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爭不爭氣她不曉得,但是沒灌溉,樹苗是不會茁壯的。
大審結束,她跟邢天與也過了幾個月的幸福小日子,可不知為何,邢天與至今還沒碰過她,她雖疑惑,但也不好主動問些什么,女人問這種事,總覺得羞人。
不過又話說回來,邢天與跟范嬌兒睡了一年,也沒見范嬌兒肚子大過,難不成他有什么不能說的癮疾?
想著,她忍不住瞄了他一眼。
「天與,」邢天修一臉嚴肅,但眼底帶著戲謔,「該不是『息嗣散』吃多了,身體出了什么毛病吧?若真如此,可要讓太醫院替你調調身子了!
邢天修此話一出,邢天與羞惱地瞪了他一記。
裴美樂好奇那是什么東西,疑惑地問,「皇上,息嗣散是什么?天與為什么要服此藥?」
「語默!剐咸炫c沈聲制止她發問。
邢天修一笑,「弟妹切莫擔心,天與并無疾患,服藥是為了不讓范嬌兒為他生下子嗣,息嗣散其實還有個名字,叫『鎖、精、散』!
裴美樂一聽,立刻明白了,福姬太后跟慕華皇后聽著都有點難為情,可她卻覺得好笑,噗嗟一聲笑了出來。
「鎖……鎖精?」她很想大笑,但看邢天與臉色難看,又硬是把笑聲吞回去。
只是不到兩秒,她實在是憋不住了,于是噗的一聲,哈哈大笑。
看她笑得如此開心,原先有點不好意思的福姬太后及慕華皇后也都忍俊不住,以袖半掩麗顏而笑。
稍晚,兩人告別了福姬太后、邢天修及慕華皇后三人,返回碩親王府。
一路上,邢天與始終板著臉不吭聲,陪她回到拾翠苑后,便說要去書齋,她急忙拉住他。
「欸,」她有點不安,「王爺是不是在生氣?」
邢天與也不隱瞞,直截了當承認,「是,我是生氣!
「為什么?」
見她一臉無辜,他有些懊惱,「妳還問我為什么?」
裴美樂腦子稍稍動了一下,立刻意識到他不開心的原因!改悴婚_心皇上說你吃了鎖……不,息嗣散?」
邢天與沒好氣地瞪她一眼,「我不高興的是妳居然笑得那么大聲!
她一怔。原來是她惹他生氣了喔?拜托,那只是大家茶余飯后聊天說笑,又沒人真的懷疑他能力,有必要氣這么久嗎?
不過若真的是她惹他不高興,她還是先道歉為上。
「好嘛,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笑你的!顾阎δ,討好地說!改阒牢疫@個人沒心眼,覺得好笑就笑了,哪知道會這么傷你的自尊心!
「我的自尊心沒受傷!
她一愣,「不然你傷了什么?」
「傷心啊!顾а狼旋X地說,「皇上尋我開心便罷,妳不懂我的用心,竟還跟著起哄?」
「這跟用心有什么相關?」
「妳以為我為什么至今不曾碰過妳?」
「因為你服了太多鎖精散?」
「不是!」他對她大吼,惱得滿臉通紅。
裴美樂縮了縮脖子,「不然是為什么?」
那天與深吸一口氣,臉色越來越沈,「岑語默,妳是真笨還是裝傻?」
「干么罵我?」
他抓住她的肩膀,兩只眼睛定定地看著他,「妳以為我每夜與妳同床共枕,腦子里沒想著那檔事嗎?看著尋香都懷上嘯天的孩子,我多希望妳也能替我生幾個白胖娃兒,可是妳……」
「既然你想,」她低垂著頭,小小聲地問,「為什么從來不碰我?」
「因為妳曾受過傷!顾话褜⑺龘磉M懷里,聲音低啞而壓抑,「我怕傷了妳,怕妳受苦。」
聞言,裴美樂心中一熱。他是愛她的,因為愛她,所以惜她、憐她,不忍她再吃半點苦頭。
「天與,你根本不必擔心,我的傷都已經好了,而且身材雖然纖細,但身子沒你以為的那么虛弱。高太醫說我的身體很好,一點問題都沒有,所以你真的不必擔心我……我想幫您生娃兒……」她有些難為情,滿臉潮紅發燙。
邢天與不氣了,他深情地注視著她,好一會兒沒說話。
過于冗長的沉默及安靜讓裴美樂有點尷尬,她不知所措地咬了咬唇,「總之你不必擔心我的身體,我很好。」
她話才說完,邢天與已一把將她擁入懷中,低頭攫住了她的唇瓣,真到她喘不過氣,用力推開了他的胸膛,他一驚,怕是自己抱得太緊!冈趺?哪里疼?」
她搖搖頭,嬌羞道,「不疼,只是我快喘不過氣了!
