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吻了她的額,慢慢地沿著臉龐而下,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抗拒,他的氣息拂在她的臉上,使得她無力的身軀更加乏勁,無法掙扎。
當他的吻來到她的頸上,他的手正輕巧,具說服性地在卸她的衣裳。
是他印在她胸前的熱吻,使她恢復理智的,她死命地嚷喊:“不,不要……”
“不要,不要……”楚楚突然從夢中驚醒過來。
在發現自己的一襲衣裳還好好地穿在身上,她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真是丟人,她這個“良家婦女”、連三級片都沒看過的一級良民,竟會作這種春夢?一想到這,她臉上的紅潮泛得更加厲害了。
“楚楚?”
丘辰的臉和她的正對著,距離只有一時,近得令楚楚心驚膽跳,他拂在她頰上的氣息,勾起她對先前春夢的記憶及羞辱,她惱羞成怒地伸手推開他。
驀然間,令她停止所有動作的是,丘辰背后車窗外的背景,竟是星斗滿天的爽朗黑夜,這時她才意會到,自己不知在何時離開了丘家,坐在丘辰的車上。
這是另一個夢嗎?她不是好好地睡在床上嗎?;
“我怎么會在這里?”
丘辰源源本本地說出他的詭計,如何把楚楚醉倒,然后將她抱上車子,由他架來墾丁,等她酒醒,她醉了一天。
來看他們這輩子,可能唯一共賞“黑文”彗星的機會,五十六年的唯一!
如果不來,丘辰真的會終身抱憾。
這也是他何以要讓“生米煮成熟飯”做成既定事實的目的了。
楚楚像個小孩似的氣得直跺腳,嚷著要回家,但當丘辰告訴她,再過半小時就能看見黑文彗星后,期待使她忘了埋怨,甚至是“有點”高興丘辰把她硬架來!
丘辰君子地先行下車,好讓楚楚換下睡衣,換上丘辰替她帶來的衣裳和薄長裙,長裙是丘辰故意挑的,丘辰喜歡看她穿長裙。
楚楚發現丘辰忘了替她帶鞋來。
他有些狡猾地笑說,他忘了,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楚楚卻直覺他是故意的,好讓赤腳的自己受制,赤腳想逃可累多了。
他半哄半強迫地背她出車,雖然楚楚原本的希望是丘辰把鞋脫給她穿。
他把她置于車前蓋上,讓她坐穩,他則默默地立于她的身旁,兩人都在引領而盼。
二十分鐘后,右方的天空突然出現劃出一道亮光,幾乎也在同時,楚楚感到丘辰背起了自己。
這個傻子,竟背著她,去追劃過天際、即將消隕的彗星!人怎么可能追得上?
何況,他的背上還有她這個負擔。
不論如何,丘辰是越跑越快起來,至少在他背上的楚楚就有這種錯覺,除了彗星消失的一剎外,丘辰的腳步真的追上了彗星,并駕齊驅。
讓她能將五十六年才釋放一次的燦爛,捕捉得更加真實。
而她也確切地感覺到,瞬時間,丘辰和自己融成了一體,看來,他們是分不開了!
“楚楚!”丘辰喘氣著將她背向車子,笑說:“你有沒有許愿?”
“能許愿的是流星,不是彗星!”她抬杠著。
“一樣都是星星,我想,都能許愿吧!”丘辰神秘地問:“你知道我許了什么愿嗎?我許五十六年后,我們還能一起來看彗星!”
楚楚告訴自己不必太悲觀,即使五十六年后他們真的一起來看彗星,未必中間的五十六年也是一起度過的,說不定是他們五十六年后的同學會辦的是“彗星之旅”
不過,她似乎樂觀得太早了。
丘辰接著又說:“但是我轉念一想,這樣許愿太浪費了,與其許五十六年一次的共享燦爛,不如許五十六年朝夕相處、禍福與共的心愿!”
