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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花原來是個寶(上) page 15 作者:千尋
    當他們第二次回到賭坊門前時,已經連續開出十三次大。

    鐘凌深吸氣,很好,趕上了!

    賀澧誤會她的深呼吸,以為她猶豫了,在接連開出十三次大之后,恐怕她的自信心會縮水幾分。

    但她只是吸氣、吐氣,下一刻,她抬頭挺胸,帶著銀票走進賭坊。

    現在,押大已經從一賠三改成一賠五,鐘凌換過籌碼走到賭桌前,把銀票放在賭桌上后,閉上眼,低聲道:鐘子芳,你的記憶最好沒錯。

    她握緊雙手默禱,身子微微顫抖,有賭客見她那模樣,忍不住失笑�!把绢^,這會兒求神拜佛已經來不及了。”

    “已經開十三把大,不會再開大了!”

    “小丫頭,可別這一把下去,把嫁妝全給輸得精光�!�

    此起彼落的訕笑聲四起,直到賀澧怒眉向眾人掃去,大伙兒才噤了聲。

    眾人紛紛下注,莊家輕搖骰子,喧鬧的喊叫聲響起——�。⌒�!小!賭徒瘋狂大喊,氣氛熱烈,貪婪的欲望在每個人心底張揚。

    “大?居然又是大?怎么可能?第十四把大了!”

    “謝天謝地!”鐘凌松口氣,緊張得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她回頭,望了賀澧一眼,滿臉都是笑,感動的、感激的,無數的復雜情緒在她臉上,交織出動人表情。

    轉眼,三十兩變成一百五十兩。

    再押、又押,當她把三千七百多兩壓在大時,已經有人受不了,嘖嘖道——

    “小丫頭好膽色,都十六把了還敢押大?”

    她咬牙,半句話都不回應,小臉慘白著,其實她已經不害怕了,三千多兩入袋,足夠她完成計劃,至于這一把,不管記憶有沒有出錯都無所謂,但還是得假裝,她可不想走出這里之后人人喊她賭神。

    骰盅開出,又是大!接連十七把大!天吶!有人無聲哀號。

    鐘凌捧著滿手的籌碼,笑得說不出話。

    “怎樣?小丫頭、還要不要再押?”莊家瞪著她的眼睛快要噴出火花。

    “押!小丫頭全押下去,這回大叔陪你押大!”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人豪氣的把一百兩銀子押在大上頭。

    鐘凌搖頭,神色鎮定,回答對方,“大叔,我不押了。”

    “為什么不押?再押一把,如果這回又贏,第四把贏的全歸你。”賀澧在她耳邊慫恿,他倒想看她能多貪心。

    但鐘凌不傻,樹大招風啊,贏走一萬多兩銀子已經夠嗆人了,再贏下去,就算老板不發飆,暗地找殺手砍人,她也怕自己一出金日昌就被賭客圍堵,來個過海關、抽大稅。

    貪心?可以,但得有足夠本錢,她的脖子不夠硬、身手不夠好,又沒有唐門毒藥傍身,還是低調一點的好。

    那男人見鐘凌不押,手一伸一縮,把銀子從大那邊推到小字上頭,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沒想到這回開出來又是大,所有人全放聲取笑那男子,“有人天生沒財運,明明錢都要入口袋了,偏下一刻又沒啦�!�

    也有人取笑鐘凌,“小丫頭,怎么錯過這回呢?要是再押下去,你就十輩子不愁吃穿鐘凌不計較眾人的奚落,兌了籌碼立刻走人。

    賀澧再鼓吹她一回。“不想再玩一把?這次只押五千兩,反正都是贏來的,你也不虧。”

    鐘凌鄭重搖頭。“我答應過娘,只賭三把,第四把是賀大哥要的�!弊焐险f得漂亮,心底卻是暗笑,第十九把開始,就是大大小小變幻莫測了呀!

    賀澧挑眉,對鐘凌越加欣賞,欣賞她不貪心、意志堅定、不易動搖,對她的好感再度上揚。

    賀澧點點頭,不再多說,陪著她走出賭坊。

    兩人緩步前行,誰也沒說話,鐘凌忙著籌劃她的大計,而賀澧則忙著欣賞她豐富多變的表情。

    走了好半天,賀澧出聲,“你要去哪里?”

    “回家啊�!�

    “筆墨紙買了嗎?阿靜上課用的書買了嗎?”

    “對哦!”

