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希薇雅具有現代女性所擁有的一切,她獨立、凡事可以自己拿主意、作主張,精明、犀利、愛好戶外的活動,重視旅游對個人心靈及精神的提升,是個標準干練的職業婦女。
她留著齊肩的直發,總是穿著時髦又不失威嚴的套裝,有跟的高跟鞋,一手公事包,一手大哥大,她的外貌給男人一種冷漠而不能接近的感覺。
其實希薇雅是個美女,除了五官上的美,她渾身還散發出一種知性和感性的美,即使她隨便穿條短褲,趿著拖鞋,她還是美,那種充滿自信,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以掌握一切的架式令她比周遭的女人更引男人的注目,但是也因為她的出色、她的不凡,所以一般男人不會讓她瞧上第二眼,以致在感情上交了白卷。
三十歲了,一個可能是老一輩或某些女人心中認定該拉警報的年齡,她卻怡然自若。
當現代女人有一個好處,只要你能經濟獨立,只要你能養得活自己,只要你不礙著別人,不自怨自憐,沒有人管你要不要結婚,要不要找個丈夫,只要你快樂,只要你活得自在。
希薇君就不同了。
雖然是同一個父母生出來的,但是薇君和姊姊的個性有著天壤之別,她是一個溫婉而且賢慧,以家庭、丈夫、兒子為主的純中國式女人。
大學畢業就結婚,乖乖的待在家里當一個每天收拾屋子,弄三餐等丈夫下班的小女人,然后生子,她的生活是那么的平順、那么的沒有起伏,甚至在薇雅的眼中看來是毫無樂趣可言,但是薇君卻喜歡這樣的生活,她滿足、她別無所求。
直到她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
這天她抱著快二歲的兒子宣宣,出現在姊姊希薇雅的辦公室里。
她知道她姊姊是一個事業成功的女強人,但是不知道薇雅會忙到這種程度,從她一走進這個辦公室,她還來不及和姊姊說上幾句話,薇雅已經接了至少五、六通的電話,而且每一通好像都很急、很重要似的,但薇雅不愧是薇雅,她非常有條理的接著電話,而且一副游刃有余,習以為常的模樣。
宣宣因為無聊而開始吵鬧、撤嬌,制造出似哭似笑的聲音,想要引起他阿姨的注意,他知道阿姨一向很疼他,她可以陪他玩。
希薇雅知道如果不是事情緊急,妹妹不會帶著宣宣出現在她的辦公室,所以她盡快的把電話結束,并吩咐總機不要再把電話轉進來。
希薇君看著高姚、美麗、對流行時尚異常敏銳的姊姊起身離開辦公椅子走向她。
希薇雅先過去從妹妹手中抱起了外甥,在他那張可愛而且活潑的臉上重重的親了下,她也許對丈夫、結婚沒有興趣,但是她喜歡小孩子,喜歡小孩子的純真無邪,喜歡小孩子的不解世事,小孩子是這個丑陋世界中最可貴的資產。
“阿姨!”宣宣童稚、甜嫩的嗓音。
“乖!寶貝!”希薇雅嘴都合不攏,宣宣就像個小天使,可以使她忘掉所有的煩惱和不快,如果三十五歲之前她還是沒有嫁,她打算去領養小孩。
“帶我去麥當勞!”宣宣命令的說。
“現在?”薇雅有些為難。
“不然去買冰淇淋!”
“但是……”
“口香糖也可以!”宣宣像個小霸王似的,他知道這個阿姨可以讓他予取予求。
“阿姨在上班……”
“我不管!”宣宣在薇雅的懷中扭動著。
希薇君由皮包中拿出了一個小拼圖,她對小孩子一向是采愛的教育,但是她的寵愛不等于溺愛,該威嚴時,她不會讓宣宣爬到她的頭上,將拼圖往沙發上一放,她走到兒子和姊姊的面前。
“宣宣!媽咪和阿姨要講話,你乖乖的玩拼圖,拼完了就去麥當勞。”薇君雖然面帶微笑,但是語氣中有一股做媽媽的命令意味在。
宣宣看著阿姨,希望阿姨能替他說話,但是阿姨只是安撫的又親了他一下,而且向他承諾!肮!阿姨和媽咪說話,等你把圖拼完了,阿姨請客,我們三個人一起去麥當勞!