好在楚楚夠堅強,她隨即又安慰自己說,這只是他的“愿望”不是每個愿望都能實現,否則世上就沒有丑人、饑餓、貧窮和邪惡了。
丘辰將楚楚再度輕置在于車蓋上,執起她的手,說:“楚楚,可是我又想了想,我不能只靠許愿,所以我決定,我要一天比一天更努力來守護你!”
楚楚這下再也無法“樂觀”看來她和丘辰、丘辰和她,是剪不斷、割不開了。
“楚楚,如果可以的話,我會守護你一輩子!”他笑得極為野亮!叭绻娴牟恍,我也要讓你感覺到,這一輩子,最愛你的人是我,陪著你看五十六年一次彗星的人是我,你的記憶是我……”
一時之間,人聲與風聲俱靜!
楚楚不能明了自己的心情究竟如何?
但是,她記得,墾丁的夜空變亮了。
丘辰的臉龐在她的腦海心湖中益發鮮明起來。
楚楚和丘辰回到臺北是三天之后的事!
因為丘辰誘拐楚楚說,好不容易大老遠來到南臺灣,不玩玩實在太可惜了,楚楚想想也對,反正她也不是沒有蹺過課,便遂了丘辰的意,先逛了墾丁的各大風景區,再到高雄的白沙灣,到旗津吃海產,再上阿里山看日出及神木。在上山之前,丘辰還特意買了一架相機,好留下永恒的回憶,然后他們意猶未盡地去吃遍臺南夜市的小吃,逛安平古堡,踏青走馬瀨及南鯤鯛,玩得都快瘋了。
直到三天后,楚楚才醒覺,他們玩過了頭。
三天之中,也被丘辰那個烏鴉嘴說中,她記憶中的人物,只有丘辰!嚇得她半央求半脅迫丘辰北返!
一回到家,丘辰和她各自回房洗個舒服的熱水澡,楚楚撥了通電話給可馨,看看三天之中,有無大事發生。
可馨只說大家留意到他們“各自”失蹤三天之事,并不擔心,想也許一時興起去哪玩了。
不過,楚楚聽到“各自”兩字十分滿意,就不再追問。
可馨見她沒追問,也就“保留”地不告訴她,已經有不少人把他們的“各自”失蹤“聯想”在一將,她想,還是先不要告訴楚楚的好,楚楚玩了三天回來,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她怎么能害“最好”的朋友失眠呢!
“還有沒有別的事?”
“楚楚,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可馨原本煩惱到極點,好在她和丘辰適時回來了,她才得救。
“一定和卓越有關?”
“不是,不是,是和‘倚馬可待會’有關。”可馨急忙辯解道。
“卓越和‘倚馬可待會’有什么差別?”
“這有很大的不同,不過,楚楚你是不會懂的,所以我也就不解釋!”可馨默了半晌,忽說:“可不可以由你出面請丘辰幫我捉刀兩首新詩?”
“我去跟他要……”楚楚考慮了半刻,才勉為其難地答應:“好吧!什么時候要?”
“明天下午以前!”
“明天下午以前?”楚楚倒抽一口氣,真趕!。
“誰曉得你們會失蹤三天,本來我已經放棄希望,誰曉得你們又在今晚趕回來!”
“我要是不趕回來,有人就要難過死了!”楚楚笑著調侃。
“楚楚,這樣好嗎?我是說我好像在滾雪球,用一些假象來讓別人以為我的文采過人,是不是太卑鄙了……”
“這世界的每一個人都在說謊,你不要沒事自尋煩惱,更何況,你是情有可原,文采可以慢慢練,但卓越稍縱即逝!”
“我不是想用文采來吸引卓越,只是不想讓他對我失望,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反正,我去求丘辰寫好兩首新詩,你再決定怎么做,有備總無患!
“好吧……”
“可馨,別難過了喔!”
“好的,楚楚!”
楚楚難過地嘆了一口氣,人間自是有情癡,無煩無惱的可馨竟也莽莽撞地跌進去了。
她還是快幫她向丘辰討詩吧!
“明天下午之前?”丘辰微皺了眉,瞧不出他的真心意。
是幫還是不幫?
“可是我寫詩有個怪癖!”丘辰終于又開口了!罢f了你也不信!”
