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順帝元年,陸太后及幼帝被接回京城安置,幼帝被帶至宮中重新教養。
甘毅被關進天牢,華順帝命他日日抄寫經文以彌補其罪:甘鳴遠則因年輕力壯被發配邊關修筑長城二十年。
各義軍領袖依其長項及優勢各封將軍或是相侯,鎮守國培四方。
趙衍襲韶安王之銜,管理著當年華順帝的封地。至于獨孤我行,他獲“天狼將軍”之銜,成為京城二十萬雄師之首。
半年后,一切恢復平靜,百姓終于得以休養生息。
這日,獨孤我行自宮中返回府邸,帶回了華順帝的圣旨。
內苑里,季慕書正在跟一幫孩子說故事。
見他回來,孩子們一個個立正站好,齊聲說:“將軍好!”
“好,大家今天都聽話嗎?!”
“嗯!”孩子們點頭如搗蒜。
“很好,既然大家都這么聽話,那現在就聽我的話,乖乖回你們的娘親那兒去。”
孩子們還沒聽完故事,一個個露出失望沮喪的表情,可將軍令下,他們豈能不從,只好一個個板著臉,不甘不愿的魚貫離去。
季慕書輕嘆一聲,“英明神武的天狼將軍,你可知道自己有多討人厭?”
“什么?”他濃眉一皺,“誰討厭我?我可是人見人愛呢!你不知道那些皇親國戚家的小姐們有多仰慕我!
他是故意想教她吃醋,未料她無動于衷。
“是嗎?”她一笑,“很好啊,那么多人喜歡你!
見她不吃醋,他反倒急了,一把將她攬進懷中親了一口!拔也恍枰敲炊嗳讼矚g我,只需要一個人喜歡我便行!
“哪一個人?”她明知故問!袄鲜呛苷{皮,很可惡的那個人!
她一聽,不服氣地說:“我才不調皮不可惡呢!”
逮到了機會,他咧嘴一笑,“我幾時說那個人是你了?”
發現自己被擺了一道,季慕書羞惱的推開他,“你真壞,我不理你了!”
獨孤我行朗笑,重新將她抱在懷里哄著,“憐兒乖,你最棒了!
她瞪他一眼,“你在哄小狗嗎?”
“哄我的女人,最愛的女人!
“你真是越來越肉麻。”她露出嫌惡的表情,語氣嫌棄,心里卻甜蜜蜜。
獨孤我行不以為意,繼續將她緊緊圈抱著。
“你啊,”她話鋒一轉,“別老是打斷我給孩子們說故事,你知道他們都不歡迎你回府了嗎?”
“什么?不歡迎我回府?”他挑眉,故作生氣,“這兒是將軍府,是我的地盤!
“你很掃興嘛!孩子們聽得正入迷,你就把他們趕走。”
“我不在的時候便罷,我都回來了,沒理由還讓他們霸著你吧?”他理直氣壯地說。
“我跟你在一起的時間也不少,而且我很喜歡孩子們!
她在育幼院長大,真的很習慣也喜歡跟一窩孩子攬和在一塊兒。
“既然這么喜歡孩子,不如……我們自己生?”他眼底閃過一抹狡黠。
她羞紅著臉,推開了他。“胡說什么!
“不是胡說,有譜!闭f著,他自腰后抽出圣旨,“你瞧,是圣旨!
“什么?”她接過圣旨的同時,緊張地道:“天啊,我要不要跪下來接旨?”她記得古裝劇都是這么演的,圣旨同圣上,見旨如見人。
他輕笑,“不必了。”
“是嗎?”她半信半疑地說。
“這里除了我跟你,誰看見了?快打開看看!彼叽僦
于是,季慕書展開圣旨一看,“這……”
“皇上給我倆指婚,要我們盡快完婚。”他得意的說。
“你的意思是,皇上‘命令’我們成親嗎?”
“差不多是那個意思吧!