“但是你在上班!毙煤。
“我可以放自己半天的假!”現在的小孩真是既不好騙又不好打發。
“如果你騙我,下次我就不跟你好了!毙仓廊绾瓮{大人。
“一言為定!”她苦笑的將宣宣放到了沙發上,領養孩子的事她最好再考慮,小孩子可以是天使,也可以是惡魔,否則不會有那么多的“頂客族”。
宣宣真的乖乖的坐在沙發上玩拼圖,像個小甜心,于是希薇雅把注意力轉向了妹妹。
“怎么了?”希薇君看了看沙發上的兒子,知道他正專心于拼圖上,不可能去注意她和薇雅在說什么,于是她輕嘆了一聲。
“我的婚姻可能出問題了!
“什么?!”希薇雅忍不住的低呼一聲。
她一向不是個大驚小怪的人,三十歲了,世事看多了,她不認為還有什么新鮮事,但是薇君和宋言哲的婚姻出問題?這就有些可笑了,薇君和宋言哲的婚姻在親友的眼中是最被稱道的。
“出問題可能夸張了一些,但是……”薇君憂慮的說,她不知道該怎么去形容較好一些。
“你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薇雅正色的問,她知道薇君不是那種小題大做,捕風捉影的人,如果不是真有什么異狀,薇君不會有這種反應。
“我說不上來,只是……”薇君有些煩躁,而她一向是個不煩躁的人。
“他開始晚歸?!”希薇雅問。
“沒有晚太久,而且他說是加班!
“他開始心不在焉?”
“他說他忙、他累!
“他不再和你溫存、做愛?”
“姊!”薇君立刻漲紅了臉,心情來個大逆轉,她一向保守、含蓄,甚至不敢開著燈和言哲做愛,也不敢在他的面前脫光光的換衣服,她覺得即使是夫妻也該有一些自己的隱私和神秘感,瞧姊姊說的!
“你們是夫妻,我又是個過了三十歲的女人,這么問“驚世駭俗”嗎?”希薇雅一個無辜、灑脫的表情,如果不是宣宣在,她還真想抽根煙。
“姊……”希薇雅自己沒結過婚,但是她聽多、看多了,尤其是在社會上混了這么些年,來來去去的同事、朋友多得她數不清,而男女之間是婚姻、感情方面的事,她不需要親身經歷也可以當專家了。
“是不是你接過什么陌生女人打來的電話?”希薇雅繼續問,她很適合到征信社上班,專門查外遇或是抓奸那類的。
“沒有!”
“宋言哲的襯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或是口紅印?”
“也沒有!
“他的薪水不再全部都交給你?”
“他全交給我了。”希薇雅有些泄氣,隨意的往辦公桌的一角一坐,一些男人可能要外遇或是變心的跡象她都提到了,難道她漏掉什么了嗎?或者是薇君自己的想像,她在家閑瘋了,開始疑神疑鬼?
“他開始注重打扮?四角內褲換成了子彈型的內褲?”希薇雅再作推測。
“姊!”薇君真想找個地洞鉆,雖然只差三歲,但是她一輩子都學不來姊姊的犀利和敢言。
“他不再說“我愛你”?”
“算了!”希薇君完全的放棄,而且覺得自己可笑極了,她只是在出自己的糗,言哲并沒有說他不愛她了,也沒有要和她離婚,他只是比較……她說不上來,但是她該這么小題大做嗎?
“薇君!”希薇雅可不能就這么算了!巴鲅蜓a牢還有點教,如果生米煮成熟飯就完了!”
“我……”薇君六神無主。
“你把宋言哲異于平日的行為說出來,我來替你分析,一定有什么不同,否則你不會覺得你的婚姻出了問題!毕^毖艌猿。
“可能是我多心。”薇君自己作了結論。
“你多心?!”
“你剛剛說了一堆,但是言哲并沒有那些跡象,至少不是非常嚴重,加班是常有的事,你也加班,晚歸更是正常,以現在臺北的交通,哪個人可以準時的回到家?我也沒有搜到女人寫給他的情書或是打來的電話,他也沒有說過不要我,只是──”薇君又是一聲無奈的嘆息。
她不知道怎么和男人吵,怎么和男人爭,怎么和男人理論,她又不想讓言哲把她當成是一個吃飽沒事只會找丈夫斗嘴的女人,所以很多事、很多感覺她只能悶在心中,只能自己嚇自己。
“我想你需要的是“二度蜜月”。”希薇雅交疊起她修長的腿。
““二度蜜月”?!那是我需要的?!”薇君有些困惑的問,她想都沒有想過。
“你們的生活需要變化!