“什么怪癖?”
“一定要學古代文人備好文房四寶,然后有個人幫我磨墨,立在一旁伺候!”
楚楚半信半疑地望了一眼,心想可馨為“倚馬可待會”而生的苦惱,自己實在要負一半以上的責任,所以不管現在丘辰是不是在故意刁難,她也只好一肩擔了。
“我來伺候你!”她說,強帶笑容。
“那我怎么好意思?”
“是我有求于人!”她再度勉強自己笑。
“那好吧!”
為了得到兩首新詩,她磨墨磨得還算心甘情愿。
不過,她心里也同時在想,改天,非得狠K十本八本新詩,不用再求這位規矩一大堆的“大詩人”
不過,她也知道,寫詩最重內容意象,也重文字凝煉,若非天縱英才,就需浸淫數年,才能偶有佳作,古詩如此,新詩亦然。
丘辰沒別的,光衣若雪遺傳給他的天賦和自小對他的薰陶、耳濡目染,也夠他拿喬了。
所以,她甘心磨墨!
“要寫怎么樣的詩?”
“你覺得可馨會寫出什么樣的詩?”
丘辰幾乎是不加思索地說:“童詩,她人可愛又愛異想天開,寫出來的詩一定像童詩!”
楚楚知道他沒有惡意,嘆了口氣說:“那就請你寫兩首二十歲的人寫出的童詩……”
“這樣有點難耶……”丘辰又開始皺著眉。
楚楚明白這是他有所求的表示,只好自動自發,“體貼”地說:“口渴不渴?我去幫你倒杯茶!”
他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佯出受寵若驚的表情說:“這怎么好意思?”
“我該做,你應得的!”她笑,嘴角微僵硬。
喝了茶后,丘辰就開始拿起七紫三羊筆,開始沾墨,楚楚以為他總算要下筆了,結果他卻又放下了筆,眉頭皺了起來。
“怎么了?”
“我房間太凌亂了,惹得我思緒紊亂,竟致不能下筆……”他大大地嘆了口氣。
好。∷烧媸堑么邕M尺,敢得很。
但楚楚臉上還是堆歡地說:“我幫你整理整理吧!”
他又是老話一句:“那怎么好意思?”
但他手中已經拿出兩件圍裙,一件遞給楚楚,一件穿在自己身上,圍裙穿在丘辰的身上硬是小了一號,很是滑稽!
所以盡管楚楚心裹很不“大大大大”爽字的倉頡碼,她爸爸不準她說爽字,所以,她以倉頡碼代之,但迎上丘辰那模樣,實在不發笑也難。
本來,她只打算替他收拾收拾書桌,就交差了事,沒想到,丘辰越幫越忙,他們只好洗刷了整間房間,稱不上纖塵不染,但也窗明幾凈。
“累死了!”楚楚癱坐在椅上,有氣無力道:“這下寫得出來了吧?”
再寫不出來,她就去求衣若雪掐死她這個不成材的兒子。
丘辰卻不答反問:“楚楚,你有沒有感覺到什么不一樣?”
“房間變干凈了!”現在連說話她都嫌累。
“不是這個,你不覺得剛才我們通力合作,很像一對小夫妻嗎?”
“小夫妻也好,小白癡也好,小蜜蜂也好,反正求你快寫詩好不好?”她在逐漸崩潰中。
“可是我肩膀很酸,連帶手也沒力氣拿筆了!”他看著自己“不中用”的手臂。
“你……”她強迫自己露出一個柔柔的笑,以免前功盡棄。“那我幫你按摩一下肩頭,松弛松弛!”
“那怎么好意思?”他的一雙眸子賊得很。
“就怕我在手勁上不知輕重!”她事先警告著。
說不定,真的會發生意想不到的事,譬如她失控掐死他之類的。
他卻是不怕死,把脖子伸向了她,由臉上的神情看來,享受十足。
楚楚用盡全身的力量,想讓他吃點“苦頭”沒想到,他卻是渾然無覺,不知“痛”癢。
結果是楚楚力竭地賴坐在地上。
丘辰卻是舒服的伸了個懶腰,一副幸福男人模樣。
楚楚現在才知道,千萬別跟像丘辰這種“皮”厚的人過不去,以免自己吃虧。
她如一縷幽魂,幽幽道:“可以寫詩了吧?”