邢天與唇角一撇,倏將她攔腰抱起,一轉身便往房間走去,裴美樂緊緊勾著他的頸子,癡癡地望著他。
「天與,那個鎖……息嗣散,真的沒礙著你得身體吧?」她有點憂心,「凡是藥物,久服難免傷身。」
他睇著她,「放心,一點都不礙事。」
「真不礙事?」
他眼底閃過一抹狡黠,語帶暗示,「很快妳就會跟尋香一樣了!
「欸?」她一愣,「什么一樣?」
「當然是懷娃兒!
※※※※
五年后,朝儀宮。
一個秋高氣爽的午后,福姬太后召兩個兒子、兒媳,還有一窩皇孫、皇孫女進朝儀宮共聚天倫。
大人們喝茶聊天,十四名皇子公主則在院子里嬉戲。
在這五年間,邢天修又添了一兒兩女,共十一個孩子,而邢天與和岑語默也沒閑著,短短五年便生下兩兒一女。
十四個孩子,最大的已十二,最小的才剛學會走路,院里鬧烘烘地,氣氛歡樂。福姬太后看著兒孫滿堂的景象,笑得整晚嘴都沒闔過。
「皇祖母,您看!惯@時,邢天與四歲的兒子邢瀚跑了過來,手里不知捧著什么。
當大家看見他小小手心里捧著的東西,不禁嚇了一跳,那是只奄奄一息的鳥,一旁的宮人見狀,連忙要去拿他手里的鳥。
福姬太后以眼神制止,慈祥地問,「瀚兒,這是在哪里找到的?」
「在那邊的墻底下找到的。」說完,邢瀚問,「皇祖母,可以讓太醫爺爺幫牠治病嗎?」
福姬太后蹙起眉,有些為難,「瀚兒,恐怕太醫爺爺也救不了牠了!
邢瀚一聽,十分難過,五官立刻皺在一塊,邢天與才想叫他把鳥拿去埋了,他便嗚嗚地哭了起來。
「瀚兒,」他濃眉一蹙,「你是男孩子,怎能說哭就哭?」
「爹,小鳥好可憐……」邢瀚抽抽噎噎地說。
「凡有血有肉之物,必有生死,快把鳥拿去墻邊埋了!顾鋵嵤菗哪区B不知是犯了什么病而死,要是讓孩子也跟著病了,那可不妙。
只是他話說得急了,聽來就像是在教訓。
邢瀚轉頭看著母親,淚眼汪汪,「娘,我們能救牠嗎?」
邢天修反倒不舍,哄著他說,「哎呀,我們瀚兒真是個善良的孩子。來,皇伯父立刻遣人把送到太醫院去。」
「皇兄!剐咸炫c眉心一擰,對他搖了搖頭,「不必為這種事勞師動眾!
「別傷孩子的心嘛!购闷獾男咸煨薏灰詾橐狻
「瀚兒!古崦罉啡嵋恍礈I眼汪汪的兒子,「來,把鳥兒給娘!
邢瀚把鳥給了她,她以手絹小心翼翼地將鳥包了起來。此時,那鳥兒的身體已連些微的起伏都沒有了。
裴美樂輕聲一嘆,「瀚兒,鳥兒已經走了!
聞言,邢瀚難過地哭了起來。
「瀚兒不哭,娘跟你說!顾鍖⑿襄珨堅趹阎,溫柔地道,「生命是會輪回的,死亡不是盡頭,只是另一次生命的開始。」
這個,她體會最深。
她曾經死了,卻在穿越到另一個時空,有了全新的生命及體驗。從前當她還是裴美樂時,她不曾認真想過結婚生子,可如今成為岑語默,卻擁擁有這些家人,還有疼愛她的丈夫、三個可愛乖巧的小孩,以及肚中已五個月的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