“是嗎?”希薇雅一個肯定的笑容。“現代的人誰受得了一成不變?誰受得了呆板而沒有刺激的生活,你可能可以安于現狀,但是宋言哲卻開始索然無味了!鞭本_始有些開竅。
“你可能是一個好太太、好媽媽,但是男人總是自私而且貪得無厭的,他們要女人出門是貴婦、在廚房是巧婦、在床上是蕩婦,時代再怎么進步,男人的一些沙文主義想法是不可能改變的!”希薇雅懂男人。
“所以……”
“所以你可以主動安排一次“二度蜜月”!
“如果這還解決不了問題呢?”
“那你的婚姻就真的有問題了!鞭毖怕柤,一副她會再替薇君出主意的樣子。
“姊……”薇君有些害怕。
“當然這是笑話!毕^毖帕⒖陶f,有強悍如她的女人,自然就有小鳥依人、沒什么意見、逆來順受如薇君般的女人,她不能嚇薇君。
“如果我去二度蜜月,那宣宣……我不想麻煩媽或是我婆婆,宣宣這年紀最好動、最皮,最──”
“我來幫你帶!”薇雅自告奮勇。
“你?!”薇君張大嘴。
“好笑嗎?”
“你行嗎?”
“為什么不行?”薇雅一副沒什么可以難倒她的模樣!拔揖筒恍乓粋三歲大的小孩子可以把我擊敗,宣宣又不吃奶,也不需要包尿片,我和他是“哥兒們”,幾天不會有問題的!”
薇君轉頭看看宣宣,再想到她的婚姻!昂冒!我和言哲提提看,如果他有假,我們就去二度蜜月!
希薇雅掀掀眉梢一笑!皠e忘了買一、兩套性感的內衣,很管用的!”
“姊!”薇君又羞又好笑又好氣。
“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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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宣宣哄睡之后,希薇君像個小偷似的偷偷把一包東西帶到浴室,這是她下午鼓足了勇氣買的,她從來不知道買一套性感內衣要那么大的勇氣,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在犯罪或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如果不是薇雅的話給她打氣,給她刺激,說什么她都買不下去,但是薇雅的話沒有錯,她雖然沒出社會,在家當賢妻良母,但是她也知道現在的社會提供給男人多少的誘惑和走私、外遇的機會。
太多的女人以出賣自己的靈肉為樂,太多的女人愿意當不需負任何責任、也不要束縛的第三者,她必須為她的婚姻盡一些努力。
走進臥房時,只見宋言哲將枕頭豎在床頭,正在翻一本商業雜志,而她在性感的內衣外,還加了一件保守的罩袍,她實在當不了性感女神。
宋言哲看了薇君一眼之后,視線又回到他的雜志上,沒有特別的反應。
薇君在床的另一邊坐下,想著怎么說開場白,她此刻希望自己有薇雅百分之一的口才。
也許是她的坐姿過于僵硬,也許是她全身都散發出一種不安、緊張的氣息,她終于引起了丈夫的注意,畢竟四、五年的夫妻不是做假的。
宋言哲不是心細如絲的男人,但是也不至于麻木不仁,對自己太太異于往日的反應無動于衷。
“怎么了?”他對著她的背問道。
她迅速的轉頭,看了他一眼!澳阕罱屑賳?”
“有!”
“幾天?”
“做什么?”他放下雜志,一種平淡的口氣,薇君很少會去注意他的假有多少天。
一句做什么叫薇君有些傻眼,在她的印象中,通!岸让墼隆倍际悄腥颂岢鰜淼,是男人要討女人歡心的一種手段和伎倆,現在如果由她提出來,言哲會怎么想?他會不會覺得她有些莫名其妙?
“言哲!”頓了下,她開始顧左右而言他,畢竟她是希薇雅的妹妹!澳氵愛我嗎?”