她從小到大,還沒伺候人伺候得這么周到過。
“可是,我的身體狀況恢復了,但心靈又空虛了,靈感不能行云流水……”
“我認了!”楚楚已經沒有力氣跟他計較,認栽地準備走出房間。
丘辰卻是兩個大跨步上前,趁她還沒能反應過來之前,將她局囿在墻壁之上。
他低下頭,湊近地瞅著她,使兩人看起來很是親昵。
“做什么?”她顫音著問。
“答應我最后一個要求就好!”
“不好!”她直覺一定不會是什么好事。
“我可以吻你嗎?”
“不……可以……”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眼卻是越睜越大。
丘辰好像是在沉思,眼睛黑得嚇人,驀然間伸手替她拂掉飛到粉頰上的幾綹發絲,對她報以一笑,松開了對她的控制。
他把呆呆茫茫的她推回房里,在房門前對她道:“楚楚,好好睡一覺,你今天累了一天,要作個好夢,詩我一定會寫好的,你對我要有信心喔!”
老天,楚楚呻吟了一聲,丘辰是把她當女兒,還是他養的小狗小貓!
她愣愣地杵在門口,看著丘辰踱步離開。
星期五的早晨,可馨一周一次的早起天。
因為,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星期五,卓越會騎車來總區上課,她只要在老時間,來到老地方,就能“恰巧”地望見卓越的身影。
她喜歡遠遠地望著他,那是她覺得最適合她和他的距離,這樣就好。
奇怪,平常這時候,卓越的人車該來到新生南路和羅斯福路交叉口的,今天怎么遲了十分鐘了?
她不由得往卓越來的方向引頸而盼,一雙眉不知不覺地緊蹙起來,他該不會出事了吧?
一有了不吉利的念頭,她就越加胡思亂想起來,只差沒打一一九報警。
“可馨?”
“卓越?”可馨險些被突然出現在身旁的他嚇了一大跳。“你怎么會在這?”
“我來總區上課!”他笑了,形容有一些憔悴。“你在等人吶?我看你一直朝那邊看啊看的!
“沒有……不是……這……反正!沒有!”她一緊張,便又開始胡言亂語起來,在卓越的凝視下,脫口道:“你怎么從另一邊來了?”
“我昨天和朋友夜游基隆,現在才趕回來的!”卓越饒有趣味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會知道我來的方向?”
“沒有……不是……這……反正……不是!”她此時此刻恨不得有地洞可以鉆進去!
“我載你。”他拍了拍后座。
“不用了,只隔一個紅綠燈!
結果,她還是上車了。
等紅燈時,可馨還沒從傻笑之中回復過來。
嘻嘻,卓越載她吔,嘻嘻!
就在她喜得神經失調之際,她的目光突然落在卓越寬大的背上,她突然有了一個微妙的念頭,但她告訴自己,這樣做太瘋狂,但她就是壓抑不住那股想望。
于是,她伸出手指。
在他的背上,飛快寫下了四個字。
好喜歡你!
好喜歡你,她一直沒勇氣跟他說。
卓越沒有回應,大概是她用力太淺,他不以為意吧!
到了校門口,可馨在停車場的外頭候著卓越,卓越騎車進去停置。
說巧不巧,可馨發現平日蹺課的蹺課,睡覺的睡覺的同學們怎么會在這個時候成群、結黨地來上學?。
她本能地別過臉去,不想被認出。
“那不是可馨嗎?在停車場門口等誰?”
“我往里頭一探就知道了!
“老天,竟然是卓越!”
“好啊,可被我捉奸成雙……”
“你竟然和卓越交往!”
