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姑爺抬愛。”卓海棠怕就被他這么拉了進去,急忙忙甩開他說:“這首飾若是送給小姐,海棠自然盡心為老爺挑選,可既然是送給我的,那我自己挑不就一點驚喜也沒有了嗎?”
“哦?”馮慶豐挑眉,“這么說,你是愿意接受我的禮物了?”
卓海棠盡力擠出一個風情萬種的笑,馮慶豐一楞,隨也是哈哈大笑,“你們這些女人!好,那你等我一會,我親自去挑一件決不會讓你失望的禮物。”
好不容易送走了馮慶豐,卓海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竄去馬路對面,也閃進了那個小巷子,周連傅已經在那等她了。
“你怎么跑這來了,讓馮慶豐看到了怎么辦!彼o張地責問。
而周連傅則對此很是不屑,“讓他看到了又怎么樣,我是裝病人又不是裝殘疾人,我就說我也出來逛街有什么問題了?”
“可這未免太巧了啊,這個節骨眼上還是別弄出什么事讓他多想的好。”
“哼,為了讓他不多想,就可以讓其他人隨意地猜忌揣測嗎?”看卓海棠很不想見到他的樣子,周連傅的臉更冷了,“你知道府里的人都在怎么說你嗎?”
卓海棠翻了個白眼,“他們怎么說是他們的事,這不也是意料之中的嗎?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馮慶豐有意接近我肯定是有目的,我必須抓住這點順藤摸瓜,才能弄清楚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你當時也表示了同意啊,至于其他人的閑言碎語,與之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周連傅更為她滿不在乎的態度弄得十分煩躁,他郁悶地也在問自己,他的生氣點在什么地方?
沒錯,自那次聚會以來,馮慶豐對她的討好是有目共睹的,這其中必有什么因由,為此卓海棠假意迎合實則試探,這也沒什么錯,但是,他沒料到她的“試探”會這么過頭啊,閑得著形影不離地試探嗎?
所以就算心中明知她在做的事情是為了什么,朱家對她而言是很重要的,她覺得可以為了查這件事做出一些忍耐,甚至為此毀掉自己的名譽也不以為意,他也沒權利阻止她。
可是一旦聽到那些流言蜚語,想到她跟馮慶豐在一起的樣子,他就是放心不下。
“也許他對你的親近并沒有什么其他目的,只是為了想親近你呢?”他以氣惱的口氣掩飾自己心中真實的擔憂。
“什么?”卓海棠像是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你是說馮慶豐真的看上我了?怎么可能!我論才、論貌、論性格、論身價,哪樣比過小姐了?要不是他想透過我了解些什么,又怎么會這樣露骨地接近我?你的擔憂也未免太不切實際了吧!
“你怎么知道自己比不過景冉,也許就是有人獨中意你這樣的呢?”
卓海棠終于沒忍住大笑了起來,并且很輕柔地拍了拍周連傅的肩膀,像哄小孩子一樣無奈地笑道,。“好啦好啦,你就不要瞎擔心了,就算真的有人獨中意我這樣的,那個人也不會是馮慶豐,我知道該怎么做的,再說就算他中意我,我也不可能中意他呀!
“真的?”只因她的一句保證,周連傅把一肚子的擔心都吞了回去,本來覺得有好多話想跟她說,急到等不及必須親自跑來找她,可一見了她,見那笑容還是他所熟知的,聽到她的聲音,他又覺得說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原來他來找她并不是急著要提醒她些什么,而只是急著來給自己找個安慰罷了。
他只是很想見她,希望她能看著自己,這樣他才會安心。
搭在他肩上的手久久沒有放下,兩人面對著面,在這個安靜的小巷子里像是墜入了另一個空間,街上熙攘的人聲都被看不見的氣墻吸了進去。
周連博的手動了動,很想撫順她耳旁一縷落下的發。
“我……我該回去了,一會馮慶豐出來見我不在會很麻煩!痹谒氖志鸵饡r,卓海棠的手卻像是被忽然燙到一樣彈了起來,她露齒一笑,總覺得說話聲音比平時大了點,“你也回府去吧,被人發現你失蹤了也不好辦。”
“嗯!彼胶椭c了點頭,“那你小心點,有事一定要告訴我!
“放心吧。”卓海棠擺擺手,又想起什么似地看了他一眼+說:“謝謝你!
看著她跑定的背影,周連傅的拳頭攥得緊緊的,他恨自己的無能,保護不了一個女人。
他恨自己的身分,讓他沒有資格去保護這個女人,于是只能看著她為了另一個男人拚命,而他既說不出“加油”,也說不出“別那么為難自己”。
第7章
結果,卓海棠違背了她的保證,她沒有“小心點”,也沒有“有事一定告訴他”。
那天蒙放破天荒地太晚上找上朱家,而且還是像上次夜探書房,正門不走翻墻進來,周連傅聽半夜有人敲他房門,還以為是卓海棠,結果一開門卻見一臉嚴肅的蒙放,他的心頓時一沉。
在蒙放的帶路下,周連傅來到京城一間客棧二樓的上房,房內沒有一點光線,卓海棠站在窗前不知在望著什么,聽到門響見到來人是他,無表情的臉上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她怎么了?”周連傅問。
他可并不覺得卓海棠對他笑是件什么好事,尤其是在這樣的場景下,她笑著,一搖一晃地走向他,怎么看怎么古怪。
“我想大概是喝醉了吧,但看上去又不太像!泵煞耪f:“本想帶她去醫館,但伯打草驚蛇還是作罷,開了間房暫時將她安置在這一晚!
“為什么說怕打草驚蛇?”周連傅敏感地察覺到他話中有話。
蒙放嘆了口氣,“我在街上看到海棠妹子一個人神不守舍、晃晃悠悠地不知要往哪去,就覺得不太對勁,問了半天才問出來,她是被馮慶豐叫去歸雀樓了!
“什么?只有他們兩個人嗎?”周連傅急得要抓蒙放的衣襟,但卓海棠已經晃到了他跟前,并且一撲撲在他身上,讓他無暇再去管其他。
“那我就不清楚了,海棠妹子只說了那些,剩下的就是吵著要見你,說有事要告訴你,我這不就急著去找你了!泵煞怕柭柤纭
卓海棠在他懷中咿咿呀呀,很高興地用手指戳他的下巴,看上去不像只是喝醉了這么簡單。
周連傅心疼地拍著她的背,對蒙放說:“你先回朱家,在我的房間里不要出來,馮慶豐如果回去找海棠一定會找到我那,如果發現我不在一定會讓他多想。”
蒙放點頭表示同意,說了聲探清了情況再來接他們后就走了。
屋里只剩下周連傅和卓海棠,周連傅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將卓海棠扶到椅上坐下,而后點上蠟燭,搬了把椅子與她面對面坐著,眼對著眼地看著她。
她只對他傻笑,目光渙散。
周連傅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一字一句地問她:“海棠,你跟馮慶豐去了歸雀樓?”
她大力地點頭,而后又綻開了一個笑,不清不楚地說:“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喲……”
但周連傅此時對她知道了什么一點興趣都沒有,他扶正她的肩膀,接著問她:“你們在歸雀樓里做了什么?”
卓海棠歪歪頭,說:“喝酒啊。”
“什么,你跟他喝酒!”連忙又收回快要爆表的怒火,盡量溫和地問她:“除了喝酒,他還有沒有對你做什么?”
她搖頭,而后又點點頭,傻笑道,“他還讓我做他的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