“什么?!”他有些失笑,老夫老妻了,薇君還問他這種問題。
“你“還”愛我嗎?”她不放棄的再問。
宋言哲知道薇君是個沒有心眼的女人,她一向單純、知足、善良,而且安于現狀,她會問這種問題表示她心里有事,他當然愛她,不過這個“愛”用“感情”來詮釋會更貼切,受會慢慢褪去,感情卻愈陳愈香。
“你自己覺得呢?”他反問她。
薇君馬上就無言可對,如果她能肯定的話,她又何必問他呢,既然他用問題來回答她,她只好問他另一個。
“你覺得我還有吸引力嗎?”宋言哲先是一笑,接著把枕頭放平,人跟著躺了下去,他拍了拍他身邊的空位,要她躺下。
薇君照著做了,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會覺得自己有一種被愛、被珍惜的感覺,她是個重“愛”勝于“欲”的女人,她寧可丈夫是愛她的,而不是只把她當一個上床的伴侶。
“你怎么今晚盡問我這些傻問題?”他撫摸著她的頭發,充滿笑意的問,宣宣的到來改變了他們原有的兩人世界,但是他相信他沒有忽略她,她不忽略他就不錯了。
“我怕你不再愛我!彼p輕的說。
“我才怕你不愛我!”他幽默的回答她。
她一臉驚訝的抬起頭,不知道他怎么會有這種想法。
“女人不是一向有了兒子就不要丈夫的嗎?”他半開玩笑半是抱怨的說:“兒子可以陪你們,丈夫卻要在外面拚命,兒子可以窩你們的心,丈夫卻變得可有可無,我想宣宣在你的心目中一定勝過我!
“你這么想?”她是不是真的忽略了他?
“開玩笑啦!”
“除了玩笑呢?”
“有那么一點吃味吧!”他承認。
他的告白使她的提議比較好說出口了。
“那你想不想來個“二度蜜月”?”薇君瞪著他的胸膛,不敢看他的臉。
“二度蜜月?!”
“只要幾天。”
“你想去哪里?”
“隨便!彼窝哉苷J真的想了下,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平常的日子真的淡得就像是一杯白開水,除了上班就是待在家,在家不是看報就是逗逗宣宣,一些瑣瑣碎碎的事,或許他和薇君是真的需要來一次“二度蜜月”。
他擁緊了薇君的肩,他是男人,難免會有一些走私的念頭或是綺想,他不會真的去搞外遇,但是偶爾也會心癢一下,他和薇君是需要一些火花和沖擊。
“宣宣怎么辦?”他問。
“姊姊要幫我帶。”
““二度蜜月”是她給你出的點子?”他就知道薇君不會無緣無故有這種主意。
薇君點頭,她是那種一說謊就舌頭打結的人,而且姊姊的建議并不壞。
“替我謝謝她!彼窝哉芩菩Ψ切Φ恼f:“薇君!以后有什么問題直接跟我溝通,薇雅和你是截然不同的典型,她的想法不見得適合你,男人不是她的對手,我不希望你變得和她一樣厲害!
“姊姊是為我好。”薇君護衛的說道。
“我當然知道她是為你好,但是她的建議不會每次都對!睂λ@個“大姨子”,有時他都會招架不住,他寧可自己的老婆是薇君這一型的。
薇君不語,她希望自己有姊姊的那種智慧和敢做敢當、敢愛敢恨的架式。
“她還建議了些什么?”宋言哲打趣的說。
薇君悄悄又羞澀的解開了睡袍上的扣子,臉上則是一片紅暈,嬌羞的望著丈夫。宋言哲瞄了一眼,決定今天晚上不關燈。
“這次她可做了一個正確的建議!彼荒樀男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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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倩是希薇雅的死黨兼好友,一樣的年紀、一樣的犀利、一樣的難纏,更甚的是她完全拒絕婚姻、拒絕小孩、拒絕男人,有一家自己的服飾店,過著舒服而且自由、自在的單身貴族生活。
追她的男人不是沒有,相反的她引發了男人的征服欲和一股不服輸的心,不過想追她真是比登天還難,碰釘子的多,能得到她一個微笑的男人,一只手的手指頭來數都嫌多。
她喜歡這種生活。
她自給自足。
當然她偶爾會去約約會,和男人吃頓飯,聽場音樂會的,但是純粹是為了打發時間,她常掛在嘴角的話是:“這世上有兩個男人值得嫁,一個已經死了,一個還沒有出世。”把男人批評得一文不值。
不過誰教她有說這種話的條件。
她美麗、高貴、典雅,而且經濟完全獨立,不管帶去哪種場合都是男人的面子,現在的男人都聰明、都精、都現實,他們不會把時間花在不值得浪費的女人身上,而杜倩絕對有資格教男人投資他們的時間。
這天在她的服飾店里,她很堅決的拒絕了希薇雅的要求,沒有一點心軟的意思。
“拜托!杜倩!只是五天而已!