可馨這一刻才發現眼前的五個女人真是很聒噪,丟她們大學的臉。
所以,可馨發出了“正義”之聲。“我預備要辦和師大體育系的聯誼,想參加的人,五秒鐘之內消失……”
師大體育系的男生里頭,有許多是未來的職棒明星,是現在聯誼的熱門科系之一。
果然不出她所料,那群女人在五秒內消失得干干凈凈。
“可馨,剛才好像有人在和你說話?”卓越走出來了。
“沒有,是風聲吧!”她甜甜一笑。家丑不可外揚。
“我們一起走吧!”
“嗯!”
“你剛才有沒有在我背上寫字?”
這句話害得可馨差點拔腿狂奔,但她還是力作鎮靜下來,抵死不認帳地搖頭著。
“那,大概是風,風吹在我的背上!”
“對對對,是風!”她趕忙附和。
“不過這風也真奇怪!”卓越停下腳步,因為他們上課的大樓不同,得分道揚鑣。
“什么奇怪?”
“風說,好喜歡你!”他以認真的眼望向了她。
她這下再也沒辦法處變不驚了,一溜煙地逃得好遠,把卓越遠遠地甩在身后。
卓越伸手做成喇叭狀,對她大喊:“今晚一定要來‘倚馬可待會’,我等你!”
可馨自然不敢回頭,一鼓作氣快跑到共同大樓,直奔三樓的教室,一早,她上本系科目的西洋文概。教授還沒來,她卻聽見剛才遇著的五個女人的聲音,她們正圍著楚楚。
“楚楚,你要小心!可馨現在和卓越交往甚密……”
“楚楚,你要快點行動,否則……”
“楚楚,你會選丘辰還是卓越啊?”
“楚楚,我們本來很喜歡可馨,但她搶好友的男朋友,我就不敢茍同……”
“楚楚!”這一聲是楚楚自己喚自己的:“你根本就不喜歡卓越,是誰說你要和卓越交往的?謠言可是止于智者!”
其他的人一聽,紛紛訕訕地離開,想當“智音”?;
五人沒想到一回頭,就迎向面色慘白的可馨,活活地嚇了一跳,頻頻告誡自己以后不可在大白天做“壞”事,說人家“壞”話!
楚楚也嚇了一跳,忙把可馨拉至身旁坐下。
“沒事吧?”
“沒事!”可馨突然笑開!拔覐目倛D一路沒停地跑來,累斃了!”
“沒事嚇我!”楚楚好氣又好笑地擰了她一把。
兩人玩成一團,無視其余人的存在。
“看來楚楚真的不喜歡卓越!”
“有一陣子她不是都在刻意接近卓越嗎?”
“看來,她是為了幫可馨牽線!”
“那不就沒有好戲看了?”
“不一定,你忘了,虞允文嗎?”
就在同時,丘辰懷里捧著一大堆早餐,從外頭沖向了楚楚。
“你喂豬?”楚楚噗哧笑開。發現他既買蛋餅豆漿,又買牛奶面包,還有漢堡奶茶,涼面熱粥,校門附近有一排早餐車,全被他買齊了。
“忘了問你想吃什么了!”他真情流露地搔頭笑著,“可馨吃過早餐了沒?”
“楚楚,你一人得道,我雞犬也跟著升天了!”
楚楚聽她調侃自己,立刻塞了個面包,去堵她的大嘴巴,她知道可馨喜歡面包,除了笨女人,她的另一個綽號是“面包馨”他們三人就一同享受丘辰的愛心早點。
“好像又回到了國中時代!”丘辰懷念地說。
“我們三個人真有緣分!痹捳f到一半,楚楚突然沒了聲音。
除了緣分,還有心。
丘辰和地之間除了緣分,他對她更是心思用盡,以前厭惡的感覺,在剎那間都轉成了發自內心的珍視及感動。她真的欠他好多好多。
“楚楚,怎么不吃?”他舀粥喂她。
她乖乖地喝了,投還丘辰一個感謝的笑容。
“吃人嘴軟!”可馨正欲站起身子!拔揖筒淮驍_了!”
“別鬧了!”楚楚拉住了她,一揚眸,望向了門口方向,騷動的來源!