她沉吟不語,忽地冒出一句,“不要。”
“欸?”他一愣,驚疑的看著她。他不是驚訝她要違抗圣旨,而是她不要嫁他。
“為什么?你不想嫁我?”他急了,“你把返回器給了季姑娘,不就是為了留在我身邊嗎?怎么現在又……”
“我才不想因為命令而嫁給一個人,也不想別人因為命令而娶我。”她挑挑眉。
獨孤我行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求婚總要有求婚的樣子,你丟個圣旨給我就要我嫁,哪有這種事?!”
“什么求婚的樣子?我不懂!彼钦娌欢,苦惱極了。
季慕書睇著他,“你知道在未來,男人是怎么跟女人求親的嗎?”
他搖頭。
“你得跪下來!
“什么?”他眉心一擰,“男兒膝下有黃金,除了君王及父母,哪能隨便下跪?”
“膝下有黃金?”她咧嘴一笑,“好吧,那你就跟黃金成親好了!闭f罷,她轉身要走。
“憐兒!”他拉住她,一臉苦惱,“別這樣!
“這兒又沒別人,你就不能遷就我一下?”她微噘著嘴。
“這……”他掙扎好一會兒,“好吧,那你告訴我該怎么做!
為了娶得美嬌娘,他只好豁出去了。
“單膝下跪,求我嫁給你,說你會愛我、疼我、寵我,我任性時不生我氣,我哭時就哄我,我笑時跟著我笑,我生氣時替我出氣,還有不管我是病了還是老了,你都不會拋棄我、嫌棄我!
“是嗎?”他想了想,“這不難!币娝南聼o人,他立刻單膝下跪,牽著她的手仰望她。
“季憐兒,請你嫁給我,當我的妻子,我會愛你、疼你、寵你,你任性時,我絕不生氣,你哭時,我夜里都哄著你,你笑,我就跟著笑,誰惹你生氣,我就打誰幫你出氣,不管你病了還是老了,我都愛你如昔,絕不會拋下你,所以……嫁給我吧!”
季慕書打從心里就只想嫁他,除了他,她誰都不要。
下跪求婚只是鬧鬧他,沒想到他真做了,而他尷尬又真誠的樣子教她好感動,她的眼眶里不禁盈滿幸福的淚光。
“嗯,我愿意!彼c頭的同時,眼淚也落了下來。
獨孤我行安心的一笑,在她手背上親吻一記,“我們一起生一窩孩子吧。”
她破涕為笑,“什么一窩?你當我是母獵嗎?”
他笑了。
午后的陽光灑在他臉上,讓他淺褐色的眸子變得更澄澈透明,季慕書忍不住開始想像他們的孩子會是怎樣。
而無論像誰,都是他們愛的結晶。
***
二〇一五年,春天。
禮拜堂正準備進行一場婚禮。婚禮還沒開始,美麗的新娘坐在休息室里,看來十分緊張。
發妝師幫她做完最后確認便先行離開,隨后,有人敲門進來——
新娘自鏡中看見身后的人,甜甜的喊了聲,“爸爸!
“緊張嗎?”馬康成走了進來,在新娘身邊坐下,細細凝睇著漂亮的女兒。
新娘轉過臉看著他,“很緊張。”
“別緊張!彼p握她的手,“一切都會很順利的,慕書!
新娘不是別人,正是在傷重時被真正的季慕書以返回器送至二十一世紀的季憐兒。當時她全身是血的出現在時空穿梭機里,馬康成真是嚇壞了。
自從他把季慕書送出去后就失去了她的消息,接下來好幾個月,他一直守在時空穿梭機旁等著她出現。
他擔心也自責,不知道自己把季慕書送到哪里去了,期間警察甚至找上門,懷疑他跟季慕書的失蹤有關。
然后某一天,她突然出現在機器里,傷重且虛弱,他連忙打開機倉將她送醫急救,然而同時,他也發現她似乎不是季慕書。
可她連血型、身高、體重都與季慕書一樣,除了左嘴角的那顆痣。
直到她醒來后,告訴他一個離奇而美麗的故事,他這才知道季慕書已經變成了季憐兒,而季憐兒成了陪伴他的季慕書。