“五個小時都不行!”杜倩一邊掛起法國最新流行的秋裝,一邊說道。
“只是白天而已。”希薇雅繼續發揮她說服的長才,希望杜倩改變心意。
“你可以交給保母!
“我不放心!”
“你就放心我?”杜倩揪了她的死黨一眼。
“我當然放心你!”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小孩,我和小孩子合不來!倍刨慌呐囊路系木頭!拔铱梢詾槟銉衫卟宓、我可以把我的所有財產借你、我可以把我的丈夫讓給你,但是別要求我幫你看小孩!”
“你沒有丈夫可以“讓”給我!”
“我知道!”杜倩美艷、精致的臉上是一抹苦笑!胺凑阒牢业囊馑迹沂裁炊伎梢詭湍,但是小孩——謝了!”
希薇雅實在不該那么爽快的答應薇君,現在他們夫妻倆要到泰國去二度蜜月五天,宣宣就成了她的責任,她當初不該說大話的。
“薇雅!你可以帶宣宣去上班,反正你是資深的主管級人員,又只有五天,別人不敢說什么的!”
“杜倩!上班要有上班的樣子!”
“那我幫你找可靠的保母!倍刨蝗f分樂意的想幫這個忙,只要別叫她帶就好。
“宣宣不會肯的!”希薇雅用膝蓋都想得出來,宣宣從一出生就是由薇君一手帶大的,沒有經過其他人的手,因為她是宣宣的阿姨,他還可以接受,換成一個陌生人,宣宣一定不依。
薇雅之所以敢托杜倩,是因為宣宣起碼認識杜倩這個阿姨,而且杜倩自己是老板,時間又自由,她才敢開這個口,現在杜倩接不下這個擔子,她真的不知道該找誰幫這個忙,她又答應過薇君不把宣宣丟給她們的母親帶。
“我真的不行!”杜倩求饒道:“我沒有母性,我的血液里沒有一絲可以當媽媽的成分在!
“每個女人都可以當一個媽媽!”
“我例外!”
“你可以試試!
“你要我跟著宣宣一起哭,要我跪在地上向他討饒嗎?”杜倩可以想見這種畫面。
“這是給你一次實習的機會!”
“你饒了我吧!我不結婚的!”杜倩強調!案粫行『。”
希薇雅只是不想結婚,不想委屈自己去嫁某個自己并不是很中意的男人,她是寧缺勿濫,但杜倩卻是說什么都不敢結婚、不肯結婚、不愿意結婚,也難怪她會這么怕小孩,認為自己不可能有母性。
“杜倩……”
“我可以陪著你一起帶宣宣、一起哄他,但是如果你把他丟給我一個人的話,我會切腹自殺,我會上吊給你看!倍刨豢刹皇钦f著玩的。
希薇雅終于放棄了找杜倩帶宣宣的念頭。
“你不能怪我,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但是帶小孩……”杜倩攤了攤手,受莫能助。
“看來我只有靠自己了!”
“不會有事的,你是他的親阿姨!
“小孩子很難說。”
既然是個不能改變的事實,杜倩只能給希薇雅精神上的支持!胺凑挥形逄於眩虚g還有個星期六、日,你可以應付得來,現在不談宣宣,我剛進了一批義大利的時裝,先給你挑。”
“你要我穿著義大利的時裝帶小孩?”希薇雅有些滑稽而且不可思議的表情。
“說得也是!”杜倩嘲弄的一笑!爸牢覟槭裁床幌胗行『⒁才滦『⒘税?”希薇雅知道這只是杜倩的借口,杜倩真正怕的是責任和束縛,而且并沒有哪個男人可以讓杜倩付出她的愛,讓她肯心甘情愿的當母親。
“杜倩!有天你會把你這些話吞回去的!”
“要不要打賭?”杜倩不甘示弱。
“可以!只要那個適合你的男人出現,你會結婚而且生小孩,搞不好還不只生一個!”希薇雅一直都這么相信,愛情可以改變一個人,男人也可以改變女人,只要碰對了人。
“我已經開始發抖了!倍刨灰桓笨謶譅睢
“你也會是一個好母親!”
杜倩故意一副她已經起了雞皮疙瘩的模樣!稗毖牛〔灰驗槲也荒軒湍銕瓦@么詛咒我!