好搶眼的女孩!
一件粉橙色的緊色上衣,一件白色的緊身褲,將她高姚有致的身材勾勒無遺。
她的頭發不長,正好披肩,卻有著美麗的弧度,襯托著她那一張漂亮的臉龐更加動人,烏黑的發絲里嵌著銀色發帶,使得她看起來既清純又新潮,既野性義氣質出眾。
她比別的同性更吸引異性的地方,是因為她可以在同時釋放兩種截然不同的風貌,令人目不暇給。
她是T大的鉆石——虞允文!
大家的眼光都停留在她的身上,不只因為她的光芒耀眼,更是想知道,法律系的她來到外文系,意欲為何?
“楚楚,吃早餐吧!不然粥都涼了!”丘辰搖了搖入神的楚楚。
“哦!”
可馨暗叫不好,因為她發現虞允文是為了丘辰而來的,虞允文的眼神里,有著獵人的虎視眈眈。而丘辰是她映在瞳上的獵物。
可馨想楚楚這下可大敵臨頭了,所以她想也沒想,就起身迎向了虞允文。
“允文,你到我們系上修課?”可馨明知故問。
“嗯,可馨,真高興見到你!”虞允文的笑容令人目眩。
可馨自然打鐵趁熱的說:“那我們坐一塊,你才有伴!”
“等等好不好!”虞允文厲害的很,不答應也不拒絕,望了可馨身后的丘辰一眼!拔铱匆娨粋朋友,我想過去和他打招呼!”
可馨能說不好嗎?
“丘辰!這就是楚楚嗎?”虞允文的臉上沒有敵意,笑呵呵的。
“虞允文,你什么時候修我們系的課?”丘辰的眉微皺。
虞允文看他一眼,說:“從今天開始,不懂的地方,就請你多指教,幫忙了!”
丘辰自然得點頭,因為,虞允文提出的是同學間的請求。
“聽說你和楚楚同時消失了幾天!
楚楚直到這一刻才發現虞允文的用心,她是有敵意的,女人和女人之間的挑釁。
“我看彗星去了!”丘辰淡淡地說。
“那楚楚呢?”虞允文轉向了楚楚。
“我也去看彗星!很美好的經驗,令我終生難忘!”楚楚甜甜一笑,絲毫不遜色。
“你們兩個一起去的嗎?”
丘辰望了楚楚一眼,楚楚點了點頭。
“那么丘辰和你的關系看起來是男女朋友啰?”她現在的語氣,像個質問犯人的律師。
“虞允文,我不認為我有必要向你報告!”
楚楚心想是虞允文不懂探人隱私的不禮貌,犯了她,她也沒必要客氣,更沒必要回答虞允文的任何問題。
“楚楚,你別生氣!”虞允文說得異常大方!胺覆恢鵀榱诉@一點小事和我生氣,對不對?”
被人犯到頭仁,還是小事?楚楚冷笑。
“我會這樣問,也是有原因的!”虞允文又說:“因為我聽說你和丘辰住在一起……”
虞允文的話還沒說完,“住在一起”四個字就引來整間教室所有學生的喧嘩。
楚楚只見每個人都用怪異的眼光看著自己,知道自己現在說什么都只會越描越黑、于事無補,于是一張美麗的唇抿得更緊了,但是她又不甘心留在原地,和虞允文眼對眼,所以,她沉不住氣的帶著背包走出教室,可馨立刻追上去。,
“楚楚!”丘辰也想追上去。
虞允文卻拉住了他,有著自責的神色!翱磥泶蠹艺`會了我‘住在一起’的意思了,你不先幫楚楚向大家解釋清楚嗎?”
不管時代再怎么開放,大學生同居還是會引人非議及有色眼光,尤其是女孩子,受到的指指點點及心理負擔會更加沉重。
“大家愛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丘辰想甩開她的手。
“楚楚可是女孩子,你有沒有幫她想?”
