賣出那味道來嗎?”她菜刀一剁,‘‘今兒做些滋身健體的菜,‘小姐’如果要嫁了,就要有個好身體,好養出白白胖胖的大娃娃,‘她’男人呢,才會喜歡‘她’……”

    阿盼娥不知為何,聽到“‘君知小姐’的男人”,總會忍不住有一種特別排斥的感覺。

    “君知小姐”,那是天上的仙,怎么可以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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