    她對他微笑,再次訝異于他的細心。

    當他們從王記書鋪走出來時,賀澧看著鐘凌懷里捧著的十幾本書,除了他挑的兩本之外,其他的全是與科考無關的雜書,有游記、傳記、地方志……總之,對鐘子靜沒什么大用途。

    并且那些書還不是買的,是借的,早上她幫了王忠,現在是回饋。

    賀澧問她借這些書要做什么,她笑得滿臉賊,說:“我要做盜版業先驅�!�

    盜版業先驅?什么東西?他不懂,但看她笑出說不盡的喜悅時,他的心也跟著愉快起來。

    這天,他有了許多過去不曾有過的經驗,他為她說謊,也為她而歡愉。

    說謊?是的,他家大黑并不驕縱,只是她的失落讓他看在眼里、不舒服在心底,于是他下車,助阿六調轉馬車方向時,吩咐阿六說謊。

    更嚴重的是,他半點也不后悔做這件事。

    迎面,自家的馬車駛來,阿六熟練地停下馬車,他快速言道:“鐘姑娘,阿靜讓你快點回去,你家二伯母來了!”

    鐘凌飛快地跳下馬車,三步并作兩步地跑進家里,還沒走進屋里呢,就聽見二伯母說那些不上道的話,噌地,一把火往腦門竄上!

    “……難不成小嬸子還想嫁給京城貴公子?也不想想自己是哪門子貨色,都是二婚的人,孩子也生了兩個,心里還想著攀高枝嗎?我就不信,真有那些個豪門公子喜歡穿破鞋!

    “不過話也難說,誰不曉得小嬸子有手段,把我那小叔子攏得不知東南西北,一回老家就急著分家,還把兩個哥哥當賊防,生怕被咱們坑了似的,如今又攏著哪個男人啦?怎地出一趟門,回程就有馬車接送?難不成今兒個小嬸子進城不是去看病,而是尋男人去了?!”

    鐘凌氣笑了,有見過顛倒黑白的,但沒見過這么高段班的。

    當初分家,早在鐘明娶妻回鄉之前就辦妥,只不過見那邊屋子窄、人多,鐘明才讓出自己分到的兩間房,另外筑屋而居,沒想到吞下暗虧,還得被抹上兩筆黑。

    什么兄弟?早在祖母過世那年,爹爹就該帶著老婆孩子遠走高飛!

    在鐘凌狠狠瞪著王氏背影同時,王氏也冷眼看著盧氏,她和盧氏接觸不多,過去往三房這里順手拿幾個雞蛋、摸兩斤肉、掏幾斗米,也沒見她怎么計較,想定她是個性子綿軟的,沒想到小叔子一走,她不知道吃了哪路的神仙丸,性子居然硬了起來,讓自己和大嫂都討不了好。

    她寧可把喪事托給賀瘸子辦,也不肯讓他們賺幾個辛苦錢,大嫂那是什么樣的性子啊,是雞過不留毛、連蒼蠅腿上都能刮下幾滴油的人,竟然也沒辦法在她手上占得半分便宜,上回大兒子的親事還差點兒鬧沒了。

    看來得再下點重手,才能把小叔子留下來的東西給刨出來。

    盧氏被這話氣得胸口起伏不定,一句句誣蔑之詞讓她頭暈,可她不能倒下,如今丈夫沒了,她是兒子女兒唯一的靠山,若她順了這些人的意,真想不開尋了短,阿芳、阿靜兩姐弟會落個什么下場?

    她比誰都清楚,丈夫不在了,為了孩子,她必須堅強。

    吸氣,她咬緊牙根逼自己開口,“二嫂竟還知道喊我一聲小嬸子,既是如此,小叔子過世,身為伯母不幫著已是苛刻,如今還端著臟水往我身上潑,我真弄不清楚你是親戚還是仇敵?”

    不過短短幾句話,站在門外的鐘凌好想給她一個愛的鼓勵,好強、好棒,他們家娘親終于展現身為母親的強悍,沒錯!就是要這樣,假以時日誰還敢掐他們?

    “我端著臟水往你身上潑?這話說得不地道,當初你嫁進鐘家大門,才八個月阿芳就落了地,她那眉眼鼻唇可沒有一處像我家小叔的。大戶人家的丫頭?哼!我是沒念過什么書,旁的不知,卻也曉得大戶人家的丫頭都想爬上主子的床,妄想當上姨娘,當初小嬸子怕是不規矩,被主子給趕出門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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