“我賭你不會獨身一輩子!
“我已經三十了!彼孕艥M滿。
“所以我覺得時候也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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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薇雅想哭。
她真的想哭。
一早薇君和宋言哲把宣宣送到她這之后就直奔機場,既然今天是星期六,只上半天的班,她就干脆請了假,準備好好的陪宣宣,也讓宣宣習慣她,習慣未來五天的日子,但是她失敗了。
宣宣的天使模樣只維持了不到兩個小時,然后他旺盛的精力差點就把她給整垮。
他不愧是個三歲而且精力充沛的小男孩,好像有永遠也用不完的精力,而且隨時有鬼點子,一下子要薇雅當馬給他騎,一下子要捉迷藏,一會兒又是官兵捉強盜,然后又要她炸雞塊給他吃,帶他去兒童樂園玩。
這也就算了,他對她的化妝品感到好奇,把她的化妝臺搞得像是颶風過境,口紅斷的斷,粉餅碎成了好幾片,化妝水流得到處是。
她欲哭無淚。
她想狠狠的揍他一頓,抽他幾下,但是當他用無辜而且不解世事的眼神望向她時,她的心就軟了,她的手舉不起來,她打不下去,她更無法想像以后的幾天要怎么過,她的公寓還會是原來的樣子嗎?
如果哀求有效,她會跪下來求他。
“阿姨!我們去坐電梯好不好!”宣宣住的是五樓的公寓,所以對這種大廈式的電梯感到興趣。
“坐電梯去哪里?”希薇雅疲憊的口氣。
“坐電梯玩!”
“坐下去再坐上來,坐上來再坐下去!”宣宣很有邏輯的說:“又不要錢!”
“玩?!”
“不可以玩電梯!”她說。
“不是玩,只是坐上來、坐下去!”他很講理的樣子,表示他不是胡來。
“我──”她不想動,她已經沒有力氣。
“阿姨!”他有些不耐煩。
“我們看錄影帶好不好?”她和他打著商量,為了迎接他的到來,她特別去租了好幾卷卡通錄影帶準備和他耗,打發時間。
“我們可以晚點看!”他顯然很有自己的主張。
“現在看不好嗎?”
“不好!”
希薇雅無奈的站了起來,她現在才肯接受自己已經是三十歲的事實,她決定她要自己個人過一輩子,她沒有精力去應付小孩,杜倩是對的,她活該給薇君出什么“二度蜜月”的主意。
“走吧!”她認命的牽著宣宣,只要讓他玩累了,他說不定肯乖乖的睡個午覺。
進了電梯,宣宣要她抱起他,然后他每一樓樓面的按鈕都按了,薇雅想阻止時已經來不及。
“不可以這樣!”她喝斥道。
“為什么不可以?”他天真的問。
“因為──”這時電梯的門一開,走進了一個高大、英挺、一瞼酷相的男人。他有著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神,消瘦但精致,非常貴族似的五官,尤其是他嘴唇的線條性感而迷人,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這不是希薇雅第一次見到他,她和他住同一棟大廈,他住在她的樓上,有時上班會一同搭電梯,有時在地下停車場會碰到面,但是他們不認識彼此。
袁家驊也知道這個美女,但是他沒有追女人的習慣,所以即使常碰到面,他們還是陌生人。
看到她的懷中抱著一個孩子,他有些訝異,他一直以為她沒有結婚,是個單身女郎,但顯然他錯了,他不該有遺憾的心情,但他的確有些遺憾,他直覺這個女人和蒙妮卡是完全不同的典型。
看到每一樓都被按了,他的表情有些不悅,大人不該這么縱容小孩、這么寵小孩,不只養成了小孩的壞習慣,也會縮短電梯的壽命。
希薇雅不是看不到這男人臉上的表情,但是她沒有辦法阻止,來不及阻止,現在又不能罵宣宣。
“叔叔!”宣宣好奇又熱情的叫道。
袁家驊看了小男孩一眼,勉強的一笑。
“宣宣!”薇雅壓低音量。“不要吼叫,閉上你的嘴!
“叔叔!”宣宣才不理薇雅!澳愫脦浥!”
如果電梯在這個時候停電或是往下掉,她都不會埋怨上天,她寧可是這種結果,她不知道這個美男子會怎么想,但她真是糗到南太平洋了,這家伙會不會以為是她教宣宣這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