虞允文的神色越來越志在必得,信心滿滿。
“住在一起”和“同居”畢竟還是有差別的,男女同租一層公寓也是常有的事,只要將其中的誤會厘清,相信傳言就不會難聽到哪里去。
所以,丘辰原本想追楚楚的腳步停了,他留在虞允文所在的教室,獨自面對眾人。
虞允文好像也在極力彌補似的,十分起勁地替被自己抹黑的楚楚漂白。
她要讓丘辰向每一個人強調楚楚只是“同住”的朋友,她則在一旁幫腔,好給別人形成一種錯覺,她和丘辰才是真正的一對,雖然,她的嘴里只提楚楚,不提自己。
輿論,是很有用的。
“真是慘敗。
楚楚和可馨窩在麥當勞的一角,狠狠地咬著吸管,把它當成了虞允文。
可馨突然沒同情心地一笑,“楚楚,你也有擔心丘辰被搶的一天?”
“我不是擔心這個!”楚楚搖了搖頭,說:“我是討厭虞允文來找我麻煩!”
“你實在是太沖動了,何必跑出來,讓她得意!”
“我?”楚楚也后悔地很!
“算了算了,這不是最重要的!楚楚,老實說,你最近別想安寧了!”
“我去上、班的課不就得了?”
“這樣不是辦法,簡直就是在幫她和丘辰制造機會!!
“我……丘辰和她,隨他們高興!”楚楚說了賭氣的話。
“楚楚,你這樣想不就更趁了虞允文的意嗎?她的用意就是想疏遠你和丘辰的關系!”
“如果搶得走,就沒什么好值得留戀的了!”
楚楚突然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可馨卻是看不下去,大發諍言:“楚楚,我現在可是非常認真地要告訴你一些話!”
“不用再說了,我氣消了!”楚楚百無聊賴地咬著吸管,咕咕噥噥地說。
“楚楚,你以前都不肯正視你和丘辰的關系,你一直讓它懸宕著,反正丘辰不會跑,可是,現在不同了!你也發現自己喜歡上他了吧?他不只再是你一個多年的同學而已,更是你喜歡的人了!”
楚楚沒有辯駁,算是默認,但說:“以前,總會以為他是在開玩笑,捉弄我!”
“他是認真得不能再認真!所以,現在如果你不肯好好把握,讓他被虞允文搶走了,最錯最可惡的人會是你!”
“可馨!”楚楚突然睜大一雙美目,瞪著可馨。
“楚楚,你千萬不能讓丘辰被搶走!”可馨越說越是激昂!案星槭切枰S系的,情場如戰場,只有優勢,沒有僥幸!”
“可馨?”楚楚驚訝于可馨的激動!
“楚楚,這是你回報丘辰長久守候你的最好機會了,絕不能有任何遺憾發生在你們之間!”說著說著,可馨的眼眶都紅了。
“你?”楚楚也跟著氣結哽塞起來。
可馨平日天真、老愛異想天開,但對感情卻異常執著,那一股傻勁,也就是她最迷人的地方。
“何況,失去丘辰的痛苦,恐怕會大大地超過你的想像!”可馨有些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揉揉眼睛!罢l教你平常都是接受者,六年來,你算得出你欠了丘辰多少情債?失去他的那一刻,那些債會要你的命的!”
“可馨,你終于長大了……”楚楚十分正經地道:“真是太教我驚訝,你簡直可以去當愛情咨詢專家了……”
“楚楚,你就不能認真一點嗎?”可馨垮了一張臉,十分受挫的樣子。她的一片好心,只換來一句“你終于長大”不知是褒還是貶,說得好像她平常很幼稚似的!
“我是很認真的!”楚楚無辜地嘆了口氣。
“對丘辰?”
“反正我和他現在被虞允文一弄,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除了他,誰還敢要我?”楚楚把自己說成像全額交割股似的:“我看,只好這樣了!”
看可馨被自己唬得一愣一愣,楚楚捏了她臉頰一把,洋洋灑灑笑開。
“楚楚,就是這樣,既然你已經下了決心,我一定會幫你的!”
“說得像宣戰似的。”
“款款款,情場如戰場!”可馨再次重申這句千古不易的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